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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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是深邃的藍,而大廳裏的燈光卻明晃晃
整個餐廳空蕩蕩的,最中間的餐桌上坐著一對男女,很拘束,絲毫不見浪漫的感覺
葉羽歎了口氣,再次掃了一眼麵前的自己的高中同學——蘇曉檣
她今天穿的很好看,一件黑色長裙加上適宜的披肩,和當初青澀的樣子渾然不同。時間在流逝,葉羽變了不少,她也變了不少
“聽說你從複旦退學了”葉羽輕聲說道,“是家裏的問題嗎?”
蘇曉檣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沒人能體會到她心裏的巨大顛覆感,當初那個一窮二白的葉羽,時至今日變成一句話就能改變自己家族命運的人的時候,她對他的感情就像泡沫一樣脆弱,加上一年多未見的陌生感,天啊,縱然她一向大方的性格此刻真的是拘謹到爆
葉羽大概也能理解一絲麵前這個女孩的心情,也毫不在意她沉默的態度,“如果是家族的事情的話,我想你也許能有個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蘇曉檣切了一塊牛排放進嘴裏,不知不覺的哼了一句
葉羽扯了扯嘴角,“你覺得呢?”
蘇曉檣沉默了一會,待到將嘴裏的肉吞下去,盯著葉羽看了會才說道,“我以為你懂得”
葉羽露出微笑,“我想我應該知道,你這個年紀掌管你父親的礦產集團的確有點辛苦”邊說邊上下打量了一下蘇曉檣
“以前的你可不會喜歡這樣的裝束,當然如果現在還是那個你的話”
蘇曉檣放下了餐具,盯著葉羽慢慢說道,“無論是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都不曾讓你這個葉家大少爺動過心吧?無論我怎麽做,你都不曾看過我,不是嗎?”
這是她今天說的最大膽的一句話,也是她心裏最想說的一句話
葉羽呼出一口氣,想了片刻,“不是,你是一個好女孩~”
“你這是一言不合就發卡嗎”
“別打岔!”葉羽有些無奈的說了一句
“額···好”蘇曉檣乖乖的點了點頭
“其實,這門親事”葉羽緩了緩,“這門親事,我是接受了的,所以,你也不用多想什麽”
“多想什麽?”蘇曉檣莫名其妙的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隨即反應過來
“接受?!!”
葉羽點了點頭,無奈的攤了攤手,“其實,如果我堅持,我可以找個另外的家族,不過因為對象是你,我也不想找個其他陌生的人,所以我接受了”
“說得好像很嫌棄我似的”蘇曉檣撇了撇嘴,那熟悉的傲嬌情懷重新附體
“額”
“這麽說我就是葉家的準夫人嘍?”蘇曉檣眨了眨眼
“額”
“所以,我現在和柳淼淼相比,始終是我贏了?”
“額”葉羽一臉黑線,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你和淼淼比什麽”
“哼”蘇曉檣扭過頭沒在看葉羽,“說吧,我的準未婚夫,我會遭遇幾個小三?”
“額”葉羽慢慢冒出冷汗,什麽時候變成正妻了?
於是這個相親就在怨氣衝天的蘇曉檣的不斷盤問下完美的結束,臨走前,蘇曉檣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讓葉羽緊張了許久
不過,終究蘇曉檣知道這也是葉家默許的一種規則,就像rì běn的本家家族同時擁有十數個qíng rén也是潛規則一樣,大家族裏這種事情她見得多了,所以也可以做到不在乎
雖然她和他的感情沒有想象中的深
這是蘇曉檣唯一的遺憾,也或許是她不在乎的另一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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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伯利亞,茂盛的紅鬆林沿著山坡向遠方蜿蜒,毗鄰它的水麵浩瀚的像海洋,那是貝加爾湖——世界上最大的淡水湖,古代中國人稱它為‘北海’,而蒙古人稱它為‘**諾爾’,意思是‘海一樣的湖’。
夜靜得隻剩下帳篷外的風聲和鬆木枝椏在火堆裏爆裂的微聲,這些帳篷被十幾輛破舊的‘吉爾’卡車圍在中間
這是很老舊的車型,蘇聯時代的軍車,現在已經沒有地方去找配件了,想駕駛這車,首先得是個熟練的修車工。
這是個吉普賽人的臨時營地,俄語稱他們為茨岡人,他們遊動在偏遠的市鎮間,居無定所,似乎有意無意地回避著人口普查什麽的,把自己隔離在“定居的人類”之外。他們中有來自羅馬尼亞的手工銅匠,有手藝不錯的修車工,更有名一些的是雜耍班子和擅長跳舞的女孩,占卜也是混飯吃的主打手藝之一。
“據說世界上至今還有幾百萬茨岡人。”蘇茜躺在行軍床上敲打著筆記本,“沒有地方願意收留他們?還是他們就拒絕安頓下來?”
