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下樓時阿文要打電話訂位吃飯被柱子哥阻止了說先要去阿兵的店裏看看不然不放心這樣我們由阿兵和阿文陪著沿著這條街慢慢度著。走沒多遠就來到了阿兵的發廊。

    阿兵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看上去很秀氣，他的發廊不大，招牌掛著“麗人美發室“的羊頭外麵隻有二十來個平方由他老婆做媽咪裏麵隻有五六個女孩子我們進去時幾個女孩子正圍在一起打麻將。

    阿兵的老婆好像倒有三十多歲圓胖的臉。看到我們臉上笑開了花忙叫著打牌的女孩子散場給我們端茶倒水。

    我表哥盯著那幾個小姐一路望了過去，歎著氣道：“就這麽幾個女孩子難怪生意不好也難為你了剛才柱子哥和我商量了一下打算從紅樓調幾個女孩子過來先頂一下“

    別別這樣紅樓裏的女孩子都是做酒店的，柱子哥的嘀係部隊，我怎敢想再說她們也不會願意來這裏“阿兵聽著急的直擺手。

    正說話間發廊的裏屋好像傳來一陣陣女人的哭泣聲，柱子哥進來後坐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突然臉上變色說道：“怎麽回事“

    阿兵這時有點別扭起來他老婆低聲說道：“女孩子昨天晚上包夜偷客人的錢包被當場抓到了小兵實在很生氣氣頭上就打了她幾下“說完這話臉上沒了先前的笑容。

    啪“地一聲，阿兵臉上突然結結實實地挨了我表哥一巴掌

    柱子哥說過多少次不準打女孩子你就當耳旁風想不想做了不想做了給老子滾“我表哥站在阿兵前麵吼道

    有些女孩子實在不聽話阿兵也是沒辦法“站在一旁的阿文見狀連忙勸著

    我那裏那麽多女孩子從沒打過怎麽都很聽話出道這麽久還不會帶女孩子真是個廢物“表哥餘怒末消。

    旁邊的柱子哥此時站了起來陰沉著臉臉上的肌肉抽搐著隔了半響才說道：“阿兵你要記住打女孩子是解決不了多大問題反而容易帶來麻煩要想小妹做事賣力多賺點錢隻有真心對她們好。你真心對她們好那些安徽佬又怎麽能挖到你的牆角。你好好想想吧這次算了先進去看看“

    阿兵低著頭捂著臉道：“柱子哥是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會這樣了“

    尋著哭聲打開了房間隻見一個女孩子正縮在牆角抽搐著隻有十七八歲年紀鼻子流著血白色的連衣裙上盡是點點血跡，上麵還留著幾個腳印看來打的不輕。

    隻見柱子哥走上前去在小女孩麵前蹲下從口袋裏掏出紙巾幫她拭去臉上的泥汙和淚水輕聲對她道：“先起來喝杯茶有什麽事和我說“說著扶著女孩子坐到椅子上轉頭對阿兵說：“給我倒杯茶過來“

    那女孩子喝了茶慢慢停止了哭泣柱子哥看她情緒平穩了點撫摸著她的頭道：“小兵打你是他不對我剛才已把他教訓過了。跟著我的小妹沒錢是我這個做老大的沒用我有責任但是你沒錢用可以和阿文說覺得我們這裏不好想走也絕不攔著。可是去偷客人的錢是不對的“

    小妹聽完柱子哥的話，哽咽著道出了原由她父親生病家裏沒錢天天催著她要她寄錢回去可這女孩子長的不好看半個多月沒做到生意身上沒錢這才動了歪念。

    柱子哥聽完歎道：“你和我女兒差不多大我女兒天天隻知道玩你卻還要負擔家裏真不容易你這樣我也很內疚你家裏需要多少錢我給你“

    那女孩子聽完又抽咽起來：“我知道柱子叔是好人這錢我不能要我知道炮哥今天要帶女孩子下鄉我想跟著去“

    鄉下雖然生意好但價錢低人很辛苦你要考慮清楚再說這事要小兵同意我雖是小兵的老大但他份內的事我是不會幹涉的“柱子哥溫聲勸慰著。

    看著那個女孩子柱子哥好像有點落莫黯然道：“走吧一群男人呆到店裏不好影響生意到別的地方轉轉吧“

    這條周圍百十裏都赫赫有名的發廊街其實並不長大約隻有百把米分為上街和下街中間由條人行道隔開。每逢夜幕降臨這條街上便亮起了粉紅色的燈光，人群嘻嘻嚷嚷三教九流流連與其中。

    柱子哥的地盤在上街有六七家發廊雞頭和媽咪基本上全是和柱子哥一個地方出來的。下街由一幫安徽人控製。柱子哥和安徽幫的老大大刀劉為避免摩擦曾定過協議這樣兩家井水不犯河水小心翼翼地和平相處了很久。不知幾時發廊街的周圍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了更多的發廊發廊街的客源相對的減少了。由此而來的是上下街的協議打破了展開了瘋狂的競爭到我來時相互挖客源和小姐的事慮見不鮮。

