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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棠怔然仰頭看著他，甚至都有點兒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伸手撫上他的臉頰，真的感覺到他肌膚的溫度的時候，眼眶登時就徹底紅透了。

    這次卻沒有哭，卻是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張口就用力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你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你會分不出那個人是假的，萬一你要是做出什麽傻事來……”

    雖然是夢境，可一切的感覺卻又都是那麽真實而鮮活，就連蘇棠咬他的那一口，都能讓他感覺到逼真的鈍痛感。可也就是那樣的疼，讓蕭戰的唇角不由彎起了一抹笑意來，眼底的神色也越發的柔暖，他的大手緊緊箍住她的纖腰，讓她嬌軟的身子緊緊貼靠在他懷裏，俯首埋在她頸窩近乎喟歎地低聲說了句，“寶貝兒…

    …你一直都在的，是不是？”

    雖然之前那巫醫已經跟他說過，一切都隻是夢境，但真的入夢的那一刻他是完全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的界限了。

    直到那一刻，清楚的有近乎失落的心痛和難以抑製地疼惜感絞上心頭，就好像他真的錯失了什麽最重要的東西，那一刻，他才徹底拾回了理智。

    “那巫醫跟爺說過，在解蠱的時候，我會深陷夢境，而你，也一樣能看到我的夢境，但是你隻能旁觀，不能幹預……”

    他低笑了一聲，忍不住側首輕吻了吻她的臉頰，“寶貝兒你是做了什麽，嗯？就算是在夢裏，都惹得爺那麽心疼。”

    明明不想哭的，可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蘇棠忍不住又是一陣鼻酸，她死死咬住唇，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嘶啞地厲害，“我有叫你，叫了你好多聲，有想要拉住你，想要抱你，可是根本就碰不到……”

    “你剛才是瘋了嗎！都做了什麽啊！竟然主動拿著‘我＇手裏的刀去刺你自己！萬一真的刺中了怎麽辦！就算這是在夢裏，但是這裏的感覺是和現實中一樣的啊！你是一點兒不怕疼，還是瘋掉不要命了！”

    “爺心裏有數的。”蕭戰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應該是把蘇棠給嚇到了，撫在她後背的手安撫地輕輕拍撫著她的身子，越發放軟了聲音低聲去哄著她。

    “之前那個巫醫給我介紹過這夢裏可能會遇到的情況，我是有心理準備的，隻是真的陷入夢境的時候，就有點兒被這裏的負麵情緒影響了。”

    “不過清醒過來之後，爺就明白了問題的症結是在哪裏，也明白了到底該去怎麽破解這夢境。”

    蕭戰說著這話的時候，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推開了些，稍稍和她拉開了距離，勾住她的下巴，讓她仰起頭來看向他，“這裏所有一切的人，一切的事，都是我自己心裏最珍視，或是最畏懼的東西。”

    “爺當時就想，如果當時的那個‘你’是真的，就算刀在你的手裏，你也斷然不可能真的殺我。”

    “如果那個‘你’真的對我有殺心，那也足以讓我明白，那個‘你’不是真的你，被我識破之後，自然就會消散了，也絕不能傷我分毫。”

    蘇棠聽著他的那些分析的話，都快要聽愣了，就見蕭戰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兒，低笑道：“最後果然也是被爺給猜對了，那個假的‘你’消失的時候，真的你，也就自然到爺身邊兒來了。”

    蘇棠雖然還沒有理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但恍惚也明白了蕭戰要說地的意思。

    她想到什麽，眼睛一亮，伸手拽住他的手臂急聲問：“那現在，這裏所有虛幻的人都已經消失了，是不是就能證明，你已經通過了考驗，這蠱就算是解了？”

    蕭戰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目光卻朝著倉庫深處，之前那一直說話蠱惑著他的那一團黑暗看去。

    蘇棠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心裏也不禁一揪，是了，隻要蕭戰對他的親人，對她，足夠的信任，剛才那些虛假的幻想很容易勘破。

    可他心裏最大的症結，應該是那個……一直在背後慫恿他的人，當年殺害他父母的真正凶手。

    “要過去看看嗎？”蘇棠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無畏和堅定的神色，“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突然又能碰到你了，不過……有我陪著你，就算是要麵對暗處的那個人，也沒那麽可怕了吧？”

    蕭戰看著蘇棠臉上那笑意，臉上原本緊繃的神色都舒緩了幾分，“有的時候，爺覺得你的膽子特別小，但偏偏有的時候……你的膽子又會大到讓爺驚訝。”

    “寶貝兒，你就不怕嗎？”

    蕭戰這一句話讓蘇棠挑起眉來，“為什麽要害怕？隻是夢境而已。”

    蕭戰微怔了一瞬，隨即恍然，也對，蘇棠並沒有聽到巫醫的那一番解釋，還不知道這夢境和現實其實是連結在一起的，這裏的一切，都關係到現實中他們兩人的生死。

    他的指尖兒輕撫過她的臉頰，目光朝著倉庫深處那黑暗瞄了一眼，眼神越發幽暗深斂，“萬一……我是說萬一，如果那天，對我爸媽動手的人真的是我。”

    “那藏在黑暗裏的人……會不會，其實也就是我自己？”

    如果真的有那種情況，那該怎麽辦？要他……毀了另一個自己嗎？

    他這話剛出口，蘇棠就抬手在他的手臂上用力掐了一下，那刺痛感讓蕭戰瞬間回過神來。

    “又說傻話！”蘇棠抬眸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剛才你是怎麽對你父母說的來著？你要你父母相信你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那你自己也要相信你自己啊！”

    “而且。”她握著他手腕的手緊了緊，仰起頭來衝著他笑，“你還有我啊，我相信你，我相信我看中的男人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不管那裏到底是誰，我們一起麵對好不好？”

    “這次，我會一直都在。”

    如同一道燦爛的暖陽照進心底，瞬間驅散他心底所有沉重地陰霾。蕭戰垂首輕親了親她的額角，牽住她的手朝著倉庫深處走去，“好……我們一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