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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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商量好了第二天宋楚宜來舅家送節的時候同她好好說道說道這其中道理,誰曾想第二天一早竟先等來了榮成公主手底下的曾嬤嬤

    端慧郡主自小同榮成公主一樣教養長大,自然知道榮成公主身邊的這位曾嬤嬤是她心腹,聞言便忙叫人從花廳請進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曾嬤嬤說皇後娘娘昨晚又請了回太醫,榮成公主已經大清早趕去宮裏侍疾了,她有些愣,想起昨天周唯昭說的話,又有些心焦,思忖半天才問:“前天去瞧的時候尚且還好好的,怎麽又添了症候......”

    曾嬤嬤垂下了頭,榮成公主叫她來就是為了說這話:“太孫殿下進去同她說了一回話,娘娘晚間就犯了心口疼,如今孫太醫正同太醫院的太醫商量藥方呢。公主的意思,是叫您勸一勸宋六小姐,讓她......”

    好端端的,勸小宜做什麽?端慧郡主看了曾嬤嬤一眼,心裏已經有了幾分猜測,問她:“是不是跟太孫殿下有關?”

    曾嬤嬤默了片刻才點頭:“公主說,謝司儀說皇後娘娘這回實在被氣的狠了......”

    周唯昭昨天夜裏進宮先去跟建章帝請了安就徑直去了清寧殿,盧皇後見了他本來還很是欣喜------宋楚宜執意把太子跟恭王的算計捅到建章帝那裏之後,盧皇後的處境就有些尷尬起來,在建章帝那裏她是個不合格的妻子不合格的母親,在周唯昭眼裏,她處心積慮維護兩個兒子,對他又顯得太過薄情了。她因為這些緣故很是焦躁了一段日子,如今見周唯昭肯主動親近,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來。

    可周唯昭坐到她身邊,說的卻不是叫她開心的話,他喊了一聲皇祖母,片刻也不耽誤,更跟往常的模樣不同,沉著一張臉問她:“祖母,聽說自恭王妃來後,您這兩天不單免了我母親的請安,連兩個姑姑都不大見了?”

    這聲疏遠又冷淡的恭王妃喊得盧皇後心裏一驚,她看了一眼謝司儀,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身上一向不好,懶怠見人。”

    周唯昭接過謝司儀手裏的藥,親自拿起勺子喂她喝藥。

    盧皇後心裏鬆了一口氣,麵上重新有了笑容:“哪裏用得著你做這事兒?”話是這麽說,可卻是真正歡喜起來,連日來的鬱氣也一掃而空。

    “這是孫兒應該做的。”周唯昭一勺一勺耐心的喂了,等用完了藥把碗遞給謝司儀接著,這才轉過頭看著她:“祖母,王叔一人去守著皇陵,實在是有些寂寞。我之前瞧著,他一人上路,孤孤單單的。”

    盧皇後臉上的笑意霎那間消失無蹤,心裏咯噔一聲,目光定在周唯昭身上,隻覺得太陽穴一陣一陣的跳起來。

    便是謝司儀也吃了一驚,轉頭看著周唯昭,一陣的心驚肉跳。這位殿下從來不說無用的話,從前恭王該如何處置,他一個字也沒在盧皇後跟前置喙。可他現在卻忽然提起恭王妃,又說恭王一個人守皇陵寂寞的話來......

    周唯昭已經慢條斯理的開了口:“皇祖父雖然不說,可是心裏不是不疼恭王叔的。他的病尚未好全,不如母後去跟皇祖父說說,令恭王妃也一同出京,豈不是很好?”

    盧皇後才剛喝下的藥在喉間湧動,險些嘔出來。看著周唯昭板起臉:“是誰在你跟前說了什麽?你別信那些無稽之談......”

    周唯昭垂下頭笑了一聲,這笑同他平常笑起來的和煦再不一樣,竟有些陰沉:“並沒誰跟我說什麽,恭王妃鬧的動靜這樣大,不用誰說,我自己也知道了。倒是多謝他,在您跟前上眼藥的時候,還不忘給我多找幾個媳婦兒。”

    盧皇後這才真正有些慌了,周唯昭實在是一個再溫和不過的人,從來沒用這樣的語氣說過話,她不知道楊氏除了在自己跟前說了宋楚宜和宋家圖謀巨大的話以外還做了什麽惹周唯昭這樣生氣,卻本能的張口想要勸一勸:“她......”

    一張口竟無話可說,周唯昭早已抬起了頭,目光接觸到盧皇後的眼睛,見她撇過了頭,就麵無表情的看著地上鋪著的厚厚的絨毯,一席話說的流利又順暢,似是早已打好了腹稿:“她去端慧姑姑那裏,勸崔家嫁女兒給我。這裏頭深意,皇祖母難道不知嗎?前天她來,在您跟前說了什麽,這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們大家都清楚。”

    盧皇後無話可說,腦子裏亂的很,盤桓在心裏的疑慮終於問出了口:“她那樣毫不留情的把你父親和叔叔......”

    謝司儀閉了閉眼睛------皇後實在是太糊塗了,這樣的話從前不說,現在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就更不該說了,別說事情到底是不是恭王妃說的那樣,就算是恭王妃說的那樣又怎麽樣?太子已經廢了,恭王也被建章帝徹底踩了下去,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徒然跟太孫和太子妃添嫌隙而已。

    周唯昭果然毫不留情的打斷了盧皇後的話:“皇祖母!他們也並沒拿我當兒子跟侄子,我自問已經做的仁至義盡,皇祖母明知道恭王妃懷的是什麽心思,難道還要幫著恭王妃來捅我一刀嗎?!”

    他極少見的有些咄咄逼人起來,盧皇後猛地咳嗽了幾聲,竟有些手足無措-----恭王太子一個兩個都跟她鬧翻,她對於如何跟後輩相處,實是覺得迷惘,都已經縮手縮腳了。

    周唯昭於是不再拐彎抹角:“留著這個挑撥離間的人在身邊,您遲早會把我跟母親越推越遠,從前我凡事能忍則忍,可到頭來,父親跟恭王隻把我當成捅向對方的刀。他們沒一人把我當親人,我也不覺得難過。我知道您是母親,您關心您兩個兒子,可我母親跟小宜,待我的心跟您待他們的心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