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東方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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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抬頭看時,但見一個白衣人影自空而下,周身裹著一團淡淡的白氣,輕飄飄地落在眾人跟前。

    眾人隻覺眼前一亮,但見那人生得高高瘦瘦的,二十左右年紀,一身白裏帶青的長鍛衣衫,又新又潔,左手負在身後,右手食指上套了一個碧玉指環,拇指輕輕撥動,當真風流閑雅。且相貌俊美非常,皮膚甚是細膩光潔,麵上微微帶著一點笑容,更增嫵媚奪人之態。

    紫衣女子等四人不禁心中一動:“好一個俊秀飄逸的美男子!”

    白衣人向四人微微拱手,道:“在下東方白,見過紫心姑娘。”又道:“紫心姑娘拿在下同芙蓉洞主相比,實是折煞在下了。在下不過是纏蛇洞中苟安避世的一個無名過客,惟願在這濁世之中求得一隅之安,了此殘生足矣。繡花澗芙蓉洞主雖不能說名揚天下,但在這百千裏內,也是無人可比。休說區區在下,便是白鶴門三十六所下院也都甘拜下風,折膝相交。紫心姑娘方才說,芙蓉洞主與在下乃是宿敵,那是萬萬沒有的事。在下對芙蓉洞主傾心相慕,實不敢有什麽敵意。至於繡花澗對在下如何,在下也不敢妄加揣測。”

    那紫衣女子,名叫紫心,乃是繡花澗芙蓉洞主楊鶴座下的大弟子,常年追隨楊鶴左右,於這方圓千裏之內的各路人物也都甚是熟悉,於這東方白也是見過幾次。這次本想攜四人之力,仗玄影兜之威,將小師妹王仙瑤設法安撫,請回洞中,交由師傅發落。不料忽見東方白主動前來,橫插一腳,事難預料。此時見了這白衣男子,當真風度翩翩,儒雅閑逸,心中也是不自覺地傾慕起來。看他對王仙瑤的這種神態,當真溫文爾雅,深情款款,心中又是羨慕,又是讚佩。

    紫心姑娘瞥了王仙瑤一眼,隻見小師妹看向東方白的眼中,似要放出光來,充滿柔情,完全是真情流露,並非詐偽。尋思:“聽說這東方白還是十二峰上、一位上仙的公子,當下若不顧及他的臉麵,以後怕不好做人。可是師傅下令必須將這小師妹生擒回去,且不能有絲毫損傷。師傅的命令又不能不執行,那該如何是好?”

    東方白說完,也不待紫心答話,回身看向王仙瑤,柔情無限地道:“仙瑤mèi mèi,這可委屈你啦!”那王仙瑤嘟起小嘴,道:“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你怎麽才來啊?”聲音婉轉悅耳,充滿了柔情蜜意,令人一聽之下,大為動情。

    東方白看了這幅嬌滴滴的模樣,又聽了這**入骨的聲音,不禁心癢難搔,骨軟筋麻,輕輕地道:“我哪能舍得不要你呢?隻是方才在路上,碰見一些俗人,說了幾句閑話,是以來晚啦。你沒受傷罷?”

    王仙瑤聽他這樣說法,忽然粉撲撲的臉頰上,垂下兩顆珍珠般得淚珠,嗔道:“都怪你!我的‘千蝶百花劍’被她們毀了!”又道:“你在路上碰見誰了?騙我的罷?”

    黃衣女子名叫盧染,是芙蓉洞主楊鶴座下的二弟子,這時見東方白同王仙瑤當眾談情,不知羞恥,不禁怒道:“你二人須要留下一句話,是先回去見我師傅,還是讓我師傅率領各路朋友,到你纏蛇洞中要人?”

    東方白壓根兒不向她看上一眼,完全跟沒聽到似的,繼續對王仙瑤說道:“方才在路上,碰見了白雲山莊的李蛟河,他率領一幫人,想讓我三日之後,跟他一起前去圍剿金蓮寺。唉!這等俗人俗事,不過都是為了一點名利之爭,我才懶得管他們呢!”

