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那無比熟悉的卡塞爾校醫院的病房裏躺著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諾諾在什麽地方

    伸手將自己手上的插著的針管拔掉，掙紮著爬下床

    “你現在傷的很重，不要隨便亂動”一個女護士發現了葉羽的異狀

    葉羽沉著臉，“諾諾，額，那個和我一起受傷的女孩，叫陳墨瞳，她現在怎麽樣了”

    不說話不要緊，一說話葉羽就發現自己聲音幹澀的可怕

    這個年輕的女護士明顯被嚇了一跳，支吾著沒反應過來

    葉羽皺了皺眉，才感受到來自自己全身的酸痛感，加上剛才急促的問話，肺裏火辣辣的疼

    “葉羽師兄？？”一道驚喜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路明非？”葉羽努力的回應道，神情微微一鬆，他回來了就說明諾諾應該沒事

    “諾諾怎樣了？”葉羽沒等路明非說話，先行問道

    “額，沒什麽事”路明非頓了一下

    怎麽說才好？葉羽師兄可是眼睜睜的看著諾諾師姐被龍尾刺穿心髒的，可諾斯諾諾師姐的傷比他還輕就不太對了，，

    就在路明非還在糾結的時候，葉羽再問了一次

    “什麽叫沒什麽事？”葉羽慢慢坐了下去，讓女護士將針管再次刺入他的手臂

    “就是有點輕微的缺氧，加上驚嚇過度引起的昏迷而已？”路明非支吾的說著

    葉羽怔怔的看著路明非，直到後者躲避他的視線時，才淡淡的收回視線

    “我知道了，我會按你的報告寫的”葉羽意有所指的說到

    “呼~”路明非放輕鬆了下來

    “我昏迷了幾天？”葉羽揉了揉僵硬的臉部

    “三天”路明非心有餘悸的說到，“你被打撈上來的時候，體表幾乎都是血斑，醫生說你全身很多毛細血管都爆裂開來，長時間的大腦缺氧可能使你成為植物人，就算回複了，也可能會產生偏頭痛這樣的疾病”

    “哦”葉羽好像毫不在意的說到

    “額”路明非看葉羽一臉‘你說的是我嗎’的淡定表情，隻好住嘴想起另一件事情來

    “那個，昂熱校長說如果你蘇醒了就去一趟他的辦公室”路明非接著說到

    “恩”葉羽點了點頭，“這次多謝你了”

    “啊~哈哈，沒沒”路明非打著哈哈急忙找話題轉移

    葉羽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路明非說這幾天的事

    沒多久，葉羽坐著輪椅讓路明非推著他到了校長辦公室

    之所以坐輪椅，是因為醫生很堅持的和這個常常光顧的老顧客‘葉羽’說到，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宜激烈運動

    說來，葉羽也是真的無語了，開學，期中，期末都受傷住院真是讓人提不起一點精神來

    現在他作為龍血團的團長，卻很少在團員大會上出麵過，現在零這個副團長和為他準備的mì shū處好像真真正正的遺忘了他這個團長一樣

    白色的骨瓷杯裏，是泛著金色光暈的茶，旁邊的骨瓷小碟裏，是灑了點玫瑰露的鬆餅

    卡塞爾學院，校長辦公室，隔著一張寬大的辦公桌，葉羽路明非和昂熱校長喝下午茶

    被校長邀請喝下午茶，是卡塞爾學院比獎學金還要讓人眼紅的榮譽，隻不過被紗布纏得像粽子似的，隻露出兩隻滴溜溜的眼睛，好像《生化危機》裏的電鋸僵屍大嬸兒，路葉羽覺得自己並不在喝下午茶的狀態

    “是維多利亞時代流傳下來的英倫好傳統，”校長說，“試試大吉嶺的二號紅茶，非常棒的。”

    葉羽搖了搖頭，“我剛剛出院，不適合喝茶”

