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麻煩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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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熠辰這逆子,看他做的好事。尤其是那個林曉攸,在府中一個人霸寵就算了,出門自己闖了禍,也不知她給那逆子下了什麽藥,竟迷得他暈頭轉向,絲毫不顧哀家的顏麵當眾護著她,生生把哀家的母親給氣得吐血中風。當初要是早知道她這般會狐媚手段,哀家說什麽都不讓她踏進皇家的門。也不看看,就她那村姑的出身,哪點配王妃的身份。”
昶瑞宮內,尹鳳晴因為昨日的事被氣得病倒在床上,一臉憔悴蒼老的病容,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醒來,又得知自己母親薑老太君被氣得中風癱瘓在床的事情,當場就掀了藥碗。
張嬤嬤急忙給她背後順順氣,安慰道:“太後,您這樣可不行,不吃藥身體怎麽能康複。國公府那邊您放心,皇上已經派了禦醫過去給老太君診治,還賞賜了好多珍貴的藥材補品,老太君定能逢凶化吉。”
皇上?不提夏侯熠軒還好,一提他,尹鳳晴更加腦門疼了。“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如果換做是哀家的親生兒子,能眼看著夏侯熠辰耍橫鬧得國公府雞犬不寧的還無動於衷?昨日但凡他肯站出來製止一下夏侯熠辰,哀家的母親也不至於氣得吐血昏死過去。”
張嬤嬤惆悵的歎口氣,“也是,畢竟他倆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弟。原想著王爺能來國公府賀壽,還是看中尹小姐的,誰知卻是來找麻煩的。說起來這事皇上確實是有失偏頗了,王爺給王妃撐腰收拾林府吳府便罷了,他針對國公府皇上都沒管管,就看著他無理取鬧。”
尹鳳晴是被氣狠了,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他曆來跟哀家對著幹,能好心去國公府賀壽,鬼才信。昨日的事你不是沒看見,別說母親,就是哀家都差點被他氣得吐血。”
張嬤嬤若有所思,“這倒也是,王爺囂張肆意慣了眾所周知,問題是皇上,眼看著他爭對國公府當沒看見似的置之不理。偶爾一句嗬斥的話不痛不癢,似乎是有意為之。”
尹鳳晴眼角跳了跳,“你也這樣認為?看樣子皇上八成是刻意借這逆子的手打壓國公府,他們倆兄弟配合得倒是好,一個唱黑臉專給國公府捅刀子,一個唱白臉在哀家麵前表孝順,什麽禦醫藥材補品,全是做給別人看的。”
張嬤嬤神色微變,“那我們該怎麽辦?”
“哀家這個便宜娘不好做,皇上這個便宜兒子同樣不好當,他頂著一個孝字,暫時還不敢跟哀家翻臉。我們先按兵不動,等開春選秀時,讓府中找幾個適齡聰慧的孩子入宮,哀家好好扶持她們,隻要得寵在宮中站穩了腳跟,就能延續日後國公府的風光。”尹鳳晴想的徹底,也考慮的長遠,她畢竟老了又並非皇上生母,為了尹家,她不得不忍辱負重多做考慮。
張嬤嬤點點頭,“眼下也隻有這樣了,皇上性子溫和,隻要不過分,母慈子孝對大家都好。”
“皇上哀家是不會計較的,但是那兩個,這仇哀家是記住了。”那兩個自然指的是夏侯熠辰跟林曉攸了,說起他們,尹鳳晴病弱的眉間硬擠出幾分淩厲。
“太後還是先把身子養好,其他的有機會再籌謀,畢竟國公府還指望著您,您若倒了反而讓那些人平白看了笑話去。”
兩人私下嘀咕一陣,忽聞外麵皇上駕到的聲音,彼此相視一眼收起心中的情緒,尹鳳晴恢複苦主的病態樣,在張嬤嬤服侍下重新在床上躺好。
夏侯熠辰說風就是雨的動作很快,把折子寫好第二天就派人呈了上去,自己照舊躲在王府偷懶,名曰修生養息。
他的動作快,夏侯熠軒的決斷亦是也很快。當天早朝就當著眾大臣的麵以攪亂尹國公府的壽宴為由狠狠叱責了林瀾海與吳敬仁,言他教女無方,縱容女兒以下犯上冒犯王妃,刁蠻驕縱,毫無嫻熟端莊之德,不配參選入宮伴駕。所謂子不教父之過,罰兩人半年俸祿以儆效尤,同時撤出兩家小姐的選秀資格,此生不得在參選。洋洋灑灑說了大堆,總之是半句沒提林曉攸跟夏侯熠辰的錯處。意思很明顯:王爺王妃沒錯,錯的都是你們。
辰王殿下書法雖然好,但其實鮮少親自上書參過誰,一般看不慣都是當場發難,直讓人下不來台為止。可鮮少不等於沒有啊,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保準一參一個準。在加上個護短的皇帝兄長,讓林瀾海吳敬仁兩人心中是比吃了黃連還苦。
這還隻是開始,群臣的眼睛是雪亮的,有了夏侯熠辰珠玉在前做榜樣,眾人為了討好他自主形成一隊討伐大軍,你一語我一言開始給兩人落井下石。
