第九十五章 羞愧著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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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我那聲顧先生時,他的眉頭突然一皺,又朝我走近了一步,我後退,身體抵住了廚房的灶台,無路可退。

    他的手輕輕地附在了我的後腦勺處,隱忍著情緒,看著我,薄唇輕啟。

    “你叫我什麽?”

    “…顧先生。”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吐出了那三個字。

    突然頭皮一緊,我感覺到一陣疼痛,是他用力抓住了我的頭發。

    我皺著眉,看著眼前這個冷峻而孤傲的男人,失望和心痛油然而生。

    “我告訴過你,我討厭你這樣叫我!”

    他突然鬆手,轉身離開,我看著他那個冒著寒氣的背影,眼淚已經湧到了眼眶裏。

    他越是這樣,我越是想要逃,他不過是想要霸占我,然後折磨我罷了。

    我蹲下身,眼淚一顆一顆落在了地上,我看著地板上模糊的自己的倒影,心中發寒。

    愛上他,表現自己愛上他,那就意味著他成功了,我要把自己的心,把那顆原本傾慕於他的心,變得冷淡,變得無感,這樣我才是勝了。

    就算他得到我,可得到的卻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傀儡,這對他來說,無常不是一種報複。

    他報複我,我報複他,我們兩個仿佛就是被上天故意開了玩笑的兩個人,彼此折磨,無休無止。

    廉亦辰給我打diàn huà的時候,我正在看書,天氣越來越冷,我坐在開了暖氣的屋子裏,靠著熱茶,才覺得不太寒冷。

    他無非就是問一些傷口恢複的問題,我說一切都好,他卻執意要見我,推辭不得,我知道應下,每日在這個地方,我真的覺得有些窒息了。

    我和他約在第二天的上午,真的應了顧子軒的想法,我丟了工作,所以,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了。

    可是,這樣的日子,我卻過得迷茫,最怕的生活是什麽,沒有希望,沒有盼頭。

    第二天我換好衣服,準備出門的時候,剛下了樓,就看到顧子軒站在窗邊。

    他最近,似乎也很閑,我走到門口,拿了包準備出門,卻聽到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去哪裏?”

    “見個朋友。”

    我模仿著他的口氣,回答他。

    “見朋友?廉亦辰?”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但是被他這樣一語說中,心中有些慌亂。

    “還真是他?”

    他一邊說,一邊朝我走了過來,我看著他身上穿了一件暗灰色的羊毛衫,圓領,露出了鎖骨。

    我頓了頓,聲音從鼻腔裏哼了出來。

    “嗯。”

    我彎下腰,一隻腳穿上高跟鞋,他的手突然伸了過來,抬起了我的下巴。

    “如果我說不讓你去呢?”

    他盯著我的眼睛,霸道地宣誓著對我的占有權。

    我頓了頓,沒有說話,就這樣仰頭看著他,頓了幾秒,然後直起了身。

    “嗡”

    手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震了起來,我頓了頓,看到手機屏幕上跳動的那個名字,廉亦辰。

    我明顯地看到他皺了皺眉,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手機就被他奪走,一把摔到了牆上。

    “還要去嗎?”

    我身體一抖,看著他的眼睛,滿滿的戾氣和寒意,已經足夠我恐怖的了。

    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他就一把拉過我的手腕,拽著我往樓梯處走,我穿了一隻高跟鞋,整個人都沒站穩,就被他用力的往前拉,差點摔倒。

    “你到底要什麽?!”

    心口升起無名之火,我一把甩開他的手,衝著他吼了出來。

    他轉頭,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似乎帶著憤怒,可是停頓了幾秒之後,嘴角竟然浮起了一起似有似無地微笑。

    我最怕的,就是他這樣的表情,讓我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氣還是開心。

    他再次拉住我的手腕,一把拉著我往樓上走,我掙脫不了,隻好跟著他一起走。

    他推開門,把我甩在了床上,欺身壓了過來。

    我試著掙紮,兩隻手被他一下子按住了,動彈不得。

    “你到底想要什麽,想幹什麽?”

    我強忍著恐懼,佯裝一副淡定的樣子。

    “我要你,愛上我。”

    他一字一句地說,每一個字都像是逼出來的一樣,我心頭一窒,感覺耳際一暖,他的唇就已經吻上上來。

    我動了動,想要躲避,感覺渾身燥熱,卻怎麽躲都躲不開。

    “不…不要…”

    我呢喃著拒絕,卻突然感覺耳垂一陣濕熱,他已經開口含住了我的耳垂。

    “你敢再說一遍嗎?”

    他沙啞的聲音直達我的耳孔,濕熱又躁動。

    我頓了頓,一個字都不敢再說了,卻感覺到耳際一痛,緊接著,耳朵就火燒一般熱了起來。

    “疼……”

    我忍不住輕叫了出來,努力掙紮著。

    “說,你愛我。”

    他的口氣儼然是在命令我,我感覺自己如同受辱了一般,不願開口。

    停頓了很久,我都沒有回答,顧子軒抬起頭,眼睛直直地看著我。

    “你不願?”

    是,我不願意,哪怕這句話,一直深埋在我的內心,但我知道,我不能說,這句話,一旦說出來,就代表著我服軟,代表著我從今以後隻能受他折磨。

    “不願。”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卻不曾想,我說出了這輩子最大的謊言。

    顧子軒的眼睛裏,有什麽在燃燒,他一把鬆開我,帶著輕蔑,站起身。

    “不愛我,所以哪怕有這個合約,也要背著我去勾三搭四,不惜和我生氣,也要跑出去見廉亦辰,夏淺歌,如今你怎麽變得這麽下賤?!”

    分明是反問的語氣,卻說的如同一把刀刺入我的心髒一般,我鮮血淋漓,千瘡百孔。

    下賤,原來,我在他的眼裏是這樣的。

    我苦笑著,感覺內心一陣酸楚。

    “我告訴你夏淺歌!我偏要把你留到身邊!偏要和你作對,偏要折磨你,六年前的事情,就算你忘了,我也依然記得!”

    他頓了頓,諷刺地笑了。

    “一直都是你,如同一個惡魔,六年前是,現在也是,如果我是你,絕對會羞愧著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