“就像楚子航啦。”諾諾趴在自己的行軍床上整理著資料紙片兒,做記錄,漫不經心地說
“為什麽像他?”蘇茜一愣,摘下黑色的膠框眼鏡
“據說世界上至今還有個叫楚子航的帥哥光棍。”諾諾嚼著薯片,“你說到底是沒有女生愛他?還是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蘇茜想也不想抓起枕頭向著諾諾扔了過去,諾諾看也不看淩空抓住,墊在自己的枕頭下,“我就喜歡墊的高點,謝謝。”
“我倒是覺得茨岡人確實像我們啦。”蘇茜說,“你記得大叔說麽‘獨自一人的茨岡人什麽都不是,隻有在一群茨岡人裏,茨岡人才是茨岡人。”如果我們不聚集到一起,我們會了解自己的血統麽?那樣我們就不是什麽龍族,隻是在人群裏覺得自己很奇怪,和別人格格不入
“大xiǎo jiě別多愁善感啦,說正事兒,論文題目叫《茨岡人社會初步研究》好?還是《茨岡人社會結構分析》?”諾諾停下筆
“初步研究吧,跟著跑了大半個月了,可要說了解他們能分析他們還真差的遠。”蘇茜伸了個懶腰,“說起來真沒料到他們那麽能跑,十天裏已經歉意了兩千公裏了,早知道我就不選這個題目了,寧願去非洲考察獵頭族,他們雖然喜歡躲在樹林裏獵人頭,但至少不會這麽累!”
“茨岡人就是吉普賽人啊,不遷徙的吉普賽人就不是吉普賽人了。”諾諾拋著手機玩,目光隨著它上上下下,“那幫教授早就知道這些茨岡人一定經過貝加爾湖附近,才把研究他們作為課題提出來的,距離這裏八百公裏的地方,就是通古斯大爆炸的爆炸中心,一百多年以來,無論是秘黨還是學院,從來沒有放棄對這個區域進行jiān kòng。能釋放‘言靈?萊茵’的人,強大到能和龍王相比的個體,學院卻沒有他的資料,這讓學院怎麽甘心?”
“嗯,你怎麽老玩手機?你玩了一晚上了。”
“搜索到了手機xìn hào,正在想要不要給路明非發條生日短信。”
“今天已經快結束咯,我還以為你忘記今天是路明非生日了。”
“不會忘記,學院每個人過生日,諾瑪都會在日常任務中做提示。你難道沒做日常?”
“我給路明非的生日短信應該已經發過去了,我設置了短信信箱,它今天會自動發送一條短信給路明非。怎麽說也是曾經給過我一槍的人,卡塞爾學院唯一的‘S’級,他今天收到的生日短信不會少吧?不過······”蘇茜頓了頓,眯起眼睛,露出一絲捉弄般的笑,“他最期待你發的那條吧?”
“我知道,可是我有點猶豫。”諾諾懶懶地說
“你不會不知道他喜歡你吧?”
“我看起來那麽傻麽?”諾諾比了個鬼臉,“我從幼兒園就開始談戀愛了啊!”
“幼兒園?”
