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火燒連營隻等閑(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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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這樣,前襟上可以加個紐扣。”明朝的衣服特點他還是略有了解的,明初庶民大多遵守政府規定穿“青布直身”,但後來,許多人都不是用布,而是用絹、綢等華麗麵料來裁製,顏色也由單一的青色轉而出現了沉香色、元色(黑色)、醬色(深赭色)、玉色、淡藍等,款式變得愈來愈長,尤其是衣袖非常肥闊。
他現在就是一件直裰黑服,然後頭戴著四方巾,就像一個常見的文人一般,手裏還拿了一把畫著山水的扇子,不得不說,果然惡魔的變化能力確實很萬金油。
奎斯一襲青衫,頭戴青色儒巾,手裏還拿了個扇子,這不由令卡洛斯惡意猜想這家夥有多愛青色。
納齊穿著深赭色的短衣勁裝,也沒有帶巾,直接把那紅色的刺蝟頭露出來。
摩黛絲提則穿著淡藍色的褙子,還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把簪子插在頭發上充當裝飾,他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這邊還要把頭發變長點,必須是看上去黑色的那種,否則奎斯和納齊那五顏六色的發色會出大問題的。
“摩黛絲提的發色好歹是黑紅色的,不仔細看也不顯眼,你們倆的頭發很明顯有問題啊,趕緊變成黑色的,然後變長一點吧,哦,對了還需要簪子固定頭發才行。”隨手掏出一麵鏡子,他看著那鏡子裏熟悉的人影,不由感到一絲懷念。
自己現在差不多在自己人類時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很年輕,臉上還帶著一絲稚氣。
“接下來就是料理那些雜碎的時候了。”他抬起頭來,惡魔的視野可不是那些普通人可以相比的,他已經隱隱看到千米之外的牛皮軍帳了,中原地區的部隊牛皮都用來做甲胄了,基本上都是以布幔為主,而牛皮大帳則主要是遊牧民族在用。
而除了那標誌性的牛皮大帳外,他還在軍營中看到了那熟悉的金錢鼠尾辮,此發型之醜陋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所以看到這個發型,他也不擔心誤傷了。
記得曆史上1647年清軍攻占廣州頒布剃發易服令竟還說:“金錢鼠尾,乃新朝之雅政;峨冠博帶,實亡國之陋規。”如此野蠻的行徑,令人憤恨不已,不過,現在滿清可再也說不出這種話了。
“總之就是放火,見人就殺,記得把敵人的首領的頭顱留下來,我有大用的。“好歹自己現在也算團隊總指揮,指揮一下人手肯定也是沒有問題的。
納齊雖然很不滿,但也知道現在靠卡洛斯才可以獲得最大利益,他趕忙掏出了一把燃燒著的大劍,這把大劍如果是惡魔形態的他拿起來還不算誇張,但如果是人類形態的話,那就顯得滑稽可笑,一個人單手舉著一把比自己身高還長的大劍肆意砍殺著敵人。
“怪、怪物啊!”
“魔鬼!”
“走水了!”
納齊飛在空中口吐烈火,然後時不時揮舞著手中的大劍,那大劍中的火焰也隨之化為帶火的氣刃然後撲向敵人,滿清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天,敵人根本不懼箭矢和火槍的攻擊,哪怕是之後調來了重炮也依舊傷不了他。
笨重的炮彈飛舞著,直接砸向納齊的門麵,但納齊渾然不懼,反而露出冷笑,他打不過那兩個瘋子,還打不過這群螻蟻嗎?他直接一隻手接住了炮彈,然後用更快的速度把炮彈扔了回去。
這些實心彈準頭極差,而且裝填發射的速率不高。且炮體笨重,無法快速進行轉移,用來攻打不會動而且範圍大的城牆還好說,但如果用來射人的話,那命中率真是聽天由命了。
哪怕好不容易有一發射中了納齊,但依舊起不到多少效果,超上位惡魔的戰鬥力足以征服一個落後的小型位麵,在卡洛斯的記憶中,擅長範圍性攻擊的超上位惡魔全力以赴的攻擊覆蓋範圍堪比戰術核彈,一擊足以摧毀一座宏偉的城市。
