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向著她,是我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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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樓,周茵茵想找伍正忠談一談,她要表明自己的衷心,卻不見伍正忠的身影。
冷風似刀割在臉上,她打了一個冷戰,她怕了,怕得發抖。
第一次,她鼓起勇氣打diàn huà給伍正忠。
“對不起,您撥打的diàn huà正在通話中”。
完了,他這是根本不理她。
她今天變現得差極了,一出場就是以王奇善的人這個身份出場,中途又叫fú wù員,最後還被沈晴一嚇得沒了人形。
她什麽都沒有幫到伍正忠,他會怎麽想!他會不會奪走她現在擁有的一切!
坐上車,周茵茵給車點了幾次火,硬是沒有按下去。閉上眼睛,深呼吸,再深呼吸,使勁按,終於點燃了。
給油,周茵茵一腳油門躥了出去。
手機響了,周茵茵根本不敢接,她怕是伍正忠的問罪diàn huà,她怕,她太害怕了。
周旋在男人之間,她第一次這麽害怕。
方向盤越握越緊,油門越踩越厲害,耳畔的diàn huà也越響越刺耳。
紅燈!
周茵茵馬上踩刹車,哪裏還來得及,眼看著前麵的車穩穩當當地停住了。周茵茵的車卻根本刹不住,“哐”,撞了上去。
“我去,誰啊,會不會開車!”前麵一輛車上,下來一個年輕男人。
周茵茵也顫顫巍巍下了車,仔細一看,竟是伍逸。
伍逸,對啊,還有那三千萬的征文比賽,伍正忠不敢動她,伍正忠還要靠她洗白那些錢!
周茵茵穩定住心情,對伍逸說:“不好意思啊,新手,沒注意。”
“我的車,撞了我的車。”伍逸聳了聳肩,翻了一個白眼,說,“算了算了,誰叫你是我的周總呢,走哪啊,我送你。”
“等我的新車到了,你直接去提就好了。”周茵茵剛從鬼門關走回來,心情還沒有完全平複,說話也沒了往日的嫵媚。
“喲,周總,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跟平常不一樣啊。”伍逸湊近周茵茵的臉,壞笑著看了一眼她的乳溝,睜著大眼睛問道。
“前麵的走不走啊,綠燈了!”後麵一輛車的司機伸出個頭,大聲喊。
後麵的車已經排起了長龍,喇叭聲震天。
“走走走,馬上走。”伍逸衝後麵的司機揮揮手,又回頭來拍拍周茵茵的肩膀,壞笑著說,“別怕,天塌下來,哥給你頂著呢。”
說完,伍逸衝周茵茵眨了一下眼睛,回到車上開車走了。
周茵茵驚魂甫定,哆哆嗦嗦地上車了。
回到蘭庭花園,周茵茵拿起手機一看,原來剛才是高遠的diàn huà。
周茵茵撥了回去,“什麽事?”
“沒事,我就是問問,你還回來上班嗎?你不是跟我說,你隻是請假幾天嗎,怎麽是徐小凡過來了,而且她就不走了啊。”
銀行,高遠。周茵茵覺得已經離這些好遠好遠了,這一瞬間聽到他的聲音,仿佛聽到了家的聲音,終於忍不住,小聲地哭了。
“怎麽了,你別哭啊。”高遠在diàn huà那頭也慌了。
周茵茵越哭越大聲,此刻,好想有個擁抱,好想有個依靠,不要再這樣在男人堆裏摸滾打爬了。
“怎麽了怎麽了,別哭別哭。”高遠不太會哄女人,翻來覆去也就這句話。
這句話對於周茵茵來說,已經夠了。她隻需要有個人真心接納她,為什麽就那麽難啊。
“高遠,我們,去學校裏麵,走一走吧。”周茵茵斷斷續續地說。
回到學校,回到學校再好好感受那裏的空氣,那裏安靜靜謐,沒有劍拔弩張的飯局,沒有風起雲湧的戰爭。
“好,我在校門口,我們常去的那家奶茶店等你。”
上樓,周茵茵換掉低胸禮服和羊絨外套,套上普通的羽絨服,雪地靴,頭發也紮成馬尾。
本想拿車鑰匙出門,想了想算了,在高遠麵前,沒必要擺這麽闊。隨便揣了一點零錢出門了。
到了學校,高遠買好了兩杯熱熱的奶茶,直接塞進周茵茵的手裏。
