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

    “沒了。”

    “我買了一百多包的。”

    “你買了一百多包的。”

    “……沒了？！”

    “沒了。”

    早上起來，我們就進行了一段不怎麽心平氣和的談話。

    上次趕上娘品鋪子促銷，買50送50，我就咬咬牙，花了大價錢買了一百包回來，藏在了茶幾下的抽屜裏，這東西保質期很長，我打算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吃一塊，這一百塊豬肉鋪是我一年的零食。

    雖然我知道，也許可能這豬肉鋪的存在瞞不住他很久，但我萬萬沒想到，買回來剛一宿，這豬肉鋪就連著包裝一起不見了！

    而且他現在一開口我還能聞到一股豬香！

    “在我開始罵人之前，我願意心平氣和的問你一句，你能不能就此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能。”

    “……”

    “……”

    “然後呢？沉默是幾個意思？我問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能。”

    “……”

    “……”

    “好吧，我懂了。”（強忍怒氣中）

    “我問你，對於把我私-有-財-產一百包豬肉鋪全部吃掉這件事，你打斷用什麽樣的行動來處理這件曆史遺留問題？”

    “再去買回來。”

    “怎麽買回來？”

    “賺錢。”

    ……

    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是看起來很平和的一段對話，但在座的各位恐怕誰也看不出這“賺錢”兩字蘊含的殺機！

    那是平時。

    我萬萬沒想到，今天的“賺錢”，竟然真的如此既平淡又不同凡響。

    我們倆，一個老板一個員工，結伴出來找零活來了——恩，這很合理。

    我還好，雖然算不上劍眉星目，翩翩公子，或許還有點微胖，但言談舉止間，無不透露著一種二十一世紀三好學渣的氣質。

    而他就不同了，以他的扮相，不用做任何修飾都能去參加蒙麵歌王，藝名就叫做不會跳的萌僵屍。

    我們這個組合，不用多想，大部分的臨時工愛好者都不願意接收的。

    不過魯迅曾說過：人生遇到了困難，退了一步，那就是真的困難，在朝著困難的方向多邁兩步，沒準就是另一個人生。

    在被拒絕了第九十九次之後，終於一家飯店收留了我們，叢店主那忸怩的表情我能感受到，這將是一場不太容易的差事。

    ……

    不過我還是沒有料到，我竟然麵對著一個碗山！好幾米高的晚山，看到這般景象，不難想到，這店子從開業以來就沒洗過碗！

    “你準備怎麽下手？”

    我顫顫巍巍的問道，本以為他會想以往那樣給我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沒想到，他隻說了一個字。

    “等。”

    “等什麽？”

    “碗的怨氣。”

    “？？？”

    ……

    ……

    一個鍾頭過去了，我已經悄悄咪咪的拿了一個MVP，他還在那站著直勾勾的盯著那碗山，而飯店老板忙於生意，也沒空理我們，就是偶爾讓服務員進來選兩個還看得過去的碗，給客人裝盤上菜。

    我有些明白這家店為何叫“老湯菜館”了。

    反正他說今天不用我動手，我也樂得省事，正在我準備再開一把大亂鬥時，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極為隱晦的氣息！

    這陣氣息一聲，整個碗山都顫抖了起來，仿佛一個高大清脆的腦血栓病人！

    隨著顫抖愈發劇烈，在碗山的中心射出了一道耀眼的紫色光芒，緩緩凝聚，沒過多久，便匯成了一顆紫光之心！

    紫心形成的一刻，瞬間又迸發了極為強烈的紫色光芒，那光芒很強，我閉著眼睛都感覺世界一片亮紫。

    當光芒褪去後，整個碗山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五彩斑斕的白瓷軀體！

    我知道我這個描述很別扭，但事實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那軀體很苗條，雖然裸著，卻沒有明顯的特征能說明這軀體是男是女，偶爾露在外麵的肌膚白的透亮，晶瑩光潔，但好像披上了一件五彩斑斕且氣味極大的緊身衣。

    紅的、綠的、黑的。

    平的、毛的、塊的。

    臭的、酸的、香辣的。

    那緊身衣非常豐富，他跟我說，這就是所有汙漬的聚合。

    “桀桀桀桀！”

    “拜你們這些惡心的人類所賜，我盤人活過來了！我又可以統治整個重口味餐飲界了！”

    “這些汙穢就是我的戰衣，滋養了我的怨氣之心，讓我從一個潔白無瑕的妙人成長為了一個滿身油漬的魔頭！”

    “隻要我披上戰衣，我的力量就不會枯竭！”

    “雖然如果有人扒下我的戰衣，我的怨氣之心將失去能量，而我也將因此死去。”

    “而且我的戰衣也並非緊緊貼身的，畢竟我是個盤人，我的身體很光滑，隻要狠狠一扯，一撕，它就掉了！”

    “不過。”

    “看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沒有人能抵得過我戰衣的腥臭！沒有人能下得了手！都想把髒活累活給別人幹！自己等著享用我潔白的軀體！”

    “桀桀桀桀。”

    “……你為什麽不驚訝？你是誰？”

    “我是守衛。”

    ……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過哪個怪物上來就把自己的死法描述的如此詳盡的，也不知是有恃無恐，還是腦袋有包。

    具體他是怎麽把那件戰衣扯下我就不細說了，太限製級了，無法直視。

    當那潔白如玉的軀體露出的一刻，紫色的光芒最後再閃耀了一瞬，然後便如早春清晨露水一樣緩緩消散了，不留一絲痕跡。

    盤人果然消失了，盤山回來了！

    而且摞的整整齊齊！說實話，我從未想到還有如此操作！

    那飯店老板感激涕零的付了我們錢，然後我們就又買了一百包豬肉鋪，回去了。

    ……

    “我知道你有問題。”

    坐到沙發上，還沒等我開口，他先發話了。

    不過說實話，我並沒有什麽問題，我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很習慣了。

    “怨氣凝成的生物就是這種特點，隨處隨時可能出現，強大，沒有智商。”

    他飄到了茶幾上。

    “因為怨氣本身就是這樣。”

    我淡定的撕開一袋豬肉鋪。

    味道很濃，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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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怪誌：

    名稱：盤人

    種類：盤人

    來源：未及時刷幹淨的盤子

    擅長攻擊：熏人

    危害等級：C級

    綜合實力：C級

    目的：統治重口味餐飲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