“我可是禦姐中的禦姐,曾經站在幼兒園大班的講台上,指著台下所有小男生宣布說,從今天開始你們都是我的男朋友,都得聽我的,不聽話的就要驅逐出隊伍!”諾諾從行軍床上坐起來,一笑露出漂亮的牙齒,耳邊的純銀四葉草墜子搖搖晃晃
“禦姐都是從蘿莉進化而來的,說吧,你還是蘿莉的那一會暗戀那一個大叔”
“為什麽蘿莉都要和大叔在一起,你是變態吧”
“哈哈哈,因為把你蘿莉的樣子身旁在配一個大叔,我覺得十分和諧”
莫名的諾諾沉默了一下,不自覺回想起當初自己還是小屁孩的時候突然跳水引誘後麵的那個人現身的窘迫記憶
而那顆血色的寶石依舊躺在自己的包包裏
蘇茜詫異的看著諾諾沉默了一下,有點試探的說到,“難道你小時候真的遇到過一個變態大叔蘿莉控?”
“去死吧你,你才遇到過這樣的人,我隻是有點困”諾諾擺了擺手,心裏卻覺得當初那家夥說不定還真是一個蘿莉控
地球的另一邊,葉羽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那你在猶豫什麽”蘇茜把話題轉到剛才的問題上,“是因為愷撒?還是~”
“關愷撒什麽事?”諾諾有些奇怪的說到
“愷撒不是追你一年了嗎?”蘇茜有點意外,“難不成你真的和那個葉羽師弟來了感覺?不會吧,你居然也會有老牛吃嫩草的時候”
“到底誰是嫩草還不一定呢,哼哼”諾諾眯起眼,彎月似的
“不過,好像另一個嫩草路明非真的對你這頭老牛來了感覺”蘇茜聳了聳肩
“這個我沒辦法”諾諾抿了抿嘴,“我一直把他當師弟看的,不過要是楚子航再追求我的話~”
大概那個混蛋臉上的表情會很豐富吧,諾諾心想道
“楚子航不會喜歡你,他誰都不喜歡。”蘇茜合上筆記本。
諾諾把疊在一起的兩個枕頭抽了一個給蘇茜遞過去,蘇茜接過,隨口說了句謝謝
“啊呀,隻是謝謝這樣麽?”諾諾眯起眼睛
“不謝謝你還要付錢啊?本來就是我的枕頭嘛。”蘇茜不解
“我是tí gòng枕頭給大姐頭你,然後這樣你再怒吼說,“憑你這小娘皮也想勾引我家的楚子航”的時候,有個東西可以用來打我。”諾諾吐吐舌頭
“哦,”蘇茜淡定地點點頭,“枕頭哪夠,你沒看我合上筆記本麽?這東西才夠殺傷力啊!”
她猛地跳起來,抱著筆記本跳到諾諾的行軍床上······猛撓諾諾的腰。
“救命救命,大爺饒命下次不敢了,要推倒隻管推倒,隻是不許撓癢癢。”諾諾左躲右閃
兩個女孩咯咯地笑著,一邊笑一邊打滾,行軍床搖蕩起來,咯咯作響
······
風吹鬆樹的聲音裏忽然傳來輕快的鼓點,像是什麽小型的室內樂隊在不遠處表演,風向變了,帶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沙錘的“嚓嚓”聲、鈴鼓的“砰砰”聲,還有漫漫的呼唱。
“肯定是那些茨岡人又點篝火!”諾諾翻了起來,“看看去!”
“你選茨岡人研究這個題目就是喜歡跟他們一起瘋來瘋去吧?我送你一身吉普賽裙子,你跟他們一起去跑江湖好咯。”蘇茜笑,“反正你也像個小巫婆。”
“我們還有剩下的兩瓶酒!帶著和他們一起喝,這樣就可以吃他們的烤肉了。”諾諾在背包裏翻出兩瓶紅牌伏特加來,一手攥著一瓶,神采飛揚。
“你不是還得給路明非發短信麽?”
“再說啦再說啦,那個笨蛋的話,給他發生日短信會被誤解的吧?”諾諾比了個鬼臉,“不發他又不會死。”
“嗯,他收不到短信是不會死,不過看來晚上不找點什麽東西玩你就憋死了。”蘇茜說。
“你的短信內容是什麽?”諾諾忽然問。
“‘生日快樂’四個字咯,怎麽了?”