    “那真是遺憾”昂熱笑了笑，朝路明非指了指，示意他別客氣

    路明非端起骨瓷杯喝了一口，四下打量，校長辦公室距離英靈殿不遠，是一棟不太起眼的二層建築，被樹叢包圍著，從外麵看簡陋得就像一個車庫，不過裏麵完全是另一種感覺。

    這個屋子整個就是個書架。一樓二樓是打通的，中央天井上是一扇巨大的天窗，鑲嵌著磨砂玻璃，上麵落滿了去年秋天的樹葉也不清掃，下午的陽光非常好，照得路明非身上暖洋洋的。四壁除了油畫就是高到頂著天花板的書架，上麵擺著成套的精裝本和古籍拓印本，貼著書架的樓梯hé píng台高高低低，方便人在這個巨大的書架屋裏爬上爬下

    “喜歡我的辦公室？”校長露出得意的神色

    “恩”路明非點了點頭

    “這裏打掃成這樣，我也有功勞好不好”葉羽抽了抽嘴角，這個無良老師，盡力的壓榨他的價值，當初這個辦公室的整理也有他的一份

    “哈哈”昂熱開懷一笑，毫不在意的朝葉羽揮了揮手

    “第一學期GPA4.0，這是正式成績，我兌現了承諾。恭喜你們，曆史上在卡塞爾學院實習課拿滿分的人可不多。”校長把兩隻信封貼在桌麵上分別給了路明非好友葉羽，封口上有導師古德裏安和他的花體簽名

    “以前實習課都做什麽？”葉羽問道

    “看情況，如果恰好有龍族蘇醒，就會被編入某個行動之中，要不然可以去挖掘一下龍族遺跡，真沒什麽可安排的，去芝加哥動物園當義工照顧鱷魚池，順帶研究一下爬行動物進化史也是可以的。”校長說，“你運氣好，有這樣的好機會。不過得補實習課論文，我幫你想了一個題目，《龍族四大君主淺析》。”

    葉羽抽了抽嘴角，“我已經寫好了實習課的論文了，老師可以給路明非試試”

    “聽起來超有深度······我怕我寫不出來。”路明非張大了嘴

    “不用寫得很學術，你通過實踐證明了兩件事。首先，《冰海殘卷》中提到的‘四大君主’確實存在，他們是龍族初代種，由黑王尼德霍格親自繁衍的第一代；第二，‘王座上坐著雙生子’，青銅與火之王，其實是一對兄弟。”校長說，“真是驚世駭俗的發現，要是能公開發表，那我早得諾貝爾獎了。”

    “說得這麽學術······其實都是力氣活。”路明非撓撓頭

    葉羽撇撇嘴，老師演戲的功底還真的不錯，這學校的水也不淺啊~

    “看得出你有問題，那就問吧。”校長雙肘撐在辦公桌上，身體前傾，看著路明非

    “他想問，龍類為什麽看起來像人類”葉羽攤攤手，卻扯到痛處，絲絲的抽著氣

    路明非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你以前想來，所謂屠龍，大概是殺死一個大怪物。但是龍確實可能以人類的麵貌出現，但他們仍是異族，對於整個世界的理解都和我們不同，無法作為人類看待。”昂熱思考了陣

    一隻大信封被遞到路明非麵前。路明非打開信封，手微微地抖了一下，裏麵是一張老唐的zhào piàn，老唐和一群人在一張桌子旁玩牌，背景是個咖啡館，陽光從落地窗裏照進來，老唐年輕的臉上一抹明亮

    “他的真名叫羅納德·唐，美國籍華裔，是被收養的。沒有人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誰，他高中就輟學，住在紐約布魯克林區的一個窮人區裏，接一些秘密的工作賺錢。”葉羽輕聲說，“其實我們出發前就掌握了他的資料，沒有告訴你，因為知道你們在網上認識。”

