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談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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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內燈火輝煌,圓桌上擺滿美酒珍饈,俏麗的侍女丫鬟侍立一旁,端茶倒酒,氣氛歡樂融洽。
藍玉手下有四人作陪,緊挨他身邊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文士打扮的人,當藍玉介紹他就是連寬時,龍濤回憶原著,終於記起了此人。
“無定風”連寬不僅是藍玉手下第一高手,同時還是他的第一謀士,文武全才,確實厲害。
連寬身邊一人,狀若猴子,四十歲左右,身量高頎,手足特別長,給人一種十分靈活的感覺,正是“金猴”常野望。
常野望身邊的中年人是“布衣候”戰甲,他也做文士打扮,英俊魁梧,背負長劍,額頭紮了條玉帶。
最後一位是個帶著異族血統的女子,秀發帶點棕黃色,唇厚鼻高,顴骨高圓,身材高大卻仍保持著玲瓏浮凸的優美線條,有種獨特的豔麗,眉眼身體,都散發著說不出的**性,此女是個難得的高手,同時亦是藍玉的女人,“妖媚女”蘭翠晶。
胡惟庸雖然一臉奸險之相,但此人一舉一動都合乎禮節,風度從容,談笑風生,教人不能不為之傾折,不愧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中樞丞相。
酒過三巡,藍玉舉杯歎道:“第一次聽聞禦刀侯的事,是在你挑戰浪翻雲之後,想不到如此名動天下的英雄人物,竟然會來京師接受了皇上的冊封,藍某本以為禦刀侯誌不在此的,可惜,可惜了!”
說完,把酒一飲而盡,連連搖頭,也不知在可惜什麽。
龍濤暗暗冷笑,知道正題要來了。
果然,胡惟庸也舉起酒杯,歎道:“禦刀侯少年得誌,不禁讓本丞想起了本朝的幾位開國元勳,魏國公徐達、鄂國公常遇春等等很多人,哪個不是早年就隨皇上一起南征北戰,個個都算是少年英雄,可惜,時至今日,又有幾人仍在?”
龍濤心想,好多開國功臣不都是你這奸鬼一手害死的,雖然可能是朱元璋假手於你做的,但最沒資格在這假惺惺的人,該當是你這奸相才對!
他不想再聽那些虛言假語,故作驚奇的問道:“怎麽常遇春的死也與皇上有關嗎?”
此言一出,廳堂內頓時鴉雀無聲,氣氛沉凝到極致。
這些人雖然心中早已打算謀反,但麵上還保留著對朱元璋的尊敬,胡惟庸兜兜轉轉,也不過是想暗示朱元璋殘害功臣,心黑手辣等等,沒想到龍濤竟然如此直接,不留臉麵的揭破此事,一時間,竟無一人能接話,他們也確實不知該接什麽好。
藍玉畢竟是行伍出身,楞了一會後,率先拍桌大笑道:“好!禦刀侯果然快人快語,直截了當,很對藍某的脾胃!”雙目炯炯逼視著龍濤,沉聲問道:“咱們明人不做暗事,今日我等請禦刀侯來,就是想問問侯爺,對他朱家天下是什麽立場?”
胡惟庸也看向龍濤,細長的眼裏精光閃閃,臉上難掩緊張之色,藍玉如此直接的詢問龍濤的立場,即代表著今晚的宴會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如果龍濤答應與他們同一立場,那自然皆大歡喜,但是如果他不想與他們同進退,那今晚就必須用上所有力量殺死他了。
藍玉如此直接的詢問他,已經間接的表明了自己的謀反之心,這像是有點在逼迫龍濤了,畢竟,隻有自己人或者死人,才可以讓他們放心的把陰謀秘密全盤托出。
龍濤哈哈笑道:“大將軍問的好奇怪,在下自然是希望這個天下可以長治久安,不要發生一點動蕩才好!”
藍玉眼神瞬間淩厲起來,緊緊盯著龍濤道:“這麽說,禦刀侯是要保朱元璋了?”
“朱元璋將死之人,保他又有何用?”龍濤淡淡一笑。
藍玉一愕,一時間不明白龍濤到底什麽意思。
胡惟庸心思敏捷,眯起雙眼,冷冷說道:“原來禦刀侯竟看好允炆皇太孫,胡某實在始料未及。”
不論是他們一夥起兵謀反,還是燕王爭奪皇位,勢必都會引起天下動蕩,唯有允炆順利接位,掌牢皇權,才能保證天下不會動蕩。
胡惟庸正是通過龍濤的那句不希望天下動蕩,推斷出他是支持允炆的,心中著實吃了一驚,畢竟,在這爭奪皇位的幾方勢力中,貌似允炆是目前最不被看好的一方。
藍玉也明白了過來,冷笑道:“如果真是那樣,禦刀侯的眼光可真讓人不敢苟同!”
胡惟庸道:“禦刀侯也知道朱元璋命不久矣,為何不明智一點,選個更有實力的一方呢?”
龍濤站起身,仰天一陣長笑,環視一圈,目光凜凜生威,道:“朱元璋是要死了,不過卻絕不會死在爾等手上!他雖然心黑手辣,但總算是個把天下治理的不錯的合格皇帝,龍某雖是一介江湖草莽,但也絕不會讓這太平盛世因為一些利欲熏心之輩再次陷入動亂當中!”
藍玉霍地站起,眼中凶光大盛,他的四名手下也跟著站起,對龍濤虎視眈眈。
龍濤冷哼一聲,五人耳中如響起了炸雷一般,同時麵色一變。
四名手下不由自主的身體一震,退後半步,唯有藍玉功力最深,隻是微微一晃,心中卻是震駭不已,他萬沒想到龍濤已厲害到這種地步,氣勢一放,竟然同時壓迫的四人差點招架不住。
胡惟庸嗬嗬一笑道:“大將軍稍安勿躁,身為主人,這是幹什麽?”
藍玉領著四名手下緩緩坐下,各人麵沉如水的望著龍濤。
龍濤冷冷一笑道:“朱元璋一生最擅長的就是權謀爭鬥,你們真以為他是那麽好瞞騙的?今日言盡於此,諸位好自為之,告辭!”說完,拉起身邊的盈散花,出門而去。
“我們送送侯爺。”胡惟庸麵帶和煦微笑,沒事人一樣的起身相送,藍玉等人一言不發的跟了出去。
龍濤暗歎這胡惟庸不愧是天命教精心培養的文軍師,喜怒不形於色,笑裏藏刀最讓人暗箭難防,相比之下,藍玉那種久慣沙場戰陣、直截了當的人反倒更容易應付。
龍濤帶著盈散花出了藍玉府邸,上了馬車,緩緩向前駛去。
“藍玉他們真肯放我們走?”盈散花緊張問道。
“自然不會。”龍濤微微一笑,“不過,他們要殺我,總得選個合適的地方才行,哈,就是前麵了,水月大宗隻怕早已恭候多時。”
此時,馬車轉入一條僻靜的街道,一個殺氣沉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車上坐的,可是禦刀侯龍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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