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柳淼淼歪著頭，放下手機，看著陳雯雯

    “剛才誰給你發的短信哦？”柳淼淼說，“這麽巧？”

    “那個”陳雯雯微微一笑，將手機放進包包裏，抬頭看著柳淼淼，“以後你就知道了”

    “切”柳淼淼撇了撇嘴，“有什麽好保密的”

    “嘿？”葉羽走出停車場，看到門口的兩人，招了招手

    陳雯雯開心的跑了兩步，小跑到葉羽麵前，正要說什麽卻看到柳淼淼握住了葉羽的手

    “那個~”陳雯雯頓了頓

    “走吧~，等你好久了”柳淼淼牽起葉羽的手，開心的朝前走去，絲毫沒有注意到臉色驟變得陳雯雯

    葉羽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麽，抽回自己的手，看了一眼陳雯雯突然變得慘白的臉，心中默默無言

    柳淼淼也好像發現了什麽，來回看了看葉羽還有陳雯雯，捋了捋頭發，不知道在想什麽

    “嘿，葉羽師兄陳雯雯還有柳淼淼都在呢？”一個男聲在後邊響起

    葉羽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回過頭看到了趙孟華的笑臉

    “哈哈，好久不見哦，葉羽師兄”趙孟華走過葉羽身邊，看了看柳淼淼，“淼淼今天很好看哦？果然是仕蘭高中的鋼琴小公主，超讚！！”

    “那個···謝謝”柳淼淼點了點頭

    “還等什麽，我們進去吧，外麵這麽大太陽，裏麵敘舊嘍”趙孟華熱情笑道

    “·····”陳雯雯盯著葉羽

    葉羽一怔，這種眼神他知道，隻要不給陳雯雯一個解釋，她估計立馬就走

    “走吧，裏麵慢慢聊”葉羽也故作大方，給了陳雯雯一個眼神

    柳淼淼看著葉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趙孟華點了點頭，走在最前麵，時不時的詢問一些關於柳淼淼的事情，不過後者微微一笑，默默不說話

    三人就這麽不說話的走在趙孟華後麵，整個過程趙孟華就像是一個人自娛自嗨一樣

    趙孟華一推門，“砰”的一聲，趙孟華的臉，臉中間印著一條紅印子，被玻璃門邊打的，門的那邊正是要走出來的路明非

    趙孟華瞪大眼睛看著目光空洞的路明非，見鬼似的，不明白這個撞了自己一下的家夥何以如此淡定，要擱在以前，趙孟華在班裏請客慷慨，路明非馬屁拍得勤快，這時候該撲上來問候了吧？

    “我沒事。”路明非習慣性的說，今天他見每個同學的第一句話都一樣

    “我······我有事！”趙孟華捂著腦袋，他沒敢輕易發火，跟麵前的人一樣，趙孟華看不出路明非的路數

    路明非和趙孟華擦肩而過，趙孟華沒好氣地看著路明非，隔著包間裏一片“老大”聲

    路明非站在一條長長的走廊裏，熾烈的陽光從右手邊唯一的一扇門裏照進來，從左到右抹去黑暗，地下透著模糊的窗影長長的人影。

    影子有長長的頭發和長長的裙擺，在不知何處來的風力微微的飄動，手裏握著一本書

    路明非慢慢地把頭扭向右邊，看見白色的裙裾

    “嗨，路明非。”陳雯雯說

    “哦哦，我上洗手間。”路明非說著，看著葉羽朝他笑了笑

    路明非回到包間裏的時候，披薩已經上來了，一群人吃得熱火朝天。他的位子上放著一隻華麗的馬桶座圈，兩邊坐著陳雯雯還有葉羽，趙孟華坐在他對麵

    葉羽坐在路明非邊上，口袋裏的震動告訴葉羽他應該拿出手機，可他卻不想翻手機，看著陳雯雯還有柳淼淼盯著他，無奈的歎了口氣

    “老大你們交換生到什麽時候能在美國考博麽？”趙孟華的小弟問

    “按道理說畢業都得的回國，不過在美國直接考進名校機會大，到時候就找人唄，還不就是托關係的事。”趙孟華說，看了眼麵無表情的葉羽，“還是比不上葉羽師兄，早就在美國進修了”

    “還是老大威武！”小弟把手伸向趙孟華的手

    趙孟華一愣握住他的手搖了搖，“一年不見你小子怎麽學會握手這套了？什麽路數？”

    “我沒想和你握手······我是想看看你的表······”小弟抓過趙孟華的手腕，趙孟華手腕上是一塊頗有分量的機械表，表圈流淌著金和藍混合的淡淡的微光

    “搞了快勞力士？”小弟嘖嘖讚歎

    “別給我砸了。”趙孟華摘下來遞到小弟手裏

    “好沉！”小弟吃了一驚，“不會是金的吧？”

    “金的，我老爹不喜歡鋼玩意兒，老爹換了塊百達翡麗，我就把他那塊搞來了。”趙孟華有點得意，“勞力士的‘遊艇名仕’，4160的機芯，手動上鏈，一天快慢也就兩三秒。”