    “他怎麽會變成龍王的？”路明非緊緊的盯著zhào piàn，眼神裏流露出一絲傷感

    “不是變成，他一直就是。根據《冰海殘卷》的記載，這對兄弟一直居住在北歐的青銅宮殿中，但是從公元前的某一年開始，我們再也找不到關於他們的任何記載。如今看來，他們跨越了亞歐大陸，去往中國。這場遷徙不知用了多少年，他們到達中國時，王莽篡奪了漢朝的政權，中國陷入戰爭。哥哥化名為李雄，以龍族的力量，獲得了占據四川的軍閥公孫述的信任，捧公孫述稱帝，並成為公孫述的重要臣子。”

    “為什麽他們要這幺做？”路明非問

    “不知道，沒人知道他們想幹什麽”葉羽輕聲說道

    “繭化’，那個罐子其實並不是骨殖瓶，而是龍王用作繁衍新身體的‘卵’。孵化有先有後，比發育速度，弟弟不及哥哥，哥哥首先離開卵，卻未能恢複記憶，他的年齡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但實際可能遠遠不止，在那裏尚未被建成三峽水庫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不知經過什麽樣的途徑，流落到美國，被收養。他在美國以一個人類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也確信自己是個人類，直到被隨後蘇醒的弟弟喚醒。“校長說

    “身為龍類，隻有在至親弟弟被擊殺的時候，才會突破限製，回響自己的過去，可···真是悲哀”葉羽說完沉默了下來

    路明非眼睛黯淡了下來，也許是想到了當初老唐陪他一起打星際的日子，“龍族不是不會死的麽？”

    “通常不會，對於高階的龍族，隻要在死前準備好‘卵’，完成靈魂的‘繭化’，就能再次孵化。重生用的‘卵’藏在哪裏，這是龍族最大的秘密。”校長說，“但是這一次不同，諾頓自始至終沒有試圖‘繭化’。他選擇和龍侍融合，如果他成功，將可以釋放火係言靈中迄今所知最強大的，‘燭龍’。”

    “我覺得他們······蠻慘的。”路明非輕聲說

    葉羽怔了怔，可憐？？

    好像是吧，這個可憐的兄弟倆，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日子裏都被人類當做異類，作為被攻擊的對象，fù chóu作為他們的龍生目標後，剩下的僅僅是兄弟間的感情而

    校長站起身走到路明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兩個種族的戰爭啊，我們所有人，都是從一開始就站好了立場。”

    路明非點了點頭，最後一次端詳手裏的zhào piàn，然而把它放回信封裏抵還回去。他不想保留這張zhào piàn，保留一個龍王相信自己是人類時明亮的笑臉。那是張沒有任何威嚴的臉，即便知道他是龍族，可瞪大了眼睛使勁看，也還是看不出來

    “我們在中國鬧得那幺大，沒驚動什麽人吧？”葉羽若有所思的問道

    校長聳聳肩：“這次還好，江麵上當時沒有什麽其他船隻，又被蒸汽阻隔了視線。不過隨著我們的行動，這個秘密還能保守多久我也沒把握。隻希望在這種秘密登上報紙頭條之前，結束這場戰爭。”

    “真的是這樣嗎”葉羽眯了眯眼，臉色不變

    “事實上就是這樣，你有什麽疑問嗎？”昂熱笑容不變

    這老狐狸，真當我什麽都察覺不到嗎？這次估計用我的名頭撈到了不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舉動吧

    聽過來自龍血團對戰鬥的描述，葉羽可不認為一顆魚雷的爆炸不能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再說了三峽水下青銅城坍塌這麽大動靜的東西就這麽被壓下來了？？

    你一定是在逗我

    葉羽呼出一口氣，忽然想起來青銅城裏被自己掌控的空間，盡管這個空間已經是碎片，坍塌了的

    和路明非離開後，葉羽才想起來馬上交放假了

    看來得找個機會再去一次三峽了

    “路明非你在暑假準備怎麽玩？”葉羽在輪椅上換了個坐姿，讓他自己覺得舒服些

    “啊？”路明非沒想到葉羽會問這個問題，“額，我應該會在家裏待著”

