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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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朔飛快看了一眼,燙著似的轉過頭開繼續吹風,少女麵上的酡紅與微亂的發絲帶著些微淩虐後的誘惑,那場景他太過熟悉,當年每每饜足之後,她便是這般的模樣,勾引著他一次又一次,潑了多少涼水才沒真將她拆吃入腹。
“讓我安靜一會兒。”
言朔沉沉的閉上眼,深吸一口冷氣盤腿打坐。
覃晴躲在那雪白的披風後頭看著,怎麽會猜不到言朔如今的身子狀況。
那應該很難受吧。覃晴這樣想著,偷偷瞥著言朔緊皺的眉心,心中有些不落忍,想到其實……
呃,其實不用他把她脫光了那什麽,也是有法可解的,當年他不有時就喜歡那樣麽……
可是,那樣她手會很酸的,而且又不是當年,當年也是迫於他的威勢,她才不要,呃,也不好意思。
覃晴默默低了頭,覺得還是不要提醒言朔的好。
山風冰冷凍徹心骨,不知過了多久,言朔方長舒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轉過頭去,隻見一旁的少女抱著膝蓋頭埋著頭,真真是縮成了一個團似的。
才那般小的身量,真的是很小啊……言朔在心中暗歎了一聲,不禁想起上一世自己的年歲再加上這一世的,都快過而立之年了,若不是始終拖著不成婚,生的女兒也該這般大小了吧……
想什麽呢!言朔不由叫自己的想法給唬了一跳,暗咒一聲站起身來。
“阿晴,起來了,這裏風太大,我帶你回去。”
覃晴抬起頭來,有些迷蒙,她都快睡過去了。拉著言朔起來,覃晴的眼神自然地便落在了言朔扯亂領子的胸口上,伸手就去整言朔的衣襟。
“王爺這般該著涼了。”
總比燒死的好。言朔輕咳了一聲,側了側聲躲開覃晴的小手自己將衣襟整好,躲開覃晴的眼神上去牽了韁繩,“好了,我扶你上馬。”
獵獵冷風,從山上下來,言朔便帶著覃晴原路返回尋到了原來的馬車,抱著覃晴進了車裏。
言沂大約是老早便回了城的,覃晴進馬車的時候,隻瞧見了孤零零扔在馬車裏的燈籠,忙撿了起來捧在手裏。
言朔不敢靠覃晴太近,挑了個不近不遠的位置做好。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覃晴捧著那燈籠細看著,咬了咬唇道:“王爺的畫可真是好。”
言朔看了覃晴一眼,沒有應聲,隻是唇角淺淺勾了勾。
覃晴垂著頭抱著那盞燈籠,也沒有再說話,隻是唇角止不住地揚了起來,低下了下頜,輕輕的,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閉上眼睛,清清淡淡的墨香隱約縈繞。
言朔唇邊的笑容愈深,轉過頭去亦閉上了眸子。
馬蹄輕快,一路過了城門進了城,穿過長長的街市,轉進了一處小巷後緩緩停了停,然後駛進了寬大的後院之中。
覃晴同言朔上了樓,進門的時候,一桌方出爐不久的飯菜已經擺好。
“該餓了,用膳吧。”
“嗯。”
屋中伺候的小廝將淨手的銅盆撤下,覃晴在桌邊坐下,掃了一圈桌上的菜色,夾了一筷清蒸魚到言朔的碗中,“王爺用膳。”
言朔的眸光微頓了頓,然後勾了勾唇角,沒有說話。
一頓飯吃得極是安靜,覃晴小口小口往嘴裏扒拉著米飯,有些留戀地偷眼看著言朔。
她和言朔相處的時辰從沒有超過半日,總是匆匆來去,等著一頓飯過後,她便要回去了……覃晴的眸光有些黯然,可是她還不想回去……
言朔伸手執壺,低頭給自己斟著酒,泠泠的水聲細細。
“我說本王的畫好,待會兒便畫一張給你如何?”
覃晴聞言,連忙點了點頭。“嗯!”
宣紙平鋪,揮毫潑墨,筆鋒所過處點點紅梅綻開,不過須臾之間,一副梅林圖便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覃晴站在一旁研著磨,瞧著紙上所留空白處,道:“王爺還要題詞呢。”
言朔抬頭看了覃晴一眼,眸中深意微沉,“好。”
說著,便換了筆俯下身在畫上上一角處落筆。
覃晴不由得便走到言朔的身旁湊上去看,跟著言朔的筆鋒緩緩念道:
“紅酥肯放瓊苞碎,探著南枝開遍未。不知醞藉幾多香,但見包藏無限意。道人憔悴春窗底,悶損闌幹愁不倚。要來小酌便來休,未必明朝風不起。”
這是……
覃晴的神色凝住,轉眸再去看那梅林圖,小路蜿蜒樹木參差,不就是寧國公府中梅林的概景麽!
