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三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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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野悠等人急速奔離,酒店,朝停車場方向跑去。馬小淓即使扛著兩個人依舊能夠跟上一方野悠的速度。徐天成就有些氣喘了。他本身就不是什麽體育健將,不能不掉隊隻能說是腎上腺素的超常分泌。馬小淓曾提出扛著徐天成一塊跑,處於男人的自尊心,徐天成拒絕了。現在他有些後悔了,但是現在開口求助會不會太沒骨氣了一點?

    不斷的糾結中,他們跑到了停車場,想找到郝淳的車。不過這裏已經被jǐng chá封鎖,他們這麽大的目標肯定是無法將車偷出來了。

    一方野悠滿頭是汗,勉強將身子靠在一根柱子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那套呼吸法的本質是通過特殊的呼吸頻率,讓自身的能量得到更充分的利用。如果自身狀態比較好,儲存的能量比較多的話,對身體的影響是不大的。但是恰好一方野悠在一個半月前剛使用過這套呼吸法,加上受傷,本身的身體狀態並不是巔峰,自身能量的儲存也不多。所以這次使用呼吸法的後遺症就比之前嚴重得多。

    “悠哥,咱怎麽跑。”徐天成一臉擔心地說。一方野悠甩了個白眼給他。表示你問我,我問誰去。

    正當這幾個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郝淳幽幽轉醒。

    “你小子終於醒了,老娘可不想背一隻癩蛤蟆到處跑。”馬小淓一臉嫌棄的將郝淳放下。眾人掩嘴偷笑,期待這個紈絝子弟會怎麽教訓馬小淓。沒成想郝淳醒是醒了,但是雙眼無神,仿佛丟了魂一般,盯著遠方,沒有絲毫反應。

    “這小子……嚇傻了?”一方野悠拍了拍郝淳的頭,有些疑惑的說。

    郝淳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始小聲嘀咕著什麽,語速極快。一方野悠等人側耳傾聽隻能聽到什麽“基於弦理論的空間黑洞應用於實戰”,“高能粒子碰撞”,“三維向二維的延展”之類的話。

    不知為什麽,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一方野悠有些頭疼。感覺,在什麽地方聽到過這些東西。

    郝淳語速越來越快,音調越來越高,好像唐僧對付孫猴子的緊箍咒一樣。一方野悠努力不去聽這些東西,但是這些句子像是嗅到屍體的蒼蠅一樣,揮之不去。

    一方野悠意識變得有些模糊,他能看到郝淳在盯著他,嘴中念念有詞。本來無神的眼睛像是一個宇宙一般,浩瀚,而令人沉迷。

    徐天成等人緊張的呼喚著一方野悠,但是他已經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麽了。

    他閉上了眼睛。

    徐天成看到一方野悠突然昏迷了過去,感覺有些手足無措。他拚命拍著一方野悠的臉,掐人中,甚至連他的檔都踹了幾腳,就是不見一方野悠醒過來。

    一直以來,在他心中一方野悠就是一個廢物,混蛋。雖然打架貌似蠻在行的,但是在這個法治社會你打架是沒有出路的,學習才是王道啊!

    知道一個半月前,他見識到了與他認知相反的世界。原來,這個世界還有一群人超越了法律。他們可以隨便把人擄走,可以隻是把人當做是一個物件。

    在他絕望的時候,他一直看不起的一方野悠出現了。

    平時他或許是一個混蛋。但是那一次他分明看到一方野悠眼中的擔憂。雖然隻有很少的一點,被隱藏的很好。

    混蛋麽?對什麽都不感興趣,對世界沒有貢獻,不願意努力,這種人確實蠻混蛋的,簡直是社會的毒瘤。但是,從一方野悠高大的身影擋在他的身前的那一刻開始,在他眼中,這個人就不再是一般的混蛋了,而是一個他能夠接受的混蛋。