“我前幾天閑著無聊,就用筆記本錄了一首生日歌······”諾諾吐吐舌頭,“祝你生日快樂,李呀李嘉圖,祝你生日快樂,李呀李嘉圖······”
“難怪你猶豫要不要發,這種毫無疑問會被誤解的吧?”蘇茜捂臉
“真的隻是閑得無聊錄著好玩······”
夜幕下的紅鬆林是墨綠色的,沿著山勢起伏,沒有到過貝加爾湖畔的人沒法想象紅鬆林的美,它是一片海洋,春天是嫩綠色的,夏天是深綠色的,秋來的時候它自近而遠從綠色變成金huáng sè變成褐色,陽光照在枝條上柔軟如少女的手指
想像少女手指組成的海洋,在風中揮舞,總是讓人沉默,覺得自己的渺小
貝加爾湖的湖麵靜謐,成群的太平鳥被驚動了,從湖岸上飛起,橫空而過
負責領路的大叔在營火邊放下一瓶伏特加,抱起一張吉他,以肥短的手指彈出華美的和弦,這是茨岡人舞會的開始
對於茨岡人而言,舞會不必有什麽理由,營火、酒、吉他和會跳舞的女孩就是全部的條件,既然晚上安靜漫長無事可做,那麽為什麽不跳舞?
鈴鼓響了起來,穿著白色舞裙的少女踏著舞步從帳篷裏出來,贏來滿滿的喝彩,隨著鈴鼓強有力的節奏,女孩旋轉,胸口的長流蘇和褶皺的長裙飛揚,像是一朵轉動著盛開的花。
纖細凝練的小臂上流動著金子樣的光彩,手腕翻轉間曼妙的讓人想起敦煌壁畫,鞋跟每一次踏地則有力得好像一頭準備衝向鬥牛士的西班牙鬥牛
弗拉明戈舞,既是西班牙人的舞蹈,也是吉普賽人的舞蹈
吉普賽人說弗拉明戈舞就在他們的血液裏流淌
西班牙人說你跳起這種舞蹈就像把世界踩在腳下
在響板聲裏,一切都是可能的
舞娘深紅色的長發裏,簪著一朵碗一般大的白花,盛開到極致的白花,好像隨時都會從那頭流水樣的頭發上凋謝飄蕩
“你還真的會跳弗拉明戈舞啊!”蘇茜圍著她蹦跳,所有人都站起來跳舞了,大叔高舉著吉他和酒瓶
“學過一年半!”諾諾的臉因為興奮和舞蹈而泛著酡紅,也有些是酒精的作用,因為有些怯場,出來前她偷偷喝了一杯
“幹杯!茜!”大叔把酒瓶遞給蘇茜
蘇茜和大叔一人一口地就著瓶子喝酒去了,諾諾不再跳舞了,悄悄地退到了人群外。幾個年輕的茨岡男孩想要邀請她跳舞,諾諾擺擺手拒絕了。她跳得有些接不上氣了來了,學這種舞蹈的時候都是在鋪著木地板的練功房裏,可從來沒有穿著高跟鞋在沙石地麵上起舞。
於是茨岡男孩們轉而去邀請其他人了,沒什麽必要非纏著漂亮的舞娘,這樣的舞會在茨岡人的營地裏常常有,明天還可以邀請。諾諾huó dòng著手腕走到湖邊,眺望著寂靜的湖麵,湖水和天空一樣都是深邃的藍色,遠處則是看不透的黑。
她迎著湖上出來的風深呼吸幾口,想把胸口裏憋著的那口氣吐出來。
這兩天她的狀態其實不太好,這樣跳一會舞就有點頭暈。她沒有跟蘇茜說,否則蘇茜一定會逼著她量血壓測體溫,蘇茜就是這麽一個大姐頭一樣的人,習慣於照顧每個人。
諾諾覺得自己沒什麽事兒,隻是有點疲倦,神經衰弱什麽的,晚上睡得不好,容易做夢。
三峽水下那次昏迷之後她常常做夢,醫生說是因為在水下時間太長,大腦缺血導致的小小後遺症,慢慢地就會痊愈。
諾諾並不怕做夢,她以前也做夢,做各種各樣的夢。但如果一個人總做同一個夢就會很不好,那個夢沒有任何情節,隻有一片······深邃的藍色
你也許曾經夢見被怪物或者鬼魂追趕著奔跑在無窮無盡的回廊裏,每一次都回到同樣的地方,你用盡了全部力氣,但是你沒法甩掉後麵的東西哪怕一步,似乎這狂奔會持續到永遠,你也可能做過特別特別真實的夢,夢裏你的思維很清晰,每個細節曆曆在目,隻有一些小小不同
