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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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緬甸某雨林。

    青年帶著耳機,潛伏在一棵大榕樹上。

    他穿著特製的迷彩服,可以根據環境特征自動變化衣服上的花紋。此時他衣服上的花紋讓他看上去像一頭把斑點染成墨綠色的金錢豹。

    巨大的阻擊槍如同猙獰的凶獸,靜靜呆在青年的手中,隨時準備釋放自己的獠牙。

    森林裏氣候悶熱,各種蟲子漫天飛舞。青年滿頭是汗,身上裸漏出來的皮膚滿是蚊蟲叮咬後的紅斑,甚至有些蟲子隔著衣服都能咬到人。

    盡管如此,青年還是一動不動。他沒有擦任何防蚊用品。這種東西會給天然森林沾染一種非自然的氣息,他很清楚自己的對手有多難纏,即使一點疏忽都有可能使自己暴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雨林漸漸被夜幕籠罩。白天稱王稱霸的野shān zhū之類的大型動物回到巢穴,蟲子們猖狂依舊。蝙蝠眼中閃著綠光,成群結隊的四處遊蕩。蟒蛇卷曲著龐大的身子,吐著蛇信,感受散發著熱量的獵物的蹤跡。

    不知何時,一隻蜘蛛跳到了他的手背上。他不知道這個蜘蛛叫什麽名字,不過從它不結網的行為看,大概是屬於櫛足蛛科

    不知道為什麽,他格外討厭這種腿多於四條的動物。博士曾經說過,世界上最可怕的動物無外乎兩類,一種是腿多的,一種是沒腿的。因為這兩種動物的生理構造與人類大相徑庭,人害怕的,究其本質其實是和自己不一樣的東西。其實不光是動物,平庸的人總是害怕的是群體中與自己不一樣的人。過於優秀,會令人嫉妒,過於卑賤會令人厭惡。

    博士就是喜歡在一本正經講知識的時候引申一大段對人生的思考。很多時候青年都覺得很扯淡,但就蜘蛛這一話題,他還是很讚同的。

    就在他有些愣神的時候,不同尋常的擾動從他的探知域邊緣傳來。

    來了麽?青年將耳機中的聲音關閉,靜靜等待獵物的落網。

    雖然討厭蜘蛛,但是他的戰鬥模式卻和蜘蛛驚人的相似。要是那個所謂的博士知道這一點,大概會說人總會向自己最討厭的人的形象發展之類的話。

    一個少女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即使是危險的實戰練習,她還是叼著個不知道從那棵果樹上采下來的水果,哢嘣哢嘣嚼著。在這寂靜的夜,這種聲音格外清脆。

    可憐的孩子,以後你的嘴估計要被縫上了。青年心裏嘀咕,一邊將少女的頭部套入準星中。

    此刻,時間仿佛延長了許多倍。蟲鳴,鳥啼,風拂葉片,落地生根之聲在他的世界中全部消失。此刻,他的眼中,唯有那個歡快活潑的身影。

    少女走到一棵合抱粗的大樹後。暗夜的狙擊手打算等她露頭再進行攻擊。

    等到練習結束後自己恐怕少不了一頓暴打吧,青年甚至還有閑心想練習後的問題,似乎信心十足。

    但是。

    這家夥哪裏去了!

    青年回過神來,突然意識到目標少女似乎一直都沒有從大樹後走出來。

    難道我被發現了?青年不得不從最壞的方向去考慮,一邊將**收起來。雖然不知道對方怎麽發現自己的,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發現了自己,還是靠在那棵樹後啃果子——以自己對對方的了解,她很有可能幹出這種事,但是,這種危機意識是他僅次於異能力的wǔ qì。

    蛛絲馬跡。他發動了異能力。雖然沒有采集新鮮的樣品,但是憑借自己對對手的熟悉,自己的異能力還是有些用處的。

    一條條紅線在腦域中以自己為原點向外延伸,其中三根連接到距離他數公裏處,隱約可以看到三個年輕人或潛伏,或小心翼翼地探索著雨林。

    而另外三根,卻在在他周圍變得淩亂,仿佛無頭蒼蠅一般,繞來繞去,最後把自己繞成像線團一樣的東西。

    混蛋!青年知道不好,自己的能力呈現這樣的情形,隻能說明那個人就在自己的周圍。

    青年停下收拾**的動作。和那個人對抗的話,逃跑已經沒用了,還不如拚死一搏。

    就在這時,一聲野獸一般的吼叫響徹整片森林。夜行蝙蝠,巢中的鳥類紛紛被驚起,向遠方逃去。作威作福的猴子也收斂了自己的腮幫子,仿佛遇見了什麽天敵。

    一個手持巨斧,身高高達三米的小巨人驟然出現在青年身後。原本承受五個人都沒問題的粗壯的樹枝被壓垮,連帶著青年也一起掉了下去。青年好不容易讓自己不至於以狗吃屎的的方式著地,但是耳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掉了,淹沒在濕潤腐爛的泥土中。

    一個金發青年將shǒu qiāng頂在他的頭上。

    砰!

