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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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女麽麽噠~開了防盜文係統,百分之五十訂閱率, 時間不長, 心 他盯著紙麵上寫著的十幾個名字, 指腹捏著頁角, 無意識地磨了好一會兒。
吐了口繚繚繞繞的煙圈出來, 把本子合上放回抽屜, 玄戈估摸著這雨還要下些時候, 就去廚房旁邊的儲物間拿了把黑色的長柄傘在手裏, 又最後檢查一遍水電,這才把店門關上。
“錦食”的新招牌是木製的, 被雨水一打濕, 顏色就顯得有些深。玄戈站在招牌下麵撐開傘, 兩步下了台階走進雨裏,雨水打在傘麵上,聲音像是沿握著傘柄的手, 一路震到耳膜。
雨天真他媽討厭。
踩一腳都是水, 玄戈心情莫名的不太美好,避開地上連串的水窪,邊走邊在心裏合計, 老頭子的遺願還有哪些沒做完。舊的招牌燒了,燒出來的木灰陪了葬, 新招牌前幾天做好就掛了上去, 來吃飯的顧客都說還挺好看, 該通知的人也都通知完了……
沒等玄戈一樣接一樣地想下去, 步子就邁不動了。
在距離他一米多遠的地方,躺著個人。
雨下的大,年久失修的路燈基本沒多少用處,玄戈看了兩眼,估摸著又是個醉鬼,隻不過倒地就睡的地方沒選好,被大雨淋了個正著。這一片經常都有喝醉了直接躺睡的人,訛人的技術還個個都十分純熟,玄戈才來的時候沒少被坑。多看了兩眼,他也沒什麽好奇心,撐著傘繼續走自己的路。
他出門的時候衣服沒收,風大雨大的,八成又要重洗,越想越糟心。
雨沒有一點變小的趨勢,兩邊的樓影黑幢幢的,老舊的水泥外牆被雨水淋透,像是畫了醜陋的塗鴉上去。除了雨聲,周圍還是一樣安靜。沒過兩分鍾,又有腳步聲在慢慢靠近——是玄戈打著傘返了回來。
趴地上的人姿勢一點沒變,玄戈走過去直接蹲下,喊了兩聲沒反應,就伸手拍了拍對方露出的手臂,結果一碰到濕漉漉的皮膚,指尖就被冷的縮了縮。
手一頓,玄戈覺得事情有些不妙啊,這體溫也太涼了,嘴唇似乎也白的沒血色。他遲疑了兩秒,伸手探了對方的鼻息,感覺呼吸還算明顯,這才鬆了一口氣。
——要是下大雨的晚上碰到個死人,那還真有些麻煩。
手指在對方鼻尖旁邊停了三秒,鬼使神差的,玄戈手往上移,兩下把被雨水打濕了黏在臉上的頭撥開,露出了一張白淨的臉。
對方看起來年齡不大,估摸也就二十歲左右,很陌生。
就著不太亮的光線,玄戈盯著這張臉看了好一會兒,現自己的心跳是越跳越快,一聲聲的打在耳膜上,快把雨聲都蓋過去了。
這是遇上心律失常觸器了?一碰心髒就亂跳。把腦子裏莫名其妙的感覺都忽略掉,玄戈起身先快走幾步,把手裏的黑傘收攏放到店門口,又淋著雨回來,彎腰把人抱了起來。
人一抱到懷裏,玄戈自己先打了個哆嗦,重倒是不重,隻不過感覺抱的不是人,是坨冰雕。
玄戈住的地方離店不遠,所以也就把冰雕抱了十來分鍾,進了房間就直接丟到了半舊的沙上。沒用力,但陳年老沙還是出了一陣“咯吱”聲,像是下一秒就要散架。
確定人還沒醒,玄戈花五分鍾洗了個澡,完了走出來,沙已經被霸占,他隻好坐到床上,一邊擦頭一邊想怎麽辦。路上他注意了,對方身上沒一點酒味兒,沒傷口沒血,昏迷地安安靜靜,也不見哪裏不舒服,像是睡著了一樣。
看著一點沒有清醒跡象的人,玄戈覺得有些棘手。原本他沒準備助人為樂,但不知道怎麽回事,見了這人後,走得越遠心裏就越慌,他估摸著等他自己回了家,怕是心髒病都要犯。而且他總覺得不把人帶回來,就會出什麽事。
