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至第九章可憐的劉義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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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可憐的劉義符

    公元422年的五月,一代天之驕子,叱吒風雲如虎的劉裕終於帶著名垂青史的業績離開了這個滾滾的塵世,而他的離去,對魏國來講就是最好的福音。魏帝拓拔嗣發兵十萬,攻打河南,自古要爭奪華夏正統之地,須得擁有河南和晉陽舊都洛陽不可,說起用兵之道,除了劉裕以外,當世已無拓拔嗣之敵手,他利用宋朝政局不穩,新帝劉子符沒有帝皇之才,軍心下定,連下滑台,虎牢關,洛陽,直至整個河南,一時魏國聲威大振。

    前方戰局的慘敗引來了宋國的一場軍事政變,劉義符性好狎戲,不理政事,整日裏隻喜打鑼唱戲,把這治理天下之所變成了人間戲場,這當然引來了四位顧命大臣的不滿。

    這四位顧命大臣是司空徐羨之,領軍將軍謝晦,護國將軍檀道濟,中書令傅亮,劉裕臨終前曾盯囑劉義符,這四人皆有弱點,徐羨之,傅亮忠貞之輩,無須提防,隻是小心謝晦和檀道濟二人,性噪且剛,用之又當防之,可是劉義符全當作耳邊風,於這四人失職丟失河南之事充耳不聞,但凡做為人君,就當有禦人之道,不謀於人就當被人謀之,沒有束虎之能就要被虎傷,前方戰局不利,而晉朝遺族還在,江南乃是門閥士族製度,這就是所謂的清流,劉裕生前以不世出的帝王之材和統兵之道,憑寒門之身席卷南國天下,無人不服,如今劉裕新喪,中原門戶河南丟失,若讓那些晉國舊臣借題發揮,陰謀複辟,那麽他們這幾位出自寒門的濁流那有立足之地,所以對於推翻劉義符之事,三人皆不反對。

    又想按照排序當立次子劉義真,但此人性格輕浮,更無人君之態,又兼與清流貴族來往親密,若他當政,這些所謂的清流就會浮出水麵,對他們這些輔政大臣也是極為不利,那麽就隻有三子劉義隆了,此子屢經曆練,大有父風,四人便商定由劉義隆繼承皇位,但首先得除掉劉義真,幸好劉義符當太子時和劉義真本便有予盾,這三人便借機在義符麵前說些義真的短處,這一搭著前因後果,劉義符便替這三人搬走了這塊拌腳之石。

    一切就備,隻欠東風,這三人皆是曆經風浪的老練之輩,自古發動政變,就須得軍政一體,便借了皇命調令手握淮州兵權的檀道濟進京,檀道濟本就鎮守邊關,又想著這有違臣道,怕以後遭來禍端,但又顧及四人皆是顧命大臣,三人已同意行事,他一人落單,麵子上終有些不好看,便在半推半就中應了下來。

    公元四二四年,五月二十五日淩晨,由護國大將軍檀道濟前方開路,司空徐羨之隨後跟隨,從雲龍門進宮,領兵圍住了華雲園內的劉義符,由徐羨之宣布了其罪狀,廢了他的皇帝位,貶為營陽王。即然做了,就得做絕,隨後徐羨之馬上派人殺掉劉義真,劉義符二人。由傅亮引著文武百官,來到荊州劉義隆處,迎了劉義隆,做了皇上。

    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同年,北魏皇帝拓拔嗣崩,以武略聞名後世的拓拔燾繼了皇帝位,而上天卻讓柔然人先在他這位關聖麵前耍了大刀,大批的柔然汗國的士兵殺入雲中,拓拔人世代皇族陵寢之地,盛樂宮失陷。

    北魏新君拓拔燾時值束發之年,盛樂乃今天的蒙古呼合浩特,丟失了盛樂,北魏為了僻其鋒茫,便遷都平城,整個政治中心向中原前移,新的一輪血雨腥風既將到來。

    第二章狡猾的狼族

    曾經在草原上橫行一時的柔然部落,在和北魏皇帝拓拔矽的草原對決中敗下陣來,拓拔騎兵千裏追擊,幾乎滅掉了整個柔然部落,可惜北魏帝國卻已心屬穩定繁榮的中原農耕文明,帝國動用了大部分的軍士力量向中原擴張,卻留下這以後可僚原的星星之火。北魏將jun1 zhǎng孫肥率領騎兵在斬殺了東柔然的鬱久閭可汗後,揮師中原,讓惡狼有了活命的機會。

    鬱久閭社侖看著眼前隻剩下的幾百名柔然男兒,悲憤交加,蒼茫的大漠上,一輪美了江南的孤月落暮的照在草原的冷夜中,刺耳的寒風呼呼的震著每個人的耳膜,如刀般刺痛著每個已是滿身傷痕的柔然人身上,是生存還是死亡。社侖撕開胸衣,露出胸前凶惡的狼頭,對月嗷嘯,蒼狼不死,必會重來。

    按照中原儒家的道德標準,社侖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惡人,但他卻用他的狡詐和凶狠拯救了他的族人,沒有他,柔然就會象其它數不清的草原部落一樣,埋沒在曆史的塵沙之中,社侖帶領著族人投奔堂叔鬱久閭匹候拔的東柔然,相基於同樣的狼性,匹候撥對西柔然心懷戒意,但因為血親,又不得不收留,匹候拔把他們安排在離駐地五百裏的荒涼地帶。並派四個兒子監視著西柔然的一舉一動。

    歇息半日,疲憊的惡狼已恢複了狼性,利爪已出,彎刀劃月,社侖派人從後麵繞過東柔然人的帳棚,在東柔然人因為滿滿的睡意而失了防備之時,狠狠的撲向這些剛剛收留自己的同族,加侖不想為難自己這些在拓拔鐵騎下僅存的族人,但他要把整個柔然族聯合起來,而他要做頭狼。

    加侖挾持著匹候拔的四個兒子迅速的襲擊了東柔然的營地,抓住了匹候拔,不曾想匹候撥其它的兒子率領著部眾投靠漠北的高車斛律部。

    加侖狡詐的放出了誘餌,他像忽然良心發現一樣解開了匹侯拔身上的繩索,抱著老人嚎淘大哭,並且承諾大家以後同根同源,hé píng相處,隨後放了老人,當老人回到營地,叫人招回了自己的兒子和族人時,忽然看見加侖舉著彎刀帶著人衝殺過來,而片刻後,他忽然發現自己飛到了半空中,看見自己無頭的身軀上,從頸腔裏噴灑出自己的鮮血,隨後自已的頭顱重重的落在地上,伴著自己身軀的倒地聲,永遠的長埋在這片草原上。

    匹候拔的兒子們見加侖已做了柔然的首領,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便投奔了他們共同的敵人北魏。

    加侖知道北魏如果從匹候拔的兒子口中得知自己的存在,必定不肯喪罷甘休,便索性一路沿著五原以西的魏國部落掩殺過去。向北穿過荒漠,逃向漠北的貝爾加湖畔。

    美麗的貝爾加湖風景秀美,湖對麵是一望無邊的西伯利亞茂盛的森林,南部是雄偉的山巒和鄂爾渾河,以及克落倫河畔草原。

    這裏還有個聞名暇耳的名字,叫做北海。

    這裏的原始民族叫做高車族,世世代代在這裏繁衍生息。

    當加侖剛則來到北海之時,便遭到了高車族的偷襲,他們知道加侖陰險狡詐,便先下手為強,柔然人被打的措不及防,男人忙慌著跑了出來,卻留下了還來不及逃出來的柔然女人,喜歡女色是天下男人共同的特色,更何況這些並未完全開化的野蠻民族,他們肆意的摟著柔然女人,強行**,開心的喝著柔然人釀的酒,卻沒想到帳外已是刀光閃閃,剛才還四處逃竄的一千個柔然男人重新聚在一起,在加侖的率領下衝向高車人,夕陽殘血,一片刀光血影,草原上四處散落著高車卜殘缺的身軀。

