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禍福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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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頤連吞口水,強忍著嘴裏的苦味,表麵毫無波瀾,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實際卻是痛苦不堪,三寸肉舌都早已被苦味麻翻了。
“這顆妖元我先幫你收著,等你下次餓了的時候再拿出來食用,剛好也能解解你嘴饞的毛病。”觀頤大著舌頭說道。
“好吧。”小火麟獸苦著小臉應道,知曉觀頤是為它好,雖然心中很是不舒服,倒也沒有抗拒。
隻是有些不舍得吃懷裏還剩下的兩顆靈果,開始細嚼慢咽起來,似乎是要在吃妖元之前先享受足靈果美妙的滋味。
“走吧,我們去別地看看。”觀頤口齒不清地說道。
觀頤剛邁出一步便腿腳發軟,轟然倒地。細看之下,他的舌頭已經腫脹得不行,舌苔變成了暗紫色,舌根發黑。
他感覺自己如墜冰窖,寒冷異常,全身不停抽搐、哆嗦,軀體烏黑浮腫,這顯然是中了陰毒的跡象。
觀頤一回想便知定是剛才食用的妖元粉末導致,隻是沒想到那丁點兒的粉末會讓他中毒,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妖獸與人類修行的法門完全不同,妖獸通常修煉的是至陰至寒或至陽至剛的法門,亦或是至邪至毒之法。
而人類的功法一般都是中正平和的,剛中有柔,柔中帶剛,行中庸之法。
並且妖獸注重的是**的強橫,一生下來就有普通刀槍不損半分,尋常毒物不傷分毫的體魄。
妖獸的軀體本就常帶有一些極端的毒性,尤其是其妖元的毒性更勝千百倍。
巨猿修為高過觀頤許多,哪怕是那妖元的微毫粉末所產生的毒性也根本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承受得住的。
幸虧有小火麟獸在,憑借它身的神火將妖元的陰寒之氣壓製了不少下去,否則觀頤早就中毒身亡了。
即便有小火麟獸的神火在,他現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小家夥畢竟年幼,縱然天賦絕倫也無法完全壓製住一頭修為高深的巨猿的妖元散發出的毒性。
“扶我起來,帶我去一個隱蔽的地方解毒。”觀頤艱難地說道。
此地鳥獸啼鳴不斷,在此處解毒很容易會被妖獸發現,遭到襲擊,實在不是一個療傷的好地方。
小火麟獸也知道事態的緊急,沒有嬉鬧,快速將觀頤托起。尋到一處偏僻的山洞後,開始為觀頤解毒。
此時此刻觀頤雙目緊閉,麵色凝重,盤腿坐在一席蒿草,全力運轉凰劫再生術。
奈何凰劫再生術雖有軀體再生之玄奧,卻無解毒的功效,隻能反複地重生血液來減緩毒性的蔓延。
三個時辰後,劇毒已經滲入他的七經八脈,隨著血液循環流轉,已擴散到了身體各個部位,直逼心脈而去,眼看就要劇毒攻心了。
這時,觀頤睜開了雙眼,攤開雙手,鄭重地對小火麟獸說道:“將你的神火釋放出來,我要吸收你的火毒來消除我體內的陰寒之氣。”
“這樣能行嗎?”小家夥擔憂地說道。
“沒有時間了,隻能司馬死馬當活馬醫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觀頤道。
“好吧。”小火麟獸深吸一口氣,從口中吐出熊熊烈火。
觀頤將手探入大火中,從火焰中吸取大量火精毒氣納進體內以對抗寒毒。雙手一進入火中立時變得焦黑一片,血肉幹涸,露出森森骨茬。
手的灼痛感讓他將牙齒咬的“嘎嘣”作響,血絲布滿眼球,扭曲的臉龐都快滲出血來了。
他愣是一聲不吭,沒有叫停,嘴裏反而還高聲吼道:“繼續,加大點!”
“轟!”聞言小火麟獸立即將火勢加大了三分。
“大點,再大點!”
“轟!”
“再大!”