行吧,今天就樂一次,助助人。
玄戈長腿跨過去,就著手裏自己擦頭的毛巾,彎腰給沙上的人也擦了擦臉。不知道是用的力氣太大,還是對方臉皮太嫩,幾下就給擦紅了。
紅了氣色好。
玄戈手上沒停,把對方的衣服褲子扯下來放到一邊,草草擦了兩下意思意思,然後從床上拿了薄毯,直接搭上去。
大功告成,七級浮屠有了。
把陽台上的衣服收下來,合著兩套濕衣服一起丟進洗衣機,玄戈去冰箱裏拿水喝了幾口,就關燈睡覺了。
意識回籠的時候,6爻覺得全身酸痛,四肢都像掛了十公斤的水袋,抬都抬不起來。不過他已經很習慣這種感覺了,閉著眼等著恢複力氣。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這過程大概需要一二十分鍾,6爻閉著眼沒動,開始用昏沉沉的腦袋回憶。昨天他給麵館老板算了一卦,抵了一碗大份牛肉麵的錢,十分劃算。因為算得準,老板還給煎了個雞蛋,幸運度max。
吃了麵出來,沒等他找到晚上住的地方,全身就開始冷痛,熟悉的冷意像是要滲進骨頭縫裏,盛夏的天氣,他站街上冷的直打哆嗦。到後麵他痛到意識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最後是倒在哪兒了。
不過,反正都是隨機倒,除了垃圾堆馬路中間什麽的,也都沒多大差別。
回憶到這裏,6爻隨便起了一卦,出來的很快——坎卦,感寒之病,再看看,還有故人來。
唔,看來自己當時是往北方走的,感冒是因為淋了雨,不過故人來?救我的還是熟人?
周圍都靜悄悄的,沒什麽響動,躺著的地方像是床或者沙之類的,6爻不清楚周圍的情況,就閉著眼等無力感過去。他感冒的症狀也很標準,一邊鼻孔像塞了坨橡皮泥,呼吸十分艱難。數到第六百下,覺得差不多力氣恢複了,他才睜開眼睛坐起來。
看了一圈,他確定自己應該是在救他的人家裏,房子挺小,一眼就看完了,家具就四樣,一張單人床,一張餐桌,一個木質衣櫃,還有自己睡著的舊沙。床上收拾得很幹淨,床單洗得白,理得齊整,自己蓋著的毯子似乎也有一股肥皂味兒。
而他自己的雙肩背包就放在沙腳旁邊的地上,像是沒人搭理的小可憐。
確定房子裏沒人,6爻站到地上,伸了個懶腰。他身上就穿了條黑色的平角內褲,身形挺好,不壯實,但薄薄一層肌肉讓線條顯得很漂亮,雙手舉高伸懶腰,遠遠看著還算是賞心悅目。
這時候,門口傳來響動,6爻下意識地看過去,視線就和一腳跨進門的玄戈對了個正著。他還舉著手,保持著伸懶腰的姿勢,有些懵。
玄戈看人醒了,也沒驚訝。對方身上隻穿了條內褲,他看了一眼就禮貌地移開了視線。但視線是移開了,白花花的肉、體卻還在眼前晃。
昨天時間晚了,他也沒注意,剛剛才現,自己抱回來的不是冰雕,而是雪雕,這人皮膚白的像是要把太陽光給反射回天上去,晃眼睛,腰也細的慌,他可能兩隻手就能掐住。
現自己又在想些有的沒的,玄戈往裏麵走,他剛去跑了三公裏,身上一層汗不舒服,朝傻愣愣看著自己的人點了點頭,直接進了浴室,沒一會兒,裏麵就傳出了水聲。
6爻把舉高的手放下來,倒沒覺得尷尬,隻是有些奇怪——說好的故人來呢?他能確定自己不認識對方,一麵之緣都沒有,更別說是“故人”了。
自從卦盤不見之後,自己算卦果然是越來越水了。
搖頭晃腦地哀歎了幾秒自己不複往日輝煌的算卦事業,6爻連打了三個噴嚏,揉著鼻子去陽台把自己的衣服取下來,黑t恤牛仔褲,兩下就穿好了。之後,他仔細地把自己蓋的薄毯疊好,坐到沙上,等救命恩人洗完澡出來。
救命恩人這種存在,放古代那是要以身相許的,降一級待遇,也得結草銜環。