譬如說,你自己已經死了,死在自己的夢裏,或者你做過一層層嵌套的噩夢,每一次你試圖在夢裏喚醒自己,醒來大口喘息著,以為拜托了噩夢的糾纏,但是結果是發覺自己仍在夢裏
這都是糟糕的夢,但還比不上沒有任何情節的夢
夢裏隻是一片近乎黑的藍色,似乎身處幾百米的深海,水在流動,波紋投射在她的臉上,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試圖接近她或者傷害她,隻是時間無限長,死寂,甚至聽不見自己的心跳聲。
很偶爾地她才能聽見聲音,那些聲音隔得很遠很遠,人都在晃動,就像你在水下仰頭望向天空,聽人說話。
她努力,想向著那些人遊去,但是動不了,她靜靜地漂浮著,那些人影隔著幾百米的水俯身向她呼喊,麵容哀戚······就像是,靜臥在棺材裏,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麵的親友和自己道別
用腳趾頭想都會明白這跟那次水下的意外有關,不過諾諾覺得那次意外並沒有給自己留下什麽心理創傷。
她在受傷之後迅速地失去了意識,睜眼就看到身旁躺著已經昏迷的葉羽,也不畏懼潛水,能吃能睡,隻是總做夢
她喜歡晚上和這些茨岡人跳舞是因為這樣累了也許就能睡得好一點,至少讓她做個在跳舞的夢也不錯
蘇茜從邊上一把抓住諾諾的手,看著她蒼白滿是汗的臉,有些吃驚,“你沒事兒吧?你臉色不對?”
“沒事······有點頭暈。”她呆呆地看著營火
大叔添了柴,潑上幾升柴油,想把篝火燒得更旺一些,柴油潑上去的瞬間,火焰躥高,所有人歡呼起來,光芒仿佛白晝
諾諾感覺到大腦伸出痛的抽了一下,她想起來了······每一次夢裏沒有盡頭的等待是怎麽結束的,暗藍色是被一道更深的藍色閃電撕裂開來的,仿佛天穹開裂,裂縫裏依舊是那雙有藍色的眼睛
安心的舒了一口氣,諾諾沉默的捏了捏手心,那顆寶石好像依舊在手裏
一如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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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聯航UA836飛往芝加哥的航班準備起飛,艙門關閉,請諸位乘客關閉移動通訊設備。”甜美的女聲回蕩在機艙裏。
路明非摸出手機,最後看了一眼,深夜23:30,最後一班飛往美國的夜航班機,舷窗外雨流狂落,遠看出去城市燈光疏廖
“葉羽師兄為什麽突然要去三峽旅遊一周?楚師兄為了等你都推後了回學校的時間”路明非有些不解
楚子航把一套充氣頭枕、耳塞和眼罩遞給葉羽,“應該有些收獲吧”
葉羽微微一笑,“沒什麽就是有些東西掉到三峽的水下了,我聯係了打撈的幫我拿上來,然後順便旅遊了一下”
“哦”路明非沒有多問,乖乖的點了點頭
“這條航線從北極圈上空過,10個小時,睡一覺就到芝加哥了,你也應該困了吧”葉羽對著路明非說
“恩,葉羽師兄,楚子航師兄,晚安”路明非帶上眼罩和耳塞
“晚安”葉羽和楚子航同時說道,兩人對視了一眼,默默點了點頭
“我想你應該有什麽話要說”楚子航沉默了會說道,臉上表情不變
“恩,今天這個地方不適合,明天到芝加哥再說吧”葉羽很清楚楚子航在著急什麽,一向冷靜的他會主動問起也很少見
“不過,我想知道你能知道你想知道的東西”葉羽在帶上眼罩和耳罩前說到
“晚安,子航”
“恩”楚子航低著頭恩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