    王仙瑤道:“既然懶得管,那就不理他們好啦!”

    東方白歎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管他們,咱們便在這江湖之中,無處立足啊。”王仙瑤道:“那麽你答應要去幫他們了?”

    東方白道:“李莊主平時待咱倒也不錯,況且白雲山莊李蛟河,威名赫赫,千裏之內,誰不敬仰?既然是他親口來說,總不能不給他一點麵子。”

    王仙瑤道:“你的事我可不管!但你這一耽擱,我險些又被人給欺負了。”說著眼圈微紅,又要墜下淚來。

    東方白拉起她的手,連忙安慰道:“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好!誰欺負你了?是這些人嗎?”說著向四人一一看來。

    紫心等四人見他投過來的目光中,並無怨責之意,眼中神采奕奕,滿是風流之態,都想這人或許並沒有師傅所說那般壞法。

    王仙瑤道:“不是她們是誰?我的劍也被她們毀了。”

    東方白來時,便見地上之劍正是王仙瑤平時所用的‘千蝶百花劍’,早知是一柄尋常的寶劍,隻是祭煉了一點靈力,也並無什麽出奇的地方,現下雖被敵人法寶所汙,將來稍加祭煉,仍能複原如初,便道:“這柄劍也並沒什麽好的!將來我給你找世上最好的仙劍,比這千蝶百花劍強千倍萬倍!”

    王仙瑤忽然破涕一笑,道:“東方哥哥就會哄我開心罷了!”又道:“不過你願意哄我開心,我也是十分歡喜的。”

    東方白笑道:“哪裏是哄你開心的?我答應你的事,說到做到,以後定給你找一把上好的仙劍才罷!”

    王仙瑤道:“可是我現在就想要這柄‘千蝶百花劍’啊。”

    東方白道:“這柄劍太普通了,要它沒什麽用的。”王仙瑤小嘴一撅,道:“剛說過,就反悔了。我現在就是覺得這柄劍好玩嘛!”

    東方白一笑,道:“好好好,咱就要這柄劍!”說著轉身走將過去,便要將地上的千蝶百花劍拾在手中。

    黃衣女子盧染聽二人說話,暗悔方才沒先將‘千蝶百花劍’收回,見東方白正待彎腰拾撿,立即伸劍一格,道:“這是我繡花澗的飛劍,豈能讓你等邪魔外道拿走?”

    東方白輕輕一笑,道:“盧姑娘真會說笑!這明明是我纏蛇洞的寶劍,什麽時候成了你繡花澗的了?”說著右手一股真氣激射,那劍忽地一下躍至他的手中。

    盧染見他明目張膽地將劍搶去,怒道:“你!”終因忌憚他的法力,不敢貿然出擊。

    紫心微微一笑,道:“東方公子,王師妹此刻尚是我芙蓉洞的弟子,即便想要脫離師門,也須稟明恩師之後,由恩師準了,然後正式昭告天下,才能放行。我等此次奉命前來,便是想請王師妹回去做個交代。東方公子既然要管她的事,想來也不會不通情理。”

    東方白道:“你回去告訴楊洞主,王師妹說了,她情願投入我纏蛇洞,從今以後便與你繡花澗不再有任何幹涉。這柄劍……”說著將手中的‘千蝶百花劍’輕輕一掠,劍刃上便發出嗡嗡之聲,道:“……既然王師妹看上了,那當然就是我王師妹的劍了。”

    紫心聽他這般說辭,當真毫不講理,不由得心中大怒,道:“東方公子今日是鐵定要與我繡花澗為敵了?”

    東方白嗬嗬一笑,道:“豈敢,豈敢。在下不過是對王師妹的一番心意,與你繡花澗有何幹係?”

    紫心“哼”的一聲,道:“那便將我繡花澗的人和物件留下了!”