他身上沒錢,包裏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6爻合計著,自己要不給救命恩人算幾卦當報恩?家庭事業和運勢,疾病大禍加血光,一輪下來,也能湊成報恩大禮包了,還體現了自己這個專業型特殊人才的價值,就是不知道對方接不接受。
他正想著,浴室的門開了,不過救命恩人沒看他,直接去了廚房。沒兩分鍾,香味兒就飄了出來。6爻咽了咽口水,摸摸自己軟癟癟的肚子,告誡自己一定要爭氣一點,自己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不能這麽經不起誘惑……
給自己做了一層又一層的心理建設,他老實地坐在沙上,眼睛還是忍不住往廚房門口瞟,眼睛周圍的肌肉都給瞟酸了。
隔了幾分鍾,穿著件軍綠色工字背心的救命恩人出來了,手上還端著兩盤蛋炒飯。
心理建設瞬間崩塌。
6爻一個激靈,眼睛黏在蛋炒飯上無法脫離,內心十分掙紮——這到底是不是救命恩人飯量大,一次吃兩盤?如果不是,他能不能期待一下?
沒等他掙紮出個結果,就聽對方先開了口,“過來吃飯吧。”
6爻雖然迫不及待,但矜持還在,十分客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顯示出來的,是巴不得躺進盤子裏和蛋炒飯滾成一團。
見對方不回答,隻是把盛滿了蛋炒飯的盤子放在對麵的位置上,非常直接地表明了態度——隨意,也可以理解為,愛吃不吃。
必須愛吃!6爻決定恭敬不如從命了,心裏想著,飯不能白吃,那就在算卦版報恩大禮包裏再加上財運愛情和桃花好了,完美!
咽下嘴裏的蛋炒飯,6爻勉強自己的右手停下筷子,表情誠懇地望著坐對麵的人,“恩人,我算卦很準的,要不要來一份豪華算卦套餐?”
他算了算,近一年,除了上次免費算姻緣時,心跳突然加,感應到卦盤有危險之外,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拋棄了。
難道血契感應真的被卦盤單方麵切斷了?
情緒瞬間低落,他靠在路燈杆旁邊,盯著燈光下的雨絲呆。沒過多久,熟悉的轟鳴聲靠近,橘黃的車燈有些閃眼睛。6爻眯了眯眼,往前走了一步,正好機車就停在了他麵前。
接過玄戈遞過來的頭盔,6爻不自覺地就彎了嘴角,正準備跨上車,卻看見玄戈利落地脫了身上的短外套,直接裹到了自己身上,殘留的體溫有種灼人的錯覺,6爻都沒反應過來。
“在想什麽?上來吧。”現6爻還站原地看著自己,專專心心的,路燈下看就像個瓷娃娃,玄戈有些好笑,“在下小雨,穿著,別又感冒了。”
“可是你——”6爻見玄戈身上隻剩了一件黑色工字背心,手臂全露在了外麵,喉嚨有些澀。
“嗯?”玄戈打斷他的話,拍了拍後座的皮墊子,“不上來?”明顯是不準備繼續說這個話題。
手伸進衣袖穿好外套,6爻坐到後座上,習慣性地環住玄戈的腰,低聲說了聲“謝謝。”隻是說話時引擎聲震耳,也不知道玄戈到底聽見沒有。
回家已經淩晨一點過了,到後麵雨下得有點大,6爻直接把玄戈推進浴室,讓對方先洗澡。
把窗戶關了,6爻有些不踏實,又拿硬幣算了一卦,卦象再次變成了模糊不清的狀態。現自己竟然鬆了口氣,6爻垂下眼,下意識地捏緊了手裏的硬幣。
留在這裏明顯已經過了預計的時間,雖然有保護玄戈作為理由,但他自己心裏很清楚,他隻是舍不得這一份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和安全感,他不想走。甚至,他在不由地貪戀和玄戈的每一次靠近,每一次接觸——
6爻,你不能這樣。
為什麽不能?
