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2016年的最後一個月，2015年的第二場雪悄然浮落，本是景色優雅，恬靜賞雪的時節，卻帶著一些往事的灰色，飄零進我的心房。

    回家，應是無數出門在外做事的人最渴望之事，可在我這一周放學後，卻是對回家產生了害怕的情緒，熟悉的感覺，讓人無處安放！

    那是這周星期四的傍晚，夜空已漆黑，抬眼望方圓幾裏，全是燈火闌珊，高樓大夏失去白天的那種雄偉，喧鬧的都市也迎來暗潮，冷風不時的嗚咽歡呼，吃完飯不久，和同學剛回到學校，邁步間來到窗前拿出手機準備連wifi，電話打來，那是外婆的電話。

    腦海中不自覺幻化出一個矮小的身影，麵目蒼老，卻是那樣祥和熟悉，按下接通鍵，我輕聲問詢道：“喂，外婆？”

    科子？你下課著了！那個把你爸爸手機號說一下。”聲音傳來卻不是所想之人，那是二舅。

    嗯，怎麽了，有什麽事？”我抬手推推眼鏡，好奇的問道。

    額，科科，你媽打電話說，娃娃吐起來了，不知道你爸爸手機號……”外婆的聲音在一旁傳來，透著焦急。

    哦，那趕快吧！我給你念：152xxxx6860。”聽聞妹妹可能是生病了，內心也是一緊，趕忙回道。

    經過外婆讓二舅媽找筆紙留下號碼，匆匆掛斷電話，我內心暗歎：家裏的情況估摸又會麻煩許多！

    到了星期五，熬過討厭的課程，開始玩手機，發呆的想著一些事，終是等到放學的時間，拿著提包，難免心中積愁。

    但沒有什麽好的理由可以逃避回家，自己也沒有能力養活自己，生活還需父親掙得錢補給，不情願的踏上公交車的甲板，麻木的坐立在座位上，眼神一片迷茫。

    從縣城到家，也就一個小時四十來分，在陸陸續續的停停靠靠，懷念著曾經事件，偶爾想想未來是何等模樣，就這樣在夜的降臨，我也剛好到家。

    三步兩步跨上樓梯，打開家門，躡手躡腳走進去，怕吵著可能睡夢的嬰孩兒。

    屋子裏一片漆黑，爸爸剛開始生火，看到我回來，讓我把燈按著，很簡單的幾句寒暄，漸漸的我不知道在說什麽。

    把提包中的東西放進去我的專屬小房屋，感覺裏麵潮濕一片，又冷又涼，我隻能急忙退出，在廚房中與父親談話。

    三言兩語，輕笑問候，說出自己拿回來的東西中有一雙鞋子，讓他試穿，如他所想，我的確討厭這個鞋子的樣子，在手機應用‘錢寶’用別人手機注冊買的，回來試穿，覺得鞋麵太寬，我腳丫子不夠穿，鞋子是正兒八經的北京老布鞋，心裏虛榮感作祟，自然不會穿這種東西。

    這還用注冊送的積分，共買了四件東西，分別是北京老布鞋、以為是襯衫的卻回來的圍脖兒（圍巾）、一盒襪子，還有一個吊墜外加戒指來著，卻是沒有回來，等了兩周也沒有回來，隻好作罷！

    拋開這些閑雜的話題，爸爸讓我去弄幾塊煤炭回來，我唯唯諾諾的聽從，拿著手電筒，往外走去，轉到自家跟前沒人買的空房裏找到炭塊，用手撥弄了一些，回到家裏。

    空間更加的黑，夜間更加冷了些，路邊的路燈也在六點多開始點亮。

    想到別人回到家，是久違的溫暖，而我回到家，卻是那麽的不自然，我感慨此生老天所給的命運……

    終於騰出時間來，我慢慢走進臥室，那是有土炕的房子，媽媽今年生下小妹妹，就在裏麵住著。

    走進去，媽媽笑著給我說妹妹的各種孩子事，擔心也是不免，閑聊著，我逗弄妹妹，可惜她隻是個小嬰兒，什麽都不太懂，我內心有親切產生，想著做哥哥該做的事。

    一切本來是美好的，沒有任何變化，無非就是小孩子拉屎拉尿，布墊子不夠用，家裏也是在外婆照顧20天後回去，隻有我們三個人加一個小孩。

    就像許多偉人，命運總是多舛，給了他們最終的成就名列青史，可終究他們的過程有太多的不幸福，那些普通人都能得到的，他們隻能心中想想。

    黑色，本是我兒童時最怕的顏色，卻在我長大後，逐漸喜歡上了這種顏色，也習慣這種顏色，仿佛隻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才能更好的……活著！

