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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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野悠將徐天成和馬小淓扔到地上,然後捂著腹部的傷口,大口大口的喘氣。鮮血如柱般流出。難以想象帶著這樣的傷竟然還能扛著兩個人離開那個是非之地。
在最後的一擊中,固然他幾乎將格利德攔腰斬成兩半,但是格利德的槍也命中了他。那足以擊穿戰艦外殼的子彈即使隻是擦過他的腹部,也給他造成幾乎致命的傷口。也幸好他天生體質特殊,身體極為強悍,才能撐這麽長時間。
“這就是生活作息不規律的下場麽?”一方野悠苦笑了一下。想當年他全盛時期,就算是麵對七原罪這樣的高手也不可能這麽狼狽。當然,主要原因還是要分心照顧那兩個小屁孩兒,使他不能施展全力。
“悠哥你還是去醫院吧?”徐天成整理了一下淩亂的發型,然後帶著擔心的語氣問了一下一方野悠的情況。一方野悠真的很想感動一下——如果這小子把問候他的話放在整理發型之前的話。
一方野悠搖了搖頭。如果這裏是貧民區還好。但是這裏是S市市區,一個帶著管製dāo jù,身受重傷的沒有**明的可疑人物,恐怕剛進醫院就會被抓起來吧。
一方野悠傷勢雖然很重,但是腦子還是很清楚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把這兩個災星送到貧民區。雖然貧民區的武裝力量得不到guān fāng承認,但是guān fāng也不好為了找兩個小崽子直接進攻貧民區。而且貧民區人多地雜,大家對政府多多少少有一些情緒。所以貧民區可以說是目前隱藏身份的最佳選擇了。
唯一的麻煩是他們怎麽才能回到貧民區。以一方野悠的狀態是不可能帶著兩個大活人越過重重境界線到幾十公裏外的貧民區。指望徐天成和馬小淓自己出去更不可能。
一陣虛弱感傳來,一方野悠感覺自己的實現都有些模糊了。因為傷口太大,連愈合的時間都沒有。從倉庫到這裏,因為一直處於運動狀態,血液流速格外的快,導致失血量極為驚人。
S市內警笛齊鳴,一輛輛警車,消防車和救護車呼嘯而過。今天注定是S市難以忘懷的一天。倉庫的爆炸,加百利太空城的飛船失事,醫院疑似恐怖襲擊的爆炸,一連串的事故讓這個中等城市陷入混亂。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逃離無疑是癡人說夢。別說一方野悠本來就不擅長潛伏wěi zhuāng,就算擅長,以他現在的狀態恐怕剛剛露麵就會被扣押起來。
“還是找個地方躲一下吧。等到風聲過去聯係詹姆斯讓他把我弄回去。”一方野悠作出這個還算穩妥的計劃。不過躲在哪裏呢?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個屋頂吧。
最後還是徐天成給出了建議:“悠哥,要不我們去我的學校躲一躲吧。現在正在放假,學校應該沒有多少人。”
學校麽?一方野悠摸了摸下巴。這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學校有醫務室,他可以順便處理一下傷口。最重要的是……
“咕咕咕~~~”馬小淓捂著肚子,滿臉通紅的吹著口哨想要掩飾肚子的叫聲。
最重要的是可以填飽這個吃貨的肚子啊。一方野悠扶額。
“好吧,就去你的學校吧。”一方野悠點了點頭,站起身打算出發,
“對了,你的學校在那裏?”一方野悠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室友的學校的位置,也許是自己過去不太關注他的原因吧。
“嗯,我看看。”徐天成翹首四望,沉吟了一下,問道:“這兒是哪兒?”
一方野悠:“……”
“你在這裏上了三年的學都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你問我?你當我是穀歌地圖啊!”一方野悠感覺自己就算沒有失血過多而死也會被這兩個不靠譜的小鬼給氣死。
好在徐天成是個老實人,臉皮還沒經過社會的洗禮,比較薄嫩,聽到一方野悠的氣話也是比較慚愧,小聲的說:“要不咱們打車去吧,司機應該知道S市理工大學在哪裏。”
“你是打算讓我滿身血地打車?你當司機是瞎子麽?”一方野悠為這個室友的智商感到捉急。
這時候,馬小淓開始體現她的價值了,搞笑的價值。
“多簡單的事,我和這小子坐車,你跟著跑就行了唄。”
一方野悠深吸了一口氣,卷起袖子,慢慢抽出長刀:“別攔著我,我要砍死這個孽畜!”
