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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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臨,一方野悠已經變得冷清的鬧市街中,腰間掛著苗祖,帶上一把沙漠之鷹,披上黑色風衣來到一棟兩層的小樓前。這身裝扮,如果再配上一副墨鏡,簡直就是黑客帝國裏的尼奧。
按照一般diàn yǐng橋段來說,他是應該把劍背在背後的。刀鋒戰士如此,死侍也如此。奈何他的刀有些長,真要背著的話,到用的時候大概會在拔到一半時卡住,然後自己在這個空擋裏他會被機關槍掃成篩子。
一方野悠有些慶幸,這幫人和自己的住處竟然都在貧民區,這倒省了自己的車費。他的那輛車在上次的任務中不行的報廢了,不得不拿去修了一個月。
他略微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角落裏有一個抱著腿的年輕人似乎睡著了,再就是守在門口的兩個人,根本不足為懼。
不過這兩個人人根本沒有給他一點危險的感覺,倒是那個年輕人身上的氣質有些特殊。隻不過也沒有能威脅到自己生命的感覺。他有些疑惑,難道就憑這些渣渣就敢打探“神之義眼”的消息?他有些不信,除非他們有另外的領頭人。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這幫人腦子出問題了。好吧,第二種情況暫時忽略。
現在擺在一方野悠麵前有兩個選擇,一是現在進去把這幫小嘍囉幹掉,然後走人。隻不過這樣做是不可能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自己最多能得一半酬勞。二是耐心等待,直到真正的領頭人出現。這樣做或許可以得到全部酬金,但天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
作為一個懶人的他,很想選第一種。但出於哥們義氣,從替朋友消除後患角度來講,第二個無疑更好一些。
不過,想到那個死基佬把自己惡心的那般狼狽,他突然想選第一種方法,留下一些人好好和“神之義眼”玩玩。能給他找一些麻煩,一方野悠無緣由的覺得很爽。
一方野悠此刻並不知道自己這個玩笑的決定經會令他後悔一輩子。
那麽,開始了。一方野悠瞄了一眼門口的兩個壯漢和樓上隱藏得極為隱蔽的瞄準鏡,露出一抹邪笑。
他慢悠悠地向小樓的門口走去,門口的兩位大漢見到這個就差臉上寫著我是shā shǒu的人走來,戒備的抽出腰間的shǒu qiāng。
“站住,你是什麽人!”其中一人喊道,用槍指著一方野悠。
一方野悠停了下來。
“教你們一個我在過去任務中學到的一個經驗吧。”他慢悠悠地說。
“你他媽快滾!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寧可錯殺一千”一方野悠顯然沒有聽對麵的人的威脅。
“你再不走就把小命留下來吧!”
“也不放過一個!”
話音剛落,一方野悠身體前傾,好像要摔倒一樣。
二樓的阻擊手一直將準星對準一方野悠的腦袋,就在他身體前傾的時候,竟然在阻擊手的視線中消失了,隨即傳來一聲碰撞聲。阻擊手連忙掃視周圍的區域,卻沒有發現一方野悠的身影。
“不好!”狙擊手反應很快,意識到自己恐怕是遇到硬點子了,連忙打開肩頭的傳呼機,打算向屋內的人報告情況。
阻擊手偏了一下腦袋,正打算說話,突然看見一雙黑色軍靴就在自己頭邊上。他咽了口口水,慢慢的將視線上移,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風衣,黑鞘的長刀,還有,唯一不是黑色的,那雙赤瞳。
阻擊手不明白他是怎麽上來的,自己明明沒有看到他。要上來的話必須經過一樓,但一樓可是有十多個配槍的守衛,他是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從一樓上來的。
阻擊手倒也是個人物,沒有被眼前的情景嚇到,反而很清楚的思考著問題。
他知道在這麽近的距離中,**是發揮不出威力的。但從剛才的觀察來看,敵人手上似乎並沒有槍械,所以。拉開距離是必要的。於是,他快速的朝旁邊一滾,順勢掏出了shǒu qiāng。
講道理的話,對於一般人,他的判斷無可厚非。但是,一方野悠可不是一般人。
就在阻擊手翻滾的同時,他也向前跨了一步,抵消了因為對方翻滾而產生的距離。然後在對方舉起shǒu qiāng時一腳踢飛了shǒu qiāng。緊接著,又是一腳踢在對方的下巴上。阻擊手下顎受到重擊,休克暈倒。
“身手倒是湊合。”一方野悠嘀咕了一下。
“三號!三號!發生了什麽事!”狙擊手的傳呼機中傳出焦急的聲音,樓道裏也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和槍械上膛的聲音。
“真是的,動靜搞得有些大了。”一方野悠有些懊惱。自己本著悄悄潛入的想法才從二樓走的,但如今顯然事與願違。
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
