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昔日至尊事

    無論是能浩劫萬裏的真祖血，還是雷火穀的火漿雷霆，都被一道拳意鎮壓。

    說來離譜，但想來也正常，那是至尊拳意，縱使無心揮動，也是能讓神話生靈喋血的攻勢。

    王無天回想起，拳勢滔天時，湧動的那些景象，不僅世間破裂，山河蕩平，就連神話中的生靈都被轟爆。

    “那位揮拳的至尊到底有多強？”

    至尊隻是個說法而已，非準確的境界劃分。

    “多想無益，那境界距離我們太遠了，你能百年內成宿老都不錯了。”赤楓打斷王無天的遐想。

    “爬上去看看，那些黑血很可能是質變升華過的位階留下的，縱使被磨滅，也具有巨大的價值。能得到些許，也是大機緣。”

    赤楓損失太嚴重了，不可逆的本源真血都被消耗些許，故它變得瘋狂起來。

    “太危險了，簡直找死。“王無天嚴詞拒絕。

    “你入雷火穀不也是找死嗎？事到如今哪還有這麽多說辭。”

    赤楓在解釋，至尊拳意鎮壓了一切，不會有什麽禍亂再起的。

    “若至尊拳意再度發難，怎麽辦。”

    雖然經曆過一遍轟殺，對拳意產生抗性，但即便如此，若王無天直視深坑，依舊心驚。

    那是至尊殘留的一道拳意啊！

    縱使無心，縱使不帶殺意，但絕非是祥和的，若過度接近，說不定會bào dòng。

    “大不了我再耗費鳳族涅槃血，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赤楓已經徹底看開，也可以說是破罐子破摔。

    王無天猶豫再三，但架不住赤楓的催促，隻能攀爬而上。

    王無天出身原始荒林，攀爬技術十分熟練，此刻宛若一隻暴猿，迅疾而上。

    “好強的壓力，感覺都快具象為颶風了。”

    那怕王無天產生抗性，已經體驗過一遍拳意轟殺，但隨著不斷接近那至尊隨手一揮產生的深坑，他也依舊冷汗直冒，甚至心生恐懼。

    “怕什麽怕，千萬年歲月流淌，什麽至尊都化為黃土了，總不能再爬起來說我們褻瀆他吧！”赤楓其實自己也很怕，但富貴險中求，它早已做過無數次這類事情了。

    “不行了。”王無天扛著壓力走到深坑附近，隻差一隻手的距離就能觸碰。

    但他都快全身痙攣，快抓不住岩石，要掉下去了。

    要他翻越深坑，去取最上麵流淌的黑血，完全是不可能的。

    “可惡啊！就在眼前啊！要不然你再努把力，我看準機會把你拖回來。”赤楓嘀咕，它自己都有點不自信。

    “好！我試試。”

    走到如今都隻是純粹的壓力，沒有殺意，王無天的心思也稍微活絡開來。

    一手之距，很短，放到平地，瞬息就能跨越，但放到這山丘上，卻是雲泥之別。

    威壓，簡直成為實質的重力壓來，宛若帶著百斤的鐐銬的爬山，王無天那怕移動一根手指都要額頭冒汗。

    不是體質問題，那怕是宿老接近也是如此，那是位階差距，不可磨平。

    砰！

    王無天手指觸碰到了深坑，撫摸到了至尊揮拳留下的痕跡。

    石質很粗糙，就像曆經滄桑的人手一般，一瞬，王無天仿佛在與某人握手。

    雖然是間接接觸，卻讓他窒息，因為那是至尊的痕跡，僅此一點理由就可以鎮壓，抹殺一切。

    那一瞬間，王無天腦海宛若爆炸了一般，毫無意識，耳邊簡直如同三千天神鳴起戰鼓，又如同十萬佛陀敲一百零八下佛鍾。

    不止是耳鳴，還有眼障，甚至於失神。

    恍惚的他，仿佛看到，一尊身影出現在遠方，和原先消失的虛幻人影很像，但更真實，宛若有血有肉。

    王無天不認識那尊身影，但直感告訴他，那是留下拳意之人，是至尊。

    “我觸碰深坑，難道相當於間接觸碰到了至尊，以此讓他複蘇，要滅殺褻瀆他的我。”王無天很絕望的猜測。

    至尊與他位階差太多了，若帶有殺意，縱使橫貫時空，也能輕易絞殺之。

    身影太過真實，滔天的血氣甚至演化為龍虎，交融在一起，浩蕩幾百裏地，場景太過駭人。

    這片天地也變了，雷火穀的暗紅岩石無端拔高數千米，這段低矮山丘也成為千仞巨山，至尊留下的深坑也消失。

    而原本被至尊拳意鎮壓的火漿，也不斷冒泡，看樣子是沸騰了，隨時準備倒衝天際。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至尊一出現，世界都要隨之變化。”

    至尊是質變升華的位階，其特質超越凡俗所能想象的極限，王無天就算想破腦袋都想不出那等位階的神通。

    咻！咻！

    王無天頭頂響起利箭破空的音障聲，很刺耳，王無天艱難一瞥，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王無天頭頂上，突然多了一座島，但細看，發現是一尊生靈，不過特別巨大而已。

