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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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瀲都沒想到這一行居然這麽順利, 似乎上天都助她, 房間內居然隻有餘酒一人, 她已經化完妝, 合身的婚紗讓她氣質越發出眾,整個人好像和幾年前她初次見她時一樣, 漂亮的像一朵玉蘭花, 隻是之前是含苞待放, 現在已經是完全綻放。
漂亮柔軟毫無攻擊性, 誰都想到她居然這麽惡毒!
想到這幾年的遭遇, 她眼底恨意幾乎要噴發而出,化作利刃把她千刀萬剮, 握緊了手上的刀猛然衝上去, “餘!酒!”
刀鋒就抵在了她脖頸上, 往下深一分,就能多出一道血線,餘酒愕然的抬頭,“沈學妹?”
“住口!”沈瀲像是受了什麽侮辱一般, 猛然尖叫道,她和餘酒最後一次見她已經是天壤之別,整個人幾乎成了骷髏一般,神色也瘋瘋癲癲, 似乎是從哪一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一般, 餘酒道, “沈學妹,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我說讓你住口!”沈瀲暴怒,神經質一樣道,“你已經落到我手上了,到了這時候你還裝!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這兩年我一點都不敢忘!”
“是你害我變成這樣!是你害我淪落到這種地步!”沈瀲嫉妒的看著她的臉,“你害我這麽慘,還一篇篇的發表論文,高調求婚結婚,憑什麽!”
餘酒被她打著刀抵著,不敢輕舉妄動,“沈學妹……”
沈瀲:“那個人全都告訴我了!全都告訴我了!全都是你指使他的,是你讓我變成這樣!”
天堂地獄不過如此,她被迫出國,本想重新開始,卻得知她之前一切都是被餘酒所設計,她當時真的猶如重新活過來一般,可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名氣越來越大,被男朋友高調求婚,而她在國內的事情卻不知道為何傳到了國外,父母對她怨恨至極,她的人生已經完了,為什麽她這個罪魁禍首能享有一切?
沈瀲五官扭曲,“康輝,你還記不記得這個名字!都是你,都是你讓他來引誘我做出那樣的事情!”
回想那段時間恍如一場噩夢,她就是因為一時之差變成這般,而她這個這個真正惡毒的獲得一切,到現在所有人還以為是她害了她!“你我之前根本不認識,你為什麽要這麽害我!”
餘酒本來表情一片愕然,此時卻陡然笑了一下,“沈瀲,你是三歲的小孩麽?要人引誘?”她奚落道,“難道看我筆記的不是你?偷我論文的不是你?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汙蔑教授的不是你?”
“隻是稍加引誘,你做出這樣的事情,可見心性。”
沈瀲已經認定餘酒陰險毒辣,可從沒見過餘酒口出惡言,一時間不知道該驚愕於居然真的她做的還是憤怒她居然這麽說。
“你——”
沈瀲氣急,就要找她理論,她要讓她告訴所有人,她就是個惡毒的女人,卻不想被她抵住脖子的餘酒身子忽然一低,一隻手居然拽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把她壓製在了梳妝台上,餘酒壓在她身上,嘴唇輕啟,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你欠我兩條命,你居然還敢來找我。”
抓住她的手猛然用力,沈瀲感覺到一陣劇痛,再聽她這麽說,眼底閃過一絲愕然,兩條命?她抬頭猛然對上了餘酒,還是那張臉,可臉上的表情已經是陌生至極,眼睛黝黑如深潭,偶爾的光猶如凶獸潛伏,冷酷猶如一台機器,她身上一冷,腦中忽然冒出來一個念頭,她想殺了她。
沈瀲頓時毛骨悚然,這殺意和深深的惡意讓她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手腕上劇痛更是讓她產生了瀕死的感覺,這時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一鬆,她反射性的就要推開她,這是女人——
噗——
餘酒順著她的力道往後倒去,口中發出一聲慘叫,她的手也陡然感覺到一股溫熱,她眼眶陡然一縮,她的那把刀現在就插在餘酒的腹部!
血瞬間把雪白的婚紗染紅。
出去已久的伴娘正好推開門,剛剛抬頭就看到這一幕,想也不想發出一聲尖叫。
薄路寧第一個衝了進來,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眼底頓時猩紅一片,“快叫救護車!”
沈瀲尤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不是我,不是我……”
“小酒……”薄路寧手腳發涼,看著她一身血,隻覺得頭懵懵的,再聽沈瀲的聲音,猩紅色的眼睛轉頭看去,沈瀲立刻後退半步,“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撞上來的!”
