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兩位公子是第一次來這裏吧？請跟我往這邊來。”

    當孟白填完桌子上的表格，順帶著寫了一份生死契。櫃台後麵突然站出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穿著的衣料雖然也是比較昂貴，不是尋常百姓能夠負擔的起的，但是明顯看出已經十分的老舊。

    孟白有再一次的發現自己並不是特別的適應這個世界的感知方式，雖然麵前的小孩內力遠沒有他這麽雄厚，但是他依然沒有察覺到這個躲在櫃台後麵的小孩。

    說著這個小孩把扇子放在了櫃台上，原來這個麵容有些柔和的孩子，一直是拿著扇子給睡在櫃台後麵的老人扇風。

    孟白和荊和正對視了一眼，緊接著跟了上去。

    孩子背對著二人走著，思索著，接著說：“剛才老爹說的那些事，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哈哈，沒想到這個老人小的時候還有這樣的一段豪邁之事。本就和我荊和正的理念相似，怎麽能嘲笑這位老人家呢。”荊和正笑著說，倒不像其他人一樣輕蔑。而且好像很和善的樣子。

    這讓小孩子好像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似乎很是害怕二人會嘲笑那個老頭一樣。看得出這個小孩子很是內向。

    荊和正撓了撓頭，“不知道這個老人是怎麽頹廢到這個樣子，即使小時候再沒有見過世麵，想要一舉成名天下指的人一定會有幾分本事。但是這股頹廢的氣質到底是怎麽回事？和我這樣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可不知差了多少。”

    聽到這句話，小孩忽然腳步停了下來。

    “一年前，老爹雖然混的很憋屈，但是也不是像現在這樣頹廢。甚至和你一樣，有些傻乎乎的。還覺得自己一定能名揚天下。”

    嗯，這個判斷還是很準的。和荊和正一樣傻乎乎的樣子，可是想這樣內心……強大到化任何鄙視為讚揚的男人。即使不如荊和正，怎麽會變的頹廢？

    “算了，你們還是不要聽了。聽了也隻能白白增加憤怒，你們也不能做什麽。”小孩到這裏，神色一暗，拿著孟白和荊和正的登記表加快了行走。

    孟白忽然壓著嗓子，充滿了幽暗氣息的說：“小朋友，那麽你想要為你的老爹……複仇嗎？”

    荊和正忽然轉過頭來，一臉好奇的看著孟白。孟白倒還是像原來一樣，嘴角帶著那股看不出還是嘲諷，還是快樂的微笑。

    隻不過這個小孩卻像是石化了一樣，戰在原地不動。他不知道孟白具體是察覺到了什麽，也不知道孟白為什麽能夠知道“老爹”的事情。但是孟白能夠看到這個小孩緊緊攥住的拳頭，和爆起的青筋。

    果然沒錯，孟白對自己的判斷再一次被印證充滿了快感。當他第一次看見那個老人的時候，孟白感覺有些不對。再細細打量的時候，孟白確定了老人“不對勁”的地方是在他的眼球上。

    哪怕是人閉上雙眼睡覺，眼球也會轉動，從而導致眼皮看起來一動一動的。但是這個小孩子的老爹，眼珠就像是死了一樣。

    那麽久隻剩下一個合理的解釋了，這個老人……瞎了。

    瞎的原因有很多種，但是孟白卻唯獨傾向於人為。對於一個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來說，可能導致眼盲的意外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對於一個已經到達百脈圓滿的人來說，這些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這個小孩石化在原地的時候，孟白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小孩轉身，麵對孟白像是魔鬼般的誘惑，咬緊了牙齒說：“那麽，你有什麽辦法嗎？讓我，或者讓老爹變強。我不想借別人的手。”

    “求別人，不應該用懇求的語氣嗎？”

    小孩聽到這句話，猛的轉身說，“那就算了。”

    “有意思，我喜歡。那麽你有了和我做交易的權利。”

    孟白不慌不忙的話輕輕的傳到小孩的耳朵裏，卻在他的心中激起一片風浪。

    “交易？”

    “沒錯，就是交易。”孟白笑道，他拿準了這個小孩子的心裏。知道在這個小孩吐出“交易”這兩個字的那一刻，他就再也無法回頭。

    小孩有些戒備的說，“你想要什麽？我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你的。”

