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知守,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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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當一聲,玻璃破碎。
破碎的玻璃中是有關於巫子符夏曾經對於知守的種種美好幻想。
赤條條的現實用一記重拳將符夏的夢打的稀碎。
賊捷豹碎。
碎如狗啊,老鐵!
鐵窗淚啊!
眼前這副妖孽橫行、酒吧蹦迪、飯局打屁的場景突然一滯。
口沫橫飛吹的正帶勁兒的符厭冷不防看到了一臉心如死灰的巫子符夏,雖然隻個多月不見,這臭小子好像長得更加英武了。
巫師臉上帶著欣喜,揮舞了一下手臂,正要給巫子打招呼,猛然間想起似乎現在這個場合的氣氛有點不對勁兒。
尷尬的笑了笑,符厭隨手將手裏夾著的煙頭一把攥的緊緊的,他身子一動就從桌上跳了下來。
符厭的動作引起了圍著他的幾個人的注意,然後隨著符厭的目光,眾人這才發現不遠處站著的一臉崩潰的巫子。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安靜了一會兒,符厭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眨眼之間。
真的是一個眨眼,巫子就眨了那麽一下眼睛。
麵前的場景豁然就變了。
煙霧散盡,祥雲縹緲。
兩個儒生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上,一人手裏捧著一卷木簡書卷搖頭晃腦的默默念誦。
似乎正讀到爽點,於是兩個儒生臉上帶著那種便秘十來天終於通暢的表情,相當嗨皮。
灰白色道袍的年輕道士和那個黑色道袍的美少年挨著坐,一副閉目入定的樣子,手中各自掐著一個道印,神聖而不可侵犯。
乍一看,儼然兩位得道全真。
拚酒的兩兄弟也挨著坐,年長那個拿著一柄通體瑞氣騰卷的長劍,一副欣賞陶醉。
年輕點那個手指虛空劃寫,指尖一點兒清光,拉出一個個玄奧道文。
白衣的女子坐的端端正正,羽衣的女子盤坐的斯斯文文。
符厭滿意的點點頭。
“阿夏啊,你來啦!”巫師臉上笑的綻放成一朵花,他繞過那根光柱走向巫子,走了一半,腳下卻突然停下了。
符厭的目光斜視,然後再咳一聲。
沒卵用。
最右手邊靠巫子最近的那個小道姑依舊一臉痞子惡笑的表情在騷擾白衣小僧。
符厭臉上帶著不忍直視的表情,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臉。
眼看著全部人的目光又從巫子身上移到了小道姑和小和尚那裏,那拚酒的兩兄弟中年紀稍大的哥哥也輕咳一聲。
“三妹,快回來坐好!”
被這麽叫的小道姑卻充耳不聞,一門兒心思調戲小和尚。
“三妹——”
老大再叫。
沒反應。
那道士深吸一口氣,然後重重的一拍桌子。
轟的一聲巨響回蕩在房間內,蕩起一陣陣音浪。
“張神經!趕緊坐好!”道士惡狠狠地咆哮。
小道姑被這聲音驚動,先是一愣,然後轉身。
嗖,呼,碰。
小道姑麻溜的左腳一抬,一腳踏在白衣僧人麵前的桌子上,右腳在地。左手順手搭在左腳膝蓋上,握著腰間長劍,另一手撓撓小臉。
“幹嘛!張神道!”
張神經臉上帶著危險的表情,聲音吼起來比張神道還大:“你居然敢吼我?啊!”
“老爹都舍不得凶我,你敢凶我!”
“你是不是想欺負我?”
“啊!”
被反吼的張神道反而換上了一副賠笑的表情,他低聲下氣的開始道歉、安慰妹妹,但是龍虎山的大小姐哪裏吃這一套?
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反而撒潑的更厲害。
符厭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管鬧騰的張神經,他幾大步走到符夏麵前,衝著他笑了笑。
“你來啦!”
巫子臉上抽搐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不要太在意!習慣了就好了!哈哈哈哈哈。”符厭到是看的很開,一時間符厭的笑聲和張神經的撒潑聲混在一起,十分古怪。
尷尬古怪的氣氛沒有持續多久,不依不饒的張神經最後被那白衣僧人一句輕飄飄的坐下給製止住了。
對於張神道投來的感激目光,白衣小僧視而不見,隻是夾著念珠,默誦佛號。
眼看著場麵終於控製住了,而眾人的目光也落到了符夏身上,符厭終於滿意了。
招呼著自己的巫子隨便找個空位安坐下來之後,符厭坐在正對大門最裏麵的那張桌子後,敲敲桌麵,整理了下語言開始發言。
“事情是這樣的,如今呢,我們知守又增添了一位新成員,也就是我們目前的第十三位成員。”
“他是我們茅山巫殿的巫子符夏,阿夏,你跟大家打個招呼。”
符夏聞言站起來,有些拘謹的揮了揮手:“哈嘍。”
似乎用詞不對——
巫子又趕緊改口:“大家好,我是茅山符宗的符夏。”
鼓掌。
隨著啪啪啪啪的掌聲,符厭點頭示意巫子坐下,老頭子臉上帶著笑意環顧四周,然後眼睛看著巫子道:“阿夏呢,是我的巫子,我符厭的繼承人,以後還請大家多多照顧了。”
眾人聞言,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自然如此、必須的之類的客套話。
然後符厭開始給巫子一一介紹知守中其他成員的姓名和來曆。
兩位儒生中,那名氣息中正平和的儒士是來自儒家聖人孔丘的至聖門,名叫書春秋的便是。
另外一個一身正氣浩然的是來自儒家聖人孟子的浩然宗的氣浩然,氣浩然不愧名為氣浩然,一身正氣凜然。
不過這兩位的真正形象已經被巫子看透了。
巫子站著對兩位儒士躬身之後,又順著符厭的手繼續往下。
灰白道袍的年輕道士是全真教內門的修真派“純陽派”的入世弟子,名為神機。純陽派傳承的是純陽真人呂洞賓的衣缽,一手仙劍之法威力相當大。
玄黑色道袍的美少年是武當山內門修道門派“真武門”的入世弟子,傳承那位傳說是真武大帝托世的三豐真人衣缽,也是劍仙修行,一手真武劍法神鬼皆驚,名叫蔡玄龜。
白衣的女子來自昆侖山玉虛宮,是十二金仙太華山雲霄洞赤精子一脈的練氣士,名叫白仙子。
據符厭介紹,這位白仙子和失蹤的前任知世少陽子是一脈相傳的師兄妹。
而且符夏看到了符厭很隱晦的眼神。
相處了這麽久,符夏哪裏不知道符厭眼神的意思。
這女子,似乎和符厭關係不好啊?
