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癟三巫子,土賊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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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是炎黃最古老的諺語之一。
一個沒有能力保護珍寶的家夥,擁有了珍寶,這就是罪!
即便上古人皇統治萬民,但是一旦能力不足以壓製對手,都會有“禪讓”,更何況古往今來諸多血淋淋的現實讓自小喜歡接觸炎黃曆史的少年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符夏仔細盤算了一下,發現自己處在極為危險的狀態。
自己的血脈是自己危險來源之一,大夏王族血脈對於巫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更何況那些不願意再看見巫族崛起的勢力一旦得知真相,自己能有好果子吃?
譬如妖族,譬如現在那些道修者、儒修者、釋修者。他們能眼睜睜看曾經能夠鎮壓九洲的巫族在王族的帶領下重現巫族榮光?
嗬嗬噠,反正換做符夏自己,知道對手有這麽個王嗣,肯定死活要弄死的。
而且,現在自己又多了一個更危險的來源。
假如自己這個猜測沒錯的話,那麽比起血脈的危險,左眼的能力尤為致命。
恐怕到時候自己能安心死都是最歡喜的結果。
就怕死都死不了!
隻不過這個猜測太過匪夷所思,符夏還不敢下結論。
發了好一會兒呆的巫子終於拋掉那些雜七雜八的思緒,轉而開始仔細聽咒鬿對於咒宗大巫以巫力鐫刻巫印咒式的要領。
巫族要提升修為要麽捶打熬煉肉體,要麽在體內鐫刻巫印咒式提升巫咒巫術的殺傷力。在十重天修為之前,普通幽冥殿巫族隻能單選一脈精進。
若普通幽冥殿大巫非要兩脈齊頭並進也不是不行,不過以其有限的巫力強行拉動兩種修行方式,最終結果就是兩頭不成,哪怕你再天資高,沒有幽冥之軀巫力就遠不夠用。
不僅修為提升的慢,而且巫族的特性不似其餘非人,巫族純粹以修為增加壽元,修為不夠該死就死,絕對逃不掉。
而幽冥之軀的好處之二,符夏就已經體會到了。
擁有特殊體質的他在鐫刻巫印咒式的時候,簡直太輕鬆,就算偶爾碰上些許難點,在六棺大巫咒鬿的提點解說下,都輕而易舉的解決掉。
而且他在體內鐫刻巫印所消耗的巫力跟其他巫所消耗的巫力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就單以一個增加巫咒殺傷的巫印咒式來說,其他巫想在體內鐫刻這樣一個手指頭大小由一千二百個螞蟻大小的巫文組合起來的的巫印咒式至少需要一位正常兩棺巫子全身二十四個飯桌大的巫穴裏的所有巫力。
而符夏不僅巫穴比其他巫子大,就連消耗的巫力也隻用了一個足球大小。
你讓其他巫子怎麽比?
甚至是說,你讓其他大巫怎麽比?
幽冥之軀對於幽冥殿巫印咒式的適應性和主動迎合力任什麽天資都無法彌補。
其餘大巫們在體內鐫刻巫印咒式就像是在石匠在堅硬的花崗岩上一鑿一鑿的費力慢慢開鑿出來,而幽冥之軀對於這些巫印咒式的適應性就好似直接用打印機複印出來!
怎麽比?
所以僅僅一下午,符夏就已經按照自己選的地獄道幽冥神變訣上記載的巫印咒式的鐫刻手段在體內鐫刻了近百個手指頭大小,由無數更小的巫文組成的巫印咒式。
各種增強詛咒、增大殺傷力、增強巫咒對魂魄的直接咒殺力、對肉體的腐蝕能力、虛弱敵人的肉體強度等等等等巫印咒式應有盡有。
而且由於地獄道幽冥神變訣的巫訣的高深,這些效果跟其他巫訣差不多的巫印咒式,其威力卻跟普通巫族鐫刻的巫印咒式威力遠遠不同。
一下午的時間,符夏耗光了體內所有巫穴的巫力,甚至就連左眼巫海都被抽的隻剩淺淺一灘巫力。
不過帶來的好處是值得的。
現在的符夏,不僅在咒術威力上堪比咒宗三棺中階的巫,肉體還堪比符宗四棺大巫。再等他學會地獄道幽冥神變訣內的殺傷性巫術巫咒,別說對上三重天修為的敵人、就算是四重天初階修為的敵人都敢一戰。
甚至勝負還猶未可知!
