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朵寶兒,你跟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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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就因為想上廁所強忍著,現在頭發被揪著,臉屈辱地以一個怪異的姿態仰著,錢朵朵情緒已經徹底崩潰,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卻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看她這麽強硬的態度,對方揪著她的頭發加大了力度,猛地用力往後拉,逼得她抬頭對著那盞強光的燈,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一個令錢朵朵意想不到的人從審訊室外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休閑運動裝,戴著墨鏡和鴨舌帽,但錢朵朵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在門外聽聲音很熟悉,沒想到真是你。”林逸凡看著錢朵朵雲淡風輕地開口。

    “林少,你們認識?”審訊人員趕緊鬆開了手,因為他發現,跟在林逸凡身後的,除了他的特別助理程諾,還有他們派出所的所長。

    林逸凡拉過一張椅子,在錢朵朵麵前坐了下來,指了指那盞燈,“刺眼。”

    派出所長趕緊上前,一把關掉了那盞刺眼的台燈,錢朵朵還是感覺眼花,但並不影響她看林逸凡。

    “逸凡哥,那包毒品不是我的。”錢朵朵抬起視線,含淚看向他。

    林逸凡抬頭對上她的視線,一雙眸子靜如深潭完全令人看不出他的情緒,“我告訴過你什麽?”

    “你告訴過我,唐景森不是我能招惹的,可是我已經惹上了,我外婆還在……”

    “朵寶兒,聽說你被抓進來了,我特地來看看你。”唐景森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審訊室門口,他唐景森狹長的雙眸帶著陰霾,冷冷暗逼向林逸凡,“沒想到,逸凡哥先我一步。”

    林逸凡抬起頭看著唐景森,他唇角揚起一抹嘲弄的笑,“景森,既然你保護不了她。今天就由我帶她走。”

    “朵寶兒,告訴他,你跟誰走?”唐景森嘴角含笑,卻偏偏是那種陰冷地笑,讓錢朵朵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錢朵朵咬著嘴唇,漲紅著臉,淚水淚水仍然倔強地在眼眶裏轉動,始終沒有落下來。

    當林逸凡出現在審訊室門口的時候,她是感動地,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是他從天而降,將她從審訊人員的手裏救下來。

    隻是她不能跟林逸凡離開,外婆還在唐景森手上,周六下午就能見外婆了,她不能惹惱了唐景森,更不能把無辜的林逸凡拖下水。

    “我跟唐總回去,這事兒與你無關,你走吧。”她說這話的時候,連都不敢抬,不敢看林逸凡。

    “朵朵……”林逸凡的視線緊緊鎖住錢朵朵,他緊抿唇瓣,一雙眸子那樣黑曜而深不見底。

    對於錢朵朵而言,她已經和唐景森有了瓜葛,便不想再跟林逸凡有什麽牽扯。

    唐景森臉色微微一變,冷冷地說:“逸凡哥,需要我再重申一遍嗎?我的女人我照顧。”

    安娜已經感覺到了唐景森的怒意,上前朝著程諾的腳踩了一下,程諾馬上反應過來,“林總,我們的事情辦完了,錢小姐這邊有唐總在,沒事的。”

    “景森,今天的事,隻是開始,並不是結束,希望曆史不要重演。”林逸凡深深地看了錢朵朵一眼,最終還是離開了審訊室。

    派出所的所長趕緊跟了上去,“林少,慢走。”

    程諾攔住了所長,“請留步。”

    “好,林少,再見。”

    林逸凡沒有回頭。心口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終歸還是錯過了。

    如果他後來有去找她,也許她就不會淪落到要去夜未央那種地方上班,就不會遇到唐景森,後麵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隻是太傷心,錢朵朵長了一張和她相似的臉,看到錢朵朵就會想起她,林逸凡本能地選擇遺忘。

    回來以後,母親病逝,他傷痛欲絕,錢朵朵沒有找他,他就忘了她。

    不成想,再見,她成了唐景森的女人。

    如果在夜未央的那晚,他認出了她,情況會不會不同?