    訓練結束後。

    青年摘下VR眼鏡,重重的將它摔在地上。剛才的一切實際上都是在人腦中構建的虛擬世界進行的。

    “贏不了就拿儀器撒氣?”少女似乎嘴裏永遠叼著什麽東西,這一次是一根巧克力棒。

    青年瞥了一眼少女說道:“我哪像你們,一個個能力那麽強大。哪像我,就是個偵查類的,碰到那家夥就不好使了。”說著,他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好像這種修電器的方法能改變自己的能力一樣。

    少女把整根巧克力棒吃光,又從袋子裏拿出一根,遞給青年。青年搖了搖頭,少女隻好把這根也叼進嘴裏。

    “沒有最強的能力,隻有最強的人。這不是博士經常說的話麽。”

    青年苦笑著,他其實一直懷疑博士說這句話主要是為了安慰自己。

    少女卻不管青年的臉色,繼續說了下去:“其實吧,我一直覺得異能力的強大與否並不是一個人的強弱的衡量尺度。你的能力不善戰鬥,不正好說明,其實,你是一個很善良的人麽?”

    “啊?”青年瞪大了眼睛。長這麽大,從來沒聽過有人用善良這種詞形容自己。話說回來,不善打架就是善良?那麽這個研究所裏的那些麵黃肌瘦的研究員全是善良的人了。

    不等青年吐槽,少女就轉過身,向一個正在努力把型號偏小的VR眼鏡從腦袋上拿下來的大個子走去。

    “其實,在我看來你的情緒與其說是貪婪,倒不如說是思念吧。”臨走前。少女將一整袋巧克力棒塞進嘴裏,含糊的說。

    “思念?”青年雙眼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格利德從來沒遇到過這麽難纏的對手。

    如果對手是強大到讓人沒脾氣的人,自己輸了也就輸了。但是,眼前這個家夥,分明沒用過什麽特別驚世駭俗的招數,但是自己偏偏就收拾不了他。

    手中巨型**形態變化,六根相對較細的槍管從旁側彈出,不斷發射各種子彈。一方野悠及時應對,對於那些普通的子彈,就用長刀劈開。對於像冰爆彈之類的作用範圍比較廣,觸碰的後果比較大的子彈,他就會隨手撿起什麽東西觸發子彈,自己則躲得遠遠的。

    其實一方野悠也很鬱悶。講道理,他一向是速戰速決派的,但是眼前這家夥的子彈像是長眼了一樣,跟著自己不放。盡管有天演的輔助,但是自己的速度總不可能超過子彈的速度吧,自己總要擋一下吧。偏偏這家夥子彈亂七八糟的,有一次不知情的一方野悠劈開了一個裝著麻醉劑的子彈,霧化的藥劑被他吸入,令他的反應遲鈍了一下,結果跟這就是一枚爆破彈和一枚穿甲彈。最後一方野悠還是恢複清醒,但是把自己弄的好不狼狽。

    而且,格利德手中的槍看似隻是一把大型的**(當然用手炮來形容更加合適),但是彈出六根小槍管後,盡然還可以當加特林機槍使。每分鍾超過六千發子彈的射速,加上格利德的特意操控,使數千發子彈變成一條閃耀著各種顏色的長龍。前頭是穿透力極強的穿甲彈,冰爆彈,爆破彈等子彈則分別排在中部和尾部。不間斷的子彈長龍長眼睛似的追著一方野悠,他不鬱悶才管呢。

    距離!一方野悠抓起一塊辦公桌大小的木板,扔向長龍中部的冰爆彈,爆破彈等觸發類的子彈,令長龍勢頭稍稍一滯。他也有額外的功夫去思考。

    槍手,特別是狙擊手最重要的是什麽?這一點,格利德和一方野悠都很清楚,那就是距離。

    誰操控了距離,誰就操控了戰局。

    一方野悠不斷的挪移,實際上就是為了是對方的防守在調控中出現lòu dòng。格利德當然不會傻到給予對手這樣的機會。雖然他做不到滴水不漏,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優勢,那就是他的異能力,蛛絲馬跡。