林瀾海吳敬仁本就存了心思企圖靠國公府扳回一局,重新找回之前與眾人的友好關係。這算計來算計去,好不容易接近了薑老太君,隆重受邀參加國公府的壽宴,成功逆襲回到大群體。結果,關係還沒籠熱乎,美夢就被當今皇上親手給打碎了。
遭叱責罰俸祿都是小事,關鍵是搭上自己女兒的前程。吳府倒還好,就算嫡女吳映蝶進不了宮,還有兩個嫡子撐門麵,其他庶子庶女好幾個就不提了,人丁興旺助力大大的有。林府不同,林瀾海妻妾不少卻隻有兩個女兒,唯一的兩個女兒其中還有一個是跟他斷絕關係往來的,時刻想著怎麽弄死他。剩下林清月,她進不了宮,損失就太大了。
在夏侯熠辰的壓力下,眾臣見著兩人都識趣的繞道走,林吳兩府此次是真的被徹底孤立了。這種從天上突然掉到地上的感覺,直壓得兩人喘不過氣。
偷雞不成蝕把米,兩人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皇上如此護短,他們吃了林曉攸的悶虧就該咽在肚子,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等兩人失魂落魄的回到各自府中,宮中的聖旨已經先他們一步傳達下來。接到聖旨,馮氏氣得雙目通紅,心中恨死了林府一家子。前次自家就被他們禍害的舉步艱難,如今自己的女兒又一次受他們連累失掉選秀資格,要死自己去死,何必拖累他們一家人。
她氣吳氏更氣,在府中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看著林瀾海回來,急忙迎上前問道:“老爺到底怎麽回事,皇上怎麽突然下旨撤了月兒選秀的牌子?”她就這麽一個女兒,十多年心血培養出來的寶貝,全家都指望著她光耀門楣。況還有一個林曉攸在暗中虎視眈眈的盯著林府,月兒要是不能進宮參選,這輩子都隻能被林曉攸踩在腳底下。想到這些,心中是又急又痛。
“還不是你那個逆女做的好事。”林瀾海冷冷瞪她一眼,麵色黑的像鍋底,要是林清月不去招惹林曉攸哪有今天的事。他真是鬼迷心竅了才去幫她討回公道,不僅沒討到好,還讓夏侯熠辰抓著把柄參他一本,說他教女無方,林清月言行失德不配入宮參選。有他帶頭,群臣為了討好他,紛紛進言落井下石,搞得他跟吳敬仁如喪家之犬般狼狽。若不是他行事穩妥沒讓那些人抓住證據,今天不會這麽輕易了事。
吳氏見他麵色不善,心頭一緊,急忙厲聲辯解道:“老爺,你還沒看明白麽?是林曉攸那個賤人在中間搗鬼。月兒一向心思單純,定是她故意激怒月兒鬧事,以此抓住我們的錯處斷了我們的念想。”林曉攸是在報複,她一定是在報複。好好的選秀機會突然落空,要是其中沒有她的功勞,打死她都不信。
“你還在為她開脫,就算這一切都是林曉攸搞得鬼,你敢說月兒就是清白的?”林瀾海臉若寒霜,看著吳氏心頭是說不出的煩悶。慈母多敗兒這話果然不假,要不是吳氏教導無方,處處縱容月兒,也不會養成她這種無法無天的性格。沒有本事也敢無理取鬧,真當自己金枝玉葉。
吳氏扶額幾乎要嘔出血來,她的女兒才是受害者,被林曉攸甩巴掌,被囂張王爺甩巴掌,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她一生就月兒一個女兒,從小捧在手心裏愛如珍寶,此番受盡欺負吃了委屈,反被奪了選秀資格,一輩子在林曉攸腳下抬不起頭,她不甘心,不甘心啊!“老爺,現在不論對錯,總之月兒才是你的女兒。林曉攸一個身份不明的孽種,自從她做了王妃,你自己想想,林府何時安生過。”
“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林瀾海冷哼一聲,口氣雖硬冷,比起剛剛也好了許多。月兒選秀的事雖然落空,但好歹保住了他的官位,不幸中的萬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沉默片刻,他微微歎口氣道:“皇上金口玉言,月兒選秀的事你就不要在奢望了。她也老大不小,等過一陣風聲平息點就給她相看一戶適合的人家吧。”之前就是因為打算把林清月送入宮中所以一直留到現在,為此還搭上一個林曉攸跟他反目成仇,如今選秀之事作罷,以吏部尚書府的門坎,選一門朝中權貴倒也並非難事。
想起林曉攸,林瀾海滿嘴苦澀,當初為了月兒,錯失掉一個王妃女兒,真是失策。在恨恨瞪了眼失魂落魄的吳氏,便不再搭理她,拂袖越過她徑自往白容院中去了。
吃了半肚子火氣,總得找個地方開解不是。
吳氏眉頭深鎖,談起婚事心中忐忑難安,選秀的事告吹,再是朝中權貴都壓製不過林曉攸辰王妃的身份。難道她的女兒真就要這樣一輩子屈居林曉攸之下?她心緒恍惚,茫然中又看著林瀾海撇開她往白容院中去,心裏氣得一口老血悶在喉頭,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