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要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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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擦黑,老張跟小左就打了diàn huà回來說是晚上不回來了。

    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旁敲側擊問道陸渝現在怎麽樣。

    陸渝掛了diàn huà,就見沈期年不知何時飄到了自己身前:“你說的幫手不是他們兩個嗎?”

    陸渝自然搖頭:“當然不是了,鬧鬼鬧鬼,找的當然得是鬼了。”

    沈期年看著陸渝,心裏有了猜測:“你該不會是想找外麵那堆吧?”

    陸渝點頭:“沒錯。”

    沈期年兩手環胸嗬笑:“你瘋了嗎?居然要跟鬼做交易。”

    陸渝上下瞄了沈期年一眼,抿抿嘴道:“你也不是人。”

    沈期年停著胸脯往前湊湊:“那我跟他們也不一樣啊”

    有什麽不一樣。

    “不就是鬧個鬼嗎?我自己就能搞定的。”沈期年揚揚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陸渝沒理他,隻是拿起**打開電視。

    距離淩晨還有四個小時,需要找點事情來打發時間。

    沈期年坐在陸渝對麵,眼巴巴盯著他試圖勸他改變主意。

    陸渝並不想在這上麵跟沈期年多費口舌。

    網上的沈期年是高冷的,是優雅的,是英俊且有貴族氣質的鑽石王老五。

    可是陸渝麵前的沈期年除了臉是好看的,其他跟報道真的是天壤之別。

    時針指到十二點,眼見沈期年還要絮叨。陸渝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讓他安靜點。

    說來也奇怪,隻要沈期年不是刻意防備,陸渝是可以觸碰到他的。

    對此沈期年表示,大概是因為陸渝慷慨輸送陽氣所獲得福利。

    陸渝對於這種福利表示並不感興趣。

    他外麵的言笑聲越來越近,陸渝沒功夫跟沈期年在這裏耗著。

    他口袋了揣了一兜毛爺爺以防萬一。

    深吸口氣做了下心理建設卡開門就衝了出去。

    那群夜遊鬼剛好走到陸渝門口,視線相對,害怕的反而是鬼。

    眼見他的招募對象們要溜,陸渝連忙開口叫住他們:“別走啊,我這裏有單生意想跟你們談談。”

    那群鬼怪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推了一個出來當代表。

    “什麽生意?”因為太久沒跟人類交談,這個鬼說起話來也是磕磕絆絆。

    陸渝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鬼跟鬼的聲音還大不相同。

    像是沈期年的聲音就像開了麥,各種電台、主播腔。

    可是到了普通鬼這裏,反倒像是xìn hào被幹擾的調頻台,聽著有些刺耳。

    陸渝顧不得計較這些,他對著那個男鬼招招手,從口袋裏掏出一遝人民幣。

    原本聚攏過來的鬼們瞬間逃竄,男鬼扯著嗓子鬼嚎:“我們隻是單純遊街而已,並沒有害人。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們”

    陸渝這才想起來,鬼對於人民幣的態度跟人完全不一樣。

    “誤會,誤會。”陸渝連忙把錢收起來,對著他們笑著解釋道,“其實我本來想說的是,隻要你們跟我合作,我就會相應的報酬的。”

    “怎麽合作?”

    男鬼大著膽子問了句。

    陸渝勾唇笑笑:“很簡單,我要你們跟我一起去個地方”

    西街77號院位置相對有點偏,加上死了房主,這麽多年一直都沒賣出去。

    孫錢點了一根煙,越想越覺得不放心:“你說那個姓陸的小子真能把錢帶來嗎?”

    林春美抬手點了一把丈夫的腦袋:“你怎麽還在想這些沒用的?我不是都說了嗎,咱們現在隻要想想錢到手裏怎麽花就行。”

    孫錢吐著煙圈,心裏有些發堵:“我總覺得心裏不太踏實,那個房子老給我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林春美就笑:“你說你一大老爺們怎麽淨瞎捉摸事兒呢?雖然中間用了點手段,但是房子現在就是在咱們名下不是嗎?不過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得了吧,”孫錢皺了眉頭,“做沒做你心裏沒數啊?別人像我這麽大都能抱孫子了,老子連個兒子都沒有”

    林春美一下炸了毛:“那兒子是我一個人就能生出來的嗎?你自己不行能怨誰?”