    葉羽歎了口氣，默默起身走出了包間，說實話他不太喜歡這樣的場景，擺明了趙孟華想要無視他擠兌他，可他卻不在意，這種東西他隨時可以拿回來

    靠在走廊上，葉羽翻出手機，一條一條的起來

    “你還記得當初咖啡店裏的筆記本嗎？”

    “記得啊，怎麽突然問這些”

    “我記得我與你相遇的時候是高中一年級，對不對，柳淼淼和你初一就認識了，而卻我在高中就聽說柳淼淼在追求你”

    “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我會給你一個完美的答複的”

    “我覺得我找到dá àn了，我們接近五個月沒有見麵了吧？我每天都會給你發郵件，而你有時候一周都不回我，我覺得我可能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我那幾次沒有回你僅僅是我受重傷昏迷，你要我怎麽做？”

    “你在美國不是讀書嗎？為什麽受三次以上的重傷，我不太相信你”

    “給我點時間，我要把我的一切給你說有點困難，相信我好不好？”

    “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劃船在一條河上走，我發短信問你在哪，你卻沒有回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順著水流往前，不久我就看到你了，你懷裏抱著一個女孩，我看不清是誰，發短信問你，你說你在橋上等我過來，等我上橋了卻看不見你人了”

    “雯雯，我從未騙過你，你知道的，給我點時間好不好？讓我想想怎麽解釋給你聽？”

    “你懂我講的意思嗎？”

    “我會解釋給你聽的”

    包間裏，路明非左顧右看，柳淼淼已經坐下了，默默地一個人翻著自己的手機。其他兄弟們也都有點無趣的樣子，各自接著啃披薩，兼著罵自己機械圖或者高數的老師實在太變態了。

    氣氛有點沉悶，也不知為什麽

    “我去洗手間。”路明非站了起來

    路明非蹲在蹲位上，手裏攥著一團紙，看著麵前的隔板發呆。他其實不急著上洗手間，隻是有點煩，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呆

    路明非使了使勁，沒能大便出來，使勁得很是幸苦，決定放棄了。這時候手機“滴”的一聲短信進來：

    “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有生的日子天天快樂，別在意生日怎麽過······我已經練會了鄭智化的《生日快樂》，這是我會唱的第一首中文歌，我準備錄個音頻送給你作為生日禮物，你也知道師兄窮如狗，花錢的禮物就免了吧。”

    發送人“芬格爾·馮·弗林斯”

    路明非被感動了，廢柴師兄身上能榨出什麽禮物來他根本就不考慮，難得他這顆亂蓬蓬的腦袋能記得這回事他已經很感激了。可是這首《生日快樂》，奶奶的不是鄭智化那首衰歌吧？接下來的歌詞不是什麽“你的生日讓我想起，一個很久以前的朋友，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他流浪在街頭，我以為他要乞求什麽，他卻總是搖搖頭······”麽？這歌也太衰了吧？錄什麽啊？錄了放我墳頭上播麽？

    晦氣，路明非拎著大短褲站了起來，看見隔板上一行白色記號筆的小字：“我很男孩氣···求女同······diàn huà1387****982。”

    越發地晦氣，求蕾絲女友到男廁所來了······

    慢著！

    路明非腦袋“嗡”的一聲，求蕾絲女友怎麽可能求到男廁所來了？就算這女生很“男孩氣”，總也不是她能公然進入男廁所的理由啊！而且在男廁所裏求女同有意義麽？

    如果不是這人傻了，那麽隻有一個可能了······

    路明非拎著大短褲半蹲著，無論如何站不起來了······不會吧？又走錯······進來的時候真沒留心看有沒有小便池······走錯一次是偶然，走錯兩次是天然呆，走錯三次······那就是愛好了！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瞻前顧後，從這隔間到女廁所門口隻有數米之遙，按照他路明非的百米速度不過三五秒鍾，隻消三五秒沒人緊盯著他看就能成功逃離。

    路明非試著把自己的頭發往前理理好把臉遮住，自己覺得這造型也許能勉強算個······“假小子”什麽的？他豎起耳朵仔細聽外麵的動靜

    “嘩嘩”的衝水聲，似乎有人從隔壁的隔間裏出去洗手了。路明非把腰帶係好，huó dòng手腕準備“逃離女廁所”的百米衝刺

    等了片刻，路明非拉開門走了出去

    水聲嘩嘩地響，路明非僵硬地站在那裏，在鏡子裏看見了貞子，白裙黑發，頭發垂下來把臉擋住

    此刻路明非寧願那個真的是貞子，會慢慢地從鏡子裏爬出來，這樣頂多他慘叫一聲說“有鬼啊”。可那不是背影，那是陳雯雯在照鏡子，水龍頭開著，水汩汩地流。

    “我我······我走錯了······我不是sè qíng狂。”路明非解釋。陳雯雯跟沒看見他一樣，她的一隻手伸在水下，一隻手拿著手機在發短信，停在鍵盤上

    “你怎麽了？”路明非心驚膽戰的說

    “沒什麽”陳雯雯搖搖頭，腦子裏滿是剛才在拐角處聽到葉羽和柳淼淼的對話

    “你和陳雯雯什麽關係？”

