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靈鷲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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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石室已處於劍湖之底,水壓之大,可想而知。水晶一碎,湖水立即倒灌而入,泥沙水草,夾雜各種魚蝦,隨著粗大的水柱傾盆砸落。
三人中童姥身材最矮,水位瞬間便升至她胸口。
童姥在李秋水打碎水晶時便覺不妙,知道中了這個賤人的詭計,但苦於正跟李秋水比拚內力,已成騎虎之勢,如果她撤掌逃出,李秋水的掌力順勢攻入,勢必身受重傷,也是難逃一死。
她動念極快,另一隻手本想格擋龍濤,此時手指翻轉,用出天山折梅手,趁勢抓住了龍濤的手腕。
就這麽一會,水位又沒過了童姥的口鼻!
在水晶碎落,湖水灌入時,龍濤立馬想到了李秋水的另一項絕技,龜息功。
幾個念頭緊跟著在腦海中閃過。
“水晶上的裂縫顯然是人為所致,她怕自己一掌未必能拍碎水晶,因此先用匕首劃了幾下,這一切,李秋水早有預謀!”
“她有龜息功,童姥不會,在水裏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她把小無相功和白虹掌力都傳給了我,唯獨沒教我龜息功,她不僅算計童姥,連我也早都算計在內了!”
就在這時,龍濤突覺虎口一麻,手腕已被童姥翻手抓住,轉頭看去,湖水慢慢升到了童姥的頭頂。
李秋水雙眼露出狂喜的神色,嘴唇翕動,卻沒發出聲音,顯然跟童姥的內力比拚正在緊要關頭,已不能開口說話了。
眨眼間,水位升到了龍濤的胸口,也沒過了李秋水的口鼻,她麵帶微笑,渾不在意。
龍濤知道大事不妙,用力抽動手臂,卻被童姥緊緊箍住手腕,甩脫不了,緊跟著一股強猛的內力沿著手臂攻入,向他體內衝撞而去。
龍濤略微思索,便已明白,童姥定是用了什麽傳功之法,將李秋水攻擊她的內力轉移到自己身上,強拖他下水,希望能逼龍濤帶她逃生。
龍濤一邊運力抵抗,一邊試圖邁步移動,哪知手腕被童姥抓住,根本難動分毫,想是李秋水已用出渾身內力,立地生根,牢牢的拖住了他跟童姥。
湖水終於沒過龍濤頭頂,他口鼻不能呼吸,胸口立時氣悶難當,他將北冥真氣運轉一周,氣悶的感覺竟然減去不少。
龍濤心中一喜:“這北冥真氣莫非已有先天之性,不然怎能做到內呼吸!”
這意外之喜讓他心中稍安,知道有北冥真氣在身,一時還不會淹死。
李秋水的內力仍舊源源不斷的攻來,龍濤把心一橫,心想兩個老怪對我不仁,也別怪我不義了,翻手也抓住童姥的手腕,運起北冥神功,把童姥傳來的內力盡數吸收,納入膻中大穴。
童姥發覺龍濤用出北冥神功,精神一振,心想隻要把這賤人的內力吸光,困局自解,全力把李秋水的內力通過自身傳送到龍濤手中。
這三人內力出自同門,龍濤吸收起來,異常迅速,本來他的功力與二老在伯仲之間,在童姥的配合下,眨眼間,李秋水就有小半內力被他吸收。
北冥神功的特性,是自身內力越強,吸力就越強,此消彼長下,龍濤吸收的更加迅猛,他主動運功,連童姥自身的內力也開始吸收起來。
李秋水內力流失大半,發覺不妙,早已不再攻擊童姥,想要撤回手掌,卻被童姥牢牢的抓住,而且掌間的吸力越來越強,已不是她能擺脫的了。
童姥也在暗暗叫苦,李秋水撤回內力後,她也放開了龍濤的手腕,可是龍濤依然緊握著她的手腕,顯然,這小子並沒打算放過她們。