    現在,這個混蛋就躺在那裏,他卻束手無策。他痛恨這樣的自己,就像在那個倉庫裏那樣,無力,軟弱。

    馬小淓也呆住了,不複以往那種傻裏傻氣的氣質。

    突然,她一拳錘在郝淳的頭上。郝淳的念咒聲戛然而止。然後像僵屍一樣,直直的倒了下去。不一會兒,又開始打起了呼嚕。

    “肯定是這小子搗的鬼。他剛開始念咒小悠就暈了。”馬小淓氣急敗壞的說,甚至都沒注意以往用的紅眼睛混蛋這個詞已經變成小悠了。

    徐天成覺得馬小淓難得聰明了一回。當然他可不認為郝淳是在念咒。他說的那些東西雖然不怎麽聽得懂,但是在一些書上都有出現過,是一些困擾科學界的一係列難題。

    徐天成有些困惑,不明白郝淳這家夥為什麽突然爬起來念叨這些高深的東西。

    就在徐天成思考的時候,馬小淓俏麗的鼻尖抽動了一下,像是小狗一樣。

    “誰!”馬小淓朝著一個方向瞪過去,大吼。徐天成不解的看著那個地方。除了一輛車以外也沒什麽東西了啊。

    就在這時,那輛車表麵發生扭曲。準確的說是qì chē前的空氣發生扭曲。三個穿著黑色勁裝的人出現。

    “你,你們是誰。”徐天成非常害怕這三個人是那群shā shǒu派來的。這會兒一方野悠已經昏迷了,他自己肯定不是這些擁有奇奇怪怪能力的shā shǒu的對手,馬小淓或許可以期待一下,但是希望不大。至於昏迷的郝淳和一直都沒緩過勁來的餐廳經理……忽略他們就好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屋漏偏逢連夜雨麽?徐天成心中苦澀。這種感覺就像拉肚子結果發現自己沒帶紙一樣令人悲傷啊。

    那三個人沒有說話,隻是一點點點靠近徐天成等人。

    “你,你們再過來我就放小淓了!”徐天成大喊,馬小淓適時學了聲狗叫。

    沒成想那三個人真的停了下來。他們三人對視一眼,然後其中一個手背上紋有一顆三葉草的女人說:“不要擔心,我們不是你們的敵人。”

    徐天成和馬小淓擺出防禦的姿勢。顯然他們不會那麽容易相信這三人的話。現在就算是上小學的小朋友都知道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話,何況是他們這些成年人……好吧,馬小淓沒成年。

    那女人笑了一下,這時徐天成才注意到雖然這個女人第一眼看起來平淡無奇,但是一笑起來卻令人心頭一陣舒緩,不知不覺就消除了不少警覺。

    “你們放心,我們是郝家專屬的衛隊三葉草部隊的成員。我們來隻是為了解決你們的一些麻煩。”女人說罷,將一個車鑰匙扔給徐天成。

    “這是讓我們開車走?”徐天成愣了一下,平白無故有人給自己送一輛車,天底下那裏有這麽好的事情。俗話怎麽說的來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還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過當務之急是快些離開市區。不管這些人是敵是友,至少目前來看他們沒什麽異常的舉動。如果他們相對自己等人不利的話也用不著這麽麻煩。畢竟這裏也就馬小淓有一些戰鬥力。

    徐天成和馬小淓將三個無法huó dòng的人搬上車,女人的同伴也來幫了把手。

    “能問一下你叫什麽名字麽?”徐天成將qì chē發動後,將頭伸出車窗,問那個女人。

    “唐果。”女人回答道。

    徐天成點了點頭,踩下油門,開車離去。

    唐果看著qì chē轉過一個彎後消失在視野中。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凍結人心的冰冷。

    “真不知道二爺是怎麽想的,竟然將少爺交給這些門外漢!”一個男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罵罵喋喋的說。

    “沒錯,到頭來還要我們收拾殘局,分明是不信任我們嗎。”另一個男人也有些不忿。

    “陳雲,劉濤,你們給我安靜點!主家的心思那裏是我們這些下人能夠揣測的。”唐果低喝一聲。陳雲和劉濤明顯很害怕唐果,被這一喝皆收聲不語。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跟上那些人。”唐果轉身離去。陳雲和劉濤對視一眼,一臉無奈。

    他們沒有看見,唐果雙拳緊握,指甲幾乎攥進了手心。

    “要是小少爺有什麽事的話……”唐果咬緊銀牙,冷冷的看著徐天成等人離去的方向。

    準確的說,這是徐天成第一次開車。

    大概是因為那三個人提前梳理過了,徐天成一路基本沒見到人影。所以作為一個新手,他能夠縱橫馳騁,享受將速度提升到一百二十公裏的快感。

    大約開了一個小時,徐天成隱隱能夠看見貧民區昏黃的背景,不禁形喜於色。潛意識中他覺得貧民區要比市區安全許多。哪怕市區有jǐng chá和軍隊,但是在他看來那些槍支坦克還沒有那藍色的如同保潔服的自衛隊支付可靠。