玄戈洗得很快,幾分鍾就從浴室出來了,他隨手拿了張淺色的毛巾擦頭,“貓兒,我去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好,”6爻應了一聲,起身進了浴室,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拿著花灑好一會兒才往自己身上淋,結果被冷的一哆嗦,趕緊拿遠了些——他才現熱水開了這麽久都沒作用。
又試了試,水還是一樣冷。
遲疑了一會兒,6爻還是拿浴巾裹在腰上,開了門。
玄戈正在廚房,6爻看了一眼,直接去了小陽台。風挺冷,一吹過來,雞皮疙瘩起了一層,人都繃緊了。
熱水器很舊了,上麵鏽跡斑斑的,感覺一不小心就要報廢。6爻仰頭觀察了一會兒,現是下麵的一個小開關給跳了。他伸手想去按開,沒想到自己身高差了一點,墊著腳都沒碰到。
“……”來自一米七九的怨念。
玄戈聽見響動從廚房出來時,看見的就是這個畫麵。
6爻身上隻裹了張浴巾,遮住下半身,因為努力伸長手臂還往上蹦,浴巾也跟著鬆了不少,露出了白細微凹的腰和一點臀部的弧形。陽台之外,夜色濃重,黑白的對比近乎豔麗。
煙灰沒彈,火星跟著落下來,手背被燙了一下,玄戈“呲”了一聲,這才回神,熄了手裏的煙就往陽台走。
6爻的中指尖都碰到開關了,但沒能按下去,隻好又準備重新起跳。這時,熟悉的薄荷味兒從背後包圍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他的手邊,要比自己的膚色深不少。對方輕鬆地按下按鈕,熱水器出了“滴”的一聲。
心跳快了兩拍,6爻像受驚一樣收回手,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沒穿衣服,就一張浴巾,於是連頭也不敢回。下一刻,他聽玄戈在身後問他,“這熱水器太老了,經常出問題,剛剛怎麽不叫我?”
兩個人隔得太近,6爻腦子完全轉不動,回答全憑本能,“我自己可以的,你……你不是在做宵夜嗎?”
意識到距離太近,怕6爻尷尬,玄戈自然地往後退了一步,手隨意地搭在欄杆上,手指輕輕敲了兩下,“嗯,快做好了,你洗完澡出來剛好能吃。”
薄荷的氣息淡了一點,6爻心下有些微的不舍,他視線落在玄戈輕敲欄杆的手指上,很快又移開,“那我現在去洗了。”
夜宵是酒釀小湯圓,撒了一勺蜜漬桂花,一人一大碗,6爻碗裏還有一個形狀完美的水煮荷包蛋。
用勺子戳了戳荷包蛋,6爻就聽玄戈說,“你不是立誌要長到一米八嗎?水煮荷包蛋吃了長高。”
沒聽說過吃荷包蛋還能長高的。想是這麽想,6爻還是半點不剩地全吃光了,到睡覺時總覺得舊沙會被自己的重量壓垮。
第二天上午,6爻還是在錦食臨時充當收銀小哥,偶爾算兩卦。因為是周末,客人沒工作日那麽集中,也不怎麽忙。
“以前來錦食吃飯的,誰都知道老爺子的刀工那是沒話說,我碰巧錄上了這個視頻。其實都知道老爺子心髒不好,累不得,後來小玄來了,我們都還挺開心,覺得老爺子輕鬆些,能多活點年頭。”錦食的熟客正在給6爻看視頻,語氣也挺唏噓,“隻不過沒想到走得這麽突然。”
“對啊,老爺子走了之後,玄老板把門口寫著‘錦食’的匾額都燒了,陪葬到了墓裏。”旁邊另一位客人接了話。6爻想了想,現現在的匾額確實挺新的。
“說起來,錦食的東西是真好吃,我在這家店吃飯吃了快二十年了,小玄也確實得了老爺子手藝的真傳,我覺得自己可以再吃幾十年!”