    這一仗柔然人消滅了大部分的高車人,餘下的全投靠了北魏,拓拔矽把他們安排在漠北大草原,它還有個響亮的名字,叫做刺勒川。

    而在這遍草原上,加侖繼續著他的狡詐和屠殺。掠奪著女人和財富,以日漸強大的姿態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回歸。

    第三章輪流的大汗

    公元402年,經過在草原多年的搶殺和掠奪,羽翼漸豐的加侖在弱洛水處建立王庭,自稱“丘豆伐可汗”意思是指開國的君主,這是一個憑借武力建立的草原帝國,帝國的每一塊磚瓦都是武士們騎著矯健的戰馬闖入被掠奪者的牧場,砍下敵人的頭顱後建造起來的,帝國要更加的強大,草原的雄鷹要飛的更遠,就要軍隊更有戰鬥力,利爪更加的鋒利,加侖有著多年血與火中得來的戰鬥經驗,那一幕幕生死博殺的血腥場麵興奮著他渾身每一處血液,若要擁有更大的肥羊和更美的女人,就必須掠奪強大的北魏,在這之前他敏銳的對幾個因為自身的日益強大而產生的變化進行改製,首先已成為汗國,夾雜著各種部落的人,人多事情便更加繁雜,而柔然人以前是用屎羊豆的數量來計算軍隊的人數,沒有自己的文字,加侖就讓汗國的智者創造屬於自己的文字,軍隊數量已經由千計變成以萬字為單位,他從擄來的北魏人那裏了解到中原人的部隊建製,把他用在自己的軍隊裏,以十人為一小隊,任命一名十夫長,以一人指揮十人,以百人為一中隊,任命一名百夫長,以一人指揮又以一千人為一營,任命一名千夫長,以一人指揮千人,又以萬人為一陣,任命一名萬夫長,以一人指揮萬人,而每次戰鬥中,他隻須調配幾個萬夫長,便可指揮千軍萬馬,又建立了嚴格的賞罰製度,以剿獲敵人的頭顱數量來決定戰利品的分配,戰鬥中衝鋒在最前頭的戰士可以獲得奴隸和財物,而落在最後的士兵,重則用石頭砸死,輕則用皮鞭抽打。

    經過一翻整頓和改製,這頭草原之狼變得更加的敏捷和凶殘,在加侖的率領下,柔然人在和北匈奴的爭鬥中,野戰爭雄,鄂爾渾河一戰,滅掉了北匈奴的殘部,柔然人戰鬥在那裏,就把自己的族人帶到那裏,隨草而居,放牧生息。

    柔然騎兵足跡西至焉耆,東至高句麗,北窮瀚海,南臨大戈壁,又頻頻侵入西域,野蠻的侵占和掠奪人口和財物,西域眾國苦不堪言。

    而對於強大的北魏,狡詐的柔然則采取了另一種策略,柔然騎兵風弛鳥赴,悠來忽往,你若不防,我必擾之,你若追之,我逃之夭夭。

    北魏與後秦柴壁戰爭爆發,社侖汗乘機率領大隊騎兵入塞,越過參合陂,劫奪北魏豺山,善無北澤一帶的邊境人民,北魏帝拓拔圭立刻命令大將拓拔遵率領一萬輕騎前去反擊,可在掠奪完大量的人口和財物以後,社侖已逃得無影無蹤。

    得到戰報的拓拔圭不禁心有感觸,柔然人以前隻有強壯的四肢而沒有聰慧的頭腦,現在他學習了漢人的智慧,改建製,嚴賞罰,擺戰陣,終成邊害,老子言,聖人生,大盜起,我今天終於相信了。

    可是草原也有草原的生存規律,老王暮,新人窺,社侖的堂弟悅代,大那企圖陰謀奪位,殺死社侖,不料事情敗露,二人慌忙逃往魏國,這時拓拔圭忽然駕崩,社侖乘北魏新帝拓拔嗣新君上任,社侖以追捕逃犯為由屢屢侵犯北魏邊境。

    拓拔嗣新君上任,正是意氣風發,欲大展宏圖,豈容這隻蒼蠅成年無休止的侵擾,派經驗豐富的老將長孫崇率領大隊騎兵出塞,長孫崇派出先鋒深入漠北,尋找柔然社侖的蹤影,自己率領大隊人馬隨後跟進,社侖卻無時無刻不緊盯著這支北魏軍隊,他沒有選擇正麵出擊,而是避其鋒芒,隱忍不發,在回歸的必經之處布下伏兵,等到這支先頭部隊退兵回歸之時,將其團團圍住,正待加侖欲將其全部殲滅之時,加侖得到敵情,長孫崇率領大部北魏騎兵正飛速的向這趕來,加侖知道,如不撤退,必會遭到北魏的前後夾擊,連忙命令撤軍,卻不想在撤兵途中,加侖遭到北魏人的追殺,後心中箭,不治身亡。

    他死後,愚蠢和貪婪便充斥著柔然的上層政治鬥爭,社侖的兒子度拔年紀尚幼,柔然人恐其難以服眾,擁立了加侖的弟弟斛律為大汗,號稱藹苦蓋可汗,意思是英俊的可汗。

    斛律厭煩了草原撕殺的戰鬥生崖,一心想要休養生息,罷兵止戰,派人向四鄰的國家傳遞友善的信息,並且送去自家美麗的女兒,去強大的鄰國,以和親的手段換來hé píng,但斛律這個於民有利的政策卻引來柔然上層貴族的強烈不滿,他們習慣了靠戰爭和屠殺來掠奪財富和奴隸的,這樣豈不斷了他們的財路。這世間的小人天生就擁有利用矛盾,上下其手,製造糾紛的本領,斛律的弟弟步鹿正是這樣的人。

    一次,英俊的斛律可汗準備把他美麗的女兒嫁給北燕的國主馮跋。即將臨行,熱情的步鹿走了過來,關切的說到。

    “尊敬的可汗阿叔,mèi mèi此番遠嫁燕國,言語不通,若是思鄉心切,恐怕久愁生病,連個貼心的伴兒都沒有,不如讓她那些好夥伴貴族樹黎,勿地延訂的女兒和她同去”

    “好了,步鹿,這個和你無關,你管好自己的族人,安分守己就行了”

    斛律怎不知步鹿的狼子野心,倘若依其所言,必將得罪本就因hé píng止戰對自己心生不滿的貴族,有誰願意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至國外為奴當妾,若這種不滿激發了這些貴族與生俱來的蠻橫性子,對自己舉起了戰刀,那麽自己不但得不償失,招至內亂,也會讓這小子乘虛而入。

    步鹿眼見斛律不肯就犯,便又溜到貴族樹黎等人的帳篷下,焦急的說道

    “樹黎大叔,可汗真是迷了心竅,他竟然為了不讓自己的女兒思鄉心切,好有個說話之人,要將你的女兒和勿地延的女兒一起送往燕國,我看你們還是快回家和mèi mèi們告個別吧”

    本就對斛律心有不滿的樹黎等人也不辯真偽,便乘夜派了幾個心腹的柔然勇士乘夜摸進可汗的穹廬裏,把英俊的可汗綁了起來,連同他那美麗的女兒,一起送往燕國。

    卑鄙的步鹿終於當上了柔然可汗了,但他不懂得身居高位者要適當約束一下自身的**,反而以為得了可汗的權柄,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享受人生,比如玩女人,而且是下屬的女人。他玩了高車卜叱洛侯的女人。

    這個世界上,無論種族,膚色或者不同的信仰,但凡是一個有著血性的男人,是決不允許別的男人染指自己的妻子。叱洛候馬上派人聯絡社侖的另一個堂弟大檀,欲擁立他為大汗。

    步鹿得到了消息,立刻派了七千騎兵,圍住了叱洛候的領地,叱洛候人單勢孤,便焚燒了珠寶,自刎而亡,而這時大檀知道步鹿不會放過他,招集了部眾襲擊了步鹿,親手絞死了他,自立為可汗,號稱弁汗屹升蓋可汗。漢語的意思是製勝可汗。