“無盡飛舞的旋風啊,撕碎我的敵人。”奎斯呼喚而來的旋風在單純的破壞性不如納齊的火焰,但風助火勢,在旋風的幫助下,火焰以更快的速度點燃了一個又一個帳篷。
火光衝天而起,在這熊熊烈火的包圍下,營嘯隨之發生,清兵們此時已經陷入歇斯底裏的狀態,在恐懼的壓迫下,一些清兵陷入瘋狂,持著武器向周圍的士兵砍去。
他們之中有的人甚至不知道敵人在哪裏,也不知道發生了,隻是單純的在報仇,畢竟平時可沒有這麽好的機會。
士兵們亂作一團,雖然有親兵出來維護紀律,但他們的數量與那早就攪成一鍋粥的士兵相比太少了,更別說卡洛斯此時也沒有閑著,反而利用自身高超的潛行手段,暗中處理掉這些親兵。
隨手砍下兩個親兵的腦袋,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目標——一個遠比周圍軍帳大的軍帳,在這裏麵待著的哪怕不是皇太極也是滿清的高層。
“陛下,不好了,西邊有人打過來了。”
“陛下,不好了,北邊有人打過來了。”
兩個親兵火急火急地衝入帳內,然後近乎同時匯報,兩人相視一眼,不由覺得分外尷尬。
帳內一人坐在主位上,此人長著一張大餅臉,臉上還滿是麻子,身材也比較矮小。他便是滿清此時的皇帝,皇太極,他眯著眼睛,露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他鎮定的樣子令慌張的親衛冷靜了下來。
“具體什麽情況?”皇太極對這次襲擊並不在意,畢竟明軍此刻節節敗退,嚴防鎮守都老有晉商範永鬥之類的漢奸過來送錢送糧送人送情報,這種情況下,明軍怎麽守得住,他們又怎麽輸,明軍如果真的敢出城野戰,他就更高興了。
“西邊有一妖人,手持火劍,禦空而行,執掌火焰而箭矢和子彈不能加身,炮彈不能傷,此等妖人不是我等凡人可以對抗的!”親兵匯報的時候不斷冒出冷汗,雖然陛下賢明,但如果覺得自己在騙他的話,肯定會殺了自己的。
“北邊有一妖人,浮遊半空而不落,肆意掀起狂風,不少將士連人帶馬都被吹上了天,西邊傳來的火焰在那大風的助力下,火勢凶猛,非人力可滅也。”另一個親兵想起之前突然出現的大夥,不由汗毛倒豎,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大清?
“你們竟敢欺君瞞上!”範文程聽到這句話,瞬間火了,作為明朝第一大漢奸,要知道以後他連老婆被人家滿人奪去草了都舔著臉說草的好,後世那些跪舔美國的人根本跟他比不了。
“陛下,子不語怪力亂神,還請陛下把這兩個動搖軍心的混蛋殺了以安軍心!”寧完我此刻也進言道。如果世上真有鬼神,像他和範文程以及滿清的女真人恐怕早就死絕了,又怎能這樣作福作威,說笑呢。
多爾袞直接吼了起來:“陛下做事,何須你們這些奴才碎嘴,在敢聒噪一句就殺了。”多爾袞野心十足,而且十分野蠻殘忍,是明末清初有名的屠夫,在他看來自己作為努爾哈赤和大妃子阿巴亥的兒子理應繼承努爾哈赤的位置,可惜天不遂人願,半路殺出個皇太極,雖然其他人最初的意思是推個權勢最弱的傀儡上台,但皇太極有能力和野心,最後直接反客為主。
不過皇太極的身體也不好,還搶了一堆人妻當老婆,身體虧空,還時常流鼻血,所以這給了多爾袞信心,畢竟皇太極一死,代善老了,已經沒有心思去爭權奪利了,豪格是皇太極之子,雖然最有資格登上皇位,但是年輕易怒,隻要皇太極一死或者威信被自己逐漸取代,那麽下一個坐上皇位的極有可能是自己。
而那兩個漢人臣子就是給皇太極出謀劃策的智囊,殺了他們,就等於斷了皇太極的左膀右臂,而且有了為君殺不臣的名義,他也不擔心皇太極秋後算賬。
皇太極負手在身後,反複的沉吟著,隱隱已經有了些思路,他當即開口“寡人認為……”
“我認為你已經可以死了。”隻見一個詭異的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背後,皇太極聽那聲音,嚇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來人,護駕!”皇太極不複之前的沉穩,雖然很疑惑為什麽這個刺客大搖大擺走了進來卻不把握時機,但這一定是上天要幫自己,自己可是天子,又怎麽會被人殺死,他大喊起來。
