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時城終於成了我想象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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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辰淩桃花眼裏滿滿的驚訝。

    我微微搖搖頭,坦誠地說,“沒有,以前隻是疑惑過,昨天晚上才確定的。”

    “心岩,對不起。”

    我再次搖頭,“沒事的,我說了,這段時間是你讓我的負罪感減輕很多。”

    歐辰淩眼波微動,思忖著開口,“那你知道誰”

    “你先休息吧,一定要遵醫囑!”我急急打斷,“我要回去看我爸爸了。”

    說完,不顧他,轉身出了病房,快步走到走廊盡頭,抵著牆大口呼吸……

    我知道時城!

    我早該知道了,不是嘛!

    呆了很久,我才回到我爸的病房,而韓肅已經離開了。

    “姐,姐夫說早上有個緊急的會,所以先走了,中午會過來,你快來吃早餐。”

    “嗯,”我看了看我爸的情況,吃了點東西,“廣子,今天白天你先盯著,我得去a大辦個手續,推延我的在職研課程。”

    “姐!”我弟嚴肅地開口,“我知道我這麽說不好,但我們不該因為爸的情況就完全不過正常的生活了。”

    他見我沒說話,繼續道:“我們也不知道爸什麽時候醒過來,不然請個護工吧?”

    我擰著眉心,拆穿他,“這些是韓肅跟你說的吧?”

    我弟一頓,算作默認,“但我覺得姐夫說的在理,現在是有他幫忙,我們才可能住這麽好的醫院,還可以不工作……”

    是啊。

    如果哪天他不願意了,我們還不是得麵對生活的殘酷!

    “知道了,你先看著吧。”我抓起外套,出了病房。

    我走了很遠,才坐上公交回了蝶水清苑,沒有去a大。

    “秦心岩……”我走到洗手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你的時城終於成了你想象中的樣子。”

    可是,為什麽鏡子裏的女人臉色蒼白,一對眸子閃著恐慌的光!

    為什麽我心裏越發沒底,越發的愧疚!

    “我的過去,你不配染指!”韓肅曾經冷硬的話像條鞭子,不停地抽著我的心。

    他在怪我!

    怪我沒有履約!

    怪我沒有認出他!

    我脫掉衣服,坐到了溫暖的浴缸裏,摸著我脖子上的玉片項鏈,韓肅半年前送我的。

    我摘下來,對著燈光,看著溫潤的玉裏若隱若現的線條,分明就是我和時城的……愛的城池。

    我竟然才發現!

    “時城!”我彎腰將臉埋入水中,淚水不停溢出,與水混在一起……

    韓肅,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所以才會明知道我是夏池的情況下,不與我相認,要與我離婚?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一聲遙遠的聲音。

    “心岩!醒醒!”

    我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睛,看到韓肅如雕刻般冷毅的臉,全是焦急。

    “時城,你是時城對不對?”我傻笑著,隻覺得渾身冰冷,又隱約著燥熱。

    韓肅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低低咒罵了一句,“該死,你怎麽能泡在冷水裏!”

    他彎腰將我從冷水裏撈出來,裹緊好幾條浴巾,“心岩,別亂動,乖,你發燒了。”

    發燒?

    我才沒有,我覺得腦袋異常清醒,有一種想要說話的衝動!

    “時城,我終於見到你了。”我挺直身體,環住他的脖子,唇擦過韓肅的側臉,“你跟我想象的一樣帥!”

    “可是,我為什麽這麽難過呢?”我靠在韓肅的肩膀上,腦袋一片眩暈,“你不喜歡我了,是不是?你討厭我,怪我,是不是!”

    “躺好,我去給你倒水。”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想要抱著他,可是手被他扯了下來。

    我偏頭窩在枕頭裏,瞬間冷的渾身發顫,“韓肅,我冷,冷!”

    “等會兒我讓文拓來給你看病。”他扯過好幾條被子蓋在我身上。

    卻,依然暖不到我的神經。

    “時城,你恨我,我理解的,我真理解。”我已經無法思考,唯有本能指揮著我的嘴,“可是,我好喜歡你……”

    “你說什麽!”韓肅忽然壓低身體,盯著我,“你剛才說什麽?”

    “韓肅……”我抬手捧著他的臉,“你恨我吧?嗬,我也恨我自己!”

    我就是個大傻瓜!

    脾氣倔強任性,守不住初心的傻子!

    “心岩,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他微涼的手也覆在我的臉頰上,輕輕浮動。

    我怔怔看著他,忽然感覺他要離開,下意識收緊力道。

    “時城,別走,別再不要我……我好想你,好喜歡你……”

    他在說什麽?

    為什麽我什麽也聽不到了?

    隻有他的眼睛清清亮亮的,像曾經想象過的遙遠的星辰。

    我好像睡了很久,做了一個綿長的夢,夢裏有我媽,我爸,還有個小男孩咯咯笑著,管我叫著“媽媽”。

    “寶寶,小心!”我一下子坐了起來,正好看到拿著針灸的沈文拓被嚇得一抖。

    韓肅一步邁了過來,扶住我,“醒了?好點了嗎?”

