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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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的湖水冰冷徹骨,好在楚雲體魄強健,很快便適應了湖中的不適,他最終選擇要摸到那湖底去看一看。
促使他做出決定的,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便是他從神秘暗室出來時,腹部立馬滾燙起來。先前,他剛一遁入暗室時,腹部的炙熱便隨之消失。他起先以為是錯覺,反複實驗幾次後,確定並非錯覺。
鑒於此,楚雲判斷,湖底一定有什麽東西與神秘暗室有關。而且,他先前看到那黃臉漢子很是慎重地下去湖底,湖底下必定有他看重的東西。黃臉漢子先前可是要殺楚雲和徐良的,敵人看重的東西,必須得奪取或者破壞。
故而,楚雲認為:下到湖底,勢在必行!
湖水的溫度,對他的下潛沒有造成太大的阻礙。但湖水實在太深,越往下潛,水壓越大,下到近十丈之深時,他便感覺胸悶耳脹,再加上本就有傷在身,兩兩相加,使得他的下潛越來越艱難。而且,隨著水位越深,他腹部的溫度也跟著升高,令他灼熱難耐。
好在有神秘暗室,他能時不時地避進其中換氣調息,即便如此,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換氣休息的頻率越來越高。
湖中漆黑一片,就算以楚雲現在的目力,能看出的距離也不超過兩米。湖中因為有黑鱗巨蛇盤踞,一應魚蝦等活物皆無,死寂一片,陰森無比。
不知道下潛了多久,楚雲終於看到了湖底,而且,就在他的下方,竟然有黃蒙蒙的亮光。待得更近一些,才發現這亮光乃是一個直徑約五十米的半球光罩,透過光罩,能隱約裏麵有一物高高聳立。
楚雲控製著身體,落到湖底稍稍離光罩越一些的地方,他覺得在這陌生的湖底,對這些未知的事物,還是先保持必要的距離為妙。
咬牙強忍著湖底的重壓、身體的不適和腹部的灼熱,楚雲繞著huáng sè光罩,緩緩移動,每移出一段距離,他便遁入暗室中,仔細地觀察湖底周遭的情況。對這神秘光罩,楚雲覺得應該多從側麵了解,再做探索。
剛走出十來米,他赫然看到了黑鱗巨蛇。黑綠巨蛇此刻纏繞趴伏在離huáng sè光罩不遠的一座湖底礁石上,獨目緊閉,耷拉著腦袋,一副重傷垂死的模樣。
若是以往,楚雲定然不敢再前行。但現今,楚雲已經不再懼怕黑鱗巨蛇,先不說有暗室在、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就以現今狀態的黑鱗巨蛇來講,真要對上楚雲,勝負難料。
不怕歸不怕,但楚雲還是相當不願意招惹到黑鱗。他盡量放緩動作,盡可能地將動靜控製到最小。
盡管如此,天生敏銳的黑鱗還是察覺到了湖底波動的異常,獨目瞬間撐開,警惕地看向huáng sè光罩,它存在於湖底的使命便是看護光罩。
在黑鱗警醒的瞬間,楚雲立馬遁進了神秘暗室中。
黑鱗吃力地抬起頭顱,狐疑看著楚雲藏身的地方,數息過後,它又無力地把頭耷拉下去,複又閉上了獨目。
須臾之後,楚雲再度憑空現身,繼續向前移動。
時間靜悄悄地過去,楚雲終於繞著huáng sè光罩走完了一圈,遺憾的是,沒有任何發現。
“湖底的古怪多半就是來自這個huáng sè光罩。”楚雲稍作尋思,挪動步伐,緩緩朝光罩走去。
離得光罩越近,光罩內的景況似乎越發清晰。但是,任憑楚雲如何賣力想把裏麵看個真切,總隻能看個模模糊糊。
“估計光罩能幹擾人的視線,看來想知曉裏麵的狀況,必須先穿過這huáng sè光罩。”楚雲取出bǐ shǒu,緩緩向光罩刺去。
刀尖刺上光罩時,光罩像水麵一般,輕輕波動開來,繼續用力,光罩並未被刺穿,而是凹陷了下去,同時生出一股反彈之力,bǐ shǒu越往前遞,反彈之力便越大,直到bǐ shǒu刃身完全陷進光幕中時,光罩突然堅硬起來,任憑楚雲如何用力,再不能前進分毫。
楚雲收起bǐ shǒu,伸手輕輕向光罩摸去,入手滑膩,仿佛一層huáng sè薄膜,但卻韌性十足。
“莫非這是陣法之力?”楚雲雖還未邁入武道,但從楚經年哪裏學到過不少關於武道方麵的知識。