    林逸凡帶著滿心的遺憾離開了,審訊室裏,錢朵朵緩緩抬起頭,看著唐景森,“唐總,我想上廁所,他們不讓我去。”

    “憋著。”唐景森目光陰冷地看著她,那目光恨不得在她臉上盯出兩個洞來。

    錢朵朵馬上反應過來,“不是我叫他來的。”

    派出所的所長連忙解釋道:“林少是來保釋另一個,不是來找錢朵朵的。”

    錢朵朵連忙點頭,“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噢?剛才的情況,如果我晚來一步,你就跟他走了,你敢說你在等我?”唐景森目光深邃幾分。

    錢朵朵憋得小肚子都快要炸掉了,她深吸一口氣,與唐景森目光相對,語氣堅定地說:“在鳳城,如果唐總你都護不了我,恐怕無人能保我了,你才是最值得依賴和依靠的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不會讓人栽贓我。”

    “誰說我要救你,我就是來看看,你會怎麽判。”唐景森皮笑肉笑地看著她。

    錢朵朵此時已經無心顧及唐景森的話是玩笑還是真的。她哀求地看著他,“唐總,我真的憋不住了。”

    唐景森嫌棄地看她一眼,頭發淩亂,一臉疲憊,“王所長,你們鳳尾派出所連洗手間都沒有嗎?”

    “有有有,還不快帶錢小姐去洗手間。”陳所長吼了一嗓子,馬上有人出來了,領錢朵朵去了洗手間。

    “王所長,這位是錢朵朵的律師,你們有什麽問題,直接問他吧。”安娜站到一邊,從她身後走出來一位戴著金邊眼鏡的年輕男人。

    王所長定晴一看,這位是名嘴李軒,聽說他現在服務於唐氏集團,是唐景森的禦用大律師。

    李軒麵無表情地說:“我是錢朵朵的律師,請問你們有什麽問題想要問我的委托人呢?”

    “這……”審核人員為難地看了王所長一眼。

    “唐總,錢小姐……”

    “跟律師說。”唐景森打斷他的話,讓他們直接找律師。

    “我現在是唐總以及錢朵朵小姐的全權委托人,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李軒再次重申道,“如果你們沒有什麽好問的,那我有話要說。”

    王所長神色慌張地看了唐景森一眼,客氣地對李軒說:“李律師,請講。”

    “你們鳳尾區派出所,在沒有任何直接證據的情況下,就將我的委托人,錢朵朵小姐非法拘留。如果我的委托人受到什麽傷害,我會起訴你們的。”李軒冷笑道。

    剛才審訊錢朵朵的人立即說:“怎麽沒有直接證據了,我們可是人贓俱獲。”

    “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這是毒品是錢小姐的?如果有人給你一包錢,正好銀行丟了相同編號的錢,那是不是要給你安個搶劫銀行的大罪?”李軒質問道。

    “這個……我們正在搜集證據,錢小姐也不配合我們的調查……”王所長悄悄看了唐景森一眼,隻見他黑瞳深邃而悠遠,看不出情材。

    王所長本是受人之托,也沒真打算誣陷了錢朵朵,把她槍斃了。

    他是沒想到,抓了一個錢朵朵,會惹上唐景森這尊大佛,但是想到背後之人,他感覺這次真的攤上大事兒了。

    “正在搜集證據,也就是在沒有完整證據的情況下,你們就將我們的委托人強製拘留,請問,這是法律賦予你們的權力,還是你們在……濫用職權?”李軒緊緊的盯著王所長問道。

    “啊?李律師嚴重了,隻是把錢小姐請回來配合調查而已。”王所長這下子更是騎虎難下了,幸好這時候,錢朵朵回來了。

    “錢小姐,你告訴唐總和李律師,我們沒有強製拘留你,隻是帶你回來配合調查而已。”王所長一臉獻媚地看著錢朵朵。

    錢朵朵扒拉了幾下淩亂的頭發,冷冷地看了那王所長一眼,“唐總,他們不給我水喝,不準我上廁所,用強燈照著我,我低頭想避開那強光,他們就揪我的頭發,頭發被扯掉一大把,我懷疑我後麵頭發可能都禿了。”