    說完,他摸了摸我的頭,鬆了口氣。

    “我又生病了?”我嗓音沙啞得嚴重,像鈍鋸磨過木頭。

    “再打一針應該就好了。”沈文拓接過話茬,晃了晃手裏的針頭,“嫂子,你思慮太重,會影響身體恢複的,凡事想開點。”

    我抬眼看了他,還是那副紈絝子弟的樣子,說話直白又毒舌,眼底的邪氣藏都藏不住。

    我挺想問他發生之前的事,他是怎麽想開的,可是我終不是那樣的人,說不出口。

    “忍著點。”與此同時,他的針紮進了我的胳膊。

    我猝不及防,倒吸了口氣,好在韓肅握著我肩膀……

    “想什麽呢,嫂子?”沈文拓說話總是不給人台階,“看見針頭都能失神,厲害。”

    “好了,出去吧。”韓肅聲音暗啞,直接下了逐客令。

    他摸了摸鼻子,調侃道,“三哥,不待這麽過河拆橋的!”

    韓肅眼梢一挑,閃出淩厲的氣勢,某人乖乖拿著藥箱走了。

    “喝點水。”韓肅遞過來一杯溫水,“都喝掉,我去給你盛粥。”

    我沒說話,乖乖照做,可是我一看手機就不淡定了!

    我竟然又睡了兩天!

    “下床做什麽!”韓肅端著粥,一個箭步邁過來將我拉回了床上。

    “我要去看我爸和我弟。”我解釋,暗罵自己也太沒用了,沒熬幾天夜竟然生病了。

    韓肅卻並不放開我,將被子重新蓋在我身上,“他們那邊沒事,廣子去監工了,醫院那邊我請了護工,你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

    “哦,謝謝。”我垂著頭,小聲的說,不敢看韓肅一眼。

    “張嘴。”他淡淡呼出一句。

    “我自己喝吧。”我想要接過粥碗。

    韓肅卻不放,“你手沒力氣,我喂你。”

    我下意識抬頭,正好撞進他幽沉的黑眸,還有他稍顯疲倦滄桑的臉。

    “你又熬夜了?”我極度愧疚。

    “值得。”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聽得我一頭霧水。

    在韓肅的堅持下,他喂我喝掉了兩碗粥……

    “過兩天我好了,就重新上班。”我想通了,不管怎樣,生活都得繼續。

    還應該更加的賣力!

    韓肅沒應我這茬,彎腰抓起我的手,將玉片項鏈放在了我的手中。

    我急忙攥住,想要背到身後,卻被他緊緊的抓著。

    “這兩天你說了很多胡話。”他聲線優雅溫和,讓人聽著舒服。

    卻也沒底。

    我說什麽了?

    道歉?亦或耍脾氣?

    我訕訕看向他,哂笑道:“我沒事了,你要不要衝個澡休息一下?”

    “這個為什麽突然摘下來了?”韓肅卻並不依我,坐在我身邊指著我手裏的玉片。

    我抿唇不語,不知道能不能觸及我們的過去?

    “嗯?”

    “不、不小心掉了。”我頂著他的眼神,尋著借口。

    韓肅粗濃的劍眉一擰,冒出汩汩寒氣,反問著,“你確定?”

    呃……

    當然不確定!

    可是,我能怎麽說?

    “你特意送我的,下次我一定好好戴著,保護好它。”

    韓肅的眸子如幽深的湖泊,波光瀲灩,“所以之前你是因為太貴重,從來沒有摘下來看過?”

    “是!”我生怕他再誤解我,急急解釋,“我沒摘下來過,也沒看到過裏麵”

    猛地,我頓住。

    怔怔看著韓肅,不敢往下說。

    “什麽?”他還在繼續著。

    是……希望我承認嗎?

    “我……”瞬間,我心狂跳不止,咚咚的仿佛要跳出胸膛,“時”

    名字還沒叫全,韓肅的手機就叫囂著響起。

    他按掉的一刹那,我看到上麵的名字是“薇薇”。

    金薇?!

    “怎麽不接?”我轉了轉眼睛,不敢直視。

    “不想接。”他冷冷的回答,將手機甩得老遠。

    可是,手機卻再度響起,無休無止。

    “項鏈我幫你戴上?”韓肅不理手機,鷹一般銳利的眼神落在我的臉上。

    “哦。”我微微側身,盯著不遠處地毯上的手機。

    微涼的指尖劃過我脖頸處的肌膚,激起一層淡淡的癢,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電流穿越心房……

    “時城。”

    我還是叫出了口,身後的韓肅驀地一頓。

    世界靜止,空氣凝固。

    我不敢看韓肅,甚至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已然後悔就這樣挑明了。

    腰上忽然傳來緊緊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