    他稍稍降了速度。臨近回家,他的精神難免有些鬆懈。

    這時,一直坐在後座睡覺的馬小淓卻是醒了過來。她動了動秀氣的鼻尖,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徐天成見到馬小淓一臉警惕的樣子不免有些緊張。這個智商欠佳的大胃王正常是不會露出這種神態的,但是每次露出這種表情往往就意味著有危險即將發生。

    “我好像聞到了烤肉的味道。”馬小淓揉了揉小鼻子說。徐天成聞言差點沒打錯方向盤。這小妮子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想著吃?難道你在酒店裏還沒吃飽麽?你吃的東西就算按重量計算也已經超過二十公斤了吧!

    “不是的,我說的不是烤肉的肉,而是那種焦炭的味道。”馬小淓見到徐天成有些崩潰的表情,知道他是誤會了,連連擺手解釋道、。

    “那還不是你餓了麽!”徐天成很想將這句話吼出來。

    下一刻。

    在他們看不到的車子的頂部,一團火球自高空而降。那火焰呈現一種深紅色,不但是與空氣摩擦產生的火焰,更多的是包裹在那火球中的物體釋放的火焰。

    “快跑!”馬小淓雖然看不見車子之外的情況,但是與生俱來的超越異能人的直覺令她迅速作出判斷,同時抓起一方野悠,餐廳經理和郝淳從車裏撞了出去,隨便飛起一腳把還沒反應過來的徐天成踹了出去。

    他們剛剛落到地上,就聽見一聲巨響,火球正中qì chē。一瞬間,這輛還算結實耐用的車子就被砸的四分五裂,餘下的碎片還沒等四散開來就被那團火球熔成鐵水,四處飛濺。

    一時間,在qì chē所在的地方像是有一朵明huáng sè的煙花盛開。如果不是知qíng rén的話,說不定還會駐足下來欣賞一番。

    徐天成被馬小淓粗暴的踹了出來,本身就有些神誌不清,但是見到這種光景哪裏不知道那個吃貨救了自己一命。

    火光中,那團火球中的事物終於現出了原形。那是一柄泛著明光的錘子。大約五尺長短,與一般的錘子不同,那錘頭接近一個正方體,四麵有菱形凸起。火焰中,那不算大的錘子宛若火神的wǔ qì,一縷縷火焰繚繞顯得更加不凡。

    “我的乖乖,這是雷神托爾!”馬小淓放下昏迷不醒的三個人,見到這一柄錘子脫口而出。徐天成則是一臉黑線,你丫的都說了是雷神,你家雷神的錘子上會有火?

    “小妹兒,咱打個賭,那幫家夥現在肯定是連灰都不剩了!”一個粗狂的大嗓門遠遠傳來,伴隨著吉普車的轟鳴。

    “你要是輸了怎麽辦。”一個女人問道。

    那粗獷男聲哈哈大笑:“我不可能輸的,老子剛才可是把功率調到了最大。那一下就算是一艘星球級飛船也要化成水,那輛小破車怎麽可能幸免!”

    從遠處而來的正是刀鋒傭兵團的人,刀鋒得到一方野悠的線索以後便帶領部隊直接殺向市區。期間他們中有擅長偵查的傭兵發現一方野悠所在的車子,火錘一時興起,順便向那位新來的團員炫耀一下自己的武力,於是有了剛才那驚世一擊。

    新隊員有些不服氣的撅了一下嘴:“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你打歪了呢?”

    “要是有鷹眼兄我都能打歪,那我就當場光著屁股跳鋼管舞!”火錘篤定自己肯定會贏,一邊拍了拍身邊的一個高瘦男子。那個男子的眼睛部位已經沒有了眼球,取而代之的是類似於小型望遠鏡一樣的裝置。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參與火錘對新人的騷擾中,隻是筆直的坐在座椅上。因為沒有眼睛,所以幾乎沒人知道他究竟在看些什麽東西。

    幾乎就在火錘說繞錘子跳鋼管舞的同時,鷹眼突然扭了一下脖子,笑了一下。

    “看樣子今天我們能夠欣賞到你繞著你那柄錘子扭屁股了。”鷹眼笑著說。

    “啊哈?”火錘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