    李軒冷冷地瞥了王所長一眼,“濫用職權,外加濫用私刑,王所長,恐怕不光他的飯碗不保,你也危險了……”

    那審訊人員一聽慌了,忙說:“王所長,我都是隻你的命令行事,你不能害我呀。”

    “小丁,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王所長狠狠瞪了小李一眼。

    唐景森眉毛都沒抬一下,道:“王所長,如果證據確鑿,錢朵朵會怎麽判?”

    “三到五年有期徒刑。”王所長如實回答。

    “李軒,帶這位丁警官出去了解情況。”唐景森說完看了一眼王所長,“王所長,我想借用審訊室一用,跟錢朵朵聊兩句。”

    “好好好,你們聊。”王所長配合地退出了審訊室,那名姓丁的警察低垂著腦袋,跟著安娜和李軒一並退了出去。

    唐景森抬起頭,視線移到錢朵朵臉上,“過來坐。”

    這裏是審訊室,他坐在警察審訊她時坐的位置,而她又坐在了被審訊的位置上,隻是這次沒有開那盞刺眼的強燈。

    “你也要審我嗎?”錢朵朵扁著嘴,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唐景森挑眉看向她,“你招了?”

    “毒品交易,是有可能判死刑的,打死不能認啊。”錢朵朵招起頭看向他。

    他嘴角掛著一抹淡淡地笑意,“看來不笨嘛。”

    “我什麽都沒說,一直在等你。”錢朵朵眼巴巴看著他。

    唐景森神色莫測地看向她,“就這麽相信我,認為我一定會救你?”

    “紅姐說,這世上,需要幫助的人多了去了,很多女孩子為了生存,年紀輕輕就淪落風塵我憑什麽能得到唐總的照顧?我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原由,但我知道,你不會放任我不管。而且這次明顯是有人栽贓,我清楚,想必你也知道。”錢朵朵很冷靜,也很鎮定,完全不像十八歲的小女孩。

    唐景森投給她一記讚許的目光,表情淡淡地,“我幫助你的理由是,鄧卉逃婚以後,我身邊正好缺個女人。安娜查過你,身家清白的女大學生。鳳城商學院也是名門學府,不至於丟我的臉。”

    “多謝唐總,那現在可以帶我離開這裏嗎?”錢朵朵一臉期盼地看著他。

    唐景森搖搖頭,拿出另外一份協議,“做特別助理,立刻帶你走。否則,你就留下來等著判刑吧。”

    “唐總,你這是趁人之危。”錢朵朵激動了。

    唐景森嘲諷地看著她,“做一次跟做一百次有何分別?”

    錢朵朵無地自容,他長得這麽帥,做他的女人,正常來講占便宜的人是她。

    隻是她清楚地記得,做特別助理,要滿足他在床上的任何要求,誰知道他有沒有什麽變態的嗜好?

    “朵寶兒,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給林逸凡?”唐景森見她猶豫,故意問道。

    “唐總。以你的條件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而且我……”

    “想為林逸凡守身如玉?那我走了。”唐景森突然起身要走,錢朵朵慌了,“唐總,你別走……”

    “簽了它。”唐景森將新的協議往桌上一扔,協議內容與之前並無兩樣,隻是沒有了生活助理選項。

    “唐總,你其實對我沒興趣,為什麽……”錢朵朵問不出問,明明沒興趣,在一直床上躺到天亮都沒有發生,他為什麽突然變卦了。

    “我想做什麽,需要理由嗎?”唐景森仰起頭,輕蔑地看著她。

    錢朵朵發現自己真的是一隻豬,他是唐景森,他想做什麽,不需要理由,甚至連借口都不需要。

    “唐總您有任性的資本,您想做什麽,不需要任何理由。隻是今天我簽了這東西,就坐實了小三的罪名。不求你對我有多寵愛。隻求無論發生什麽事,都給我留一條生路。”錢朵朵含淚在協議上簽了字。