    那黑色的雪花，在別人眼中，如惡魔，恐懼占據心神，可唯有我感覺這就是我的歸宿，才是赤裸裸的現實生活。

    晚間，充上充電寶，連上wifi開始玩起手機，在家同樣是玩兒，可卻沒有一點高興，無不有種壓抑感住在心懷，讓我不能抬起頭，釋放真正的自己。

    我的心，不暢！

    我的念，不通！

    想抵抗，卻是那麽的無力……

    終於等到吃飯時間，吃麵。忍住手的冰涼，我們的新家陰森森的濕氣，走到廚房，為不能多走動幹活的媽媽端一碗飯，我緩緩走出房間，在正廳坐在沙發上開始細嚼慢咽。

    吃過飯，看了一會兒爸爸放的電視，逐漸失去興趣，我挪動身軀，走入媽媽住的那個臥室，玩起手機。

    隨著時間流失，我們都吃過飯，父親獨自去洗碗，我依然在臥室看著手機，因為手機太卡，留下應用的名字，準備刷機。

    都在正軌上沒有偏離，直到我早早睡去，突然在睡夢中被吵醒，我才落寞的留下那懦弱的淚……

    激烈的爭吵聲，麻木的傳入我的耳朵，我內心淒慘的笑著哭著，那種聲音我聽不到，卻比有聲音更加難受！

    因為孩子嘔吐奶水和米粉，我真的想不通，這隻是小事，而且那隻是孩子因為家太涼和其他原因造成的事件，為什麽要遷怒我的母親。

    一個女人，哪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在我那父親的眼裏，一切算什麽？

    那冰冷憤怒的眼神，如刀子般鋒利，實質的刺入我和媽媽的心神，我佯裝睡夢挪動身體，輕微抽搐，不敢搭話。

    為什麽？

    為什麽？

    我的家，為什麽從來都是沒有給我實質的溫暖，為什麽在我感覺越來越好的時候，總是用殘忍的現實破壞對家的溫情！！

    哈哈哈哈……我內心唯有淒涼的笑著，在那漆黑的內心世界，我隻有傷痛。

    我母親的親人們的擔心，說出一些疑問或者土方法，被我父親冰冷的說的一無是處，反駁你媽是醫生，你二姐是醫生，什麽都聽他們的……

    我真的還能說什麽，在他的世界，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爺爺奶奶，無論是對他有多少傷害，依舊是他的父母，他還是繼續對他們額外的好，提現無微不至的孝道，說什麽話就是對，我們說的那就是……錯！

    沒有不公平，世界上任何的不公平，都是當事人能力的不足，這句來自日本動漫《東京食屍鬼》的話語，我在這一刻，終是深刻體會到。

    冬天也有太陽，在普通人的眼中，他是溫暖，是光明。可在我們這種冬天肢體精神都會麻木的我們來說，那就是封閉，那光明也隻是耀眼的一點光輝罷了，封印我們的內心的黑暗，而不是世界的黑暗！

    晚上，我的心悶悶的痛著，強忍著讓自己睡著，到第二天起來，我的內心一片繁雜。

    沒有所謂的關愛，我隻想離開，這個自幼便是痛苦的源頭！

    離開，那是唯一的念想，借錢離開這個家鄉，離開讓人痛苦的港灣。這個鎮，這個縣，這個省，到達他們找不到的任何地區……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六，並沒有太多的改善，反而變本加厲，那是孩子又嘔吐出來奶水之類，我媽媽急著用紙擦拭，內心焦急一片，卻不料那個狠毒心腸的人，一扯衛生紙，直接像打一般的扔出紙，那力道若是打在人身上，我想很疼很疼吧！

    那是自己的家，為什麽要這樣呢？那是自己的妻子，為什麽這樣對待？因為這個孩子？她的出生不合時宜，在家庭欠款多點的緣故嗎？

    不能明白嗎？也許我猜的都對，我隻是不想明白，不想知道這個奇葩的理由。

    內心痛苦的說著，妹妹，你來的不是時間，望著這個比狼還可怕的人，我感覺是他的兒子，那就是種屈辱！

    輕聲的的呢喃：“你！”我估計我說的太低，他不會聽到，也不會在意。我內心鼓不起勇氣的對抗，注定他的囂張，我母親有沒有錯都要受氣受傷的因素。

    那一刻，我想殺人，我想殺了他，哪怕毀了我自己的一生！

    可我終究沒有下定決心，我讓他放縱心神的凶殘，我還想見證一生的悲與歡，我懦弱的選擇了自己苟且偷生！

    可是我有什麽理由對抗，在他們的眼中，就隻有一個：小孩才講對錯，大人隻講利弊！

    我覺得這句話形容他們，再為貼切不過。

    半年，我如渡一年，那是漫長有喜有悲的時間，也是我逐漸墮落的時間，可是在最初的日子，我看著他每次外出掙錢回來那股深深的疲憊，本來我很體諒他，我以為媽媽以前的一切，都是不能體諒他造成的。

    我很歡心他，暗中為別人訴說他的好，可這一切，卻是我如今最為諷刺的證據！

    星期六，帶著憤怒、悲傷，我逐漸強迫自己放下這種事，別讓它影響心神，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晚上，他又重新嬉皮笑臉的開始，媽媽也和他和好的事情，可這一切，如同再也回不去的過去，再也不是過去的我一樣！

    回不去，聽著qq群那幫姐妹給我的安慰，正確引導，我的心無能為誰左右。

    這是一根樹苗的根，仇恨的根，它要想成遮天蓋地的大樹，我的身影盤旋在那樹下的陰影中，融為一體，不被人輕易察覺。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禁區，這裏就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最大的羈絆之一！

    星期天，我匆匆完結在家的一切事件，如同偽君子一樣的佯裝這沒有對我造成傷害的樣子，帶著解脫，帶著憤恨，離去。

    離不了家，因為現在還不到時機，未來的路，就在高考完，我要離開家，去其他的城市，開始我新的生活！

    我的孝心，就變成那物質生活的給予吧，我的未來，不想再有那麽多的痛苦。

    坐上車，瀏覽路邊的風景，伴隨著潔白的漫天雪花，來到學校。途中，偶遇初中的一個認識的女孩，麻木的進入複製生活。

    接受著每日的寒冷與溫暖，有這幫同學朋友在身邊，雖然沒有人懂你，但不再是那麽孤單！

    感謝緣分，讓我依然有留戀的人存在，他們是我這一生最難忘的……回憶！

    周日過後，新的一周開啟，星期一過去，我們上課吃飯睡覺，傍晚去買了方便麵，到了星期二，上課玩耍，迷茫蘇醒，已是黃昏獨自愁。

    吃飯的時間到臨，17:25，陪伴夜色，吃完晚餐，走著這條未知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