不過,她也無法可施,龍濤的吸力越來越強,她二人已完全處於龍濤掌控之下,除非此時有第四人來以外力打斷龍濤,否則她跟李秋水隻能如砧上魚肉一般,任由龍濤宰割了。
片刻之後,二老的內力所剩無幾,龍濤隻覺體內真氣鼓蕩衝突,越來越猛烈,全身炙熱無比,皮膚欲裂,知道這是瞬間吸功過多而沒有及時化功的緣故。
他縮了縮抓著童姥的手臂,已能活動自如,由於三人都在水下,他略一用力,就把童姥與李秋水帶動起來,心想童姥不會龜息,如此淹死了總是不好,便帶著兩人沿石階向上走去。
走了一會,頭頂一鬆,已經出了水麵,他猛吸一口氣,胸口頓時一暢。
童姥與李秋水都已委頓不堪,奄奄一息,龍濤一邊一個,挾著兩人,直奔洞口。
來到洞外,湖邊站了三個人,一個正是符敏儀,一個是五六十歲的老婦,還有一個是三十出頭的少婦,身材豐腴,頗有風韻。
龍濤把二老放在地上,那三人迅速搶上,跪倒到童姥身邊,驚惶問安,童姥則嗬斥她們出氣。
龍濤就在洞口踏起了淩波微步,他體內內力膨脹,再不化功,就有走火入魔之危,他踏步成圓,把幾個人圈在當中,越走越快,到最後已看不清他的身影。
走了有三十多圈,體內內息漸趨平穩,龍濤停下腳步,看向眾人。
童姥與李秋水都不停喘息,符敏儀三人在童姥身邊不停落淚。逍遙派內力與一身氣血相連,功散人亡,這兩人功力全失,都已到了彌留之際。
李秋水咳嗽兩聲,盯著龍濤恨道:“想不到,最後竟然便宜了你這小子!”
龍濤也盯著她道:“我也沒想到,師叔從一開始就在算計弟子。”
“呸!你千方百計引我二人過來,難道不是想讓我倆相鬥,你好坐收漁人之利?”
龍濤一怔,躬身正色道:“師叔教訓的是!初時,我確有此意,但絕沒想過要吸納二位畢生功力,我隻是希望能在兩位實力都有損的情況下,方便行使掌門之令。”
李秋水哼道:“奸猾小子,假坦誠!”
童姥喝道:“我們也算自作自受,姥姥我認了!小子,你剛才說什麽掌門之令?”
“師父已把逍遙派掌門之位傳於弟子。”龍濤亮出指環。
“神仙環!”童姥激動道:“那……那師弟他……他怎樣了?”
“師父已經過世了。”
“什麽?!”童姥驚叫一聲,皺紋密布的臉頰上淌下兩行清淚。
李秋水哈哈笑道:“傻師姐,他心裏根本就沒你,也真難為你這麽多年還念著他。”
童姥罵道:“閉嘴!你這賤人!你水性楊花,你以為師弟心中就有你嗎?”
“當然有我,我們還在這洞中生了一個女兒呢!”
“呸呸呸!胡說八道!”童姥問龍濤道:“小子,你說說,你師父臨終前都說什麽了,有沒有提到我?有沒有提那個賤人?”
龍濤惱恨李秋水用心歹毒,童姥雖然拉他下水,可說一半出於自保,李秋水卻是處心積慮的算計,於是朗聲說道:“回師伯,師父臨終前提起您老,頗有歉悔之意,至於師叔,並未提及。”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童姥大喜。
李秋水掙紮著立起半身,一手指著龍濤怒道:“臭小子!你胡說!你胡……”聲音戛然而止,身體慢慢縮成一團,氣絕而亡。
“很好,很好!這賤人終於先我而死了!”童姥仰天叫道:“師弟,我知道你還想著我的!”突然一口鮮血噴出,不停咳嗽起來。
“小子,你過來。”童姥把龍濤叫到身邊,指著符敏儀三人,喘息道:“這……還有……靈鷲宮上,有我一幫屬下,你幫我照……照看。”
轉頭對符敏儀等人說道:“你們……你們拜見新主人!”
三人在龍濤身前跪倒,齊聲道:“拜見尊主!”
“師伯,這……”龍濤扶著童姥。
“以後,你就是……靈鷲宮主。”
童姥說完,腦袋一歪,身子也縮了下去,閉目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