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萬萬沒想到，那筆試過後，我們就直接回辦公室了。

    安靜、冷清、意猶未盡，那是高潮後的失落。

    還有——

    懵。

    “...什麽情況？不是說好四項考試麽？第四項‘正義感’考核去哪裏了？怎麽就回來了？”

    麵對我的連珠炮似的問題，他卻顯得不慌不忙。

    “沒有什麽情況。”

    “是四項考試。”

    “正義感考試已經結束了。”

    “因為考試結束了，於是我們就回來了。”

    “分數呢？結束了他們都得了多少分？不是說還有什麽晉級獎勵？誰晉級了？”

    “分數在裁判那裏。”

    “他們沒有一個超過六十分的。”

    “是有晉級獎勵。”

    “可是他們無人晉級。”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我感覺自己仿佛在和一個機器人對話，而跟機器人對話的原則就是，一定要清晰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不要以為對方會對你所說的問題有甚聯想。

    “我想問的是——”

    “這最後一個環節，‘正義感’考核，你們是怎麽評定的分數？”

    “恩...”

    他沉默的許久，也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

    “怎麽不說話？！”

    “我在想，我應該用何等的精確度來給你做類比。”

    “...簡單點，說話的方式越簡單越好。”

    “好。”

    “靠心情。”

    ???

    !!!

    “你們品評他們的“正義感”成績，就看你們的心情？！！

    “不是我們的心情，是他們給我們造成的心情影響。”

    “什麽影響不影響的！這根本就是玩賴好麽？！”

    “唉...”

    “果然我沒猜錯，用最簡單的方法給你說，你是理解不了的...”

    “曹，那你索性就用複雜的方法說，我就不信這麽扯淡的規則你還能給圓回來？！”

    （實踐證明，我特麽真不該衝動之下說出這種話來，我問這種問題簡直太煞筆了！）

    “好。”

    “給你舉個例子吧。”

    “比如你問你爸，‘為什麽秦國統一了全國，而不是韓、趙、魏、楚、燕、齊。’，你爸也許會回答‘因為秦國軍力強，把其他國家都給幹掉了’。”

    （我完全不知道他想說什麽，不過自己問的問題，跪著也要聽完）

    “這就是最基礎，最簡單的答法，差不多和我說的‘靠心情’是一個意思。”

    （說實話，他說這段我至今都不能理解，秦國統一和他當評委給人看心情打分有一毛錢的關係麽？若你們看懂了給我來信，告訴我他在講什麽）

    ...

    “但是呢，如果你稍微知道些曆史，你會明白，其實戰國初期時秦國軍力並不是最強的，魏國就比他強，齊國也可以一戰，漸漸地，對於‘軍力強=能統一’這種推論你內心是不認可的，於是，你就會找到你的曆史老師繼續詢問。”

    （我們體育老師已經辭職了，謝謝）

    “曆史老師會告訴你，除了軍力還有許多其他原因，例如土地家庭承包製提升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升官進爵與殺敵數掛鉤，增加了將軍戰士的積極性，連坐法，雖然有些矯枉過正，但在當時民風彪悍的秦地，很好的確保了管理的效率。”

    “這就好比看一個人，他吃飯前或許會選擇洗手、祈禱、開電視、上廁所、澆花等等行為，而每一個行為，其實都能反映出他的性格特征，也能對他的以後性格有很大的影響，一些語言，行為，都可以裝出來，但這種不經意的習慣，卻是最難偽裝的，而選手的這些習慣，也會影響到我們的心情。”

    “等一等..容我擦擦頭上的霧水。”

    過了十分鍾...

    我洗了把臉又回來了。

    “那我繼續了。”

    “...還沒說完？”

    “還沒說完。”

    “那你說吧...”

    “你如果對曆史還有更深一步的了解，你會發現，其實曆史老師的解釋也不能夠讓你服氣，上麵那些例子大多都是‘商鞅變法’裏麵的內容，難道隻有秦國‘商鞅’是個智者，其他國家的專家學者都是不思變的膿包不成？於是你又開始更深入的研究了。”

    （我並沒有）

    “你發現了，原來除了這些明麵上的政策，還和秦國暗地裏的方針有很大關係，在戰國時期，聯姻的情況很多，各國很多國君都娶了他國的公主當老婆，而這也是阻礙其他國家相互死戰的重要因素，秦國卻在統一六國前，將這些裙帶勢力統統清除掉，掃除了後顧之憂。改行論功行賞，是戰國中唯一一個將貴族階級連根拔起的國家。”

    “人也是一樣的，除了我先前所說的那些不經意的行為習慣，還有一些他的價值觀，或者說是評判標準，連帶因素，這些可能都會對‘正義感’評分做出逆轉，就拿‘連帶因素’舉例——”

    “比如，一個對火星正義感超強的火星人，來到了地球的考核中，那麽火星人這個身份就是他的‘連帶因素’，他對火星人的正義感強，那麽在這場地球考試中，他的‘正義感’就會隨著地球與火星開戰幾率增大而逐步降低，這就好比他的身份是電路中的‘非門’，簡單地說說，一個正義感極強的‘外星人’或許會影響到我們的心情。”

    “至於價值觀，也就意味著他們遇到不同情境的行為判斷，也可以理解為他性格中不同品性間的衝突。”

    “比如一個人非常的敬業，非常執著，一定要在自己所在的領域做出很大的貢獻，那麽這種情況，我們就會判斷他的正義感不夠，而這些判斷，給你解釋起來或許很長，其實反映在我頭腦裏隻是一瞬間的事，最顯性的特征就是——他影響了我的心情。”

    “..等等。”

    “這段我沒懂..”

    （其實前麵我基本都沒懂，但那是聽不懂，話都聽不懂，隻有這段，我是聽懂了，但是不理解他的理論）

    “為什麽一個人非常敬業、執著也會導致他的正義感評分下降？愛崗敬業不是我們老師從小教導的麽？！”

    “敬業是個好精神，對社會來講，但我們要評的是正義感。”

    “這個概念很抽象。”

    “因為幾乎沒有一個人是以伸張正義作為自己的人生目標的。”

    “但人活著，總會有一些目標。”

    “如果一個人對某一目標過於執著，那麽在遇到是非決斷的時候，自然是以這個目標為主。”

    “想想你遇到的反派，哪個不都是有著堅韌明確的目標，並且為之努力不惜一切代價呢。”

    他又站到了茶幾上，鼻孔對我。

    “而這一切代價中，恰好有兩個字，就叫做正義。”

    聽完了這一切，我腦海瞬間清晰了起來，空蕩蕩的，隻剩下三個大大的英文字母。

    更新人物誌：

    名稱：守衛

    種類：人

    擅長攻擊：無視一切阻礙的鐵拳，十分強悍的嘮叨

    綜合實力：S級第？

    愛好：紙屑飛鏢，鐵魔方，莫名其妙的嘮叨

    身份：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