    柱子站在上街的街尾隔著人行道望著對麵的下街一動不動。目光迷離我站在一旁雖然看不到他臉上有憤怒的表情，但我卻有種強烈的預感感到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站了不知多久，柱子突然轉身看著我們說道“是時候了阿文你通知弟兄這向做好準備。我得到消息對方也正在抓緊行動我們要搶在他們的前麵“

    中國八九七十年代的上山下鄉運動現在也正在柱子的發廊街上演一個小妹在發廊如果很紅就有可能往上調去酒店上班出台的費用一般是發廊的二倍以上如此是謂上山。如小妹長相不好技術又差沒有生意就有可能往下調調去惠陽的一個鄉下的雞婆超市超市以平價著稱但客源穩定客人主要是當地的農民和民工。如此是謂下鄉。柱子主導的這條食物鏈正是通過這個運動來完成了資源的最佳配置。

    現在我的表哥正忙著這場運動隻見他一家家的發廊走過去和裏麵的媽咪商量著對小妹們進行挑選待到快天黑時已挑出來十來個小妹在一房裏站成一圈都是很久沒有做到生意了的。小妹們基本上長相很一般身材瘦小神情黯然畢竟下放去農村並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我站在旁邊看著覺得她們就像一筐已賣了一響午被顧客挑剩下的爛桃子。

    中間出了點意外，一個小妹入這行沒多久，不願去農村。隻見我表哥做著她的思想工作：“那裏雖然價錢低了點，但生意好一天六七個不在話下。你現在身上沒有一分錢哪還那麽多講究。毛主席也說過，廣闊天地大有作為“聽道我表哥的最後一句話我忍不住“撲嗞“一聲笑了出來。

    那個小妹聽完仍固執地搖著頭我表哥見狀作罷隻好根據柱子的規定：免去她的食宿費用另打發一百元路費走人。

    看著那小妹上樓收拾行李去了，站在一旁的老板娘忍不住說道：“真叫她運氣好碰上柱子哥一分錢的台費沒收到不說還讓她白吃白住了一個多月，還要倒貼路費“

    我表哥也感慨到：“柱子哥為什麽人緣這麽好因為人說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但在柱子哥這兒就有隻不過沒辦法讓你吃一輩子“

    待安排妥當人也聚齊了表哥問我：“要不要跟我去惠陽見識一下，可能要呆個兩天不想去你就跟著柱子哥他們回去。“

    當然要去了“我答到心裏有一種強烈的好奇心

    表哥打了電話隨既召來了兩輛東莞特有的交通工具：小四輪司機也都是老鄉。這車大概由小五陵麵包車的底盤改裝。前麵坐人後麵是車鬥用來拉貨用布篷罩著

    待和柱子他們打了招呼我們幾個大男人便坐在前麵小姐們拿著報紙鋪在地下坐在後麵司機把布簾仔細拉好，車後門鎖好{怕檢查}大部隊便上路了。

    等我們從養雞場拉著兩車雞到惠陽時已晚上八點多了車子略過市區往郊區開去路越走越窄燈火也越來越少。四周都是漆黑一片。走了不知多久突然前麵一亮燈火連成一片隻聽跟著我們來的雞頭阿兵說道：“到了“

    等我們下車後司機打開了後車門放小妹們下來小妹個個臉色蒼白大口吸著氣活動著筋骨可能是車鬥裏麵悶得太久了。

    我們剛站定，遠遠走來個光頭的中年男人看到我們大聲招呼“炮哥啊這向生意太好這裏小姐不夠你送來的這批小妹真是雪中送炭啊“說著抓著我表哥的手使勁晃著像是見到了親人。轉頭又看到雞頭阿兵又道：“小兵又跑到我這地攤上淘舊貨來了上次你掏的兩個小妹現在生意怎樣？“說著領著我們朝前走去。

    我來到這久聞大名的雞婆超市發現這超市很有些年代了牆上還印著語錄：j機鬥爭一抓就靈聽我表哥介紹這裏以前是大隊部後來做了養豬場再後來當地農民把這個廢棄的豬圈打掃幹淨重新粉了一下用木板隔成一個個的小房間再租給越來越多的外地人。不知何時這裏的低檔雞婆越聚越多成了氣候名動鄉裏四麵八方的客人慕名而來如過江之鯽

    我看到那個光頭男人忙著和他的婆娘為我們準備酒水一時還吃不了飯便提出四處看看。

    和表哥打了個招呼後我一個人沿超市慢慢走著四處望下發現超市其實是主要是兩排簡易房屋頂成人字形像個長條的四合院四周樹林籠罩綠蓋如蔭人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便發現不了它的存在，隻見當地的農民老頭和民工三三倆倆地從各個路口走了過來，確實是個山高hd遠的世外桃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