“再來幾十年?你在不在都還兩說了!”
“死了就死了,死了去找何老爺子蹭飯吃……”
可能是這個話題挑起了幾個熟客的回憶,紛紛說起了往事。6爻這才知道,錦食之前的老板姓何,祖傳的手藝,算是玄戈的遠房表叔。妻兒都因為遇到泥石流走了,所以他一直一個人經營著錦食。兩年多前,從老家把玄戈接了過來,應該是打的找人養老送終的主意。
兩年前?6爻注意到這個時間點,有些在意,還沒多想,就聽有人在問他,“小6見過何老爺子嗎?”
神經緊繃了一下,6爻還記得自己的設定是玄戈的表弟,不過一表三千裏,他語氣假裝淡定,“隔太遠,一直都沒見過老爺子——”
“6爻。”
“來了!”聽見玄戈叫人,6爻抱歉地笑了笑,幾步進了廚房。還沒站穩就被塞了一碗冰糖燉雪梨,熱氣騰騰的。
“昨晚不是咳嗽嗎?吃吧,記得全都要喝完。”
6爻嚐了一口,甜味在舌尖彌漫開,幸福地眯起眼,他含含糊糊地說話,“謝謝玄老板!”
有些無奈地看著6爻,玄戈還是應了,“嗯,乖。”
十一點過,玄戈就關了店門,騎車帶6爻到了碧海會所。依然是之前的包廂,不過裏麵隻有江放一個人在,角落裏還放著個木箱子。
見人到了,江放起身,“6大師,麻煩你了。”
“我先看看。”6爻沒點頭,直接往放箱子的地方走。
角落的木箱子和江家的沒什麽區別,不過6爻感覺要強烈一點,就沒讓玄戈動手,自己蹲著伸手打開了木蓋。裏麵放著的也是竹簡,有股怪味兒。
伸手碰了碰木蓋,“這箱子和你家那個不一樣,刻紋沒被封在夾層裏。”6爻仔細地看了會兒,忽然直接把手伸進了箱子裏。從零散的竹簡之間探進去,屈了屈手指——果然,凹凸不平的側壁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不過指尖的觸感不怎麽好,像是摸到了半凝固的血,又黏又滑。
幹脆就著這個姿勢,6爻忍著嫌惡,仔仔細細地分辨了部分刻紋,現了好幾個讓他感覺熟悉的地方。
小時候因為封禁的死氣不穩定,他是不被爺爺允許學習刻紋的,但他曾經在一本晦澀的古書上看到過,“刻紋”分為幾大流派,各有特點,而其中一派現在隻剩了6家。他自己也悄悄練習過,所以能辨別出這些刻紋到底是不是出自6家。
可是,6家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心裏轉過幾個念頭,6爻收回手,看向江放,“能查到這兩箱竹簡是從哪裏來的嗎?”此時,他無論語氣還是表情,讓人完全不覺得他才十九歲。
“查不到,”江放搖頭,認真回答,“父親清醒之後,就去查過一次,但線索早就已經斷了。”
點點頭,6爻從玄戈手裏接過自己的雙肩包,在裏麵找了塊表麵烏亮的石頭出來,一頭圓鈍,一頭尖利。
將箱子重新蓋上,6爻開始用尖利的一端,一筆一劃地在木箱表麵刻下細密的紋路,線條流暢,每一劃都像是遵循著某種規律。但很明顯,他落下的每一筆都受了阻力,才刻完一側,6爻額上就出了層細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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