“王爺你……”覃晴倏地轉過頭去看言朔,卻又飛快垂下,臉上迅速便紅了。
“好好的一幅梅景,王爺你提那種詞可真是糟蹋了!”
“哦?”言朔的眉梢輕輕挑了挑,“要來小酌便來休,未必明朝風不起,本王卻是覺得極好,甚是合你我心境。”
“你!”覃晴羞得抬不起頭來,當日不過隨口念的詩句罷了,卻是不想叫言朔知曉!而且那詩中隱含閨怨,這……這叫她怎麽抬頭嘛!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言朔輕輕撫過覃晴額間的碎發,“這道理本王雖是懂,卻奈何枝頭花朵尚是含苞待放,可教本王如何下手?”
誰讓你來下手了!這根本就是曲解!
覃晴拂開言朔在自己臉上的手,“覃晴嘴笨,王爺休要又欺負我。”
“你可不笨。”言朔的眸光緩緩沉下來,“阿晴,昨日的生辰,本王卻在衙門整日脫不開身,隻能在晚上差人將燈籠送進來,還嚇了你一跳,可是不要怪本王。”
“我可是不敢,”覃晴垂著的眸光抬起,清亮的雙眸亮亮地看著言朔,“隻是王爺的這個燈籠,我可是要記一輩子的。”
言朔的唇角揚起,輕笑出聲,“好,那你便記一輩子就是。”
繾綣柔情,溫存過後總歸是忍不住還要想起旁的事情來,覃晴看著言朔把已是晾幹了的畫收好,垂了垂眸問道:“王爺,當日那隻金鳳簪子是誰家買去的,王爺查出來了?”
“嗯。”言朔輕輕應了一聲,抬起頭道:“是虞侯家的大公子呢。”
“虞侯?”覃晴微愣,“覃依什麽時候認識的虞侯家的公子?”
那個虞侯府覃晴還是有些印象的,當日頤園賞花之後虞侯府的嫡次子想同覃瑜說親,結果叫老太君以覃瑜年紀還小的借口給敷衍了過去,實則是看不上虞侯府在京中的門第。
可老太君雖是看不上,卻不代表旁的人也看不上。
言朔道:“什麽時候認識的本王不知道,卻是知道是在寧國公大喪的時候好上的,因為那金鳳簪正是在寧國公七日法事的時候賣出去的。”
“那虞侯府大公子的性情如何?”
“京中人人盡知虞侯於族中子嗣教誨之上極是嚴苛,那大公子在虞侯的手底下未免長得有些畏畏縮縮,卻是自命風流,正好前些日子娶的正妻得病亡了,故才會惹上覃依吧。”
覃晴的眸中劃過嘲諷,這可未必是那虞侯大公子惹,難保不是郎情妾意。
“我回去了。”覃晴道。
“嗯。”言朔點了點頭,故作歎然道:“這可真是用完了就扔。”
“臣女可不敢。”
從香金樓出來,言沂不知何時便出現了,笑眯眯地將覃晴送回了府裏,臨走之前遞上了一盒糕點來。
“這是宮中禦廚做的點心,不知昨兒是六姑娘生辰,是以一時之間也備不出什麽好禮,這盒糕點還望六姑娘笑納。”言沂眯著眼睛笑得討好,又加了一句,“六哥說你喜歡這些的。”
覃晴的手中捧著燈籠,唇角勾了勾,示意在門邊迎候的淺春接過言沂的東西。
“那臣女便謝謝殿下了。”
“不必不必,姑娘喜歡就好。”言沂笑得春暖花開,目送著覃晴進了門裏,方長舒了一口氣爬回了馬車上。
覃晴回了院子,身上的大氅未及脫下,便徑直進了裏屋,小心翼翼地將手裏的燈籠放在了多寶格上,嚴令屋中眾人小心。
明明昨兒個晚上還是愁眉深鎖恨不得扔將出去,這會兒卻是視若珍寶,眾丫鬟不知緣由,卻也不敢多問,連聲應是。
漫漫冬日,可真過起來也不過須臾之前,覃晴始終讓人盯著覃依的一舉一動,知曉她同那虞侯府的大公子偷偷互通書信過,覃晴命人暗中替覃依掩飾,力保回回都是順順利利,接著覃依便漸漸大膽了起來,書信愈加頻繁。
可單單隻是書信,又如何能解相思之情,於是便開始借由出府,開始私會。
開始隻是淺嚐輒,與山寺之中短短的碰一麵便了,然後時間便愈加愈長,也越來越近,茶樓,酒樓,其中有一回覃依在屋裏待了大半日才出來,從那之後,虞侯府的大公子便在外頭包了一所院子,又接連接了覃依去了兩回,每一回,那院中的廚房總是炊煙不絕,燒出一桶桶的熱水來。
覃晴聽到淺秋稟報的時候沉默了良久,然後下令,卡死了所有覃依出去私會的機會,命人在覃依的飯食之中下了涼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