“接下來,按照diàn yǐng中的套路應該是??????”一方野悠一邊腦補diàn yǐng中的槍戰片,一邊向門邊走去,準備踹門。
“噠噠噠!”門外的人連門都不開,就齊齊向屋內掃射。脆弱的木板牆在威力巨大的子彈的打擊下支離破碎,木屑和殘片橫飛。這樣一來他們倒是省了開門的功夫,直接把牆給拆了。
“你們怎麽不按套路來??????”槍聲中,一方野悠隻來得及說出這句話,就倒了下去。
“停!”一個左眼帶著一道疤的人伸出左手,發出停火的指令。
“進去看看。”他點了四個人進去看看情況。那四人小心翼翼地把僅由幾塊木片組成的門扒開,踏進了屋內,開始搜索。
屋內的空氣中充滿了碎木屑和煙氣,加上天色已晚,即使開手電筒,搜索難度也蠻大的。
“報告!!找到三號!”一個人從殘骸中找到了阻擊手,照了一下他的臉,覺得有些像三號。不得不說這家夥命還真大,在那種情況的掃射中都沒怎麽受傷,隻是臉上被木片弄得鮮血淋漓。
“快把他抬下去。”刀疤眼點了點頭。又讓兩個人把阻擊手抬了出去。
四人接著搜索。
突然,其中一人感覺踢到了什麽東西。仔細一看,是一個穿著風衣的男子。
“報告,找到一個人!”他喊道。然後又在男子身體上打了兩槍,確定對方死亡。
一個小小的屋子他們搜索了近十分鍾,確定沒有其他入侵者,就將剛才那名黑衣男子拖了出來。
刀疤男將黑衣男子的身體擺正,說句實話,這倒是挺困難的,因為剛才一通亂射的原因,黑衣男子的身體裏塞滿了qiān dàn,此刻的他大概有一百公斤重吧。
男子全身已經被子彈打爛了,連麵孔都看不清,刀疤男放棄了探明其身份的努力。
“回到各自崗位,今晚警衛加倍!”刀疤眼匆匆分配了一下任務,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曾是三戰時中國某個野戰軍的副團長,經曆的戰場不計其數。這種身份,其實他完全可以在撤離地球時搭上順風車。當傭兵這種事對他來說實在是無奈之舉。
秉承著中國特有的解放軍精神,在部隊撤退過程中,他留下來斷後。本以為等前麵的兄弟登上飛船後他的任務就完成了,結果,他剛一回頭,就看見衝天的火光和震耳欲聾的轟鳴。飛船,炸了。
這次事故導致399名戰士白白陣亡,也讓刀疤眼永遠失去了一隻眼睛。爆炸瞬間,無數碎片隨著衝擊波席卷四周。他是不幸的,因為一片玻璃一樣的片狀物體生生插進了他的眼睛。他又是xìng yùn的,因為還有很多人直接被巨大的碎片壓成肉醬。
事後進行事故調查,是因為某家飛船製造商在設計燃料輸送管的時候偷工減料,本來13.5毫米的被減到了5.5毫米。
失去了離開地球的機會,他感到世界一片灰暗。直到遇見他那個人,他獲得了新生。
什麽八榮八恥,什麽黨的指導。這些東西有用的話,你的弟兄們就不會死了!那個人如是說。
他沉默,然後跟著他,將那家公司的董事長綁到一個廢棄的機場。他在那個肥豬身上綁滿炸藥。他至今還記得,那個人流著口水,古怪求自己饒命的醜惡嘴臉,然後按下了按鈕。
那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載滿軍裝上還帶著血士兵的卡車。
從此,他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今天的襲擊實在有些雷聲大,雨點小。對刀疤眼來說,這場戰鬥開始得太快,結束的也太快了,快的有些莫名其妙。
晚上的事他是怎麽想怎麽蹊蹺。首先,自己當初接到的任務隻是等待接頭的人來,自己貌似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麽就被別人跟上了呢?第二,他看到了守門的兩個人的屍體,那兩個人是腦袋被活生生按進了地板裏,連叫的時間都沒有就死了。能幹出這種事的人得有多大的本事,自己究竟接了什麽活能惹來這種大神。最後,這種高手怎麽死的那麽容易,雖然在那種掃射下像全身而退比較困難,但被打成篩子實在對不起他那種身手。
刀疤眼越想越不對勁,雖然他不相信有人會拿五百萬美金專門來坑他,保險起見,他還是拿出手機打算和雇主通話。
“對不起,您所破打的diàn huà是空號??????”刀疤眼愣了,雇主明明是用這個號打來的,怎麽可能是空號。
他突然想起雇主在布置任務是最後說的話,
“到時候自然有人會來找你的,隻不過麽??????嗬嗬。”
當時並沒有說是他的人來還是別人來,他說的隻是,會有人來,而沒說是誰。所以,來的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敵人。加上陰陽怪氣的聲音和結尾那意味深長的嗬嗬,刀疤眼徹底意識到自己是被人坑了。
“混蛋!”刀疤眼一把將手機扔到牆上,摔成了碎片。
他幾乎可以肯定,今天的襲擊者就是雇主口中的那個人。
這個人要麽就十分恐怖,要麽就是屬於一方自己惹不起的大勢力。
******,自己是在戰場是幹了哪個大佬他媽麽?為什麽要這麽對待我!
刀疤眼氣的僅剩的一隻眼有些充血。
不行,要立馬走,不能再呆在著裏了。
想到這兒,刀疤眼開始收拾行李,同時用傳呼機通知弟兄們立馬撤退。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槍聲。
難道,對方已經找shàng mén了?
