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綰綰來到玉陽殿時，紅著眼睛的杜辛月正從殿中出來。

    回頭戀戀不舍的望著書有“玉陽殿”三個字的門楣，這一走，她便不知幾時能再回來了。想到這裏，心中便如千刀萬剮般的疼痛。

    所有人都能留下，唯有她不行！

    “杜姑娘，啟程吧。”負責送她的是一個年輕侍衛，樣貌忠厚，正牽著馬等在殿門外。

    “來了。”杜辛月又不舍的看了一眼。

    不舍得也沒辦法，瑾離哥哥要她走，她隻能走，片刻也容不得她留下。一轉身，看到蕭綰綰笑容滿麵的過來，蕭綰綰開口道：“如何走得這般匆忙？”

    蕭綰綰心底時不是來看杜辛月笑話的。

    雖說不喜她對墨瑾離的心思，可她如今要走，蕭綰綰還真是誠心誠意來送行。

    擺擺手，後麵宮女端來一個金絲楠木製成的錦盒。

    打開，裏麵是金銀首飾。

    蕭綰綰道：“這裏麵是一些首飾與珠寶，杜姑娘來宮中多日，本宮也沒盡到地主之誼帶杜姑娘出去轉一轉。今日杜姑娘要走了，本宮心中甚覺愧疚。這些，就當是給杜姑娘路上用的盤纏吧。”

    “本宮”這個，蕭綰綰極少用，可此時覺得，真是太好聽了！

    杜辛月心裏氣得要死。

    無論蕭綰綰心中怎麽想的，在杜辛月看來，她都是來自己麵前炫耀的。

    尤其是那個“本宮”，簡直就是往她心上紮針！

    心裏淬了毒一樣，眼中硬是裝出一絲離別的感傷，沒表現出來，開口，聲音依然甜美輕柔，“蕭姑娘如今嫁給了離兒哥哥，辛月本該稱一聲‘嫂子’才是。可蕭姑娘看上去比辛月年紀還要小，辛月真怕喊‘嫂子’會把蕭姑娘給喊老了。”

    嘴上這麽說，其實是心中根本不願承認蕭綰綰是墨瑾離的妻子。

    蕭綰綰也不在意。

    “離兒哥哥說過，我們論我們的便好——”話未說完，忽然被身後一個聲音打斷，“離兒哥哥那是說的你與我們之間，各論各的，不是與旁人。”

    褚傾城顛著一條腿，一瘸一拐的走近。

    流朱看到，立刻看眼色的過去扶她，“褚姑娘也來送杜姑娘？”

    “嗯。”褚傾城應了聲，等走到蕭綰綰與杜麵前時，便將手從流朱手中脫了出來，自己站好。被人攙著，總讓她有低人一頭的感覺，不如自己站著有氣勢。

    褚傾城個子在幾姐妹中算是高挑了，比蕭綰綰高出半個頭頂，比杜辛月更是高半個腦袋。

    加上眼神兒淩厲，她看杜辛月的時候，總讓杜辛月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杜辛月欠了欠身，“辛月見過顧姑娘。”

    褚傾城是顧家的女兒，後來送給了褚家。杜辛月雖不知的原因是什麽，但她卻知道，人心都是肉長的，被親生父母送人這種事兒，換成是誰也不好受。

    她喊褚傾城杜姑娘，無非是因為褚傾城議提醒蕭綰綰的那句話。

    “那是你與我們之間，不是與旁人——”她杜辛月就是褚傾城口中那個旁人！既然如此，她這個旁人，也沒必要尊重她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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