    第四章戰神的初始

    公元141年,十二月,正是寒冬時節,柔然新任大汗大檀剛剛繼承了王位,便重新跨上了戰馬,舉起了彎刀,率兵五萬,撲向北魏邊境,進行新一輪的掠奪,北魏帝拓拔嗣親自領兵,進行還擊,不料,大檀依然是執行社侖可汗的遊擊戰術,避兔和北魏軍隊的正麵交鋒,北魏初入中原,漢化未久,並沒有完全脫離遊牧民族的縱馬長歌,揮刀向日的剽悍和血性,對於柔然人的逃跑行徑,拓拔嗣迅速做出回應,深入漠北,千裏擊狼。公元142年,魏帝拓拔嗣崩,年僅十七歲的拓拔燾繼位,柔然聞訊立刻傾巢而出,六萬柔然鐵騎,如蝗蟲一般烏壓壓一片,向北魏邊境殺去。

    對於柔然人,拓拔燾是從心眼裏鄙視的,“柔然人如蠕蠕小蟲,足多喜跑,卻又跑之不快”但在態度上他卻不敢輕易渺視敵人,他向曾經和柔然人做戰過的將軍祥細了解柔然人的戰術特點和陣型,做到心裏有數,隨後點了三萬鐵騎親自率領著,前去迎敵。

    來到邊境,拓拔燾親自前去察看了地形,又對邊境守將耳語了一番,次日,他竟隻率了五千人馬前去迎敵,大檀自然不會放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指揮柔然騎兵把拓拔燾緊緊圍住,柔然人馬首緊挨著馬尾,層層圍住,並且步步緊逼,拓拔燾從容布陣,鐵盾彎刀手護住外圍,弓箭手搭弓放箭,柔然人猝不及防,紛紛中箭落馬,眾皆驚慌,有叫撤退的,有叫嚷繼續進攻的,一時人心惶惶,進退兩難,大檀也是猶豫不決,如若撤退,敵方巨酋在圍,棄了又太過可惜,正不知如何之計,忽然發現自己外圍竟然出現無數的北魏騎兵,前頭部隊已行至己方數米處,卻不出擊,隻是放箭,當下不敢再有猶豫,再不後退,恐怕今日全族戰士都要斷送這裏了,不想這拓拔小兒竟如此精通兵道,當下也不敢多想,急匆匆的帶領大隊柔然騎兵離開了戰場。

    雲中之戰是柔然建國以來,第一次和北魏騎兵正麵對敵,從戰鬥的過程來看,柔然的戰爭理念還是建立在單兵戰鬥力和多兵群毆上,陣型也是tōu kuī中原陣法一二,並沒有兵種配合和戰術體係。而這時魏國尚書令劉潔對拓拔燾進言道

    “柔然人一貫以遊擊戰為主,這次因陛下首先示弱,引其正麵出擊,今番戰敗,成果不豐,必然心有不甘,我若撤兵,它必然卷土重來,擾我邊境,以微臣之見,我軍當反其道而行,不退反進,收完塞上糧草以後,兩道出兵,東西並進,主動攻擊柔然”

    拓拔燾新君繼位,雖然年幼,卻也已為自己立下誌向,一統江山,要達到這個目的,應由近及遠,由易到難,首先就要平定北方,而並定北方之前就得打垮柔然,讓帝國安心征伐,而柔然現在看來的確是一群烏合之眾,短期內的確有戰敗它的可能,大漠荒垠,敵蹤難覓,隻有兵分幾路,主動出擊。

    三個月後,塞上糧食收割完畢,拓拔燾坐鎮柞山,命安集將軍尉眷各領一軍,分軍兩路,從東西兩路穿過大漠,大檀也知正麵對敵不是北魏的對手,民族若要存活下來,隻有向北逃遁,這時北魏東西兩路共同夾擊,慌得大檀來不及帶上牛羊,隻帶著部落的人狼狽逃命,扔了許多牛羊。

    第二年十月,拓拔燾再次主動出擊,這次兵分五路,一路由長孫翰率領出黑漠,一路延尉卿長孫道輕率領兵出黑白兩漠之間,拓拔燾自領中路,東平公娥清出粟園,奚斤從西道出擊,各路以地毯式搜索,到達漠南後,扔下軍中輜重,隻帶十五天糧食,一律輕裝前行,柔然各部被擾得四處逃竄,留下無數的馬匹,牛,羊和皮貨,逃得無影無蹤,從此元氣大傷,再也不敢侵擾北魏邊境了。

    拓拔燾初出江湖,便解決了困擾了北魏二代人的柔然,不禁意氣風發,此時天下有九處政權,江南的劉宋,關中的匈奴夏國,漠北的柔然,中原的北魏,甘肅的盧水胡匈奴北涼,青海的吐穀渾王國,甘南的乞伏鮮卑西秦國,東北的高句麗和北燕國,拓拔燾經過細致的分析,近處隻有柔然,劉宋,和匈奴夏國,劉宋有江南天險,江水濤濤,北方人不習水戰,這時攻打時機不成熟,柔然已滅,那就隻有進兵關中了,想罷,拓拔燾馬鞭一揮,指向關中匈奴人的國都,高入雲端之城,統萬城。

    第五章赫連勃勃的憂傷

    統萬城的建立,緣於夏國君王赫連勃勃的一個夢,赫連勃勃心裏有兩個他認為不齒與人的忌諱,讓身材偉岸,姿容俊美的他在天下rén miàn前總當自己是舉止滑稽,相貌猥瑣的小醜。一是他身為匈奴人,在當世人眼裏,他非華夏正統,是胡人,是蠻夷,是隻會遊牧放馬,殘忍好殺的野蠻人,所以當他一路喋血,曆經千辛,以背叛為謀劃,以殺戳為威攝而成為向天請命的一方霸主時,他迷惘了,性子裏的租俗和乖張讓他無法容於這個至少外麵看上去還十分高雅文明的上流社會,特別是那些溫文儒雅,形容威儀的漢人士大夫,他內心的深處是喜歡漢文化的,更有些羨慕這些從生下來就打著漢人印跡,由經書詩詞熏著一路長大的漢人文官,他和他們永遠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永遠成為不了他們,所以他總疑心他們因害怕他的士兵和士兵手上沾滿人血的屠刀,表麵上裝作對他恭敬有加,唯唯諾諾,而轉過背卻譏笑他是隻言語相俗,行為卑劣的沒穿衣服的胡人猴子。而這種疑心便表現在以後的行為和對待下屬的態度上,你們漢人不是總以華夏正統而自居嗎,那麽我的王國就以夏為國名,而我才是天之嬌子,我的民族大匈奴才是大禹的後代,我才是真的中國人,中原的主人,為了證明匈奴人不僅僅隻會放牧,他建造了當時世界上最雄偉的城市統萬。

    統萬城今位於陝蒙交界的陝西省靖邊縣境內。南靠無定河,北臨毛烏素沙漠。經曆了千年的風沙的侵蝕,我們隻能從黃沙裏找到一些掩埋許久的破敗了的城垣。漫步其中,我們仿佛可以看見當年那高大雄偉的城牆,淒美悲壯的胡茄之音,美麗的姑娘穿著民族盛裝歡歌熱舞,英俊的武士騎著高大的俊馬,手持著長弋,策馬奔弛,如今這一卻全都淹沒在滾滾向前的曆史洪流之中,隻有人們記憶裏偶爾範起的那一小滴水花,才能證實它曾經有過的真實。

    但是翻越1500年的往事,赫連勃勃眼中的這裏山河壯麗,綠草茵茵,林木茂盛,景色怡人,而這時也正如他所料,劉欲打敗了姚泓,占領了長安,卻因擔心自己的大後方江南局勢不穩,回師江南,赫連勃勃連忙鑽了空子,打敗了劉裕留下守關中的兒子和將領,奪取了長安,而他內心深處中另一個優傷是,他終於明白他所謂的一統河山的雄心壯誌終究不過是一場虛無飄渺的黃粱一夢,黃河岸邊的魏國,江南的劉宋,那一個國力不在他的夏國之上,魏主拓拔圭,宋帝劉裕,他又能勝過誰,他隻有建一座城來向世人展示他曾經想象過的偉業。

