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寧嵐的情況有所好轉了嗎？怎麽會忽然想不開了？”蘇漫雪還記得上次去找她的時候，她說話的模樣，還有言行舉止都還算正常，已經沒有第一次的瘋癲。

    肖莫低沉的聲音響起：“聽主治醫生說，夏明磊去見過她了，然後……”

    “你不說這個人，我都快把他給忘記了，都這麽久了，怎麽會去見寧嵐？”蘇漫雪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沒有什麽太多的情緒，口氣都很隨意。

    肖莫本以為會對蘇漫雪有什麽太多的影響，現在看起來，完全是自己多慮了，於是也就放心的告訴她：“夏明磊也是聽說寧嵐在醫院好轉了些，所以過去看看她的，主治醫生說，因為夏明磊過去的時候，帶了一束花，前腳夏明磊剛走，寧嵐就盯著那束花猛瞧，然後就開始發了瘋似得將花都碾碎，就跳樓了。”

    雖然肖莫沒有明說，但是蘇漫雪已經猜到了，夏明磊送過去的花，一定是香檳玫瑰，那是宋欣最喜歡的。

    “知道兩個人聊了些什麽嗎？”蘇漫雪理了理被子，舒服的躺了下來，一點兒也沒有很關心這件事情的樣子，像是隨口一問。

    肖莫搖了搖頭：“這就不知道了。”

    夏明磊總是一副不爭不搶的樣子，但是蘇漫雪自從知道他和宋欣之間的事情之後，就是沒辦法喜歡這個人。

    “他知道寧嵐跳樓，沒去看看？”蘇漫雪接著問了一句。

    “暫時還沒有。”肖莫仔細看著蘇漫雪的神情，她隻是微微點點頭，然後便不再問了，和莫小雨還有喬安聊著一些女生之間的八卦。

    肖莫看得出，蘇漫雪其實心裏有數，夏明磊一定是故意帶著香檳玫瑰，去刺激了寧嵐才會這樣的。

    “我和肖亦先回公司裏，晚一點過來。”肖莫親了親蘇漫雪的手背，微微笑著，眼眸中帶著溫柔。

    蘇漫雪眯著眼笑，她醒過來，一睜眼看見的就是肖莫那雙通紅的雙眼，黑眸中帶著淚光，眉頭緊蹙一下子憔悴了不少，他臉上的悲痛，蘇漫雪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更重要的是，肖莫的性格似乎在她醒過來之後，就改變不少，一個是變得溫柔了，二個是變得更加貼心。

    要知道以前的肖莫，可是冷著一張俊臉，有未婚妻的情況下，還問她要不要做友的人渣啊。

    果然是時間磨人。

    肖莫這裏剛走，莫小雨就拉著喬安的胳膊：“現在我都不用去吃飯了，整天被狗糧塞得飽飽的。”

    “怎麽沒看見阮景明？”蘇漫雪這句話剛說完，莫小雨的臉色就瞬間有些傷感，喬安伸出手臂拍了拍她的後背。

    莫小雨把頭撇過去說：“分了。”

    “小雨，我覺得你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我，而去做一些決定。”蘇漫雪看得出來，莫小雨和阮景明的感情是真的，但是因為她的種種原因，所以莫小雨會偏向自己。

    “這件事情再說吧。”莫小雨暫時不想談論到和阮景明有關的話題。

    連忙在一邊擺了擺手。

    敲門聲響了，應該是醫生來查房吧，蘇漫雪心裏想著，就看見一個熟悉的麵龐走了進來，蘇漫雪眉頭一挑。

    “好巧啊，顧醫生。”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顧清明。

    顧清明帶著一個黑框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手拿著病例單，稍有意外的看了看蘇漫雪和莫小雨，親切的笑了笑：“原來是你們啊。”

    “之前一直說要請你吃飯的，我是不能動了，讓小雨把這頓飯補給你好了。”蘇漫雪笑著看了看莫小雨。

    莫小雨想了想，點了點頭看著顧清明：“顧醫生你什麽時候下班啊？”

    顧清明低著頭，看著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莫小雨，溫柔的說：“五點。”

    “你過來叫我吧。”莫小雨微微笑了笑，昂著腦袋，脖子有點小酸。

    “好。”顧清明點了點頭。

    隨後問了一下蘇漫雪的狀況，一切都很好，便打了招呼離開了，言談舉止都能說得上是紳士。

    “我感覺他看莫小雨的眼神格外溫柔啊，是我的錯覺嗎？”喬安站在一邊，頗是看好戲的樣子。

    “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去眼科看看？”莫小雨翻了一個白眼，顧清明對誰都很溫柔，上次看見蘇漫雪也很溫柔。

    “嘀嘀嘀……”喬安的手機總時不時的傳來短消息的聲音。

    惹得莫小雨更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喬安，你不看看短信嗎？”