    毫不猶豫地在合約上簽了字,然後唐景森當著她的麵,將她之前簽的那一份協議燒了。

    唐景森將協議收了起來,朝她伸出手,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才將小手放進他的手心裏。

    審訊室的門打開的那一刻,錢朵朵有種重獲自由的感覺,眼淚在眼眶打轉,卻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幸福。

    因為她的身邊,有一個強大到,哪怕她涉嫌毒品交易,都能將她從派出所帶走的男人。

    認識他真的,無論他是抱著什麽樣的目的,她都不在意了。

    “唐總出來了。”王所長馬上迎了上來。

    唐景森沒理他,而是看向李軒,“李軒,我要帶她走。”不是詢問句,而是肯定句。

    “王所長。我們可以走了嗎?”李軒轉頭看向王所長。

    “可以離開,這個案子沒有查清楚之前,可能還會需要錢小姐配合警方調查。”王所長說道。

    唐景森狹長的眼眸微眯起,潭底陰寒冷冽,“朵寶兒,要不你自己把案子破了,來證明清白?”

    “啊?”錢朵朵一時沒反應過來,唐景森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就還是……”

    “王所長,身為警察不努力破案查出真相,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隨便抓人。還讓自己查出真相證明清白,你們原來是這麽辦案的?”李軒嘲諷地看著王所長。

    王所長汗顏,“我是說,案子沒有查清楚之前,錢小姐還是嫌疑人,沒有說讓她自己破案。”

    “這種小案子都破不了,你這所長別做了。”唐景森說完牽著錢朵朵地手,走出了鳳尾派出所。

    微風吹來,初春之夜帶來絲絲寒意,她冷得縮了縮脖子,唐景森輕輕擁住了她,她掙紮,“我身上髒。”

    “我不嫌棄。”唐景森輕笑。

    保鏢在前麵開路,確定馬路上安全以後,才打開車門,護著他們倆上了車。

    錢朵朵覺得有些意外,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但是今天這麽多保鏢跟出來,難不成會有危險嗎?

    “出什麽事了?”上車以後,錢朵朵小心地問。

    “沒事,顧錦辰被人綁架了,他爸拿了三千萬把人贖回來的。老爺子不放心,所以讓保鏢跟著我。”唐景森雲淡風輕地說。

    錢朵朵聽得一愣一愣的,顧錦辰被人綁架?

    “還是小心為好,你平時出門,多帶幾個人在身邊。”錢朵朵關心地說。

    唐景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在擔心我?”

    “嗯。”錢朵朵用力點點頭。

    “不會是愛上我了吧?”唐景森打趣道。

    錢朵朵一窘,“我才沒有。”

    唐景森看著窗外夜景,沉聲道:“不要愛上我。”

    “嗯。”錢朵朵微笑看著他,愛他,她愛得起嗎?

    回到蘭苑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錢朵朵乖乖上樓洗澡換衣服,蘭姨趕緊進廚房準備晚餐去了。

    “不用忙了,給她做黑椒意麵,她太瘦,多給她切點兒牛柳。”唐景森隨口說道。

    “好。”蘭姨點點頭,忍不住問了一句,“錢小姐沒事吧?”

    “她很堅強。”唐景森平靜地說。

    蘭姨聽了暗自鬆了一口氣,進廚房做黑椒意麵去了,不光她發現了,連唐景森都注意到了,錢朵朵愛吃黑椒意麵。

    洗完澡,錢朵朵素麵朝天下樓了,頭發也沒擦幹,直接用幹毛巾包住了腦袋。

    “我聞到香味兒了。”錢朵朵故作輕鬆地笑著。

    蘭姨紅了眼眶,心疼地看著她,說:“餓壞了吧,趕緊吃。”