    “我嘛……要你的命。”

    “這……這不可能。”小孩有著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老成，少了那幾分衝動，直接拒絕了孟白。

    孟白摸了摸下巴，跟他的計劃有些出入。畢竟這個時期的小孩不是荷爾蒙剛剛散發的年齡嗎？怎麽會這麽冷靜的拒絕。於是問道：“為什麽不可能？”

    小男孩麵容堅毅，十分堅定的說：“給我時間，我能得到一切。但失去了生命，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孟白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個小孩的觀點。事情到了這裏，小男孩再也沒有一絲的興趣，向著會武閣的中心走去。孟白隻好趕忙跟上，讓看了這一出莫名其妙的戲的荊和正摸不著頭腦。

    但是孟白的腳步絲毫都沒有放下，好像剛才的事情就像是一個錯覺一般。繼續走著，喧囂聲越來越大。相比於外麵的安靜，裏麵簡直是所有的狂暴，發泄，怒火的集中體。

    那麽前麵那個小孩……是不是也是這樣呢？

    “好了，這裏就是賭鬥的地方。”小男孩一指最中央那片最大的空地，不知道多少個戰鬥的擂台在其中。裏麵到處都是吼聲和尖叫。

    “當然，這裏也是最低端的地方。所以環境也不是特別的好，我看你們的樣子，家裏一定很有錢。如果隻是來觀看的話，那麽可以上到上一層。不過要繳納十兩銀子的入場費。”

    小男孩疑問的看著二人，似乎在詢問是否要更上一層。

    荊和正忽然扯著孟白的衣襟說：“孟白！你快看，那裏真的有女孩。”

    順著荊和正的手指看去，果然有一個拿著匕首的女孩正和一個和尚進行纏鬥。其實像是匕首這樣的武器，並不是特別的常用。因為一寸長，一寸強。

    它本身過短的長度，限製了它的空間。但是另一方麵，也有了更多的變化。隻不過運用匕首的武功，還是十分的稀少。隻有少數的門派有這樣的武功。

    而這個女孩對麵的和尚卻是空手，不過拳頭每揮一下，都有劇烈的擊空聲。當然，也帶了許多的叫好的聲音。

    女孩隻能不斷的躲避，不時的格擋在和尚身上留下幾道無關痛癢的小傷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女孩好像沒有一絲能夠與和尚正麵站鬥的能力。幾乎和尚的每一拳都能把這個少女打倒。

    “加油！美女！打死那個老禿驢。”

    “上啊，大師，你怎麽能敗在一介女流之輩手下。”

    “姑娘，用看家絕活吧。”

    “大師，金剛琉璃拳該用了。”

    ……

    到處都是這樣的叫喊聲，雖然這些人混雜在一起。但是區分他們實在是很容易，隻要知道他們壓了誰贏就知道了。

    至於台上兩位站鬥中的人，他們各自壓了一件寶物。少女壓的是一種妖獸的角，被稱為禪音青皮牛的角，據說來自草原上的青皮牛的角中，回蕩著佛音。如果製成佛珠的話，能夠令佛門弟子更能領悟佛意。

    但是這種妖獸本來就很少見，再加上人類的刻意捕捉。早就不見了蹤影，沒想到這個姑娘的運氣會是這麽的好。能夠抓到一隻。

    至於和尚壓的東西，則是一隻豹子。黑色的豹子，雖然很少有人認識這樣的妖獸，但是從這個豹子露出的氣息來看，就知道這隻妖獸絕對能和百脈期的武者一戰。

    正看著，荊和正就極其熱情的跑了過去。

    小男孩很是平靜的說：“那你們先在這裏看吧。想要進行戰鬥的話，隻要高聲喊出自己要的寶物。或者自己有的寶物就行，這裏的人無利不起早。至於想要在上麵一層戰鬥的話，如果你實力夠的話，會有人來邀請你。但是要注意，這裏有高人看管著這裏的一切，想要賴賬的話，是絕不可能的。”

    說完這些話之後，小男孩頭也不回的走了。孟白看看他，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的計劃實施起來還是很難。畢竟是命啊。無奈歎了口氣，向著和尚和女孩的比試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