    沒有最強的能力,隻有最強的人。這句話,在格利德身上幾乎得到了完美的體現。因為自己能力的缺陷,格利德必須要對自己的能力進行研究改良。論對自己能力的了解程度,在七原罪團體中,格利德堪稱之最。

    在啟動殺招必中的同時,他還動用了另一個招數,他將這招稱為,因果的撤銷。

    在科學無法解釋蛛絲馬跡的運做原理的時候,有人曾提出過因果論的觀點。即蛛絲馬跡實際上是因果的連接。格利德所得到的線索便是果,他的能力是由果溯因,即追尋到產生果的因的人。

    必中實際是因果逆轉的一種體現,因為被擊中了,所以子彈射出。隻是這個招數並不完全,要不然就不會被一方野悠中途擋下,而是無視防禦,直接命中。

    有了!一方野悠終於發現了格利德的破綻,天演的速度再次暴增到接近一千倍,他腦門上的血管劇烈跳動,顯然,這麽高速的運轉對他的大腦的負擔也很大。

    一直以來,他都盡量將身體的速度控製在音速以下。但是這一刻,他的身體破開音障,甚至在周圍形成一個真空地帶。

    隻需要一瞬,他就能衝到格利德麵前,將其斬首。

    但是,當他踏入那個缺口,bào shè而出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確衝了出去,但是,下一刻,也許是零點一毫秒,他竟然回到了剛才的位置。同時,子彈長龍接踵而至。穿甲彈閃亮的彈頭仿佛真龍的爪牙。

    一方野悠戰鬥經驗豐富,沒有被眼前的異狀驚到。但是對方對戰機的把握實在是太好了,這個時候正好是他戰術剛剛失敗的一瞬間。

    硬拚麽?可就算把前頭的穿甲彈劈開又能怎麽樣,後麵的特殊子彈我可是擋不下來的。

    躲開?算了,當我沒說。

    遮蔽?即使是剛才他的天演速度依舊維持著近千倍的增幅,也僅僅和這些子彈速度相當,這遮蔽物的話已經來不及了。

    怎麽辦,難道就這麽折在這兒了?老子還沒享受人生呢!我還沒看遍所有動畫片,màn huà呢!,我還有幾個T的**沒看呢!

    這些念想對於一方野悠來說隻是一瞬。

    子彈長龍離他隻有不到半米的距離。

    這時,異變突生。

    不知為何,子彈長龍突然崩潰,各種子彈相撞,冰霜,火焰,毒劑,漫天飛舞。

    一方野悠不管三七二十一,下意識的躲開。剩餘的子彈沒有追著自己,而是順著原來的軌跡,打到了地上。那些特殊子彈因為是觸碰式的,所以立即引爆。那些普通子彈,因為外力影響四處亂飛,但這些對於一方野悠來說已經沒有什麽威脅了。他隨手幾刀,就劈飛了彈到他跟前的子彈。

    天演的速度降了下來,隻提升了十幾倍的速度。因為剛才的超負荷運轉,使他大腦急需休息。不過,他還是抽空看了一下對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竟然造成這麽大的失誤。

    隻見,格利德捂著屁股,露出欲仙欲死,又羞怒難忍的表情。一架遙控玩具宇宙飛船在他頭頂盤旋。

    一方野悠沒怎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一個人很快給了他解答。

    “叫你打我!叫你打我!”近乎quán luǒ的徐天成拿著遙控手柄,不亦樂乎的指揮著玩具飛船撞擊著格利德的臀部,準確的說,是某個洞口。

    一方野悠:“……”

    堂堂以貪婪為名的異能人,竟然,被**了!

    要不是怕妨礙戰鬥,一方野悠沒有帶手機,不然他真想拍個zhào piàn發個說說。順便曬個微博,不知道會不會刷爆朋友圈呢?

    本來挺嚴肅的戰鬥被徐天成這一攪和,變得不嚴肅起來。但是不得不說,徐天成救了一方野悠一命。

    “Goodjob,小夥子,繼續努力!”一方野悠豎起大拇指,鼓勵徐天成。

    但是徐天成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剛才兩人的戰鬥他都是看不懂的。事實上接近音速的一方野悠在他的眼裏就等同於消失了一樣,他還在奇怪為什麽明明沒有對手格利德卻到處亂射子彈。

    實際上,要不是格利德發動因果的逆轉這一招過於消耗精神,這種程度的偷襲根本奈何不了他。

    人不能在同一塊石頭上跌倒兩次。

    格利德卻在同一個玩具上受傷三次。

    格利德捂著屁股,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絕對,絕對不想再見到這種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