…;…;…;…;
也不知道究竟加大了多少次火勢,吸收到足夠多的火毒後觀頤終於叫小火麟獸停了下來。
此時小家夥已經累得疲憊不堪,極度萎靡。觀頤叫停後,精神一鬆,仰頭一栽,便昏沉地睡了過去。
積聚了足夠多的火毒之後,火寒兩者相互排斥,終於將寒毒擋在了心房之外,阻止了擴散之勢。
觀頤體內糟糕的情況卻並沒有好轉,自從火毒進入他的身體後,他的肌體就變得一陣青一陣紅。
雖然暫時阻止了寒毒蔓延,但是火毒入侵,炎寒相克,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一旦一方失恒,頃刻間他就會被另一方徹底摧毀。
在這生死關頭,危在旦夕之際,觀頤卻愈發平靜,沉下心慢慢引導體內兩股截然不同毒氣,試圖將它們融合在一起,達到一種平衡狀態。
“陰強則陽弱、陽勝則陰退,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觀頤嘴裏念念有詞,思索破解之道。
在望月城時他閑暇時常常出入書室,遍閱詩書,尤其對易經、陰陽論等高論深感興趣。
陰陽論中曾提到:自然界中的一切現象都存在著相互對立而又相互作用的關係。而陰陽的對立和消長是事物本身所固有的,進而認為陰陽的對立和消長是宇宙的基本規律。
陰陽兩者始終處於運動變化之中,平衡是指陰陽之間的消長運動。在一定範圍、一定程度、一定限度、一定時間內進行的,這種消長運動往往不易察覺,或者變化不顯著,事物在總體仍舊呈現出相對的穩定,此時就稱做“平衡”。
而八卦圖中的兩條陰陽魚更是帶給了觀頤很大的啟發,讓他豁然開朗,有如醍醐灌頂,好比久旱逢甘霖。
他將自身視作一個圓形,讓體內兩種毒氣極速旋轉流動,成交融運動,互相吞噬消耗。讓它們從四肢穿過至心脈再達天庭,周而複始,無限循環。
如此又過了四個時辰,觀頤臉的青白色逐漸消退,轉而紅潤起來,烏黑的嘴唇也恢複如初,眸子開闔間精光閃爍,比中毒之前還要精神百倍。
而兩種dú sù凝結成了一顆類似妖元的一青一紅的兩色珠子,安靜地沉浮在觀頤的腹部處。
曆經七個時辰,觀頤方才安然脫險,可謂九死一生,動輒就會身死當場,其中承受的痛苦和風險難以與人具體言說。
雖然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和折磨,觀頤卻因此得到了不小的好處。首先是他的軀體,經過兩種劇烈dú sù的洗刷滲透,比之前更加強健,還因此產生了抗性,一般的毒物已經不能對他造成傷害。
再者,由於妖元蘊含有強大妖力,觀頤將這股妖力吸收後,修為一日千裏,連跨三重天,如今已成了通脈境四層天的修士了。
而在修道更是橫跨七個小境界,達到了煉精境八層天,妖元帶來的好處不言而喻。
累倒的小火麟獸也在這段時間裏漸漸恢複了過來,見觀頤平安無事,高興地手舞足蹈,歡快地叫著。
觀頤也很是欣喜,回想近來發生在自己身的事,感覺恍如南柯一夢,輕聲一歎,感慨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真是世事難料啊!”
是啊,誰能想到連日遭遇險境,幾次差點身死的他會有如此際遇呢?真的像是夢幻一場,讓人感覺不真實。
“什麽意思啊?”小家夥不知其中意味,迷糊地問道。
觀頤笑著摸了摸它的頭,答道:“我想說的是,我一個人類吸食了一點妖元粉末就能有這麽大的收獲,如果你將它全部吞食掉,能得到的收益肯定超乎想象。”
“我不會變成你先前那樣吧?”小家夥問道,回想觀頤先前的那副模樣它仍心有餘悸。
“你是妖獸中擁有頂級血脈的火麟獸,巨猿妖元對你來說不會造成什麽傷害。即使你現在修為較低,但你身具神火,足以壓製那寒毒,倒不用擔心會像我那樣。”觀頤解釋道。
“真的嗎?那快給我試試。”小家夥聽聞不會對它有什麽傷害,立時躍躍欲試,全然不顧妖元的苦澀味道了。
觀頤從懷中取出妖元,將其掰成三瓣,隻取了一瓣給小火麟獸,道:“巨猿本身的實力實在太高,它的妖元寒毒太重,不是目前的你可以承受的,隻有一點點吞食,循序漸進,才是對你最好的。”
“嗯,我知道了。”小家夥接過那瓣妖元,小爪子緊捏著鼻子,一口吞下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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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元入體後,小家夥身的火焰頓時減弱不少,沒有平常那麽旺盛,顯然是寒毒發揮出來了。
“摒氣凝神,用你的神火將其熔化掉。”觀頤囑咐道。
聞言,小家夥坐在地,閉目內視,催動神火將妖元重重包裹住,不讓寒氣擴散,用火精將之蒸發殆盡。
隨著小家夥將妖元煉化,它的氣息也在迅速攀升,一層天,兩層天,三層天…;…;…;…;
最後小火麟獸生生跨越了一個大境界,直接從通智期晉入了第三個大境界元丹期。
這樣巨大的收獲讓觀頤歎為觀止,動了動嘴唇卻發現什麽都說不出來。
小家夥實在是太過驚人了,巨猿雖強,但觀頤猜測最多也隻是處在化形期。這絕不可能隻是那三分之一妖元的功勞,必定與小家夥驚人的天賦有關。
小家夥隻用了一刻鍾的時間就將妖元裏的妖力吸收幹淨,發現自己修為提升了這麽多,歡呼雀躍,喜色溢於言表,高興的像個孩子。
“咦,為什麽你隻提升了三、四個小境界,我卻提升了這麽多啊?”小家夥不解風情地問道,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在故作不知,裝傻充愣。
觀頤無言地笑了笑,自語道: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人比獸氣死人啊!真是個小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