不過心裏有心事的巫子再怎麽想掩蓋情緒波動,臉上卻還是表現出不高興。
成府這種東西,少年人哪裏會有?
又不是從小被教導這種東西的炎黃少年能夠克製自己不驚怒惶恐就已經成長許多了。
等得差不多快吃晚飯的時候,少年板著臉對巫師咒鬿行了一禮而後自顧自的去了。
幾乎是巫子前腳剛走,小巫娘咒幽就不知道從哪裏回來了。
咒幽在刻意避著他。
或許是有意,又也許是無意,咒幽站在咒鬿身邊看著巫子遠去的背影隨口問了問巫子的進展。
咒鬿巫娘嘴上倒是一直念叨巫子蠢笨,心裏卻忍不住讚歎。
幽冥之軀就是幽冥之軀,巫子一下午的精進比得上其餘巫子們一月還多。
至少對於咒宗的巫咒巫術,巫子隻接觸了一下午,但理解能力卻至少超過了自小就在巫殿長大的咒峫等小巫娘,甚至都超過了當初同等修為的咒幽。
符夏巫子無疑是巫族天才中的天才。
咒鬿垂著眼,默默的想。
符夏巫子板著臉慢慢走在黑石板路上,周圍那些窺視的目光依然存在,巫子沒來由的開始心煩。
特別是當他發現咒嶽那個家夥又站在巫殿房頂上看自己的時候,巫子終於忍不住遠遠隔空用手指著咒嶽。
你再那麽看著我,我就弄死你!”符夏的聲音很大,大的讓很多咒宗大巫都聽見了。
站在巫殿頂上觀察符夏的咒嶽對此隻是譏笑,他根本不信符夏能夠打敗他,更別說能弄死他。麵對符夏巫子名言的挑釁,咒嶽隻覺得好笑。
他快突破三棺了,當他一旦踏入三棺,短短幾個月就能直接上三棺巔峰,所以對於現在還在兩棺巔峰的符夏,他充滿了優越感。
更何況他是自小在巫殿長大,怎麽能真心服氣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家夥?
麵對符夏的挑釁,咒嶽不能回避,因為符夏已經驚動了咒宗大半的巫,巫族若是連正麵麵對挑釁的膽子都沒有,憑什麽稱之為巫?
上頂天,下立地,中居天柱不周山者,為巫。
咒嶽冷冷的回應:“符夏巫子,等年祀——”
一肚子火氣的符夏粗暴煩躁的打斷了咒嶽的話:“別他媽等年祀,就在這兒,來,幹一場!”
咒嶽眼神一凝,默默地掏出他那柄月牙彎的短刃巫器。
眼看著咒宗最強的巫子咒嶽就要和新來的巫子符夏火拚,六棺大巫、咒嶽的巫師咒魆慢吞吞的出現在巫殿頂上。
六棺大巫咒魆麵無表情的一掌拍在自己的巫子咒嶽的肩膀上。
胡鬧台!”
這三個字讓咒嶽收回了自己的巫器,低頭不敢說話。
咒魆又遠遠的看著劍拔弩張的符夏,輕笑了兩聲搖頭道:“符夏巫子怎麽這麽大火氣?”
我巫族雖然不禁私下爭鬥,但那都是平日裏正常交流切磋。今日符夏巫子心緒不寧,你和咒嶽爭鬥起來怕收不住手。所以還是算了吧。”
你們想打,等年祀再說!今日,到此為止。”
說完咒魆又扭頭看著咒嶽冷著臉嗬斥道:“以後再不許撩撥符夏巫子,我巫族本就式微,你們這一代巫子還不團結一心,我以前的教導你聽到哪裏去了?”
