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秋來水漣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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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文辛苦,謝謝大家 “陶然回來啦。”周強最先看見了他, 直起身來打招呼。
“幹什麽去了, 這時候才回來?”盛昱龍叼著煙問。
“在學校。”
“晚上也有課?”
有個男的就笑了, 說:“龍哥,高三都有晚自習!”
“龍哥沒上過高三,不知道!”
盛昱龍說:“餓了麽, 坐下吃點。”
“我不餓,叔叔們吃吧。”
他說著就穿過客廳,回自己房間去了。客廳裏隱隱傳出說話聲, 有人問他是誰。陶然把棉襖脫了, 坐在書桌前繼續看書,隻是客廳裏有人喝高了,聲音越來越大,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就戴上耳機聽起歌來, 聽的久了, 就有些昏昏欲睡, 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最後還是盛昱龍叫醒的他:“怎麽趴在這睡了,要睡上床去睡。”
陶然揉了揉眼睛, 問:“叔叔們都走了麽?”
“走了。我剛下去給你買了點夜宵,你吃點再睡吧。”
“我不餓。”
“買都買了, 隨便吃點。”
陶然就出去吃了頓夜宵, 買的是餛飩, 但跟他在家吃的餛飩又不一樣,皮很薄很嫩,湯也很有味。他在吃飯的時候盛昱龍就在洗手間洗澡,洗完澡直接穿個大褲衩就出來了,走路的時候褲襠裏一直在晃蕩,一看就沒穿內褲。
“你們晚自習幾點放學?”盛昱龍一邊擦頭一邊問。
“九點。”
“那早自習還上麽?”
陶然點點頭,把湯也都喝了,說:“都上。”
盛昱龍說:“我上學那會學校有早自習,沒晚自習,看來學生也不容易。”
“一中算是課比較少的了,我們縣高中,從高一開始就上晚自習了,一中隻有高三才開始上。”他上初中的時候,初三也開始上晚自習,就是沒那麽長時間。
“你明天幾點起?”
“五點半。”
“那你洗漱了早點睡,每天也睡不了幾個鍾頭。”
陶然去浴室洗澡,盛昱龍沒回臥室,在客廳裏看電視。日本長野冬奧會是二月七號開始的,二十二號正好結束,電視上在播放相關新聞。中國在此次奧運會上贏得了六枚銀牌,兩枚銅牌,是曆屆冬奧會的最好成績。其中短道滑健將李佳軍的1ooo米銀牌,是中國冬奧運曆史上第一枚男子獎牌,新聞花了很大篇幅來介紹他。陶然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也停下來看了一會。
“中國獎牌榜排第幾?”他問盛昱龍。
“十六。”盛昱龍說。
好像比96年亞特蘭大奧運會差一些,他記得96年奧運會,中國獲得十六枚金牌,排行第四。
剛洗完澡的時候比較熱,會比平時耐冷,不過等身上幹了之後慢慢就會冷了,盛昱龍見陶然隻穿了個內褲,便說:“你要看回去穿了衣服再過來看。”
陶然才現盛昱龍已經穿了衣服,自己便趕緊回房把衣服穿上了,回來繼續一起看央視的冬奧會回顧,一直看到十一點,也沒有睡意。
隻可惜中國在這一屆冬奧會沒得金牌,沒能聽到奏國歌。
睡得太晚,導致第二天陶然起晚了,出門的時候盛昱龍都起來了,天色大亮,已經六點半了。盛昱龍正在刷牙,就聽見陶然在房間裏大叫一聲,趕緊出來一看,就看見陶然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往外走,看見他喊了聲六叔:“我睡過頭了!”他大喊。
難得看到一向清冷的陶然這麽激動,盛昱龍噙著牙刷說:“晚就晚了,要不要一塊下去吃了早飯再走。”
“不吃了不吃了。”他連臉都沒洗,直接背著包跑出去了。
他們班主任趙友中是金牌教師,手下帶著重點班,一中牛逼的學生全出自他手下。他除了教學質量高之外,也是出了名的嚴厲,全學校隻有他一個老師會每天六點就到學校,雷打不動,陪著學生上早自習,遲到早退都有處罰。陶然被罰做早間大掃除。
早間大掃除,就是在全校學生出去上早操的時候,留下來打掃班級衛生。對於不愛運動的人來說,這其實不算苦差。隻是陶然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三好標兵,人生頭一次受到處罰,心情非常沮喪,覺得很丟臉。
柳依依說:“班裏誰沒遲到過,除了趙老師。”
這一次的遲到給了陶然警鍾,下晚自習之後他就去商業街買了個鬧鍾,定了時間。晚上盛昱龍沒回來,家裏非常安靜,他看書到十點半才上床休息,睡到四五點的時候,忽然凍醒了。
因為有暖氣,所以陶然隻蓋了一個被子,他也隻帶了一個被子,一開始以為是天氣突然變冷了,後來才現是整個房間都冷了下來。他披上衣服摸了摸暖氣片,隻還留著一丁點的溫熱。
陶然索性就起來了,看了一會書,眼看著天邊露出朦朧晨色,這才洗漱出了門,走到小區和學校中間那條街的時候,現那條路在施工,放了禁止通行的牌子。
晚上再回來的時候就現小區門口貼了個告示,說農業路高架灌注立柱的時候,損壞了小區的供熱管道,如今正在搶修,預估要十天左右。
陶然就把他的厚衣服全都搭在了被子上取暖,這樣睡了半小時,不行,還是很冷。他就爬起來,想去找個被子蓋。
除了大掃除的時候把客廳,洗手間和陽台打掃了一遍之外,家裏其他房間他都沒有去過。劉娟當時也囑咐過他,不要隨便進盛昱龍的房間,其他房間如果沒事也不要亂去。陶然尊重個人隱私,所以從來沒去過,這一回算是破了例,先去他隔壁房間看了看,現裏頭家具等東西都蒙了一層布,東西有些亂,像是個雜貨間,於是他便出來,去了盛昱龍的臥室。
推門進去之後,一開燈,他就吃了一驚。
好亂。
盛昱龍的臥室亂七八糟,被子亂糟糟的幾乎垂到地上,桌子上更是亂七八糟,堆的什麽都有。他把房間收拾了一遍,在收拾書桌的時候,忍不住看了看那一排書架上的書。
他剛進來的時候就被驚到了,那一排一排的書,足有幾百或者上千本,分了六層,從外國名著到古典文學全都有,最下麵一層是雜誌,什麽雜誌都有。
簡直就是知識的海洋!