    “我和她怎麽樣不是你要擔心的”

    “哦？是嗎？那我們什麽時候訂婚？”

    “為什麽提起這個？”

    “早就和你說了，我媽都同意了，你也算小有成就，再說了我爸好像有點別的想法，不快點確定下來，我怕”

    “你怕什麽？”

    “我怕陳雯雯偷走你的人”

    “淼淼，我想你能懂我的，雯雯她···是一個好女孩”

    “這就是找到別人的理由？”

    “我·····”

    “我記得我們初二就走在一起了吧，快要過去五年了，這麽多年你還在等什麽？”

    “我在等能夠平穩生活的時刻，現在我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要不然有一天他就會找上我，這也是我去美國的原因，我想淼淼你應該猜的道一些的”

    “你是說當年那個‘怪物’”

    “比當年還要可怕的東西”

    “那又有什麽，我可以陪你一起麵對啊”女孩輕輕抱住了男孩，“還有你不要轉移話題，陳雯雯的事情你得給我弄清楚”

    “我有自己的想法，你不用催我”

    “啪”地一聲，手機脫手，落在瓷磚地上，陳雯雯慢慢地把空著的手垂下來。

    路明非急忙跑上去撿起來，像個給公主殿下遞暖爐的小廝那樣遞上去，這時候他掃到了屏幕上的短信，陳雯雯用的也是一台iphone，iphone會把和某個人的短信像是聊天記錄那樣顯示在一起，就像把淩亂的回憶穿在一起······

    “我會解釋給你聽的”

    “我覺得我不需要你的解釋了，我想冷靜一會”

    “你這樣讓我有點害怕，能不能別這樣”

    “那你要我怎樣，對不起，我們還是先分開吧”

    “別看了。”陳雯雯輕聲說

    路明非意識到自己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發愣，臉上通紅。

    陳雯雯默默拿走手機，關掉屏幕。

    “沒事的。”陳雯雯說

    “哦哦，你知道的，我可不是大嘴巴。”路明非說，可轉念一想，以他又八又二的風格，說不是大嘴巴還真有點勉強。陳雯雯掬了一把水灑在臉上，抹了抹，深深地吸了口氣，抬起頭來，臉上濕漉漉的，一片蒼白。她掀起白色長裙擦了擦臉，理了理頭發。

    “你怎麽跑到女廁所裏來了？”陳雯雯忽然木楞楞地問

    “我可以說是因為男廁所的手紙用完了麽······”路明非歎了口氣

    “我現在身體不怎麽舒服，我先走了，你回去就和他們說吧”陳雯雯沉默了會，就拿起自己的東西走出了廁所，留給路明非一個唯美的背影

    回到包間裏，披薩又換了一輪新的，很熱鬧，好像沒有路明非在的時候，包間會更熱鬧一點。

    路明非心不在焉地啃著一塊披薩，看著周圍的人，葉羽麵無表情的看著手機，而柳淼淼盯著葉羽不知道在想什麽，好像都跟剛才不太一樣了

    他看到了很多很細很小，自己以前不會關注的事，比如趙孟華會拿兩塊披薩撕給柳淼淼一塊，而柳淼淼客氣接下，比如柳淼淼無意中喝了葉羽那杯可樂，比如趙孟華坐過來點，想要吸引柳淼淼的注意力

    但，好像沒什麽用

    原來趙孟華也是可憐人，路明非想到

    “那個，陳雯雯剛剛說她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了”路明非舉起了手

    “身體不舒服？”趙孟華點了點頭，看了坐在葉羽旁邊的柳淼淼一眼，“回去就回去吧，大家繼續聊啊”

    “我也回去了，抱歉，我有事”葉羽起身看了看路明非

    “那我也回去了，時間不早了”柳淼淼拉了拉葉羽的衣擺

    “怎麽都想回去了”趙孟華臉色不好，“是不是不給我這個麵子”

    “對啊，怎麽能這樣，好不容易才有一次同學聚會，這麽不給往昔同學麵子是不是太過分了”趙孟華的小弟紛紛附和

    “給你麵子？你是誰？”葉羽冷冷的掃了一眼趙孟華，心裏對陳雯雯的無奈轉換成熊熊的怒火

    “葉羽！”趙孟華皺了皺眉，“我們好歹做了三年同學，怎麽說話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抱歉，你的打算落空了，再見，哦，再也不見”葉羽掃了一眼趙孟華，看著後者麵色發黑，微微一笑，走到他身邊，低聲說，“如果你不想你老爹的公司倒閉，就別惹我，我可以做到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比如····”

    葉羽將手按在趙孟華的手表上，空間之力露出一絲，徹底覆蓋在手表上，發動【閃現】

    趙孟華隻覺得手上一輕，眼前的手表不見了，驚恐的看著麵前的葉羽，下意識的倒退幾步，卻不防跌被板凳一絆跌倒在地

    “路明非拿著你手裏的披薩，走吧，有事做了，學校的”葉羽沒有回頭，推開門說到

    “啊~哦哦”路明非乖乖的拿起馬桶圈，和柳淼淼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