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要這麽急嘛！跟個小孩似的~”

    “我才24歲，又是個正常的男人，小孩子可不會這麽硬的好不好”

    臥室裏，彼得從後麵抱著一名宮廷侍女，雙手不停上下求索。

    十月懷胎，彼得作為一名既年輕又正常的男人可忍不了那麽久的，何況他又沒什麽需要顧忌的，所以...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不合時宜的突然響起。

    “我們不要理他”

    “討厭啦殿下~”

    砰砰砰！

    “哎呦喂裙子上為什麽要係這麽多束帶啊！解起來真是麻煩...要不幹脆就這樣來吧”

    “壞死啦殿下~哪有這樣硬來的嘛~”

    砰砰砰砰砰！

    “殿下！彼得.費奧多洛維奇大公！”

    是米爾科夫斯基的聲音。

    “請您快點起床，殿下！伊麗莎白女皇要緊急召見您！”

    砰砰砰砰砰！

    “...噓——假裝沒有聽見，知道不”

    “可是殿下...”

    “老子都快能翹起地球了，誰還有工夫理她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殿下！您要是再不開門，我可就叫衛兵把門砸開了！”

    “...”

    “喂！你們幾個過來！快把這門打開！”

    咚！咚！咚！咚！

    “我擦嘞！他還真砸啊！”

    彼得心中早已將米爾科夫斯基咒罵鞭笞了一萬遍。

    “啊？誰啊？大半夜的吵死人了！”

    “殿下！請您不要裝睡了！現在就請您把門打開！”

    哐當！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啊？這深更半夜的...”

    身穿睡衣的彼得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

    “殿下，請您立即隨我來！”

    身材高大的米爾科夫斯基以絕對不容妥協的口吻大聲說。

    從前往的方位看，並非是伊麗莎白女皇的居所或辦公室，難道說...

    算算時日，現在已是二月下旬，那多半是和葉卡捷琳娜有關了。

    果然，在轉過一個走廊後，隔著老遠彼得就聽到了女性撕心裂肺般的嚎叫聲。

    “上帝保佑...真是可怕的聲音”

    彼得無奈地仰天翻白眼，然後劃了個十字。

    “姨媽，這大半夜的...”

    “趕緊坐下來好好看著！你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剛走進屋，伊麗莎白女皇就先瞪了他一眼，然後又被厲聲罵了兩句。

    “哦...”

    彼得隻好悻悻地坐在女皇身旁的椅子上。

    隔著仿自東方樣式的藍色法國屏風，彼得隱約能看到七八名侍女圍在床前來回走動，不時端盆倒水，接生婆一個勁的鼓勵葉卡捷琳娜用力加油。

    據說，生產引發的巨大疼痛感堪稱直接將人體撕裂的刑罰，比淩遲還令人顫栗恐怖。聽著這持續不斷的撕心肺裂般的哭嚎，彼得都快要崩潰了。後世有些醫院還有丈夫必須陪妻子一起生產的規定，彼得十分慶幸自己還沒有過這樣可怕的經曆。

    “天呐...上帝保佑俄羅斯...”

    伊麗莎白.彼得羅芙娜，這位統治超過1500萬平方公裏廣袤土地的當世第一女皇，此刻身體也有些痙攣了，雙手握著拉祖莫夫斯基的手掌，嘴裏不停嘟囔著。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葉卡捷琳娜的呼嚎卻沒有一刻減弱。

    “再換一盆熱水來！快！”

    接生婆大聲催促道。

    “用不用吃點東西啊？看得我肚子好難受的...”

    彼得瞥了眼臉色跟葉卡捷琳娜一樣煞白的女皇。

    “閉嘴吧你！老老實實坐著就好！”

    “...哈欠——”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靠牆的台鍾不停響著，但聲音完全被嘶嚎掩蓋了。

    哇——哇——

    將近早晨6點的時候，嬰兒般的啼哭聲終於驚醒了昏昏沉沉的彼得。

    “生了生了！是男孩！”

    一名侍女高興地叫道。

    “太好了！俄羅斯帝國有繼承人了！”

    伊麗莎白女皇激動地站起來朝屏風奔去。

    “快抱來給我看看！”

    剪掉臍帶後，初生的嬰兒被包裹在厚實的毛巾裏呈到女皇麵前。

    “上帝保佑！真是太好了！”

    伊麗莎白女皇一把抱過嬰兒，欣慰地朝拉祖莫夫斯基看了眼，轉身就要出門。

    彼得使勁揉了揉眼睛，也起身想湊過去看看自己的孩子長什麽樣。

    啊——好痛——啊——

    “不對！是雙胞胎！快去再準備幾盆熱水和毛巾來！”

    正坐在床邊休息的接生婆驚叫起來。

    “什麽？雙胞胎？怎麽會這樣？”

    女皇正要將喜訊昭告整個宮廷，聽到呼聲後神情一滯，又停下了腳步。

    “哈？還真是雙胞胎啊？”

    彼得也詫異地自語道。

    哇——哇——

    差不多已經快十二點了，經過一上午的折磨，第二個嬰兒也成功出生了。

    “陛下，是個女孩！”

    “一男一女？還好還好，上帝保佑啊！”

    伊麗莎白女皇拖著疲憊的神情在身上劃了個十字。

    “謔？龍鳳胎？”

    彼得打著哈欠撇了撇嘴。

    “沒有任何爭議，哥哥將是俄羅斯帝國的繼承人！”

    女皇抱起剛喂過奶的男嬰興衝衝走了出去。

    “跪下！都給我跪下！俄羅斯帝國未來的皇帝誕生了！”

    伊麗莎白女皇抱著男嬰呼喝著穿過走廊，所有宮廷禁衛和侍女均都慌忙低頭，向女皇屈膝下跪。

    “呼——接下來...”