要不是時間太晚,他真想坐下來好好看。
他把盛昱龍的被子抱到了自己臥室,心想著先湊合蓋一晚上,等到明天買一套新的。已經十一點半了,他擔心第二天再起不來,趕緊上了床。
結果還沒睡著,就聽見外頭傳來了輕微的聲響,他急忙披著衣服出去看了一眼,果真是盛昱龍回來了。
盛昱龍看見他愣了一下,問:“還沒睡,還是我吵到你了?”
“還沒睡著。”
盛昱龍脫了外套扔在沙上,說:“去睡吧。”
“小區暖氣停了,外頭施工把供暖管道給弄壞了,說要停十天左右,”陶然說,“家裏冷,一床被子不夠暖和,我就……把你的被子抱過來了。家裏還有別的被子麽?”
盛昱龍說:“有。”
陶然就趕緊跟著他去拿,被子在他隔壁,盛昱龍掀開隔塵布,打開了一個大櫃子,從裏頭撈出兩套被子,陶然剛一接就立即放下了,那兩套被子都黴了。
味道有些嗆人,盛昱龍也聞到了,說:“我媽放進去的,我也沒怎麽管,估計是受潮了。”
這被子是不能用了,還不如髒一些呢。盛昱龍說:“我湊合蓋,你趕緊去睡吧。”
陶然十分過意不去,說:“要不你去我那湊合一晚上吧,明天再說。”
盛昱龍說:“也行。”
陶然就回屋去了,不一會盛昱龍就進來了,說:“你房間噴了什麽,這麽香。”
其實不是香,是幹淨,所以味道要比盛昱龍的房間好聞。但是陶然不好意思說盛昱龍房間髒。其實不止他房間香,盛昱龍現陶然的床也很香,掀開被子躺進去的時候,一股淡淡的暖香迎麵而來,是陶然身上帶著體溫的味道。
陶然愛幹淨,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香味,可能是洗水留下的,也可能是香皂留下的,襯著他唇紅齒白的模樣,感覺就像是他這個人的該有的青春氣息。盛昱龍平日裏來往的不是酒肉朋友就是香氣撲鼻的女人,乍然聞到這麽清新的味道,心都跟著軟了一下。
陶然的床要小一點,但也比他在陶家睡的那張單人床大,兩個人睡也算正好。見盛昱龍已經躺下,陶然便伸手關了床頭的燈。
今天天氣不好,一點月光都沒有,關了燈之後便黑漆漆的一片,隻有彼此身上的溫度。溫度在冬天是很誘人的一個東西,讓人本能想要靠近。盛昱龍覺得自己出於老鷹護小雞一般的長輩心裏,想要把陶然護在懷裏。
“還冷不冷?”
盛昱龍問。
“不冷。”陶然說。
但盛昱龍依然側過身來,一隻胳膊搭在他腰上,陶然忽然動了一下,笑著說:“癢。”
他的腰也是敏感部位。
“癢?”盛昱龍說著便故意往他腰上抓了一下,陶然笑出聲來,身體蜷縮起來,盛昱龍就很順其自然地摟住了他的腰,按在懷裏。
氣氛一下子融洽了好多,衝淡了適才的些許尷尬。盛昱龍牢牢按著他,說:“別動了,你明天還要早起,早點睡。”
陶然“嗯”了一聲,覺得倆人姿勢好像有些不妥,又好像不無不可。兩個男人,這樣既正常,又好像不正常,就這麽想著進入夢鄉。
陶然才十八歲,青春的身體,仿佛從頭到腳都是幹淨的,有香味。身上軟,是柔韌的那種軟,腰細,是健康有活力的細,摟著說不出的舒坦,不止身體,心裏也覺得莫名舒坦。
盛昱龍這幾年有了失眠的毛病,大概生意忙,壓力大,若非喝多了酒,晚上常常睡不著,這一夜卻睡得格外香甜,以至於鬧鈴突然響起來的時候,他一臉倦意和惱怒的直起身,眼睛都沒睜開,啪地一聲拍到上麵。
鈴聲戛然而止,鬧鍾滾落到地上,陶然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現盛昱龍躺下來摟住他接著睡,一隻手將他的頭按在懷裏,仿佛他是他懷中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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