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卓文君當壚賣酒 漢武帝召見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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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君,今日辛苦你了!”

    相如心疼的揉了揉她有些紅腫的雙腕。自從嫁給他,這雙手很難有休息的機會,凝雪的皓腕也不時有幾分紅腫。

    “今日來買酒的小廝總覺得有些怪異。”

    文君靠在相如的胸口,如以往一般,懶洋洋的任由擺弄。

    “有什麽奇怪的?你莫要想太多了!”

    文君嗯了一聲,就這樣靠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看來真是累壞了!”

    相如不敢有大動作,小心翼翼的扶她躺在床上。

    ……

    自打開了酒館,夫妻二人的生活好了不少。當初的那些毀謗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司馬相如對卓文君是千好萬好,萬不會讓她有不如意的。

    酒店是以卓文君的名義開的,拋頭露臉賣酒的也是卓文君,他卻和那買來的傭人一般幹些粗活。光就這點,這世上也沒多少男人能做到。

    “這司馬長卿雖然貧窮,可的確是個人才,何況文君已經嫁給了他,何必讓他們受這樣的委屈呢?”

    怎麽說卓文君也是卓家的女兒,家人哪裏有不心疼的?以前也時常勸卓王孫接納這個女婿,隻是他死要麵子,無論如何也不同意,這次卻破例的沒有再辱罵司馬相如,而是遣人贈了錢百萬,家奴百餘,以及各種綾羅綢緞,衣服被褥。

    當這些東西被抬到司馬相如家門口時,司馬相如也被嚇了一大跳。

    “這是……”

    “我們老爺說了,這些都是給小姐的嫁妝,當初她走得急,忘了!”

    細君的眼神卻是在卓文君身上。

    “細君?”

    “小姐!”

    主仆相擁而泣,又聊了好些許話。

    “細君,這可是父親的意思?”

    “老爺說了,聘則為妻奔為妾,這嫁妝已經備好,定不會辱了小姐。”

    文君垂頭低聲哭泣,眼睛受了熱,融化出眼淚滴落。因為難受的厲害,胸口不住起伏著。

    以帕試淚,情緒恢複了些,便開口問道,“父親可還說了什麽沒有?”

    細君搖了搖頭,安慰她道,“小姐,老爺還是關心你的。”

    兩人又聊了些家常,細君才戀戀不舍的回去。

    文君望著眼前那幾箱珠寶,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她自認為了解父親,卻在此時有些看不透了!

    “相如,我們回CD吧!”

    “什麽?”

    相如一頓,將剛炒好的菜放在案桌上。跪坐在卓文君麵前,神色有幾分嚴肅。

    “你確定了?”

    兩人對視了片刻,文君才將眼神移開。“嗯!”

    不用再多言,也不必解釋,兩人收拾了東西,埋掉酒店,買了馬匹,坐馬車回CD去。

    挑簾看去,外麵是大好的景色,大道兩旁,良田美池。可惜入了秋眼中山川草木再秀麗,也有了幾分蕭瑟的味道。

    這個氣候難免有些涼了,外麵的風吹在臉上,刺得眼睛生疼。

    “相如,我們回CD幹什麽營生?還賣酒嗎?”

    執手相視,文君卻明白了相如的意思。

    “這次聽你的。”

    婚後的事大都由她決定,細細想來有些太不尊重相如了!

    回到CD,文君與相如在當地買了一個宅院住下,兩人恩愛如常,宛若一體,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相如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讀書上,隻買了些良田,讓原本跟來的家奴管理。

    文君無事可做,也常陪伴在相如左右,因為出生望族,讀過書,亦通些詩賦。相如便將她引為知己,時常把臂同遊,念辭做曲。

    過了段時間的逍遙日子,宮裏卻傳了旨意,說武帝看中了司馬相如的才華,要接見他。

    原來他當年為粱王所著的《子虛賦》被武帝看到,大為賞識,這才有了被接見的殊榮。

    相如也不敢推遲,與文君告了別,翌日就匆匆離去。

    逢春,正適出行,司馬相如別了文君,便起身隨宮人一同去了。

    也許是喜事吧!當日便有幾隻烏鵲在上空盤旋,直到相如遠去才散去。

    兩人成婚也有好幾個春秋了,從未分離半刻。司馬相如這一走,文君的心就如同被挖走了一塊,總會胡思亂想。

    “也不知相如幾時才能回來。”

    文君對他的思念日益加深,感念兩人的恩愛,時常在院中彈奏鳳求凰。

    古琴在指尖的一勾一拉下,演奏著世間難得一聞的樂曲。

    “不錯嘛!”

    胡兮斜靠在庭中梁柱旁,眼波流轉,心緒隨著琴聲上下起伏,做著一個好的聽眾。

    “二姐……你真的要出手?”

    胡兮感覺衣袖被拉扯著,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的計劃,眉宇間閃過一絲猶豫,“……當然。”

    說好的不插手呢?

    琵琶有些無奈,伸手挽住胡兮,露出一劫手腕來,手腕上的玉鐲赫然就是被文君當年典當的那隻。

    “二姐,我們何必親自出手呢?”

    說著便褪下那玉鐲,捏在手中。

    “前些日子,小妹我去了茂陵。”

    胡兮一愣,看著琵琶微閃的眼眸,心裏升出了幾分愧疚。

    “二姐,那裏有個女子,乃是當地一財主的女兒,相貌堂堂,比起大姐來卻是豪不遜色。”

    “大姐就算是投胎改了相貌,那也是絕美的美人,這世間有幾個能趕得上她?”

    眼前的女子雖已過了那最貌美的年華,臉上也有些蠟黃,卻依舊有著常人沒有的風華氣質。

    “大姐魂魄勉強凝聚,並未完全修複,導致她這兩次轉世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那司馬相如再喜歡她,也難保不會有幾分芥蒂。”

    “那就交給你了!”

    胡兮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袋,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辦。

    她敏銳的察覺到了琵琶的不對勁。以前的琵琶隻會跟在兩個姐姐身後,沉默寡言,膽小怕事,平時修煉的人血精魄都要兩個姐姐去找,別說殺人,就是殺隻雞都不敢。

    到底是什麽時候轉變的呢?

    胡兮看了眼遠去的琵琶,心裏除了愧疚多的是種怪異的感覺。

    是不是太忽略她了?

    這一次,也是胡兮第一次想起關心這個妹妹的感受。

    卻說琵琶趕到茂陵,尋至一處角落現了形,變幻出白衣孝服穿在身上,走至橋頭痛哭起來。

    那琵琶生得好看,即使痛哭,那聲音也如同樂器發出的聲音一般悅耳,引得眾人紛紛駐足觀望。見她哭得淒涼,也有不少動了惻隱之心。

    有覺得她年紀輕輕沒了丈夫可憐的,有覺得她當眾痛哭有損家門的,有覺得她年輕貌美想弄來做妾的。沒有一個說出口的,各種情緒卻在臉上凸顯,同情的,嘲諷的,淫邪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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