“衝動是魔鬼啊!悠哥!”徐天成抱住一方野悠的腰打算製止他,沒成想碰到了他的傷口。霎時,原本有一點愈合,至少不再流血的傷口裂開,血液像是噴泉一樣噴了徐天成一臉。一方野悠則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緩緩睜開眼,周圍的景物由模糊變得清晰。一方野悠眨了眨眼,發覺自己好像躺在什麽東西上。感受著震動,自己應該是在車上吧。而且這種異常平穩的感覺,自己絕對不是坐在一百年前那種由輪胎滾動進行運動的qì chē上,應該是磁懸浮車吧。但是自己認識什麽人有錢買這種車麽?而且,自己到底枕在什麽東西上啊,好硬!
想到這兒,一方野悠下意識翻過身,然後看到了一張正氣凜然的大臉。
難道說,自己竟然將人生第一次膝枕交給了一個男人?想到這兒,一方野悠突然有種想吐又想哭的感覺。
他趕緊起身。怪不得感覺頭下麵那麽硬,看樣子這個人肌肉練得不錯啊。
“您醒了。”大漢溫柔地說道。一方野悠身上雞皮疙瘩飛起。這感覺,怎麽和神之義眼那個人妖那麽像?
一方野悠道了聲謝,然後環顧四周。自己貌似是坐在一輛豪華轎車內,空間寬敞不說,還有酒水零食擺在中間的小桌子上。徐天成躺在一方野悠對麵睡著了,而馬小芳那個吃貨,隻見她雙手齊上,一隻手撕開零食的包裝袋,另一隻手扭開飲料瓶,一張口就是一袋零食和一瓶飲料。然後拿起下一袋零食和飲料,接著戰鬥。看著地上起碼十瓶飲料瓶和零食袋子,不難想象這個小姑娘吃了多少。
車上,除了自己剛才枕大腿的大漢外,還有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沉默了一會兒,那些黑衣人不說話。車裏隻剩下馬小淓吃零食的清脆的聲音。
一方野悠實在受不了一直聽這個吃貨咀嚼食物的聲音,問身邊的大漢:“你們是?”
“我叫蕭安。我們是郝夏柳派來的,主要是來接您和您的同伴回到貧民區。”大漢依然操著和外表沒有絲毫重合的溫柔的聲音說。
“好……下流?”一方野悠一愣,這名字夠奇葩的啊,還是說名字反映了本性?不好!這家夥不會是玻璃門的門主吧,接我……是看上我的美色了麽?
大漢無奈的笑了一下,自己的雇主的名字確實太lìng lèi了一點,對於別人對雇主名字的反應他也見怪不怪了,但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
“郝是赤耳郝,夏是夏天的夏,柳是柳樹的柳。郝夏柳,天途集團董事之一。”
一方野悠麵色古怪。不是說他不認識這個人,而是這個人太有名了。天途集團本身就是非常著名的黑科技公司,專門從事高新技術的研發,偶爾也會搞一些周邊產品比如玩具之類的。不同於過去提起某家公司隻會想起特定的人,比如提起蘋果就想起喬布斯,提起微軟就想起比爾蓋茨,提起萬達就想起王健林。當提起天途集團的時候往往想起的是掌管這個集團的家族,郝氏家族。
這個家族的出名之處就在於他們起的名字。用兩個字形容,就是奇葩。
郝建,郝夏柳,郝達,這些是比較有名的家族成員。至於其他的家族成員,畢竟一方野悠不是做狗仔隊的,並不了解,不過從這個家族的風氣來看其他人的名字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過嘛,真正讓一方野悠在意的不是他們的名字,而是好下流,不對,是郝夏柳為什麽要救他們。不但幫自己治了傷,還好吃好喝伺候他們。難不成是他們中的某個人和郝夏柳有什麽關係?說起來自己好像無父無母,聽郝夏柳這個名字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難道說自己是這個老家夥年輕時放縱的結果?