多爾袞趕忙衝了上去,宛如一頭人型狗熊的他對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然後他就被卡洛斯一下子砍成了兩半,那迅雷般的速度根本不是多爾袞能反應過來的。
“來人,保護皇上!!”範文程扯著嗓子喊了起來,但自己卻不斷往後麵躲,再來開一段距離後更是撒開丫子跑,畢竟自己可是陛下的股肱之臣,自然得保護好自身的安危。
作為皇太極的親兵趕忙衝上前去,然後卻被幹淨利落的斬殺,皇太極此時頭也不回,心想果然是天助自己,那個刺客被發現了居然還不急不緩的站在原地,是腦子壞掉了嗎?現在他估計已經伏誅了吧。
然後皇太極就撞在了一道漆黑的牆上,這麽用力一撞直接讓他鼻血直流,沒有時間好奇為何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牆壁,他拔出劍,直接砍向營帳的另一邊,卻發現營帳四周居然都被那漆黑的堅固牆壁攔住了。
他轉過頭來,卻發現不知何時,營帳裏隻剩他一個活人了,除此之外,那刺客也不見影蹤,有的隻是一片黑暗,他想大喊,卻發現什麽話都說不出來,想動卻抬不起腳步,隻能看著黑暗中緩緩走出的一個猙獰巨獸。
……
其實在皇太極跑路的時候,卡洛斯便發動了暗影侵襲,皇太極早就陷入幻境之中不可自拔了,在幻境中,他再怎麽跑也沒有,隻能不斷的碰壁,看著他像無頭蒼蠅一般繞圈圈,甚至對著空氣四處揮舞的樣子真的別有一番樂趣,沒錯,牆壁是假的,但在此時的皇太極眼中,那堵牆便是真實,而他就是無法穿過牆壁離開營帳。
“看來我來晚了呢。”摩黛絲提在幻術和心靈控製上的造詣遠超自己,自然看得出來卡洛斯幹了什麽,不過這滿地屍體的樣子也很倒人胃口,畢竟除了皇太極外,其他的人都死了,死相還無比淒慘:腰斬、從頭劈成兩半、五體皆斷、十七分割。這種情況下內髒、腸子、腦漿掉一地,滿地的血汙讓人無處可走。
“還真是惡趣味呢,明明梟首就可以了,偏偏要玩這麽多的花樣,你還真是有趣呢。”摩黛絲提的嘲諷並沒有引起卡洛斯的情緒,他隻是淡淡地看了摩黛絲提一眼,然後直接提著皇太極就走。
本來他的想法是直接提頭去見崇禎的,不過仔細想想自己可不會保存頭顱,而且誰知道人家能認識出來皇太極嗎?如果認不出來,隻當成一個普通的韃子,自己豈不是血虧,現在的話,直接帶上皇太極本尊,再加上一些可以表達身份的飾品無疑會好很多。
這裏的八旗兵基本上死了七七八八,就算還有一些人逃了出來,但也無力對大明造成威脅了,說實在的,他倒蠻想見見崇禎的。
崇禎日以繼夜憂心忡忡,隻因黎民百姓身陷水火之困。他曾六下“罪己詔”,願將連綿不斷的天災人禍一力承擔,詔書歉疚深重,感自肺腑。足見他一生所願,隻為天下百姓能夠平安度日,安享太平。
然而終究是大明朝氣數已盡,朝臣文恬武嬉,內無良、平之謀,外無李、郭之將,這才孤木難支,無力回天。
甲申年三月十九日,闖軍叩關,烽火燎經,滿城蕭瑟,一片狼藉……崇禎皇帝的遺書字字血淚,罵奸臣,怨天命,同時更充滿自責,卻對大明子民負疚極深,所以自去冠冕,以發覆麵,隻求闖軍勿傷百姓一人。
哪怕是滿清王朝官方,為了收買漢人百姓的民心,尚且要對崇禎皇帝的身後名禮敬有加,維護陵寢,時常灑掃,君臣祭祀,香煙不斷。
清朝官方編修《明史》時,表麵上也每多褒美誇讚,稱頌崇禎皇帝「沈機獨斷,刈除奸逆」「不邇聲色,憂勸惕勵,殫心治理」「蒙難而不辱其身,為亡國之義烈矣」,並認為明朝滅亡實為「大勢已傾,積習難挽,在廷則門戶糾紛,疆埸則將驕卒惰,身罹禍變,豈非氣數使然」,而崇禎皇帝「非亡國之君,而當亡國之運,宗社顛覆,徒以身殉,悲夫!」
甚至和明王朝不共戴天的農民義軍首領李自成,同樣布告天下「君非甚暗,孤立而煬灶恒多,臣盡行私,比黨而公忠絕少」(皇帝並非昏庸,而是身邊大臣盡皆結黨謀私,公忠體國者太少。)
如此勤奮愛戴子民的皇帝他當初學曆史的時候很敬佩,甚至如果自己生在那個時代的話,也會為那大明江山拚盡自己最後一絲血,流盡最後一滴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