    另一邊，彼得用充滿血絲的酸楚雙眼偷瞄屏風的縫隙。

    隻見床上的葉卡捷琳娜臉上、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侍女們忙著收拾東西，沒有人想著去幫她擦拭身體。

    “喂！去泡一杯熱巧克力過來！”

    雖然沒有任何相關經驗，但彼得好歹也是後世穿過來的，起碼知道孕婦生產後會極度虛弱，需要迅速補充營養和熱量，而巧克力正好同時滿足這些需要。

    “感覺好些了嗎？”

    “多謝殿下關心...已經好多了”

    一杯熱巧克力下肚，葉卡捷琳娜原本慘白的臉頰總算恢複了些血色。

    “殿下...我們的孩子呢？我想看看孩子”

    葉卡捷琳娜一手攥緊彼得的手，一手撐著床鋪試圖坐起來。

    “快把孩子抱過來！對了，先服侍皇儲妃換身幹淨衣服，順便把床鋪全換掉”

    彼得命令侯在一旁的米爾科夫斯基。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準備全新的幹淨床單枕頭啊！傻不楞噔的一點眼力價都沒有！都幹什麽吃的？”

    見幾名侍女還在收拾房間中的雜物，彼得氣急大罵道。

    “是是，我們這就更換！”

    侍女們嚇得趕緊屈膝道歉。

    “傻不楞噔的一點眼力價都沒有！都幹什麽吃的啊？”

    “好了好了，你也別太責怪她們了...”

    見彼得還在嘟囔個不停，葉卡捷琳娜握著他的手勸慰道。

    “都是你啊，平時太嬌慣她們了，一個個都自以為是公主呢，蹬鼻子上臉，就得給點教訓嚐嚐，要不永遠不長記性！”

    “是是...是我錯啦殿下，您就不要和她們計較了好嗎？”

    “你也累了半天了，等一會就歇息吧，這種時候生病可是很危險的”

    “多謝殿下關心，能成為殿下的妻子我真是太幸運了”

    葉卡捷琳娜溫柔地躺在彼得的手臂上。

    “來吧，看看女兒，看看多可愛呀”

    “真的好可愛呢，像天使一樣~”

    彼得將女嬰放在枕頭邊，這樣葉卡捷琳娜側頭就能看到自己的女兒了。

    “小嘴嘟嘟的好好玩呀~哎呀對了，她是不是餓了呀？我可以喂奶的！”

    “奶媽已經喂過了，你放心好啦，可別太累著”

    “哦，那就好。來，索菲亞，讓媽媽抱抱”

    “去，找工匠做一個可以掛在床邊的小鈴鐺。還有，再做一個可以轉可以搖擺的風鈴，就是幾根不同長度的金屬管互相碰撞能發出悅耳聲音的那種，明白我說的了嗎？”

    “呃...明白了”

    米爾科夫斯基眉頭微皺。

    “還有，去小劇場把沙錘拿來”

    彼得按後世父母都會在嬰兒房間裏準備的玩具要求道。

    可惜莫紮特這時候應該還未出聲，要不老子就給娃演奏莫紮特的曲子了，據說是可以提升智力的呢。

    “對了，我記得...還有一個孩子呢？”

    葉卡捷琳娜懷抱著女兒搖來搖去逗她玩，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來了一句。

    “哦那個...哥哥被姨媽抱走了”

    “是男孩呀？我想看看孩子，哦哦，知道嗎索菲亞，你還有個哥哥哦，哥哥隻比你大幾個小時哦~”

    “那個...你估計最近是見不到了”

    “嗯？什麽見不到了？”

    葉卡捷琳娜似乎沒反應過來，還在抱著女嬰親昵。

    “姨媽已經宣布男孩為俄羅斯未來皇帝的繼承人，所以...”

    彼得有些內疚地低下頭。

    “所以？殿下您快說呀，到底是怎麽回事？”

    “唉...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一旦生下繼承人，你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剩下的就已經和你我無關了，繼承人未來成長道路上的一切都將由姨媽一手操辦...”

    “什麽？這怎麽可以！不行，我現在就要去見女皇！”

    哇——哇——哇——

    葉卡捷琳娜大驚，手上突然用力，女嬰登時大哭起來。

    “哦哦乖乖，是媽媽不好，不要哭了好嗎？哦哦乖乖~”

    哇——哇——哇——

    “短時間內，這個女兒就是你我的保命符了，如果哥哥遇到意外，那麽女兒就將升為繼承人，所以一時半會姨媽還不會動咱們...”

    “殿下！這怎麽可以呢？那是我們的孩子啊！您...您怎麽能忍心看著您的兒子被別人抱養呢？”

    哇——哇——哇——哇——哇——

    葉卡捷琳娜抑製不住地哭出來。

    “你已經盡力了，歇息一下吧，睡個覺恢複體力，不要想太多了”

    彼得逃避似的站起身就要走。

    “殿下！您可是孩子的父親啊！難道您就能忍得下這口氣嗎？”

    “我...我在結婚前就已經說過了吧？後來也多次說過，這裏是俄羅斯，是帝王之家，沒有親情可言的，不能忍又怎樣？我什麽也做不了也改變不了的難道還不清楚嗎？”

    “殿下——”

    見彼得狠心要逃，葉卡捷琳娜拚盡殘存的力氣掙紮著下床。

    哇——哇——哇——哇——哇——

    “殿下！我一定會助您登上皇位的！我隻求您把孩子要回來！他們是親兄妹，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開啊——”

    “...”

    哇——哇——哇——哇——哇——

    此刻的彼得早已鼻子酸楚眼睛發花，可是他不能停下腳步，一旦他回頭，葉卡捷琳娜這個未來頗具實力的盟友將會墮落成賢妻良母，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