    “謝謝蘭姨,我沒事,你看我,好好的。”錢朵朵沒有多說什麽,她今天出了什麽事,蘭姨和老黃應該都知道。

    錢朵朵喝著牛尾湯,吃著黑椒意麵,心卻沉入穀底。

    她也算命大,跟毒品扯上關係,還能安然無恙從派出所回來。

    吃完東西,錢朵朵抬頭往沙發上看了一眼,唐景森在看九點的新聞。

    “最美戰地女記者鄧卉下周回歸,她的助理替她報名參加了最美女記者大賽,有消息稱,此次鄧卉回國將與唐氏集團總裁唐景森完成訂婚儀式,目前還未得到唐氏集團那邊的確認消息……”

    錢朵朵遠遠注視著唐景森,他逃婚的未婚妻要回來了,他作何感想?

    “你回來之前,二小姐和老爺剛走,沒有碰上,真好。”蘭姨微笑著說。

    錢朵朵震驚地看著蘭姨,“你是說,唐總父親和妹妹來過?”

    “嗯,二小姐進過你的房間,看了一眼就走了,她要明年才能畢業,房間你放心住吧。”蘭姨安慰道。

    錢朵朵沒有出聲,悶悶地吃飯,吃在嘴裏很不是滋味兒,吃完飯走到沙發邊跟唐景森打招呼:“唐總,我上樓處理訂單了。”

    唐景森沒有理她,就好像沒有聽見她說話似的,蘭姨衝她擺擺手,讓她上樓。

    錢朵朵走後,蘭姨走到沙發上,“唐總,都吃完了,湯也喝光了。”

    唐景森放下遙控器,平靜地說:“我去接她的時候,她很冷靜,也很鎮定。”

    “她哭過了,洗澡的時候偷偷哭了,眼睛紅紅的。”蘭姨小聲說。

    唐景森唇角微勾,冷笑一聲,“你怎麽知道,不是洗頭的時候,洗發水進了眼睛。”

    “這……”蘭姨一時語塞。

    唐景森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問:“錢朵朵突然出事,老爺子怎麽說?”

    “老爺讓我轉告你,不是他做的,如果你真的為錢小姐好,勸你低調行事。”蘭姨如實相告。

    “不是他,那就是姓鄧的老狐狸了。”唐景森冷冷一笑。

    “唐總,鄧小姐要回來,錢小姐你打算怎麽安排?”蘭姨擔憂地往二樓看一眼,錢朵朵是無辜的,不能讓她成為豪門的犧牲品。

    “隻要她乖乖聽話,我必護她周全。”唐景森知道蘭姨在擔心什麽,怕錢朵朵成為第二個許晴玉。

    唐景森的心早在三年前許晴玉自殺時就死了,那是他第一次為一個女人付出真心,但也是第一次那麽傷心。

    唐老爺子從他懂事起便教他,當他的心不夠沉穩的那一刻,很可能就是他身死的那一刻。

    許晴玉不被唐老爺子所喜歡,就是因為她牽動著唐景森的心和所有的情緒,她成了他的軟肋,便會成為別人傷害他的工具。

    唐景森看完新聞,上樓的時候,聽到錢朵朵的房間傳來輕微的抽泣聲,他站在她的房間門口,手舉起,又放下了。

    她才十八歲,外表堅強,故作鎮定,隻是不想讓他看見她的脆弱。

    明明心裏委屈,害怕,卻沒有在他麵前掉過一滴眼淚。自己一個人在房間哭的一塌糊塗,但又拚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聽到錢朵朵壓抑的哭聲,唐景森終是狠不下心,他伸出手去開門,門沒有鎖,一下就打開了。

    進房以後,並沒有看見錢朵朵,他聽見哭聲是從衣櫃傳來的。走到衣櫃邊上,打開了櫃門,看見錢朵朵抱著膝蓋縮在衣櫃裏小聲抽泣著。

    “哭什麽,不是把你帶回來了嗎?”唐景森伸手去抓她,想將她從衣櫃裏弄出來,沒成想,手一伸出去。便碰到一團柔軟。

    他尷尬地縮回了手,錢朵朵更是羞的不行,她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兒,“其實我很怕呆在那間審訊室裏,小時候不聽話,我爸就把我關在小黑屋裏。那個審訊室除了一盞刺眼的台燈,連個小窗都沒有。那個人很凶,拍桌子,吼叫,恐嚇我。我很怕很怕,我盼著你快點兒來救我。”