    他任命患過難的好友叱幹安利擔任監工,幫他建造一座巍峨高聳,回若金湯的城。

    叱幹安利有種變態的認真,他監製wǔ qì之時,常用矛去刺盔甲,若矛刺不透盔甲,那麽做矛之人就必須死,倘若盔甲讓矛刺穿了,那麽製造盔甲的就得命喪黃泉,雖然換來夏國wǔ qì裝備的精良,卻因此也害了幾千名工匠的性命。

    建造統萬城他的機巧殘忍發揮到了極致,他用蒸土來澆築城牆,造完以後,用錐子錐城牆來試驗效果,如果錐子進入城牆一寸,他便將工人處死,將屍體築入城牆之中。而變態的人性所建造起來的這座城的質量卻是變態的好,在那個泯滅人性的年代,無數城市由泥土而建又回歸於泥土,而隻有統萬城,曆經千年的風霜洗禮,至今尚未消失。

    史書裏記載了統萬城的雄偉壯觀,巍峨壯麗。

    “城高十仞,基厚三十步,上廣十步,宮城五仞,其堅可以礪刀斧,台謝高大,飛閣相連,皆雕縷圖畫,被以崎繡,飾以丹青,窮極文采”

    而又有一篇統萬城銘更是形容其貌

    “崇台霄峙,秀闕雲亭,千謝連隅,萬閣接屏,溫室嵯峨,層城參差,楹凋雕獸,節鏤龍螭,瑩以寶璞,飾以珍奇”

    統萬城完工後,赫連勃勃親自題名四門,東門名招魏,南門名朝宋,西門名服涼,北門名平朔。

    而這一切的表麵虛榮隻能證明他隻是一方豪強,不能成為統率萬方的天下之主,心懷忐忑者總疑心四周的人在譏笑他的不實,於是他瘋狂的把挖眼,撕唇,截舌等酷刑施在每個在他看來對他有所不恭的人身上。

    而他的這種殘暴的性格也傳給了他的兒子,父親凶毒,兒子們也狂悖的狠。

    一次太子赫連貴在參拜他時,不經意間偷看了他桌前的皇帝之印,被他發覺,他頓時大怒,怒呲太子,“豎子,定是盼吾早死,好早日取代朕,真是心若毒蠍,須得早日廢去,免日後汝陰謀害朕。”言罷便傳下旨意廢取赫連貴的太子之位,改立四子赫連倫。赫連貴自是不甘心儲子之位就在自己這不經意的一瞥中喪失,隻要不死,必要出頭,他馬上率領七萬騎兵征伐現任太子赫連倫,赫連倫也是不甘落後,帶著三萬騎兵欣然應戰,終因實力不濟,兵敗被殺,正當赫連貴心高氣盛之際,黃雀在後,赫連倫的同胞兄弟赫連昌忽然出兵,斬殺了豪無防備的赫連貴,赫連勃勃眼看自己的兒子自相殘殺竟然豪不介意,紛雜亂世,強者為尊,他誇獎了赫連昌一番,便把太子之位傳給了他。

    一年以後,表麵上強大驕狂的赫連勃勃病死在關中,而他所治下的關中之地,那雄偉而又可笑的統萬城將成為北魏帝拓拔燾成就一生輝煌的一塊階石。

    第六章拓拔燾的憤怒

    戰爭是需要一個帝國上下一心,精誠團結的事情,而首當其衝的問題是打不打,打誰的問題,然後才能決定誰負責領兵,兵要帶多少,怎麽打,誰負責後勤,誰負責後方,思想決定行動,而思想又是什麽決定的呢?很多時候是個人利益,個人心裏的小算盤珠子,所以在出征討伐夏國之前,拓拔燾決定首先把帝國精英們的算盤珠子拔向和他一致的位置

    打掉柔然人的氣焰,北魏君臣開始討論下一個對手。

    “鐵弗匈奴已曾勢危之局,赫連勃勃新喪,夏國新君赫連昌有其父之凶殘,卻無其父之雄才大略,況且夏國新君繼位,政局功蕩,依臣所見,陛下,當首先攻打夏國”

    首先發言的是漢人高門士族,出自清河崔氏的崔浩,崔浩字伯洲,貴族出身,祖輩自曹魏開始,七代高官,從小就天賦過人,喜讀書,且領悟奇高,通謀略,精義理,知陰陽,明白事理,知進退,深知國事乃天下大公之事,此方言論完全是從帝國未來發展的利益出發。

    而皇帝登基未久,君威尚淺,群臣暗思不必顧忌皇上心意,以己心所想而言。

    “陛下,正是由於鐵弗匈奴國勢日危,已不足為患,柔然雖屢遭我朝圍剿,但柔然人天性貪婪,兼塞外物產豐富,牛羊眾多,又柔然人恢複極快,倘若不時常剿殺,挫其野性,恐怕柔然卷土重來,複侵我大魏邊境,我朝早已對柔然之情了然在胸,若攻打柔然自會萬無一失,又可以剿獲大量的毛皮骨角,以充軍資,依老臣所見當攻打柔然”

    鮮卑貴族長孫崇,長孫翰,奚斤等人上回幾次攻打柔然,收獲頗豐,而攻打夏國一則統萬城堅固難攻,二則攻打城市不同於攻打部落,財物皆歸皇帝,不好私占,所以三人一至讚成攻打柔然。

    “陛下,柔然身處塞外,天高地闊,居無定所,象飛鳥一樣聚集,象野獸一樣逃竄,難以徹底將其殲滅,前番數次圍剿已傷其元氣,又知我大魏兵鋒銳利,陛下英明神武,必不敢再犯我邊境,而赫連勃勃已喪,正是夏國遭上天所棄,我若不取,有違天意”

    崔浩乃漢人世家,深知若取下關中,便能對整個中原形成合圍之勢,有帝王之象,與公魏國若要狀大,取得漢中是當下最適宜之事,與私他也想借鮮卑之手,建立一個理想中的中原大國,施展自己的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但自己身為漢人,這種大局謀國之策不能與異族人道,否則鋒芒太露,易遭禍端,隻能從軍事上進行謀劃。

    長孫崇見崔浩言辭犀利,又以天意相誘,深恐拓拔燾被其打動,忙道

    “陛下,統萬城城高牆堅,易守難攻,若夏人死守不出,以逸帶勞,自古戰爭最是耗廢國力,隻能速戰,若戰事拖久將於國不利,若此時柔然乘虛而入,我方兩線作戰,更是不利,望陛下明鑒”

    “陞下,前番臣夜觀天象,火星兩次傍羽林星和鉤已星運轉,那是上天示警,秦將滅亡,預示夏國必亡,我等當順應天意,切不可喪失良機”

    “陛下,星相之說乃虛幻之事,怎可以用於商討軍國大事。

    拓拔燾坐在高位上,冷冷的俯視著這些國之重臣,長孫崇,長孫翰,奚斤,三人曆經三代,怎會不知此時攻打夏國和大魏有利,我誌在天下,而奪取關中,乃必行之事,這三人欺我新君登位,我二次圍剿柔然就是為了攻打夏國掃除後患,還屢次拿說事,無非想拿國家的軍隊為自己謀取牛羊,皮貨,而攻奪城池,財物屬國庫所有,與你等沒有好處,不肯賣力,簡直欺我太甚,你三人以為三代功勳,王爵在身,我就拿你們沒法了嗎,他本性子暴烈,想到此處已是勃然大怒,惡狠狠的盯著每個鮮卑功勳,忽然滿頭青筋畢現,吼聲如雷。

    “赫連勃勃新喪,乃上天指引我們攻打匈奴,你等以一己私利,違抗天意,長孫崇,你仰仗國家的軍隊為自己謀了多少牛羊,布皮,武士何在,拿下長孫崇,給我狠狠的打”