    “沒什麽重要的事情。”喬安雖然這麽說，手已經伸進了口袋裏，但是沒有拿出手機。

    “蘇瑞安？”蘇漫雪已經猜到了，喬安換了聯係方式之後，也隻有蘇漫雪能聯係到她，而且上次在機場，她還給了蘇瑞安喬安的diàn huà號碼。

    喬安有點扭捏的點了點頭，她知道是蘇漫雪給的。

    “你沒告訴他我出車禍的事情吧。”蘇漫雪昏迷的時候，莫小雨都不敢接蘇哲的diàn huà，還是阮景明接的。

    喬安搖搖頭：“小哲在蘇瑞安那裏，我想還是不說比較好。”

    “還是你了解我，對了，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去年出差的時候認識的阮菲菲，是在哪裏？”之前讓鄭慧查關於阮菲菲和蘇若彤的事情，但是一直都沒什麽進展。

    喬安想了想說：“去年在渝都一個縣城，應該是明蘭縣，她說她去掃墓的。”

    “掃墓？她在渝都有什麽親朋好友？沒有吧。”蘇漫雪聲音越來越低，有些想不通，鄭慧從來都沒有查到過關於明蘭縣的事情。

    “好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我隻是聽她隨口一說，但是應該感情很好，她說的時候很悲傷。”喬安確定自己沒記錯，邊說邊微微的點了點頭。

    “苗清韻為什麽會知道阮菲菲的這些事情？”蘇漫雪實在是有點想不通。

    喬安“啊”的一聲，猛然想起什麽：“苗清韻的老家是明蘭縣的，因為是很老的那一輩，所以不是很多人知道。”

    蘇漫雪的思緒忽然就有些明朗了，這下很多事情就說得通了。

    ……

    另一邊的肖莫和肖亦，並沒有去公司。

    “你過來找夏明磊……幹哈？”肖亦一臉懵懵的看著眼前的宅子，這不是夏家嗎？

    肖莫沒有說話，而是邁步往裏走，他已經提前打了diàn huà，所以和肖亦可以直接進去。

    夏明磊平時除了種花釣魚，就是喜歡練練毛筆字，他寫的毛筆字剛勁有力，不少人都找他要過筆墨。

    肖莫和肖亦一走進客廳，撲麵而來的墨汁味，濃烈且刺鼻。

    “來啦。”夏明磊寫完最後一筆，擱下毛筆，走到一邊洗了洗手。

    肖莫走上前看著紙上寫的詩句：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這是動蕩歲月中的相似離亂之歌，詩句出自行行重行行，肖莫蹙了蹙眉頭，這句詩有股說不出的寓意。

    “寧嵐跳樓的事兒，夏叔知道嗎？”肖莫抬起頭，看向已經擦拭好雙手的夏明磊。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抬眼看著肖莫，點了點頭：“剛知道。”

    “主治醫生說是夏叔走了之後，寧嵐才會想不開的。”肖莫這兩句話都有試探的意思，夏明磊雖然看上去不管不問所有的事情，但是並不笨。

    他微微笑了笑：“肖莫，你的意思是我故意的嗎？”

    “香檳玫瑰，這花你隻會送給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宋欣，夏叔你今天送給寧嵐，不是故意刺激她嗎？”肖莫看得出，夏明磊的模樣並不是很想隱瞞這件事情，尤其是對他。

    夏明磊走過來，坐在沙發上，示意肖莫和肖亦兩人坐下。

    肖亦看了看肖莫，跟在他後麵，坐在夏明磊的對麵。

    夏明磊一邊沏茶一邊開口說：“肖莫，你是個聰明人，我的確是故意刺激她的，但是並沒有想到她會走極端，其實我隻是通過某些方式知道了他以前做的一些卑劣行為。”

    “通過什麽方式？”肖莫接過夏明磊遞來的茶水。

    “你也知道，夏雪和林嘉兩個人到現在都沒能離得了婚，夏雪覺得原因就是漫雪，所以一直想辦法找漫雪的麻煩，最近她都不回家了，也不知道在什麽鬼地方廝混，我派人去找她，被帶回來的時候喝的爛醉，告訴我她查到了的這件事情。”夏明磊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夏雪這個女兒，讓他實在是太丟人了。

    “林嘉人呢？”肖亦記得這個男人，腦袋夠靈光夠聰明，但是太猶猶豫豫，做事不果斷，就和夏雪離婚這件事情吧，鬧了多少年了，就是沒有離得了。

    不過要說原因在蘇漫雪這裏，肖亦就覺得有點扯了，剛開始蘇漫雪回來的時候，肖亦的確找過蘇漫雪，但是後麵連人影都沒了。

    “他在夏氏企業上班，不過曉峰說不希望給他實權。”夏明磊的大兒子夏曉峰，現在掌管夏氏企業。

    “為什麽？”肖亦奇怪的問，畢竟林嘉也是個人才。

    “曉峰發現，林嘉在外麵有人，隻是拿漫雪當靶子使得。”夏明磊將茶杯放在肖亦的麵前，語氣有些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