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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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起頓時雲裏霧裏,摸了摸腦袋,冥思苦想,終究不明白他們兩人在說些甚麽。前一會兒師尊不是才與北冥大師照過麵了麽,怎麽又突然有要事相商?而且這位師兄說的話,古裏古怪,甚是不解。

    青袍青年見到商若愚已然離去,轉而極為熱情的向江南說道:“小師弟,我是你的四師兄蘇裏石,從今往後,我們就是一家子人了,有甚麽需要就盡管直說,四師兄自當義不容辭。”

    “見過四師兄!”楊起輕易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禮。剛才親眼目睹蘇裏石施展禦劍飛行之術,心下羨慕的同時,甚是欽佩,以為神仙中人,故而不自覺的,又多了幾分敬畏。

    蘇裏石說道:“甚麽教條倫理,綱常禮數,師尊最是厭惡。師尊主張大道自在,神仙快活,若是拘於紅塵禮法,那麽就永遠無法脫離世俗,超凡入聖。故而,小師弟你在這裏不用如此客氣。這裏,就是你的家,想甚麽就做甚麽。”楊起一愣,點頭稱是。

    蘇裏石望著天空,而後說道:“小師弟,我瞧得這時候不早了,現在我帶你過去找個屋子住下來罷。咱們這一脈人丁稀薄,在你之前,師尊師娘,五位兄弟,攏共隻有七人。故而,咱們幾人的住處,一人一間,優越豐厚,其他三脈可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據說他們好幾個人擠在一間屋子裏,甚是煩悶,我倒也沒有親眼見過,是真是假,分辨不出,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咱們來得好。”說完這句,接著下句,口若懸河,向楊起仔細介紹拙峰上下各個方麵,從地理環境,再講到人文氣候,甚是賣力。

    兩人朝著屋子在的方向信步前行,邊走邊聊,很快就來到了住處。楊起神色好奇的向四周打量,隻見此處是一個規模頗大的院落,周圍簡單栽植幾棵青鬆,養著幾隻仙鶴,大大小小的屋子約莫有二十來間,倒是普通得緊。在南端那裏還有個夥房,前麵放著九口大缸,六堆生柴,均是缸滿柴盈,多半是每日都有人打理。楊起突然心頭一動,暗暗想著:“想來這就是大師提及到的務活了。”

    蘇裏石指著最右邊的那間屋子,向楊起說道:“那就是你的屋子了,你先進去好好收拾整理。這裏多年未有人住,無人打理,荒廢至今,你隻怕是要費上一番工夫了。我去給你拿些宗門弟子需要的物事,待會兒再行過來找你。”

    “多謝四師兄!”楊起似乎完全記不得方才蘇裏石說的話,仍舊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蘇裏石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倘若現在極力糾正,怕是絕無可能,隻能以後再議。”於是信步前行,離屋漸遠。

    楊起目送蘇裏石離開,才走進屋子,落在眼前的是陳設簡單的格局:一張木床,一張木桌,一張木椅,以及在桌子上放著的油燈。楊起自小生活清貧,自然不會嫌棄這些物事,倒是覺得能在金陵這般寸土寸金的大城安居下來,已是天大的機緣,不敢再有別求。

    楊起正想放下包袱時,他發現無論是木床、木桌或是木椅,在上麵都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可見蘇裏石說得不錯,這裏的確荒廢多年。楊起沒有絲毫怨言,立刻找來一把掃帚,認真的在屋子裏打掃整理。

    屋子裏的陳設甚是簡單,收拾起來並不困難,隻需清掃一些塵埃灰垢,就能大功告成。楊起打小在家便是勤勤懇懇,就算再困難十倍的家務雜活都收拾過來,眼前這些自然不在話下。而在楊起忙活甫畢,他從石王村裏帶來的包袱突然掉了下來,裏麵物事都散落在地,於是急忙躬身撿起。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楊起登時眉頭一皺,目光落在那翠綠玉佩身上。隻見那翠綠玉佩玲瓏剔透,而在正當中央,有著一個殷紅小點,正在竄動,安分不下來。楊起暗暗吃驚:“昨天這玉佩還是翠綠無瑕的,怎麽今天就出現了一個紅點?當真是奇。”

    楊起仔細打量翠綠玉佩,隻見裏麵的殷紅小點正在不停的向各處竄來竄去,但貌似無論如何,它都無法衝出玉佩外麵,像極了籠中的鳥兒。楊起興趣老大,愈發喜愛,隻覺得那個殷紅小點宛如有了生命,欲要衝破翠綠玉佩的桎梏,甚是有趣。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蘇裏石就拿著宗門弟子需要的物事前來,楊起見狀,立刻把翠綠玉佩收了起來。翠綠玉佩有關自己身世,倘若不是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讓旁人知曉的。當年那位將軍出現的時候,血跡斑斑,想來定是發生血禍。故而楊起以為有關自己的身世,斷然大有文章,於是不敢輕易表明身份,生怕招來禍端。

    “四師兄,你來了!”楊起說著,盡快收拾出那張木椅,放讓出來,聲音熱情的說道:“四師兄,你先請坐。”

    蘇裏石瞧了楊起一眼,然後坐了下來,說道:“小師弟,你在這裏可不要過於忠厚實在,你的其餘四個同門師兄,他們的心思都賊得很。倘若你這個樣子,想必以後是要吃虧的。”

    楊起摸了摸腦袋,全是不解的說道:“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他們應該不會害我才對。”說到這裏,楊起笑嘻嘻的說道:“像四師兄你,我看著就像一個天大的好人。”

    “他們那幾個人自然不能跟我相提並論。”蘇裏石說道:“不過小師弟不必過於擔心,他們的心思是賊了點,但四師兄可以向你保證,他們絕無惡意,否則師尊可容不下他們。他們隻會用點計謀騙取你的法寶和符籙等寶貝,至於傷天害理,決計不會發生,大可放心。”

    “法寶和符籙?”楊起奇道:“這是甚麽物事?”

    蘇裏石聞言,立刻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麻布袋,放在楊起麵前,神秘的說道:“這裏麵裝的,正是那些法寶和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