    武士迅速上前,抓住長孫崇,把他摁在地上,掐住脖子,將他的頭猛烈撞擊地麵,很快地上留下了一攤殷紅的血跡,看著白發蒼蒼被毆得滿臉是血的公孫崇和這些被此等場景嚇的戰戰驚驚大臣,拓拔燾依然是怒火難消,大殿裏仍然響著他的咆哮之聲。

    “按天意行事,馬踏統萬城,讓鮮卑的戰旗插上匈奴人的城頭,讓後世膜拜我鮮卑的榮光”

    大臣們已臣服於他的君威,人人都默不做聲,但都在心裏暗想,我鮮卑是以騎兵平原野戰爭雄,攻城非我等專長,統萬城高大堅固,怎麽攻,靠馬還是靠嘴。

    第七章

    解決了打的問題,接下來就是如何打了,拓拔燾經過仔細分析,關中有兩個重要據點,一個古城長安,一個是新城統萬,隻須拿下這兩座城,關中地區就可以宣告攻陷了,在敵境伐國之戰須得做到快,奇二字,為了不讓兩城能夠互相支援,讓部隊陷入腹背受敵的處境,必須采取分兵,讓你舉國都感到受到攻擊,而要做到奇,那就是出兵時機和出兵路線的選擇,須得在敵人懈怠之時和意想不到之處出兵,讓敵人防不勝防。

    公元426年,十月冬至日,拓拔燾命令分兵三路,奚斤領四萬五千人,從山西進攻蒲阪,兵指長安,河南鎮守將周幾領兵一萬進攻陝城,逼近潼關,兵鋒所指之處同樣也是長安,二則切斷關中各處和統萬之間的路線,他自領兵三萬,從雲中郡出發,渡過黃河,奇襲統萬城。

    突襲部隊來到黃河渡口君子津,果然正如崔浩所言,此番出征,天意所指,氣溫驟降,寒冷的天氣讓黃河凝結了厚厚的冰層,無須渡船,三萬騎兵踏冰而行,迅速來到距離統萬城隻有三十來裏的黑水河。

    馬啼聲聲,戰意濃濃,而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何況在這個禮崩樂壞的年代,上層君臣長期的明爭暗鬥和下層百姓累年的啼饑號寒所造成的焦慮和不安在冬至這天得到一絲釋放,緊崩的弦兒剛想放鬆,忽然驚聞魏軍已兵至黑水河,瞬時讓人感到措不及防,慌作一團,赫連昌倉促之間冒然領兵作戰,被城外早已殺氣騰騰的拓拔騎兵打的是大敗而回。

    尾隨而至的北魏豆代田率領先頭騎兵殺入了西門,匈奴兵保著赫連昌慌忙躲入皇宮,已是孤立無援的豆代田索性橫下心來,將破壞進行到低,他縱火焚燒西城城門,又領兵殺入魏國皇宮,要擒殺夏帝赫連昌,匈奴人此時已緊閉了宮門,你已成翁中之鱉,還如此囂張,真是欺人太甚,已經定下神來的匈奴士兵從四麵八方衝了出來,圍剿城內的魏國騎兵,豆代田見勢不妙,慌忙跑命,棄了戰馬,跳出宮牆,逃出城來,匈奴人也是草原上有名的戰族,敵人竟已殺入帝國中樞地帶,生死存亡之際,再不死拚,更待何時,所以人人爭先,以命博殺,一時魏軍反落了下勢,拓拔燾見這時日已西落,孤軍深入,久戰不利,當即審時度勢,命令軍隊撒出城外,安下營盤。

    次日淩晨,統萬城四門緊閑,不敢出戰,魏軍便掠奪了四周的財物和軍民,拓拔燾已經意識到這次奇隙的失敗,忽視了一個國家在生死一線之際所迸發的強大戰鬥力,隨後,拓拔燾領兵退回平城,待機來年再取。

    有的時候事情不是做與不做的問題,而是如果你做了,隻要方法正確就總有驚喜,拓拔燾分兵出擊,同時也把這亂字帶入每個夏人的心裏,對死亡的恐懼和前途的迷惘籠罩在每個夏國人的頭上,所以他們放下了致命的錯誤。

    夏國弘農的守將曹達聽說魏軍將要打來,未戰先怯,盡然棄了陝城,潼關等地,魏軍侵入三蒲,逼近長安,不料主將周幾坐騎忽然受到驚嚇,將周幾摔下馬來,周幾當即死身亡,主將的猝死導致魏軍群龍無守,隻得停滯不前,讓人通報拓拔燾,自己原地待命

    而另一路夏軍卻上演了滑稽可笑的一幕,蒲阪守將赫連乙鬥在魏軍將要襲來之際,便火速派人去統萬城求援,使者來到統萬城外圍,聽四周百姓說魏軍正在攻打統萬城,登高遠眺,正值豆代田在西門放火,城門已經大開。魏軍紛紛殺入城門,城裏城外殺成一遍,暗叫不好,統萬已讓魏軍攻破了,本就知道這一躺乃是個險差,早已有些驚恐,這下更是慌的從山坡上滾了下來,爬上馬背,又怕回去晚了,讓正向蒲阪逼近的魏軍抓了正著,也不敢仔細觀看,便馬不停蹄的趕回蒲阪,向赫連乙鬥報告,統萬城已經失陷。赫連乙鬥本就擔心自己的兵力難以抵抗出大批魏軍,派人前去帝都請求增援,這時聽間此番噩報,更是驚恐不已,統萬城乃先帝精心打造,城高牆堅,卻如此快速的讓魏人攻破,我這蒲阪更是兵少城危,如何抵得,想罷,連忙棄了城,本想回家,又恐兵力不夠,便西奔長安,見到長安守將赫連助興,助心見了乙鬥,很是吃驚,忙問道

    “兩軍尚未開戰,你如何跑到我這裏了”

    乙鬥說道

    “統萬城已讓魏軍攻破,國都已失,皇帝恐怕早已不在人世,若攻打統萬城的軍隊回師攻打長安,那邊潼關已經失手,我國大部領土已經落入魏軍之手,倘若三路魏軍圍困長安,內無存糧,外無援軍,我等隻有死路一條,為今之計,我二人當合兵一處,回到草原老家,另尋生路”

    二人便連忙集合軍隊,兵合一處,一路狂奔逃往安定,奚斤當即領著魏軍,兵不血刃的笑納了蒲阪和長安。

    消息傳到統萬,赫連昌氣的暴跳如雷,盡然沒有一場廝殺,便把城池拱手相讓,“這群醃雜廢物,誤了朕的大事”罵過之後,也知已無濟於事,眼下隻有乘魏人根基未穩,出兵從魏人手裏複奪過來,便派赫連定領兵二萬攻打長安,想要奪回失去的城市。

    拓拔燾怎會發過如此的戰機,當即出兵十萬,賀年羅領軍三千為偵騎,拓拔燾親率三萬人攻城,三萬人負責搬運正在建造的雲梯,攻城槌,投石機等攻城用具,和糧草,負責後勤保障。

    拓撥燾行至半路,忽然決定親領手下三萬騎兵前去突襲,眾將連忙勸阻

    “陛下,前番突襲得手,乃匈奴措不及防,而這次出擊,夏人必有防備,還是等攻城器械到來,再行攻城之事”

    “前番關健是統萬城雖遭攻破,但匈奴人兵力充足,我怕久戰不利,所以撤兵,而此時,赫連昌已分兵出擊長安,形勢已有變化,若依然照原計劃強兵攻打統萬城,赫連昌必不敢出兵,龜縮城內,我等去國遠征應當速戰,若時日拖久,糧草不繼,四方夏人前來勤王。到時腹背受敵就不好辦了,為今之計,應當示弱,引誘匈奴人出擊,隻要匈奴人出兵,定能將其殲滅,我假裝冒近,他必然會出城迎擊,到時候勝機就來了。”

    看著眾將疑惑的眼神,拓拔燾又進一步說道

    “關健在於赫連昌的分兵救援長安,這種變化與我軍有利有弊,利在敵方兵少,有利於決戰,弊在於敵方兵少,不肯於我決戰,統萬城易守難攻,隻有讓敵人以為我冒進,兵少,出城和我決戰,方能取勝”