羽衣女子是來自那位作逍遙遊而自悟道經的莊聖一脈,喚做“南華派”的道家練氣士。這個一臉嬌媚的少女模樣的女子,名叫衛莊,乃是南華一脈內定的下一任掌教,如今入世修行積累功德的。
拚酒的兩兄弟和那個調戲和尚的小道姑三人是親兄妹,皆是來自龍虎山的張天師一脈。他們三人的父親就是如今龍虎山掌教張太玄。
這三兄妹的意思也很有意思。
老大張神道。
老二張神符。
老三——張神經。
介紹到張神經的時候,符夏很敏銳的發現,巫師有些牙疼的抽了抽嘴角。
張氏兄弟倒是很熱情的跟符夏打招呼,小道姑張神經一雙美目死死的盯著她對麵的白衣小和尚敷衍的揮了揮手。
似乎她眼中除了小和尚,旁人都不放在眼裏。
這樣子讓符夏心中暗暗吐槽。
這什麽破名兒?
張太玄心真大,給女兒起個神經的名字,看樣子這小道姑還真有些精神不正常,看著和尚犯花癡。
順著符厭的手,符夏的目光落到了那名半眯著丹鳳眼的白衣和尚身上。
符厭正要介紹,那和尚卻自己開口了。
長相妖孽的小僧麵無表情的衝著符夏一低頭。
“阿彌陀佛。”小僧的聲音很好聽,帶著一股子雅勁兒:“小僧是五台山小雷音寺入世弟子。”
“釋名:不負卿。”
不負卿麽?
符夏心中一動,一首詩號脫口而出。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這首詩是那位六世活佛所作的,一個天生的情種也是天生的活佛。
眼看著麵前這個長相妖孽的和尚,巫子心中暗自讚歎。
有種緣分叫做眼緣。
就是你一眼看到一個人,就覺得這個人很合你的心意,於是一眼就產生無限好感,繼而心生交往之意。
巫子看著佛子,就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合心。
而白衣僧人不負卿看巫子也很合眼,否則不會主動出聲介紹自己,換了一個沒有眼緣的,按照不負卿的性子,也就是禮節性的打個招呼就罷了。
雙方都覺得看的順眼,而且隱隱之中對方身上有某種氣息讓兩人打心底有親近之意。
眼看著兩人有點兒天雷勾動地火的味道,張神經冷著臉咳了一聲。
“喂,新來的,看什麽看啊?”
小道姑冷笑兩聲,伸手指指不負卿,眼睛看著巫子:“這和尚是我的!是我張神經的。你別動什麽不該動的心思啊。”
“他不搞基的!”
這話讓一群人都瞠目結舌,繼而哄堂大笑。
張神道和張神符一臉崩潰的以首扶麵,已經是見不得人了。
這小妹已經要不得了。
爹和娘把妹妹寵的上了天了。
偏生做哥哥的還不敢說,敢說回去就挨揍!
符夏黑著臉,悶哼哼的回了一句:“我也不搞基!隻是看著這哥們兒麵善,想交個朋友。”
張神經撇撇嘴,對於引起的笑話絲毫不放在心上。
隨心所欲、率性而為。
這就是她的性格。
氣氛被張神經烘托的很是熱烈,雖然大家都笑了,但是沒有一個是帶著惡意的笑話的,對於這個知守內年齡最小的小道姑,眾人都是當晚輩看的。
畢竟對於非人的修道者練氣士來說,十六歲的少女也就是個孩子罷了。
誰會笑話孩子的童言稚語?
更何況這孩子身後還站著大佛。
龍虎山張太玄和昆侖玉虛宮二仙山麻姑洞黃龍真人一脈弟子玉生煙的女兒,有那麽好笑?
人家兩個哥哥在那兒呢。
再說張太玄兩口子寵溺女兒的事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敢胡說輕視這位龍虎山的小公主,張太玄能把你腦漿子都打出來。
笑鬧了一陣兒,符厭終於拍拍桌子。
眾人都收了笑聲,氣氛終於有些嚴肅正經了。
符厭點點頭,然後張口。
“今日呢,我們知守又多了一位新成員,大家都見了。”
“這小子呢也是個孩子,做事情要是有不妥當的地方,老夫在這裏先給大家陪個不是,多多擔待。”
“好了,接下來講正事。”
“老規矩,完成了任務的交任務,沒任務在身又想接任務的主動提出來。”
“先交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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