這次來了不少校友,他們一開始沒認出來沈瀲,現在聽她聲音,難以置信的道,“沈瀲!”
居然是沈瀲!
同學一陣嘩然,看著狀似瘋瘋癲癲的沈瀲,這到底是多大的仇?幾年前抹黑餘酒不成,現在居然在婚禮上shā rén滅口?
沈瀲想說不是這樣的,可是誰都不聽她的,隻聽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她如何惡毒,她一時間神經恍惚,“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餘酒失血過多,臉上已經是一片慘白,塗著的口紅都掩蓋不住她臉上的揮敗,就是這一會兒她的瞳孔就已經渙散了,薄路寧原本不敢動她,現在卻猛然打橫抱起她,“車!給我準備車!”
他身上的白色西裝頃刻間也被染紅了,表情一片空白,細看整個身體都在哆嗦,之前說話的人立刻給他們讓開道,幾個人上去製住沈瀲。
薄路寧這樣子哪裏敢讓他開車,好在今天車是不缺的,薄路寧抱著餘酒,“小酒,小酒……”他不停的叫,根本不敢停住,一隻手握住她的。
他的臉也看起來像是命不久矣一般,在前麵開車的聽這動靜,根本不敢回頭,也不管紅燈了,薄路寧這樣子,如果餘酒出了事,他就要發瘋啊。
可他們太不走運了,前麵修路,他們隻能繞路。
餘酒忽然感覺到臉上一陣涼意,她抬起頭,居然是薄路寧在哭,他表情還是一片空白,可他的眼淚卻一滴滴的往下掉,她覺得自己忽然看不清他了,她張了張嘴,“路寧……”
薄路寧卻道,“小酒,你不要說話了好不好。”
他哀求道,“我們有話等你好了再說。”
他何曾這麽求過人,也何曾這麽掉落淚,開車的兄弟眼睛都忍不住的一酸,這大好的日子,都是沈瀲這個禍害害的!
餘酒道,“忘了我……”
薄路寧這用情分明比她想的要深,她喘了口氣,艱難的道,“你、好好……”
車繞了一段路,才終於趕到了醫院,醫院早已經得到了通知,司機鬆了口氣,“薄少,到了。”
可半天不見動靜,忽然覺得不妙,通過後視鏡,薄路寧正把餘酒死死的抱在胸前,血順著他的西裝一滴一滴往下,整個人似乎成了血人一般。
而被他抱在胸前的餘酒已經毫無動靜。
司機心有所感,張了張嘴,卻一個字沒說出來,打開車門下去,外麵除了醫生還有匆匆趕來的同學、客人,餘燕薄父也在,他們見車毫無動靜,已經預感不好,現在在司機下來,麵色沉重,對著他們搖了搖頭,餘燕眼前一黑,居然暈厥了過去。
幸虧這裏是醫院,立刻把餘燕扶下去,薄父不放心兒子,打開車門,所有人就見到這一幕,薄路寧抱著餘酒,“小酒,小酒……”
“你說好了陪我三個月的。”
“你實驗還沒做完呢。”
“我這次不說你說隻記得做實驗了,你想做多久做多久。”
“小酒……”
不要說薄父,就是同學也覺得心酸,有女生已經忍不住的捂嘴哭了出來,薄父也覺得眼睛發酸,“路寧。”
薄路寧接著抱著餘酒道,“我們在一起四年,你一直做實驗做實驗,和我在一起的加起來也不到半年,我其實很喜歡看你說起來實驗,因為你整個人像是在發光一樣,小酒,你和我不一樣,我一直想讓你給我說一聲,我愛你……”
他們在一起四年,回想起來,正經的告白幾乎沒有,薄路寧一直想哄著她先說我愛你,誰知道世事無常,薄路寧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他心痛如絞,眼前一片空白,說著說著不知道說到哪裏,眼底忽然有落下淚來。
不但是餘酒,就是薄路寧都覺得自己用情不過如此,可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付出的比自己想的要多很多。
餘酒本以為自己死後就能離開,誰知道她居然就困在著屍體附近,薄路寧說的她都聽得到,感覺到一陣拉力,也不管他聽不聽的道,湊到他耳邊,“對不起。”
她不過是“偷渡”,留在每個世界時間有限,既然要離開,她自然要價值最大化,瀲灩……
她本有一絲不忍,可想到瀲灩,那點不忍立刻煙消雲散。
瀲灩,你毀我仙途,害我性命。
現在我來fù chóu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