    拓拔燾率領三萬輕騎來到黑水,在周圍山穀埋伏兩萬伏兵,自帶領一萬人前去誘敵,那知情況又發生變化,赫連昌得知魏軍又來大舉進犯,忙讓人命令赫連定前來救援,赫連定正和奚斤鬥的性起,便讓人回複赫連昌,帝都城高牆堅,隻要我軍堅守不出,魏軍縱有十萬大軍,也難攻破,待我拿下長安,回師統萬,前後夾擊,魏軍必敗,到時山河就全部收複了,赫連昌深以為然,便一心抱了個守字,閉門不出。

    “敵情有變,那我就以變應變,拓撥燾便讓士兵四處挖野菜,造成軍中缺糧,又發怒暴打放錯的士兵,任其逃去匈奴”

    第八章勇奪統萬城

    有的時候,一場戰爭的勝負不在於士兵的數量和wǔ qì的精良,隻在於主將的性格,性格的缺陷所造成的認識誤差很快就讓你失去戰役的勝利和喪失掉許多士兵的性命。

    “陛下,拓拔燾太殘暴,他讓人拿鞭子抽我們”

    “他為什麽要打你們”

    “沒有糧食,整天吃野菜,人餓的身子發軟,抱怨了幾句,傳到他耳裏了,叫人打了我們,還說如若再聽見抱怨之聲,就要砍我們的腦袋,我們走投無路,隻好投奔陛下了”

    “你們缺糧多久了”

    “三天”

    “拓拔燾怎麽不多帶糧草”

    “他說置士兵於死地,置什麽地而後生”

    “是置死地而後生”

    “對,對,陛下真有學問,可是陛下死守不出,我們斷糧已有三天,整天吃野菜,餓的走路都不穩,就別說什麽打仗了”

    “你們有後援人馬嗎?”

    “那有什麽後援人馬呀!要有的話我們也不會斷糧呀”

    “拓拔燾這次帶了多少人馬”

    “一萬人馬”

    “他也太托大了,帶這麽點人就敢來攻打朕的統萬城”

    “陛下,小人們說了,您可別生氣”

    “說”

    “拓拔燾說了,柔然人就象個蠕蠕,弱小的象個爬蟲,還敢拿起戰刀和大魏博殺,那象夏人,整日象個王八一樣縮在殼裏麵”

    拓拔燾沉默了半晌,忽然他站了起來,揮手讓這些降兵退下去,讓人先拘禁起來。

    又叫來幾個他派入拓拔燾營中的幾個細作,仔細的尋問,確實正如那幾個降兵所言,不禁勃然大怒,他本來性子就極為暴虐,從來隻有他欺負人,這段時間讓拓拔燾堵在城中不敢出頭,早就尋思著如何尋回顏麵,讓自己整日憤懣的心情愉快起來。他知道此時閉門不戰是最穩妥的戰略,但又壓不住心頭怒火,這種情緒讓他被拓拔燾所製造的假象所yòu huò,又被全殲魏車,活捉拓拔燾這種他認為可以實現的假想戰果所鼓勵著,他便不再猶豫,領著全城三萬騎兵出城迎敵。

    單從騎兵野戰來講,匈奴人的強悍並不在鮮卑人之下,這時赫連昌領兵出來,見了早已等候多時的拓拔燾,也不多說,行動表明態度,匈奴人惡狠狠的撲了上來。這時天降大雨,風向匈奴人那邊吹過來,雙方先頭部隊已戰在一起,矛刺盾擋,刀劈箭射,匈奴人個個神情疲倦,勉強應戰,又是逆風,鬥大的雨點斜砸在鮮卑騎兵的臉上,不單是火辣辣的疼痛,讓人心慌,更是睜不開眼來,模糊了視線,讓人絕望,一時之間,戰場上電閃雷鳴,到處是馬的嘶鳴聲和鮮卑戰士的慘叫聲,“撤退,撤退”拓拔燾焦急的吼叫道,發出了撤離的命令,並調轉馬頭向埋有伏兵的山穀衝過去,鮮卑人馬上在後麵緊緊的追隨,天公都如此作美,讓假象變得如此真實,“追擊,追擊,分做兩路,左右包抄,小心埋伏”赫連昌大叫道,胡人在政治鬥爭上是殘忍粗暴的,而他們在戰爭中卻有與生俱來的勇猛和精明,赫連昌這種對戰爭博奕中的天生領悟力讓拓拔燾之前所有的謀劃都變成一種徒勞,兵力不占優,又是逆風,士兵們饑寒交迫,拓拔燾麵臨著將敵人引出來,卻又對不過的窘境,那麽隻有用我的勇敢,和尊貴的帝星之尊來激發戰士們的戰鬥jī qíng,讓這種jī qíng來消除死亡給他們帶來的恐懼,從而無所畏懼的投入戰鬥中去,他調轉馬頭,招來伏兵,也兵分兩路迎敵,然後一馬當先,舉著長矛向匈奴陣營衝了過去,由於風雨撲麵,他馬失前蹄,不慎跌落馬下,匈奴人馬上衝上來砍殺,幸得跟上來的鮮卑侍衛冒死衝了上來,用身體擋住了敵人的利刃,拓拔燾趁此機會,翻身上馬,一矛刺死了追擊而來的匈奴先鋒斛黎文,隨後又衝入敵陣,左衝右突,轉眼間便刺死十來名匈奴士兵,身上連中數箭,仍舊擊殺不綴,這種無所畏懼的勇氣和甘苦與共的態度馬上感染著他的士兵們,嗷嗷叫著跟著他們的皇帝衝向匈奴人,盡管風還是向著鮮卑人那邊吹去,但是隨著鮮卑人的戰意和勇氣讓拓拔燾最大限度的激發出來,勝利的天平已向鮮卑人傾斜。先鋒戰死,孤軍無援,敵人又如此勇猛,匈奴人大潰而逃,魏軍在身後緊追不舍,矛刺箭擊,轉瞬間,又擊殺了一萬名匈奴士兵,兵敗如山倒,赫連昌已無心作戰,引著敗兵連統萬城都來不及入,逃往上黨去了。

    戰爭的勝負已沒有任何玄念,拓拔燾引兵殺入統萬城,激烈的巷戰,到處都是雙方士兵殘缺的屍體,群龍無首的匈奴人隻得四處逃竄。魏軍衝入夏國王宮,開始享受勝利者的果實,後妃,公主,宮女數以萬計,數不清的牛,羊,馬匹,金銀珠寶,拓拔燾把它們統統賞給了為他賣命的將士,隻留下赫連勃勃的三個美貌的女兒,把她們收入自己的後宮。

    赫連定得知統萬城失守,擔心拓拔燾回師援救長安,使他腹背受敵,連忙撤兵,退守天水,堅守隴西之地,拓拔燾見其早有防範,關中之地也得之七八,士兵們勞師遠征,也很疲憊,便下令所有關中大軍就地休整,而奚斤卻想著滅掉赫連定,他領兵攻打天水關,並一再請求增兵,拓拔燾一時拗不過他,隻得派兵一萬,援助與他。

    但這時,魏軍深入敵境日久,師老遠征,人疲馬乏,時間長了,就與當地的氣候,環境有些不適應。馬匹染上了瘟疫,大量的死亡,奚斤頓時喪失了進攻的勇氣,馬上退兵,回守安定,而早已瘋狂的赫連昌馬上領了二萬騎兵圍攻安定城,屢屢親自出陣,向城頭挑畔,魏軍主將奚斤得知城中隻剩得二百匹戰馬,便喪失了進攻的勇氣,馬上退兵,固守安定,而早已瘋狂的赫連昌馬上領了二萬騎兵圍攻安定城,屢屢親自出陣,向城頭挑釁,魏軍主將奚斤得知城中隻剩下二百匹戰馬,便喪失了鬥誌,終日堅守不出,又無良謀,隻得再派勇士,穿過敵營,向拓拔燾請求增援,無奈過了許久,也不見援兵,而城中糧草早已日益短缺,便終日愁苦,以酒度日。而這時他手下有一名頗有才略的鮮卑軍官叫做安吉,見局勢危急,連忙向奚斤進言