“快暖和一會。”
這個場景簡直和大學時一模一樣,周茵茵鼻子有點發酸,低頭說了聲“謝謝”。
“走吧,去學校裏麵。”沉默了一陣,高遠提議。
兩個人走在校園裏,默契地朝操場方向走去。
以前讀書的時候,周茵茵下了晚自習常挽著高遠的手臂在操場逛圈圈,操場常會有音樂學院的學生自彈自唱,周茵茵總拉高遠去聽。
不知道現在這個時間點,還有嗎?周茵茵心裏有點期待。
學校裏的空氣仿佛都是輕鬆的,自在的。那些跳動的大學生也是青春洋溢的,他們的無憂無慮感染著周茵茵。
走到操場,操場上人還很多,主席台下圍著一圈人,亮著微弱的光,時不時爆發出一陣掌聲。
兩個人默契地走著圈圈,一圈,兩個人都沒說話。
第二圈,周茵茵手裏的奶茶喝完了,扔掉空杯子。
第三圈,高遠的那杯奶茶,周茵茵也喝完了。
“陶楠呢?”周茵茵的害怕幾乎都走完了,她的wěi zhuāng也幾乎走完了,走在高遠身邊,她隻是一個女人,一個需要愛的女人。
“在家。”高遠漫不經心。
周茵茵停下腳步,歪著頭說:“你們吵架了吧。”
“你為什麽這麽了解我,總是能夠看出我的心事。”高遠也停住腳步,垂著頭說。
“說吧,這次是為什麽。”周茵茵笑了笑,繼續走著。
“唉。”高遠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說,“你說,哪裏有她這麽笨的人,投了個不靠譜的互聯網理財,被騙了兩萬,又跑去把戒指賣了,兩萬的戒指,隻賣出了三千塊錢。”
周茵茵笑眯眯地聽著,不說話,繼續慢慢地圍著操場轉圈。
“所以,她把你們的結婚戒指賣了,這麽酷?”周茵茵笑著說。
“那倒不是,以前她自己買的戒指。”
“所以,你是為什麽生氣呢,生氣她被騙了,還是生氣她跟你商量,自作主張賣掉戒指?”周茵茵依舊笑著,臉上仿佛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這個問題難住了高遠,為什麽生氣,自己也說不上來。
下班回到家就發現陶楠扭扭捏捏的,高遠問了她好久,她才肯說出前因後果。高遠氣得不行,上班已經夠累了,為什麽陶楠還不消停一會,少折騰一點,安安靜靜當個孕婦不行嗎!
陶楠也理直氣壯,馬上反駁說這戒指是自己買的,自己賣了有什麽錯。
一家人,以後都會是一家人,還分得這麽清楚,什麽你的我的。
高遠一氣,出了家門。陶楠呢,不知道輕聲細語,反而在身後大叫,有種你出去了就別回來!
“她折騰,我就是生氣她折騰,她還說要參加什麽征文比賽!”高遠越說越生氣。
周茵茵聽懂了,溫柔地拍著他的後背,輕輕地說:“這些都很簡單,她就是想要你安慰安慰她而已。”
“我下了班還想有人安慰我!”高遠更氣了。
“上次你帶她去看演唱會,效果不錯吧,這次你就再帶她去看別的也行啊。”
“你怎麽向著她!”高遠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高遠,不是我向著她,是我了解你,可是我也知道,你不愛我。謝謝你今天陪我走這一趟。”周茵茵微笑著。
和高遠在一起,無憂無慮,像回到了家。盡管,他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家,可是今晚,她隻是借他這麽一小會兒,就會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哎,”高遠還不想回家,他受不了陶楠的尖叫和吵鬧。
高遠叫住周茵茵,沒話找話說,“主席台下麵好多人,我們去看看吧。”
兩人擠到了主席台下的人群裏,是個小型樂隊正在演唱。
燈光昏暗,周茵茵覺得吉他手有點眼熟,仔細盯著他看。
在周茵茵的注視下,吉他手抬頭了,他看到了周茵茵,衝她調皮地挑了兩下眉毛。
那是,伍逸。
同時,伍逸也看到了周茵茵身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