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阿苗來看我。

    小燕子這些天為什麽不過來了”我終於忍不住問起阿苗

    小燕子她這幾天不對勁，天天把自己關在房裏，好像有什麽心事，很不開心問她又不肯說”阿苗眉頭微鄒現出一絲憂慮。

    阿苗的話讓我做了一個決定。我對阿苗說：“你等下再走，我今天就辦理出院手續。”

    那怎麽行，醫生說還要十來天呢”阿苗勸我道

    我已經決定了，這裏太無聊，再說費用太貴了，花費太多也對不住柱子哥”我搖搖頭。

    天浠浠泣泣地下著小雨，我和阿苗走在泥濘的小路上。來到紅樓，一個多月沒見，紅樓好像更加破敗了些。前院的蒿草長高了許多，被風吹起的落葉不時地飄向昏黃陰暗的天空。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人來往，好像這幢樓房已被人遺棄了。

    我進了樓，來到客廳，沙發上隻有兩個女孩子在懶洋洋地打著毛線衣。我看了看表，已是晚上七點多了，紅樓的女孩子們現在應該去酒店上班了。

    小燕子呢”阿苗問道。

    我不知道今天我一天都沒有看見她了”沙發上的一女孩子答到

    我疑惑地向四處張望著，決定先到到我自己的房裏休息一下順便整理下一團亂麻的頭緒。

    我腳步沉重地爬上三樓，打開門一下怔住了。

    小燕子正背對著我一個人坐在窗台下的椅子上，彎著腿躬著身子，雙手緊緊地抱著膝蓋，朝窗外發呆。見有人進來，回過頭來。

    半個多月不見，小燕子的變化很大，臉色蒼白憔悴，可能是沒有睡好覺，眼睛布滿血絲。整個人顯得消沉和孤獨無助，不複昔日神采飛揚的模樣。

    我內心非常震驚，急步走上前去問道：“小燕子你怎麽啦發生了什麽事”

    小燕子望著我發呆好像不認識我了，半響才緩緩地抬起手來，將在手裏已捏成一團的一封信遞給我說了句：“是柱子叔給我的”

    我展開一看，信是她父親寫給柱子轉交給她的，信裏字跡遼草難辨，內容大意是：小燕子的哥哥準備娶媳婦正準備修樓房，但家裏沒錢，所以小燕子的父親在小燕子來南方之前已找了柱子借了一筆錢。估計家裏一下很難還清，要小燕子在南方聽柱子的安排，設法多掙點錢還給柱子。

    信的落款日期是二個月前。看來這信放在柱子手裏有一段時間了，為什麽現在才拿出來？

    我心裏清楚：聽柱子的安排對小燕子意味著什麽。

    放下信我心裏氣憤填懣憤怒地道：“難怪柱子說幫你找工作卻一直拖著不過天底下哪有這樣做父親的，這不是把自己的女兒給賣了嗎？”

    小燕子回過頭來，慢慢地說道：“不許你這麽說我父親，我爸爸其實對我很好，小時候我愛生病，我爸爸幾天幾夜不睡覺陪著我，家裏條件不好，母親好病，倆個哥哥又遊手好閑，沒有出息，大哥三十了還沒結婚，家裏沒樓房是沒女人願意嫁過來的。村裏人也會看不起，我爸爸這個人好麵子，他這麽做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沒想到小燕子這時還為她父親辯護很不以為然道：“那讓你做小姐，你父親就有麵子啦”

    這倒好像沒有聽人說什麽，不知什麽時候起我們那裏的女孩子沒有考上學校的基本上都來南方打工了，打過一陣子又有很大部分去做了小姐或二奶掙錢給家裏修樓房，大家心裏彼此清楚，誰也說不上誰。”

    這事我倒聽我表哥說過，隻是一直想不通偏僻的農村還能有這麽開放的觀念，唯一的解釋是商品經濟的浪潮已衝涮到中國大地上的每一個角落了。

    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我能為你做點什麽？”我真心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小燕子聲音嘶啞鼻子抽動淚眼濛籠地望著我，突然她撲進我懷裏，手緊緊地抱住我的腰大哭起來，嘴裏斷斷續續地說道：“冬哥我不想做小姐我現在心裏好害怕，你叫我怎麽辦啊”

    我淬不及防地被她抱住。這個曾經我經常夢想的情節真的出現時。我的心反而沒有激動沒有喜悅。

    小燕子在我懷裏顫抖著，我摟著她柔軟的身子，不禁生出一種要保護她的柔情。“別怕我跟你想想辦法，等下我就跟我表哥說去，看能不能跟柱子商量一下”

    我找到我表哥時已是第二天了，表哥從外麵回來沒多久。我去的時候他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表哥快醒醒”我叫著使勁搖晃著他肥胖的肚子

    表哥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是我坐了起來。

    咦你不是在醫院嗎怎麽回來了”表哥說著用手拭去了嘴角的口水。

    好的差不多了。醫院裏太悶就出院了，今天來找你有點急事”我答道

    什麽事”

    聽講小燕子的父親借了柱子一筆錢，現在準備要小燕子做小姐去還”我單刀直入

    不錯有這事小燕子他家裏修房子沒錢，她父親找柱子哥借，柱子哥見他父親以前幫過她，才肯借給他的”

    我看小燕子各方麵都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做小姐太可惜了加之她自己本人也不願意，你看這錢能不能以後她找到事做了慢慢再還”我小心翼翼地說道。

    噢這個我可做不了主錢是柱子哥借的你問他去喂冬仔不要怪做哥的不提醒你，小燕子的事你最好不要去管”表哥說道

    看樣子表哥這裏再講不過是多費口舌，我默默地退了出來，心想解玲還須係玲人這事隻有直接去找柱子。

    柱子這個人他想找你好像很容易但你想主動找到他卻很麻煩，他在莞城常住的地方就有幾個我好不容易找到他時是在一處很偏僻的舊別墅裏。當時他的幾個手下正在一樓玩牌，見到是我知道是炮哥的弟弟讓我進去並告訴我柱子在樓上。

    我推門進去時，柱子正一個人拿著個棋譜擺弄著圍棋看到是我有點意外忙招呼我坐下我們兩人一陣寒暄

    你這次來是為了小燕子吧”柱子突然問我。

    不錯小燕子天份很高讓她去做小姐對她來說太不公平了，我請求你看是不是能重新考慮一下”我口氣很虛弱

    我有說過一定讓她去做小姐嗎”柱子說話很慢但目光犀利

    我一怔腦袋飛快地轉動著柱子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你這麽做的意思是不是隻希望小燕子不要因某些原因受到感情上的困擾”我仔細地考慮著措詞說著，對柱子這種聰明人用坦城的態度是最好的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