不得不說,某些人腦洞開起來根本收不回來。
還是說這件事和神之義眼那個人妖有關?他剛剛戰鬥的那個倉庫貌似就是存放天途集團貨物的地方,這二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在倉庫那裏搗鬼的是否也是郝夏柳這幫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些人必定是神之義眼叫來幫助自己的,這下子欠下的人情恐怕不是賣身一次能夠還清的吧。
一方野悠現在很想跳下車,寧願被抓住也不想落入神之義眼的魔掌啊!被抓住還有逃出來的可能,可是被神之義眼纏上,就真是一入侯門深似海了。
一方野悠很討厭這種利益的糾葛,一來他不擅長,二來他自認還是一個比較純潔的少年,阿不,青年……好吧,大叔,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還未被社會這個大染坊染成亂七八糟的顏色……或說回來這貨本來就是黑色,想染也染不了啊。
這件事恐怕是自己想簡單了,他的初衷是救徐天成,順道把馬小淓給帶回來了。結果因此惹上七原罪。這還是明麵上自己知道的事情,而比如昨天晚上抓到的兩個鬼鬼祟祟的tōu kuī狂,他們的來曆他搞不清楚,但是敢調查神之義眼的人一方野悠可不相信沒有什麽背景,恐怕實力不比七原罪弱多少。加上天途集團給予的眾多幫助,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
又是無語。一方野悠和這些人還沒信任到什麽問題都指望對方能夠一五一十地回答,而蕭安這些人顯然未經許可也不會亂說話。這時一方野悠倒有些羨慕馬小淓了。有句俗話怎麽說的來著?智障兒童歡樂多。這家夥一看見吃的東西就把倉庫裏差點把命丟掉的事情給忘記了。
不一會兒,車子就開到了S市市區的邊緣。一道道路障將公路堵得嚴嚴實實,無數車輛排著隊等著接受檢查。不過隻有開著qì chē的凡夫俗子才會堵在這裏,作為地球上極為稀有的磁懸浮車,jǐng chá們給予了優待,優先檢查了他們。蕭安麵色不變,隻將車窗開了一個縫,將一個證件遞了出去。不一會兒,就見一個類似於頭頭的jǐng chá畢恭畢敬的把證件遞了回來,根本不敢往車裏偷看一眼。
畢竟,現在天途集團還在等著S市為他們貨物的破壞做一下解釋呢,這個關頭得罪天途集團的人,就是茅房裏打燈籠——找死。
很快,這輛豪華轎車就走出了S市的市區,進入郊區。當穿過郊區,才是真正的貧民區。
當然了,除了馬小淓吃東西的聲音,依然沒人說話。徐天成打起了呼嚕……這廝又在裝睡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一方野悠看到熟悉的危房,還有不怎麽熟悉的貧民們,確定自己已經到了貧民區。看得出蕭安三人明顯鬆了口氣。百分之四十是因為怕被政府的人抓到,百分之六十大概是害怕如果再不到目的地的話馬小淓估計會把他們當零食吃掉。
蕭安三人扶著一方野悠下了車,一幫小屁孩圍著豪華轎車嘰嘰喳喳地叫著,比較調皮的幾個從地上捏起泥巴在可以當鏡子的車身上塗鴉,畫一些人臉或者小鴨子。蕭安三人倒是不在意,司機頂著一張苦瓜臉看著心愛的轎車變成這樣。雖說這輛車不是他的,但是洗車的人是他啊。
本來一方野悠以為這件事就算是結了,但是蕭安還神秘兮兮的將一個信封遞給一方野悠倒是讓他有些驚訝。這年頭用信紙傳遞信息的已經很少見了,難不成……是情書?
“接下來就麻煩您了。”蕭安三人齊鞠了一個躬,然後連句解釋都沒有,駕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不走司機就好發飆了。
一方野悠撓了撓頭,麻煩我?還有什麽事情和自己有關麽?
話說回來,還有一個麻煩沒有解決呢。
一方野悠將信隨手塞進衣兜裏,轉身麵無表情的看著打著飽嗝的馬小淓。這個吃貨該怎麽處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