    “額，好吧”葉羽眨了眨眼，想起他那精通獅吼功的嬸嬸

    “祝你暑假愉快”

    “應該吧”路明非苦笑

    回到宿舍，葉羽和路明非一路上慢慢的聊著關於暑假的問題

    直到····一對修長姣好的腿出現在兩rén miàn前

    抬頭一看，他看見女孩耳邊銀色嵌鑽的四葉草墜子和一塊裹在金色包裝紙裏的巧克力

    諾諾穿著一條熱褲和一件緊身白T恤，靠在對麵宿舍的門框上，身上還纏著紗布

    “你還好嗎？”諾諾對著他們微微一笑

    路明非搓著手，眼神不知道朝那裏放，葉羽聳了聳肩，“不算太好”

    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你換寢室了？？”葉羽疑惑的皺眉，“我記得你好像不住在這裏”

    “因為宿舍被調整了，原來按照年級分配的宿舍被打亂了。”芬格爾突然從後麵他們的寢室跳了出來

    “所以你們對門就是諾諾師姐還有·····”葉羽掃了一眼諾諾身後聽見聲音出來的蘇茜，轉過頭對路明非笑道，“你們運氣真好”

    路明非哈哈一笑，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止~”芬格爾指了指旁邊的寢室，“你宿舍的對門就是楚子航和愷撒”

    “哦？”葉羽驚訝了，“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哈哈，如你所言，就是這樣”芬格爾也是一副難以想象的表情

    “恩”葉羽打了個哈欠，“我會寢室了，我得好好收拾一下了，沒幾天就要放假了”

    “要我幫忙嘛？”諾諾毫不在意的說到，“畢竟你現在好像不太適合運動”

    葉羽後頭掃了一眼諾諾，“我就拿幾件衣服回去就好，用不著幫忙”

    “隨你”諾諾也沒看葉羽，將巧克力扔給葉羽，回頭進了自己的寢室，“隨手做的，吃不吃隨你”

    “哦”

    芬格爾和路明非對視一眼，也隻好回寢室

    “給你的”一道聲音在門口響起

    葉羽怔了一瞬，著冷漠毫無波動的聲音····

    “零？你怎麽在這？”葉羽眨了眨眼，接過她遞過來的巧克力

    “今天怎麽都給我巧克力？”葉羽疑惑不解，把放在一邊諾諾給的巧克力拿出來

    “今天是白色qíng rén節”零一臉平靜的說到，可眼底盯著諾諾的巧克力不知道在想什麽

    “哦”葉羽點了點頭

    “把這個給我當回禮吧”零麵無表情的將葉羽手上諾諾的巧克力拿了過來，當著葉羽麵拆開包裝，塞進嘴裏

    葉羽抽了抽嘴角，手停在空中隻好放下來

    “有點苦”零麵無表情，嘴裏吧唧出聲

    “零啊~”葉羽眨了眨眼，“有沒有人說你有時候有點···反差萌？”

    “恩？”零盯著葉羽

    “好吧”葉羽閉嘴

    “沒事，我就走了”零整理了一下包裝紙

    “哦”葉羽呆滯了一下，“要不要進我房間坐坐，就我一個人住，沒有別人”

    “盯~~”

    “額”葉羽頓了一下，邀請一個女生進你的房間，怎麽想都不太好吧，而且對象還是看著是一個三無蘿莉的零

    “可以哦”

    “額，剛剛隻是開玩笑的”葉羽汗

    “哦”零轉身，“那我走了，有事打我diàn huà”

    “那··再見”葉羽小心的點了點頭，“你的巧克力我會認真吃的”

    “哦”聲音漸漸遠離

    葉羽忍不住捂臉~認真吃？好像智商掉了好多呀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