    說著說著,剛止住的眼淚兒又下來了,唐景森歎息一聲,將她從衣櫃裏抱了出來,起身的時候,被撞了一下頭,他有些氣惱,但看她哭的那麽傷心,忍了。

    但是她這是什麽習慣,委屈了躲在衣櫃裏,關上門兒哭。

    唐景森直接將她抱到了公主床上。抬手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越擦越多,他一把抓起床頭櫃上的紙巾盒,遞給她。

    “你不用一直提醒我不要愛上你,我從來沒想過要糾纏你。”錢朵朵一邊擦眼淚一邊說。

    “嗯,還有什麽不滿,一並說了吧。”唐景森皺眉道。

    “我……我不想跟你啪啪,我還沒有準備好……”錢朵朵說到這裏,又哭了起來。

    她知道,她不能任性,不能惹惱他,有些話不能說,因為他是唐景森。

    唐景森好笑地看著她,“等你願意的時候吧,我不喜歡用強。”

    “謝謝唐總,我忍不住,我再哭一會兒就沒事了。”錢朵朵低著頭,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唐景森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輕輕擁住了她,“乖乖聽我的話,天塌下來我頂著。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給你最妥善的安排。”

    錢朵朵抬起頭,含淚看著他,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眨了眨眼,想看清他,他卻吻上她的眼睛,“哭的真醜,去洗把臉,我去書房處理公事。”

    “嗯。”錢朵朵擦幹眼淚,跑去洗了一把臉,回到房間的時候,唐景森已經不在了。

    習慣性地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處理完訂單,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了,也不知道唐景森睡了沒有。

    錢朵朵踩著拖鞋,攏了攏睡衣的領子,走出了房間,正好看見唐景森從書房出來。

    “唐總,你睡得著嗎?”錢朵朵試探性地問道。

    唐景森想起剛才在電腦上與她的對話,現在看見她,他有點忍不住想笑,故作鎮定地說:“別再給我讀什麽詩,不想聽。”

    “那咱們今晚改讀聖經吧。”錢朵朵笑著揚起手裏的聖經,這是她特意讓蘭姨準備的,除了聖經,還有佛經。

    唐景森目光深邃幾分,“我不信教。”

    “那佛經怎麽樣?”錢朵朵跟變魔術似的,又拿出一本佛經。

    “我也不信佛。”唐景森麵無表情地說。

    錢朵朵歪頭想了想,問:“你什麽信仰都沒有嗎?”

    “有。”唐景森答。

    錢朵朵心頭一喜,忙問:“信什麽?”

    “我姓唐。”

    錢朵朵扯了扯嘴角,他姓唐,她竟無言以對。

    唐景森徑自回房了,錢朵朵拿著一本聖經跟了上去,她還是照例在他床邊的地毯上坐了下來,靠著他的床身,背對著他,打開了聖經。

    浴室傳來水聲,錢朵朵扭頭一看,唐景森洗澡去了,她無聊地翻開聖經看了一眼。覺得沒意思,趴在床邊等他,結果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一隻大手鑽進了她的睡衣裏,罩著她胸前的柔軟,她捉住那隻手,想推開,卻推不動,她側過身去躲開,然後很快又睡著了。

    一大早,錢朵朵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睡在了唐景森的床上,而他的手正輕輕捏著她她的柔軟。

    “啊……你幹嘛。”錢朵朵驚慌失措,一把推開他。

    唐景森笑望著她,“摸摸大,你會感激我的。”

    “你你你……我抗議,你占我便宜。”錢朵朵惱羞成怒地瞪著他。

    “我們倆上床,你覺得誰更占便宜,嗯?”唐景森的俊臉逼近她,她連連後退,再退,退到床邊,要掉下去的時候,他大手一伸抱住了她。

    錢朵朵瞪大眼睛看著他,真的很帥,他剛睡醒,慵懶的居家樣子,嘴角帶著微微地笑意,讓人著迷。

    “看夠沒有,看夠起床吃早餐,上學要遲到了。”唐景森調侃道。

    錢朵朵羞愧的恨不能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她剛才花癡地盯著他看什麽,生怕他不知道,她覺得他帥嗎?