    “男兒當戰死沙場,城中已無糧草,與其在此坐以待斃,為何不以哀兵之勢,出城博殺,將士們至死地而後生,一定可以擊敗赫連冒”

    “奚斤手執酒杯,伏在桌麵,醉眼迷離,含糊說道”

    “豎子無知,我方已無戰馬,怎,怎抵的過對方騎兵,隻須等援兵到了,有了馬,才,才行”

    “將軍,城中尚有二百匹戰馬,赫連昌整日在城前罵陣,我軍士兵大多認得,請將軍給我二百騎兵,我願替將軍生擒赫連昌,敵方首腦若去,敵圍也就解了”

    再定睛去看奚斤,卻不置可否,叫得幾聲馬少,竟然酣然睡去。

    安吉便不去理他,反正抗命是死,不抗命也是死,當下心一橫,率了二百精兵衝下城去,而正好碰到夏軍前來進攻,執意要洗刷前恥的赫連昌果然衝在最前麵,也要學拓拔燾一樣,身先士卒,可惜武力不夠,被忽然一擁而上的魏車死士圍在當中,赫連昌大驚,慌忙拔馬向連外跑去,這時忽然狂風大作。烏雲遮日,天空一片陰沉。安吉在後麵緊追不舍,知道生死在一線之間,若擒住赫連昌,不但城圍可解,也可抵消抗命,私自出兵之罪。這時便不再多想,拿起弓箭。張弓搭箭,弓拉半月,一箭射出,正中赫連昌的戰馬,戰馬吃痛,撅起馬蹄,將赫連昌掀下馬來,安吉衝上前去,拿矛抵住赫連昌,手下士兵忙揪住敵首,用刀壓了脖子,這時城中魏軍見捉了赫連昌,忙也衝下城來,一陣掩殺,一邊以死地博生,一邊剛剛被擒了皇帝。軍心高下畢現,夏軍又是一陣大敗而逃,赫連定忙收拾了殘兵敗將奔向平涼,這時奚斤酒醉已醒,聞聽戰報,且驚且愧,便留下輜重,隻帶三日糧草,追擊赫連定,不料與馬髦嶺處中了赫連定的伏擊,四麵八方的匈奴兵蜂湧而至,博殺,圍困,再博殺,再圍困,到得第四日,缺水少糧的魏軍除了少數突圍以外,多數戰死,奚斤,娥清等主要將領讓夏軍活捉。赫連定挾著勝勢反攻安定,魏軍另一主將丘堆得了敗信,驚慌失措,忙棄了安定,逃往長安,赫連定自然不肯放過,在後死追不放,逼的丘堆又棄了長安,直奔蒲阪,這時拓拔燾已領大軍到了,聽得敗訊,勃然大怒,當下斬了丘堆,又與赫連定打了一仗,發現其攻守有度,又思以夏軍今日之勢,守成尚可,進攻不足。自己又勞師遠征,戰略目的已經達到,便留下安吉,提拔他為主將,鎮守蒲阪,抵抗赫連定,便撤兵回國。

    第九章拓拔燾的敵人

    如果上天讓拓拔燾去選一個敵人的話,他一定不會選劉義隆,因為他確實是一個敵人,一個十分稱職的敵人,如果問當時天下誰可讓他一統天下的夢想從中間劃出一條大大的裂紋的話,那這個人隻能是劉義隆,第一他擁有父親劉裕留給他的南國錦繡江山。第二個他有聞名於世的文治之才,同樣,劉義隆也很不喜歡拓拔燾這個對手,因為他擁有當時天下無雙的赫赫武功。而拓拔燾忙著驅柔然,滅匈奴時,他卻在忙著“恩將仇報”

    政治時核心問題就是爭權,而那柄號令一國的權杖隻有一根。且也隻有一根,它具有強烈的排它性,強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此時擺在劉義隆桌麵上的頭等大事不是它的專長治國,也不是他後來的主要工作,鬥拓拔燾,他現在想的是怎樣不做一個用線拉的木偶皇帝。

    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掉扶他上位的恩人,因為他們手上有廢除皇帝的權力,而他不想被廢掉。他也深知徐羨之,傅亮等人殺掉兩個哥哥的主要原因是怕劉義符的任性胡為導致政局不穩,從而讓清流高族取代他們這些濁流,掌控這個國家的大權,並不是想取代他做皇上,他也知道若不是他們,他也做不上今天這個皇上,而他主要忌諱的隻是他們竟然有殺掉自己做皇帝的哥哥的這種權力,若不除掉他們,也許有一天自己的一著不慎在他們心裏同樣埋下危險的種子,經過一番謀劃,也象廢掉自己,所以他必須殺掉他們。

    首先要奪回皇帝的權力,他抓住劉義符被廢的關健問題,做皇帝的不合格,他勤奮好學,謙虛待人,表現出做為一個仁君的素質,從才能和人品上贏得人心,讓士族和寒族都因為他這種能力的顯現,而對國家前途乃至他們個人未來仕途都有一種良好的企盼和穩定的安全感。

    這一年,劉義隆成年,按照祖製,顧命大臣應該歸位於皇帝,徐羨之卻妄想用一顆一心為國的赤子之心來打動皇帝。他天真的認為皇上打消對他們戒心的辦法就是讓皇上認為他們不是因為戀權而殺死他做皇帝的哥哥,他這麽做也是為了國家,所以他帶著博亮一起上表。要求歸政於皇帝。劉義隆起先是推辭,他們連續上表了三次,劉義隆才答應。

    徐羨之之所以敢交出權力,也因為他留有一後手,他早在迎劉義隆為帝之時,荊州之位便空了下來,他就把謝晦派荊州刺史。南朝天下有兩個最為富庶之地,一個是揚州,一個是荊州,兩處人口密集,經濟繁榮,國家的兵源和賦稅大部分出自此二州,且荊州位於長江上遊,而揚州處於下遊,軍事上荊州可對揚州施以威逼之勢,謝晦在荊州擁有重兵,投鼠忌器,量皇帝也不敢輕舉妾動。

    劉義隆掌握權力後,以政治上他親近高門士族,在言論和道義上得到他們的支持,在軍事上,他先是派以前自己在荊州刺史時的親信到彥之為中領軍,掌控首都的軍隊。

    公元426年正月。南方正是寒冷時節,健康城內陰冷刺骨,天空上掛著一輪光線暗淡的太陽,似影似現,風兒吹過,拂走了樹上落下的一片片枯葉,那些被認為破舊,腐朽的事物將永遠的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皇帝傳下旨來,召徐羨之,傅亮進宮,傅亮剛來到宮前,迎麵便遇見謝晦的弟弟謝嚼。謝嚼時任宮中黃門郎,已得風聲。見到傅亮,忙道“傅大人,宮中恐有變,皇上欲重罰下臣”傅亮聽了借口阿嫂重病,慌忙逃出宮來,正遇隨後己趕來的徐彥之。忙出言示警“徐大人,皇帝恐要殺你我二人,須得盡快離開”言罷自己搶了一匹高頭大馬疾馳而去,而徐彥之卻棄了車,踉踉蹌蹌的走在健康的街頭。寒冷的風吹拂著他散落的滿頭白發。情形淒慘,誰會知道這位老人曾經權傾朝野,威風一世,他喃喃自語,他的人生就象走在一條條死胡同中。怎麽走都是錯,都是死路一條,他若年輕時不立下誌向,不貪戀權富,該多好呀,可是上天若再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他又否會看穿呢?一輩子安於平淡和貧窮。唉,想不通就不想了。老夫畢竟富貴過,廢過皇帝,也殺過皇帝,掌控天下許多年,這輩子也值了,想罷,在劉義隆派來抓人的兵士將要到來之時,拔劍自殺。