    兩人正吵著架,一陣穿堂風忽然從門口卷著往窗口那裏去了。

    “老孫你覺不覺得,剛才好像有點冷?”林春美打了個噴嚏,視線下意識就往窗口那邊看。

    孫錢明顯也感覺到了,他隻是板著臉,對著林春美道:“降溫冷點不是很正常嗎?行了,趕緊洗洗睡吧。”

    這一晚上,孫錢跟林春美睡得並不踏實。

    幾乎整完他們都被鬼壓床,大家一個接一個像是排隊玩跳床一樣,在他們身上蹦啊跳啊,開心的不得了。

    站在門口的男鬼指揮大家維持秩序:“自己壓了幾次自己數著啊,咱們到時計件領工資。”

    另一邊,陸渝把沈期年跟另一波鬼送到了西街外。

    沈期年整整領結一臉的高冷。

    陸渝對著這人挑挑眉,然後問道眾鬼:“我剛才說的你們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小哥你放心,論鬧鬼我們可是專業的。”

    夜遊鬼們熱情給了陸渝回應,表示一定能圓滿完成任務。

    陸渝滿意點點頭,走到一臉不情願的沈期年麵前蹙了眉:“這次行動要是不成功,咱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

    沈期年扭了扭脖子,疊起袖口優雅笑:“我的字典裏沒有失敗兩個字。”

    當晚,西街古巷裏傳來了鬼哭狼嚎聲。

    不少居民都表示,聲音是從那座廢棄很久的院子裏麵傳來的。

    因為大院一直鎖著,關於裏麵的傳說不計其數。

    都說院子裏的東西是因為受了委屈才一直不走的,這委屈是誰給的,自然不言而喻。

    當前孫錢放高利貸,吃虧的不在少數。

    那時候法律也沒現在健全,可是坑了不少人。

    現在進入新社會,孫錢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什麽“民間借貸”公司。

    換湯不換藥,坑的人依舊不少。

    到底已經不是從前,大家對於孫錢除了鄙夷倒也不會有多畏懼。

    他們派了人一起shàng mén,想勸著孫錢那東西送走。

    可是一見孫錢兩口子,來人開口第一句話卻是:“你們被鬼上身了?”

    “胡說什麽。”孫錢不耐煩揮揮手,“什麽鬼啊怪啊盡管來,活著的時候老子沒怕過,死了老子更不怕!”

    人家話都這麽說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麽。

    經過西街77號的時候,大家還想著冤有頭債有主別找錯人。

    說來也是怪,自打那晚以後,周圍的住戶睡得都很好。

    再沒有什麽夜半擾民的情況,也沒有可怕的鬧鬼事件了。

    別人家都是好好的,孫錢那裏可不行。

    接連被壓了三天,孫錢跟林春美受不住,跑去南山寺裏求了法器回來。

    夜遊鬼們也想進去,可是從門裏到門外都泛著金光。

    靠近就會燒灼靈魂,他們即便是想進也進不去啊。

    陸渝像是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他上前拍拍沈期年的肩膀:“這幾天你都沒鬧是吧?”

    沈期年繃著臉:“我不會鬧啊,而且不是有大家嗎?”

    陸渝點頭:“那你跟著學了這麽多天,應該學會該怎麽鬧了吧。大家現在都進不去,隻有你生前天天接觸法器所以不會被這種檔次的排斥,所以今晚就隻能靠你了。”

    其他鬼望向沈期年的眼光也都充滿期盼:“兄弟,靠你了!”

    “努力了這麽久,成敗再次一舉!”

    “加油,你是最棒的!”

    沈期年在一堆鬼的助威呐喊聲中整整發型,對著陸渝輕聲道:“我要去鬧了。”

    “去吧。”

    “我真的要鬧了。”

    “嗯,成功就幫你找屍體。不成功”

    沈期年抖抖衣衫,臉上帶著狠勁:“我說過,我的字典裏沒有失敗兩個字!”

    孫錢跟林春美坐在床上瑟瑟發抖。

    他們周圍堆著各種珠串,手上還捧著神像——

    有西方的也有東方的,看來是做了大量準備工作。

    “老公,你說他們今晚還會來嗎?”

    孫錢抹了額上的汗:“進不來了吧。”

    房間的燈忽明忽暗,珠簾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林春美尖叫著往孫錢那裏撲:“來了,來了!”

    孫錢本來心裏就緊張,被林春美這麽一鬧更是慌亂。

    他抬手照著林春美就是一巴掌:“這就是電路不穩而已”

    房裏的燈忽然就全滅,林春美尖叫不已。

    等她戰戰兢兢再抬頭,就發現自己的老公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了沙發上。

    他兩手交叉,脊背挺得很直,同她印象裏的老公完全不一樣。

    此刻“孫錢”像是察覺了他的存在,慢慢抬起頭來。

    他的嘴角帶著笑,眼睛裏麵閃過詭異的光芒。

    他看著林春美嗎,一直笑啊笑,最後才問道:“孫太太,你還記得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