刀疤眼一狠心,拿起一把shǒu qiāng,同時又把一枚手榴彈握在手裏,僅剩的一隻眼裏閃爍著血光。就算走不掉了,也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一方野悠此刻覺得很無聊。
太弱了,太弱了。就這幫人,連讓自己拔刀的資格都沒有。
他此刻就像是暴風雨中的海燕,子彈就像是雨點,他在雨中翱翔,卻不沾一滴雨水。他沒有拿任何wǔ qì,因為根本不需要,敵人的wǔ qì,就是他的wǔ qì。他利用每一個障礙物,包括人,作為他的掩體,別人要射他,就必須射擊自己的夥伴,但如果不去射擊,等待他的,將是同伴手裏的槍,或者可以擊碎石板的拳頭。他的每一次出手就意味著一條生命的逝去。他的速度奇快,每次都隻是一閃身,身影就瞬間出現在對手麵前,出手。很快,鮮血染紅了地板,他的身後是由血與肉鋪就的修羅之路。
地上的屍體還保留著不可置信的表情,眼前這人剛才還是一具破爛不堪的屍體,怎麽可能現在這麽完整的複活了呢,還擁有如此恐怖的戰鬥力。
實際上,在這幫人胡亂掃射之際,他趁著黑暗和硝煙碎屑與被稱為三號的狙擊手調了一個包,又在臉上塗了很多血。夜色下,不仔細看的話很難察覺出二者的差別。至於怎麽調的包,就很難用正常人類的行為方式去解釋了。
槍聲漸漸稀疏,樓內的人非死即傷。一方野悠像是逛自家的花園一樣,步調輕快地上了樓。
因為要抵禦敵人,樓上的人大多都去樓下了。所以一方野悠也沒遇到什麽像樣的抵抗。很快,他就隻剩一間房間沒有清理了。
“砰砰砰!”連續三槍,隔著門射向一方野悠,被一方野悠輕鬆的閃過。
“你們這幫人,怎麽就那麽喜歡破壞公物啊,這也是錢啊!”一方野悠像是開玩笑的說。然後,一抬腳,把門踹開了。
“你給我去死吧!”門後的刀疤眼早有準備,大吼著將槍內的子彈全部打了出去,同時拉開了手榴彈的保險栓。
一方野悠右腳一蹬,身形一閃,竟然瞬間到達了刀疤眼的麵前,而剛才又右腳發力的地方留下了一個清楚的凹痕。他看都不看刀疤眼驚恐的表情,奪過他手上的手榴彈,將保險栓重新插了上去。
“你看看你,差點就自殺了。生命可是無價的啊!”一方野悠開了一句玩笑。
刀疤眼快哭了,媽的,你最沒資格說這句話,老子幾十號兄弟可是被你殺的幹幹淨淨。
“最關鍵的是,你這一炸,會吵到很多人休息的好麽!”
靠!槍聲這麽大,能醒的早就醒了,還差這枚手雷麽!
他徹底絕望了,眼前這個人,速度比子彈還快,shā rén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思維方式和神經病一樣。自己的手下可是第三次世界大戰中活下來的老兵,竟被他如此屠戮。這種情況,他隻在與別國的基因戰士或特種機械兵交戰時遇見過。
“你到底是誰!”刀疤眼硬著頭皮說出了這句話。一把bǐ shǒu悄悄從背後探出。
“我是誰?”一方野悠猛然伸出手,掐住了刀疤眼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同時,用另一隻手抓住刀疤眼握著bǐ shǒu的手,一用力,傳出哢哢的骨骼碎裂的聲音。血紅的的瞳孔映射出刀疤眼豬肝色的臉。
“我,我可是刀鋒傭兵團的”
刀疤眼忍住碎骨的疼痛,極力掙紮,但對方的手臂就像鐵鑄的,紋絲不動。掙紮間,他瞥見了對方腰間的刀。
赤色的瞳孔。
黑鞘的刀。
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
嫻熟的shā rén技巧。
以及沒事噴出幾句垃圾話。
“刀鋒傭兵團?沒聽說過。”一方野悠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你,你是!”刀疤眼已經無法呼吸了,但還是記起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
老大,不要來為我報仇!刀疤眼臨死前想的竟然是這件事,可惜,他永遠無法將他的想法傳達給他的老大了。
“拜拜!”一方野悠沒再廢話,一使勁兒,直接將刀疤眼的脖子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