    那遮蓋天際的生靈，龍頭，龜身，鵬翅，鳳尾，很怪異，但很神聖，輕輕一拍，便震得鉛雲四散，虛空破裂。

    這是一尊至強生靈，背部修有宮殿與欄杆，其上有生靈盤坐。

    “該不會那尊振天蔽日的生靈隻是坐騎吧！那乘坐其上的生靈又該是何等威武。”

    盤坐的生靈不止一尊，很多，但隔得太遠，王無天隻能看清楚幾尊比較顯眼的，而看清楚摸樣的生靈，其存在差點沒嚇死王無天。

    一尊是黃金鶴身，卻生有九個頭，那是九頭仙鶴，是與佛教神話中的生靈，九頭天獅爭鋒的存在，但凡出世，必定比之浩陽還閃耀。

    其旁是一尊，羊身rén miàn，眼在腋下，虎齒人手的大凶之獸，那是饕餮，惡名滔天的遠古巨凶，每次出世都必然生靈塗炭，赤地千萬裏。

    它們都是神話傳說中的生靈，是隻存在上古遺跡，凶地石刻上的史前生靈。

    轟！

    巨獸上的一尊尊生靈，開始迸發符號，金光燦燦，密密麻麻的布滿每一寸天空，簡直要替代這片天穹。

    這些生靈都是從神話傳說中走出來的，攻伐術足以蕩平山河，毀滅生態。

    如九頭仙鶴，其鶴嘴如黃金鑄成，吞吐金色流體，那些都是至陽火精，有無上天威，宛若無數輪太陽在這裏爆發。

    又如那尊上古巨凶饕餮，血盆巨口全是純黑符文，如黑潮湧動，若黑洞形成，吞噬天地。

    不止這兩尊，還有諸多血脈逆天的生靈在攻伐，不比九頭仙鶴血脈低。

    萬千秘術，無上真法，都在針對同一人，便是從遠處緩慢走來的至尊。

    眾多神話生靈攻伐，直接撕裂至尊那連綿幾百裏的龍虎血氣，而且符文光輝未減去半分，宛若無窮星夜鋪展開，攻伐向至尊。

    至尊步伐不急不慢，那怕符文猶如星夜鋪展開，他腳步也未曾亂過半分。

    至尊僅僅隻是衣衫輕浮，便自成一界，萬法不侵，那星夜光輝僅僅隻是鑿穿大地，留下無數縱橫交錯的溝壑。

    縱處戰場，麵對無數敵手，依舊閑庭散步，這就是至尊風采。

    “逍遙一世，縱橫一生，在其末年，你依舊要睥睨我等嗎？”一尊血脈奇高，神話傳說中都是特殊存在的生靈開口，他心中有怨氣，認為被小看，漠視。

    他們再度聯合，發出更甚以往的攻擊，勢要敗北那位走向末年的至尊。

    那等攻伐太過於璀璨了，王無天雖然隻是旁觀，卻能感受到其中海量的能量，以及無數玄奧的符文。

    但是至尊隻是輕抬手，隨意一揮，一道拳意洶湧澎湃。

    至尊拳意太過於宏大，那怕用星空宇宙與之相比，也顯得蒼白無力，自然，什麽星輝，什麽神話血脈，都不行，都要被無情打爆。

    轟！

    擔當坐騎的巨獸第一時間被轟成血肉碎片，它背上盤坐的眾多生靈，都各自爆發至高法，想要活下來，但是無果，再強也抵抗不住，那是位階差距，無法彌補。

    那怕轟爆巨獸和其上的生靈，拳意也沒有消退，接連截斷暗紅山峰，拳意化為一個深坑，縱時過境遷，都未曾磨滅，而那些被轟爆的生靈，他們的血，在小山丘上遺留部分，時至今日，依舊流淌著。

    一切都是真實，但此刻的王無天卻是虛幻的，他僅僅隻是旁觀者，所以餘波並未絞殺他，而此刻的王無天，內心充滿了苦澀。

    昔日赤楓那位前輩一窺真龍殘影，便放棄拳術，因為那是心魔，此生都不可能超越，若強行逆衝，可能生死道消。

    而此刻，至尊揮拳，也成為了王無天的心魔，若不能越過，以後每當揮拳時，都會湧上一股無力感，自削戰力。

    “若能將之學來，那豈不是很美哉。”王無天心中回憶，不斷攀摹化為心魔的至尊拳意嗎，當然不可能成功。

    迎難而上的心態是很重要的，雖然如赤楓前輩那般，舍棄拳術，另擇秘法，是很有效率與聰明的做法，但這種不認輸的愚笨法，卻能得到驚人的財富。

    試想，若王無天真的有一天臨摹至尊拳意成功，那麽他的拳術，有何人可擋？

    當然，這種概率無限之小，連赤楓前輩那等人傑都不敢去豪賭，但王無天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沒選擇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