    而傅亮也知命不久矣,皇帝早已有所防備,封鎖四門,他又能往那躲,有時死亡那一刻雖然可怕,而靜靜的等待死亡更是讓戀生的人痛苦萬分,平時並不留意的時間在飛速的流過,明知死亡即將來臨,自己卻束手無策,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他躲到哥哥的墓地裏,直到追兵把他抓住,劉義隆讓人給他帶來一句話“想當年你在江陵無言以對,還算十分坦誠的表現,隻誅你一人,不殺你子孫一人”傅亮被殺,時年53歲。

    四位顧命大臣還剩下在外領兵的謝晦和檀道濟,劉義隆對二人則是區別對待,同樣是手握重兵,一個掌控荊州兵,一個手握北府兵,但謝晦一直為徐羨之,傅亮視為心腹股肱,在廢立一事上三人完全一條心。而檀道濟在這件事上可定性為協從,而且更重要的是謝晦把軍權的在握作為依仗而又把這種依仗當做籌碼,來得以實現他謀取更高政治地位的野心,而檀道濟則是個職業軍人,是想憑借軍事才能聞名於今世留傳於後世的將軍,就目前來看,他隻是一把沒有政治立場的利刃,誰當權,他便聽命於誰,畢竟他一直帶著帝國的第一名將的光環,而就他以往的表現來看,他也不虛此名。這時,他估計這位帝國的名將之花早已成為驚弓之鳥,他現在要做的是好言安撫他,讓他成為自己忠實的獵犬。

    他將檀道濟從廣陵招回健康,開誠布公的說道

    “廢立之事,將軍並未參與謀劃,當時皇兄仁德,徐羨之等人獨攬朝政,你也是聽命而為,朕不加追究”

    檀道濟聽言,不禁感激涕零,忙言道

    “謝陛下英明,臣誠惶誠恐,願甘腦塗地,一生盡忠於陛下”

    劉義隆便直言問道

    “今謝晦割據荊州,抗表犯上,不知將軍有何良策”

    檀道濟忙道

    “陛下,臣與謝晦共事多年,謝晦此人善於謀劃,卻從未親臨戰場,不善於實戰,若陛下信任臣,臣願意率一隊人馬將謝晦擒來,獻於陛下”

    劉義隆聞言大喜便道

    “朕將禦駕親征,將軍可率北府軍隨後跟進”

    第二月,劉義隆準備停當,便集結人馬,親自領兵出征,任命到彥之為先鋒,檀道濟的北府軍跟從,發水軍三萬,西討謝晦。

    謝晦聽聞劉義隆親征,也不慌亂,留下弟弟謝遁領軍一萬駐守江陵,自己領水軍二萬,以長史於登為先鋒,和劉義隆會獵於長江之上。出征前,他上表劉義隆,直言徐羨之,傅亮忠貞,劉義隆是讓王曇首,王華和王弘等人迷惑,以“清君側,匡正義”為名應戰。

    謝晦軍和宋軍先鋒到彥之在湖南嶽陽段相遇,此時天空連綿大雨,謝晦實戰上完全依仗於登,那料於登也是怯戰之輩,借口火攻取勝,要等待雨停方行。謝晦大急,不想錯失戰機,厲言道,敵人遠征。正是疲憊之時,我軍此時出擊。正是攻其不備。怎能因雨誤國事”。於登無法,隻得率領部隊,冒雨攻擊,果然宋軍措不乃個防,被打的節節敗退,謝晦忙命於登領著戰船追擊,務必全殲到彥之部,然後借此要挾劉義隆和談。思之甚美,便於船上擺下酒菜,叫來軍中歌妓,歌舞助興,自斟自飲,怡然自得,而正在此時,忽然前方士兵來報,江麵敵方陣營忽然出現大量北府戰船,帥旗上寫著檀字,一大將立於帥船上,經辯認。卻是檀道濟本人,慌得謝晦酒潑了一地,卻不想此番不但赫免了他。還用他來征討自己,大是意外,深知自己與軍事上絕非檀道濟敵手,忙跑到船頭觀看戰局,果然前方宋軍得了北府軍相助,士氣大振,不但止了頹勢,反而逆流而上,主攻輔攻,配合有度,正觀看著,忽然一支羽箭從他臉頰邊處飛過,嚇得他忙躲入倉內,心中驚恐不已,這時又聽前方來報“宋軍攻勢太猛,前軍已現敗勢,於將軍抵擋不住,已領著前軍撤下來了”謝晦外表最是輕浮,行事若是順利,便洋洋自得,不可一世,凡事便往高處想,而內心卻極為脆弱,一有小挫,便惶惶不安。就想著恐怕要兵敗生死,刀斧加身”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覺得可能,為了擺脫這種強烈的不安全感,他連忙棄了大隊人馬,隻帶著幾個親信,逃往江陵,導致全軍潰敗。四處逃散,宋軍又進軍江陵,謝晦忙又逃往安陸,卻又在安陸被手下擒住,押送到健康斬首。

    劉義隆除掉這根卡在自己心裏多年的刺後,便著手解決因這件事留下的後患,他調來四弟劉義康分去王弘,王華,王曇首等高門士族的相權,政治上維持平衡之勢。

    集團內部安定下來,他就著手經濟治國,提倡儒學,帶頭大興節儉之風,清理戶籍,減免賦稅,讓官兵征討各地山賊,命各地官員嚴治雞鳴狗盜之徒,使民風歸於淳樸,又大興水利,扶殖農桑。讓百姓安居樂業,對內嚴懲貪腐,經過他一番勵精圖治,果然宋國各行業發展迅速,經濟空前繁榮,達到盛世標準,當這一切都達到他的心意之時,新的**和野心又產生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派使者和匈奴夏國皇帝赫連定,蒙古柔然汗國紇升蓋可汗結盟,操練兵事,眼睛盯著魏國皇帝拓拔燾的一舉一動。

    第十章智破聯盟

    柔然,宋,夏,三國結盟,在拓撥燾看來就是笑話,用他的話來講,柔然就是個蠕蠕,起先父皇忙著在中原搶地盤,沒空理它,它真象條毒蛇,總是當你不防備之時跑來咬你幾口,前幾次打痛了它,方曉得自己是隻蟲蟲,見了我大魏騎兵就狼狽逃竄,夏國就象土狗一樣,若不理它,便對你嘶牙咧嘴,狂吠不止,上次讓自己打的基本上斷了氣,在那苟延殘喘。而宋人就如同龜鱉,隻善於水中作戰,若過了河,到得岸上,便不堪一擊。

    對付三國聯盟的中心問題主要是先打誰。因為你打對了,便隻須破前方之敵。不用顧及後腦讓人從後頭揍一棒子,若打錯了,便會受到兩麵夾擊,弄得頭尾不顧,戰爭有著它固有的複雜性和不可預測性。但它有一條清晰的規律可以讓你做出正確的判斷。就是深曉以往戰例和政事顯示出來的各自領袖人物的性格,而通過對這些性格的判斷來分析他們基於各自集團實力特征和自身的亶性在不同的情況下所能做出的決定,而通過對這些決定的分析可以判斷戰局未來發展方向,因為人的天然稟性是很難改變的,而你必須準確抓住他的性格特征,而這也要有天份。拓拔燾有,崔浩也有,拓拔燾經過深思熟慮,決定首先攻打柔然。

    “陛下,柔然騎兵機動性強,我軍若深入敵境,恐怕會耗以時日,又牽製我國的兵力,夏國勢微,可忽略不計,此時若是劉宋忽然起兵,我國腹背受敵,局勢恐怕就有所不妙了”尚書劉潔首先提出異議。

    “陛下,臣認為劉宋隻善習水戰,且劉宋數次內耗,國中良將隻剩檀道濟,檀道濟乃宋國第一良將,卻涉及宋國廢立一事,臣觀宋主性喜猜忌,必不會用他,我軍這次攻陷統萬,他必心生忌憚,又無良將可用,必定不敢主動出兵,柔然自以為我當先對付劉宋。必然沒有防備,我軍可將其散落部眾趕入大漠深處,一舉殲滅”

    崔浩馬上做出了和拓拔燾一樣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