回去將兄友弟恭抄寫一千遍。”
咒嶽低著頭不敢還嘴,隻能連連點頭。
見咒嶽老老實實的認錯了,咒魆才轉身對著符夏笑了笑,又慢吞吞的走了。
咒嶽恭恭敬敬的亦步亦趨跟在咒魆身後也消失在屋頂。
見情敵跑了,符夏也懶得多呆,轉身繼續沿著黑石板路往嘉定殿走。
又是蔫蔫兒的回了家,符厭已經準備好吃食等了巫子好一會兒了。
吃飯的時候,符厭倒是興致勃勃的追問巫子今日裏有沒有精進啊、學習咒宗巫訣有沒有遇上困難啊這些家長裏短的事。
心裏有心事的巫子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巫師的話,雖然符夏興致不高,回答的也蠻敷衍,但是巫師依舊知道了巫子已經對於咒宗巫訣上了路,極為開心的飽餐一頓。
等得夜裏又在巫殿頂上吸收黃泉井噴的時候,符夏毫不猶豫心念神識沉入左眼巫海。
神念下沉,也不理會那些轟隆隆融入的巫力浪潮,符夏來到那顆黑色珠子邊上,神念跟著環繞在黑色珠子上的巫文默誦,那些剛積攢的巫力又開始瘋狂被消耗。
隻念了一半,符夏住口,默默的看了半晌,結果發現裏麵那個脾氣暴躁的耶具能呴王子今日裏沒有半點動靜。
忍不住的巫子伸手,在轟隆隆的巫力浪潮聲中敲了敲黑色寶珠。
沒動靜?
符夏不信邪的又敲了敲:“吱個聲!別裝死!我知道你還在。”
沒反應。
你再不出聲就囚你一輩子!”
還是沒一點反應!
奇怪!”符夏撓撓頭:“這家夥死了?”
這話一出,裏麵終於傳來耶具能呴如死了一樣平靜的回答。
你才死了!你們巫族全族都死了,本王子也不會死。”
這話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生硬刻板的就像是電腦錄出來的一個沒有情緒起伏的音調。
符夏卻點點頭,轉身背靠著寶珠盤坐在巫海裏。
是啊,你是第三獄王的兒子,你都是鬼了還怎麽死。”
我倒是想死,就怕死了更難過。”
珠內的耶具能呴倒是被這話勾起了好奇心,雖然他在黑暗中已經吼夠了,也罵夠了,從最開始的暴怒到懼怕最終到現在的逆來順受。
不過有個人聊聊天總是不錯的麽。
看著外麵那個巫族小癟三情緒低落的樣子,王子卻升起了一種預約的快感還夾雜著關心的情緒。
我說,你今天怎麽了?前幾天你不是還意氣風發的威脅本王子麽?小癟三。”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在王子的身上一覽無餘。
不過巫子卻抓住了王子脫口而出的稱呼。
小癟三?”巫子轉身,對著珠子盤坐。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說我是小癟三?”
你不是癟三誰癟三?修為又低,除了威脅我你還會什麽?可笑!小癟三!”
王子在珠子內的聲音帶著譏諷,充滿了高傲。
巫子跳起來,看著那如同單麵透視鏡一樣黑黝黝的珠子表麵,毫不示弱的回擊:“我是小癟三又怎樣?你還不是被我這個小癟三囚禁在這裏!”
敲了敲珠子,巫子的話越發毒:“別不服氣,我不放你出來,你一輩子就住在裏麵吧!”
你這個土賊!”
土——土賊?耶具能呴王子呆滯了一下,猛然間反應過來,這個小癟三居然敢叫自己土賊。
他,高貴的第三獄王具延耶羅王的唯一子嗣,耶具能呴王子,被一個巫族小癟三稱呼土賊?
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子怒了,他在裏麵死命的拍打珠壁。
放我出去!你這個小癟三!放我出去!看我不弄死你!”
小癟三隔著黑珠對著看不見的王子邪魅狂娟一笑。
老子就不放你出來!土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