    唐景森進衛生間洗漱去了,錢朵朵悄悄溜出他的房間,生怕被其他人看見了。

    可是整棟蘭苑別墅,所有人都知道錢朵朵每天晚上去唐景森房間睡。

    錢朵朵在房間握著小拳頭,羞愧難當,她好像搬進蘭苑來以後,就天天在他床上醒來。

    開始他隻是抱著她睡,可是現在已經把手伸進衣服裏了,看來啪啪是早晚的事了。

    想到這裏,錢朵朵就糾結的不行,她還沒有準備好,終究是逃不過嗎?

    洗漱完畢,她打開衣櫃,拿出一件白色的泡泡袖上衣換上了,配一條淺藍色牛仔褲,米色風衣外套,整個人看去清爽怡人。

    背著包下樓的時候,唐景森已經在餐桌前用餐了,今天的早餐,蘭姨準備的是腸仔煎煙肉卷兒。

    “唐總早,蘭姨早,這是什麽湯,好香好濃呀。”錢朵朵走到餐桌前,看了一眼碗裏濃湯。

    “粟米湯。”蘭姨笑著走上前,接過她手裏包和外套,放在了門口。

    錢朵朵拉開椅子,在唐景森對麵坐了下來,估計他每天一個人坐在這裏吃飯很無聊,所以現在不趕她去廚房吃飯了。

    “你知道什麽是粟米嗎?”錢朵朵抬起頭看著唐景森。

    唐景森曖昧地瞅了她一眼,放下叉子。“玉米,能吃還能用,顆粒飽滿,你懂的。”

    錢朵朵死死瞪著他,然後看了看碗裏的粟米湯,拿起湯勺,居然真的在湯裏撈到了玉米粒,瞬間失去了喝湯的興趣。

    “慢慢喝,不準浪費糧食。”唐景森說完拿著公文包,先行離開了。

    錢朵朵狠狠瞪他一眼,吃完了盤子裏的腸仔和煙肉卷,然後看著那碗湯發愣。

    “湯不合胃口嗎?”蘭姨關心地問。

    “沒有。”錢朵朵默默端起碗,喝了一小口,味道先讚,“很好喝。”

    蘭姨笑著點點頭,“唐總喜歡粟米湯,對了,今天老黃送你上學。”

    “好。”錢朵朵笑著點點頭,其實老黃和唐景森,她更喜歡老黃送她上學。

    去學校的路上,老黃一邊開車。一邊跟她講路上安全行車的知識,如何變道,如何等信號燈等,錢朵朵非常認識地聽他講。

    傍晚的時候,來接錢朵朵的是司機老黃,到山下的時候,老黃並沒有開車回蘭苑別墅,而是繼續往前開。

    “黃叔,我們去哪兒?”錢朵朵忙問。

    老黃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唐總沒有通知你嗎?練車,你已經十八歲了,可以考駕照了,你的理論知識報考時間是下周三,這兩天抽時間下載一個軟件,開始做題吧。”

    錢朵朵撇撇嘴,“我聽說,三千塊錢就能買個駕照,等我考駕照,猴年馬月去了。”

    “現在考駕照分四次考試,先是交通安全理論考試,然後是倒車入庫,上坡路與定點停車,側方停車,直角轉彎,還有s彎道。之後就是路考,直接上路行駛,學習駕駛技巧,一般就是加速減速,變換車道,停車這些,最後一項是安全文明駕駛理論考試,通過就能拿證。唐總要求,四門都畢竟在九十八分以上,你要加油了。”老黃笑道。