“以我現在的實力,要想強行破開這陣法,無疑是癡人說夢。但既然是陣法,就有陣眼之說。如果能找到陣眼,未嚐不能破去這層光罩。”楚雲再度在腦海裏將剛剛的繞行回憶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難道就這樣放棄了?”楚雲惋惜不已,突然,他察覺隻要出得暗室便炙熱異常的腹部熱感盡去,反而微有涼意,於此同時,與huáng sè光罩接觸的掌心,赫然有東西鑽入,溫暖而柔和,順著楚雲的手臂,一路往下,進入到腹部當中。
楚雲大驚失色,連忙要抽回手掌,卻發現手掌好像被粘在huáng sè光罩上,無論如何使勁,都掙脫不得。
“怎麽回事?”進入身體的異物溫暖柔和,對楚雲沒有造成絲毫傷害,但是被不知名的東西侵入到體內,任誰都會忐忑,楚雲掙脫不得,第一時間便想遁進神秘暗室中,卻赫然自己發現感應不到暗室了。
驚慌、恐懼、鎮定,短短時間內,楚雲的心態急速變化。他知道,眼前的狀況已經不是自己能把控和改變的,於是,他幹脆停止了無謂的掙紮,靜立等待。
但是,楚雲現在還未邁入武道,不會那些內息的法門。如果不能遁進暗室換氣,即便肺活量再大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片刻之後,楚雲臉憋得通紅,胸肺仿若紅燒。他此刻正是生死攸關,與死神搏鬥,卻沒有注意到,與他手掌接觸的光罩部分,huáng sè正慢慢淡去。
“賊老天,你真要讓我楚雲成為一個淹死鬼麽?休想!”楚雲終於憋不住了,他在心底怒喝一聲,而後使出全身力氣,使勁回抽被黏住的手掌。
或許是因為用力過猛,楚雲非但沒有將手掌從光罩上掙脫,反而使得自己一個踉蹌,身體瞬間失去重心,直接撞向了huáng sè光罩。
huáng sè光罩內層的堅硬,連鋒利的bǐ shǒu都不能寸進,楚雲完全可以料到自己的身體與其親密接觸的後果,所以,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數息過後,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到來,楚雲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赫然發現自己竟然進入到了光罩內。
來不及思考其中原因,楚雲抬眼望四周看去。
光罩將湖水完全隔絕,其內是一片空曠的、由一塊塊白色玉石板鋪就的廣場,廣場中央矗立著一根成年男子腰肢般粗細的猩紅石柱。在石柱頂端,有一個黑青色的、人頭般大小的橢圓形的球。
猩紅石柱下方有一個直徑不到兩米的小池子,池中盛滿了猩紅的液體,石柱就紮根在這一池猩紅的液體當中。
池子的上沿,雕有三個猙獰的蟒蛇頭顱,每個頭顱嘴巴大開,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不知通向何處,不時有猩紅的液體從三個蟒蛇頭顱中流出,匯入到下方的池子中。
池子周圍的白玉石板上,刻畫有一個個晦澀深奧的圖案,這些圖案看似獨立,但隱隱間相互契合,彼此呼應,將猩紅小池拱衛在中央。
“按這個布置,石柱上球應該便是獸穀在此間最重要的東西。”楚雲站立在最邊緣的地方,要往前行出四米左右,地麵上才有白玉石板,他遠遠地看著石柱,尋思著該如何禍害才算解氣。
隨後,他凝神感應暗室,嚐試能否進入,結果令他放下心來。
於是,他緩緩向前邁步,要踏上白玉廣場。就在他的腳板剛接觸白玉石板的刹那,那石板上所有的晦澀圖案突兀亮起光華,隨即,一條粗壯形如閃電般的銀色光芒憑空出現,狠狠地擊打在楚雲剛才立足的位置。
“好險!”楚雲第一時間遁進了暗室中,他能肯定,若是方才被那銀色電芒擊中,必死無疑。但銀色電芒擊中白玉板時,白玉板光華流轉,直接將電芒吸收入內。
有暗室在身,楚雲底氣十足。下一刻,他憑空出現在白玉石板上,於此同時,身體猛然向前一蹦而出,在落腳於白玉板上的刹那、在銀色電芒來臨之前,又瞬間消失。
於是,在湖底huáng sè光罩內的白玉廣場上,楚雲時隱時現地不斷靠近猩紅石柱,引得一道道粗壯的銀色電芒張牙舞爪、卻徒勞無功地擊打白玉板。
不懂得陣法的破解方法,楚雲隻能用這種蠻笨的方式。因為有了暗室,他這種蠻笨的法子反而變得極有效率。
隻不過,如此做法可稱作是在刀尖上跳舞,稍稍出現失誤,便極可能挨上一記滅頂的銀色電芒。楚雲敢如此行事,也是對自己的身體素質以及神經反應的極度自信。
很快,楚雲便來了中央猩紅小池邊,到達池邊後,那些銀色電芒竟然沒有再出現,使得他不用再時不時地躲進暗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