    東方白笑道:“一件破銅爛鐵,也是這般小氣。那我要是不留呢?”

    紫心大聲道:“姐妹們,結陣!”說著,衣袖略振,一招“張飛繡花”,人隨劍進,刺向東方白。

    東方白見她劍招平庸,微微一笑,並不閃躲,待她長劍遞近,右手輕輕撥動,一個綠影竄出,隻聽當的一聲,紫心虎口一麻,手中長劍便已平平刺偏。那綠影隻在空中一個回旋,便又回到他的手中,原來便是手中把玩的那個碧玉戒指。

    紫心當下劍交左手,右手劍訣一引,返身一招“十二張機”,劍上一層輕微的光幕蕩漾開來,向著東方白衝來。東方白右手一晃,手中便已多了一柄半尺來長的小扇子,金光閃閃。隻見他輕輕一揮,一道金光,似有似無,隻在身前一現,便將對方淡青的光幕破散。

    王仙瑤微笑道:“東方哥哥,你這扇子從哪裏來的?”

    東方白笑道:“這是我新近煉就的‘彩霓扇’,今天正好試試威力。”

    紫心法術未成,是以長劍並無多大威力,卻也渾沒料到對方一出手,便將自己的劍招破去,不由得心中又驚又怒。當下取出師傅交給自己用來護身的“奇門千幻疊雲玄影兜”,剛向空中一擲,迎風一團綠影,化作一個丈許見方的大網,鋪散開來。

    東方白抬頭見這綠網,像一麵高牆般,裹著一層綠光,其上孔洞隱約可見,知非尋常,忙將‘彩霓扇’向空祭起,扇上立時便有五色光芒,激射而出,耀人眼目。

    眾人見那‘彩霓扇’金光閃閃,異彩騰輝,扇上發出極為亮眼的光芒,令人不可逼視。忽見那扇子連連扇動,便有一道道彩光飛出,衝向綠網。玄影兜究是一件仙家至寶,靈力非凡,隻聽“噗噗噗噗噗”幾聲響過,彩霓扇所發幾道彩光,已然全數撞上玄影兜,便如水入大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東方白一驚,渾沒料到這件綠網竟有如此威力,瞥眼隻見紫心凝神使法,當下右手一掠,碧玉戒指化作一道綠光,向紫心飛去。

    紫心施展玄影兜,隻待將敵人法寶敵住,再思破敵,渾沒料到東方白暗中偷襲。但見一團綠光晃動而來,便知不妙,欲待閃身躲避已然不及,玄影兜也勢不能回擋,隻聽“啵”的一聲,身上已中了碧玉戒指一擊,“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黃衣女子盧染剛喊一聲“師姊”,那玄影兜已失了指揮,光芒銳減,噗的一聲,已然墜地。

    東方白笑道:“紫心姑娘,得罪,得罪!”

    盧染躍近紫心,扶起她的身子,見她氣息奄奄,額上黃豆般的汗珠齊刷刷地滾了下來,知道所傷不輕,想這東方白如此心狠手辣,心中一股霹靂火升起,怒喝道:“跟你拚了!”手中長劍一震,徑直刺了過去。

    東方白身體微側,避開來劍。盧染腳下轉步,劍向右揮,又是一記硬招,中宮直進。東方白見她這般拚命,勢不能罷,眉頭一皺,殺意立生,當下戒指脫手飛出,一團綠光“啵”的一聲,正中她的前胸。隻見盧染腳下一晃,便已栽倒在地。

    餘下兩名女子見他立斃二位師姊,凶惡非常,心中大為憤懣,二人對視一眼,雙雙持劍攻上。

    東方白冷笑一聲,道:“劍術未成,也出來丟人現世!”右手法訣一引,彩霓扇挾著一團彩光,電光火石一般,向前飛去。

    趙完側身看去,見那彩霓扇隻到二人身前一繞,便已飛回。那兩個女子隻奔出幾步,忽地一個翻身,倒在地下,向著東方白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