    錢朵朵頓時傻眼了,就知道當她的司機沒那麽容易,他怎麽可能輕易把命交到她手上,原來要她去考駕照,而且還要高分通過。

    雖然考駕照有些辛苦,但好在考到駕照以後,對她也有好處。

    “黃叔,開車應該不難學吧?”錢朵朵小心地問。

    “不難,很簡單的,我先教你路考,學習駕駛技巧。你考完科目一,直接考科目三,科目二要求比較高,慢慢練習。我聽說,s彎很難過,現在讓我去考,估計我也過不了。”老黃笑著說。

    錢朵朵一聽,眼睛都直了,s彎是什麽鬼,她又不是賽車手,現在的道路都修得這麽好,為什麽要考s彎的路?

    雖然心有不滿,但還是乖乖配合,一直練到晚上七點。

    回到蘭苑的時候,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唐景森和唐絲絲坐在沙發上,“小三回來了。”

    “絲絲,怎麽說話的?”唐景森喝斥一聲。

    “我有說錯嗎?小三做的這麽高調,我還是頭一回見。”唐絲絲言辭犀利,毫不留情。

    錢朵朵笑的淡定從容,走到唐絲絲麵前,客氣地說:“謝謝唐小姐上次替我解圍,至於你說的小三,我並不認同。唐總未娶,我未嫁,何來小三一說?”

    “伶牙俐齒地,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牙給拔光了。”唐絲絲冷冷地盯著她。

    錢朵朵上了一天的課,放學還去練車,很累了,真的沒有心情,也覺得沒有必要跟唐絲絲吵架。

    “唐總很優秀,各方麵條件都非常好,有人喜歡他,這是很正常的事。我從未想過糾纏他,或者破壞他與鄧小姐之間的感情。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是小三。”錢朵朵說完,背著包就要上樓。

    唐絲絲快步追上,高跟鞋在地麵發出清脆的響聲,她衝樓梯上的錢朵朵說:“你占了我的房間,今晚我要住在這裏。把你的東西都拿走。”

    錢朵朵笑的優雅淡定,回過頭對唐絲絲說:“唐小姐,你這是逼著我搬去唐總的房間,坐實小三的罪名嗎?”

    唐景森頗有深意地看了錢朵朵一眼,道:“今晚我房門不鎖,沒房間住,來我床上。”

    “哥……”唐絲絲這一聲‘哥’帶著長長的尾音,撒著嬌朝唐景森去了,錢朵朵如獲大赦,回房洗澡換衣服去了。

    唐絲絲走向沙發,在唐景森身邊坐下,“你這麽向著她,等卉兒姐姐回來,你怎麽交代?”

    “反正訂婚都延遲了,取消也不是不可以。”唐景森若有所思地說。

    “不是吧,你不要卉兒姐姐了?”唐絲絲震驚地看著他。

    唐景森伸出手摸摸她的頭,“是你卉兒姐姐不要我,你什麽時候回美國?”

    “不回去了,等我完成學業回來,逸凡哥都不知道被哪個小妖精拐走了。”唐絲絲泄氣地說。

    無論是唐景森還是唐老爺子,其實都不看好林逸凡,無奈唐絲絲喜歡。

    拗不過這大小姐,唐老爺子便想了一個折中辦法,送她出國留學,完成學業,就同意她與林逸凡在一起。

    “是你的走不了,不是你的留不住。”唐景森雖然跟唐老爺子不合,但是在唐絲絲的問題上,他與唐老爺子意見一致。

    唐絲絲目前就讀於哥倫比亞大學,美國工商管理學專業的教學水平在全球都屬於一流的,所以很多學生選擇去美國讀mba,唐老爺子對唐絲絲的要求略高,想嫁林逸凡,必須完成學業。

    讀mba,必須具備一定的管理能力和領導能力,還需要有一定的野心,唐絲絲最大的野心就是睡了男神,睡了男神,睡了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