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相逢何必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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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二已經下山尋自己的徒弟了,再不回恐他和無愛都要喝酒咯。
偶然間,看到那楚生一行人和她一同回來,他索性給小鹿子放了假,他心裏卻又打起了另外的盤算。
楚生行人已經找了個旅店住下,聽從了店主人的話準備派文樂去劉家討那無愛的酒喝。
劉家在天涯村算得上和無愛的關係最為密切了,簡直就是自己的美酒代言人,一般有什麽好點的酒,他先想到的就是劉家,劉家是大戶,換給自己的東西別別家多,又好,舍他其誰呢?
但楚生明白,真正的最好的酒約摸著在那無愛山上,但自己硬闖也失君子之道。文樂文賢武功雖是不錯,可飛那斷天涯也還缺太多的火候。
話說這斷天涯又豈是誰想上就能上的,許多自詡第一的江湖人士,還未能上那山頂,就被一個無愛一個壇子扔下去,不小心砸到,然後摔死了。
已經是午後,太陽正烈的時候,風二從那山下討了無愛的美酒後,又下來了。楚生和文賢正吃了飯在大街上聞著酒香逛著街。
此時的風二已經站在了楚生麵前。
風二提著那美酒,和自己燒好的雞,笑道:“都說美酒配美人兒,好菜下好酒。你看我這燒雞如何?山裏抓的老母雞,絕對香。”
看到這楚生身邊的女子,確實是美人一枚,但論姿色,還真不敵那曾經從紅紗轎中出來的尹子煦。
可眼前這這美人似乎認為,說她美酒配美人輕薄了她,抽出劍來就放在了他風二的脖子上。
這麽溫柔的女子怎會有如此快的動作。
楚生說道:“老熟人了。賢兒不必衝動。”
楚生見文賢如此動作,他料定這文賢是將這風二當作是不懷好意之人了,連忙製止了她。
“哦,你竟記得我。不過是紫都城內福來客棧一麵之緣。話說,你又是如何看清我的。”
按理他風二度如此之快,那楚生又是如何記住了他的臉呢。
楚生笑著回答道:“不如我們吃這燒雞時,喝這美酒時詳談,如何。”
“那我帶你去個好去處。”
說時,風二便飛了起來,楚生也跟了出去。當然他故意放慢了度,讓楚生能夠追得上自己。見此,文賢便乖乖回了旅店準備等文樂和楚生回來。
飛到一湖邊,涼亭處,風二便停了下來。他將雞和兩壇子美酒放在了石桌上。兩人便在涼亭之後坐了下來,大口吃起了肉,大口的喝起了酒。
當然風二來找個楚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自然是為了那碧血劍的心法而來。想知道如何能夠更好的馭劍,可惜他對這碧血劍知曉的太少,能幫徒兒的也有這楚生了。
和楚生聊著聊著,便談到了這碧血劍上。
楚生笑道:“你都搶了我劍,還問我要心法,風二大俠,你是前輩,可你自問這合理嗎?”
風二反問:“合理自然是不合理的。但你不覺得這是好事嗎?”
風二言:“這碧血劍沒心法可尋,不就廢劍一隻。若兩者合二為一,豈不妙哉。”
風二還是挺會講道理的,認為小鹿子既然得了劍,擁有那心法自然是合理的。
為了表明不能讓這劍作廢,風二繼續說道:“小夥啊,你得想想這劍的好,當初你家的楚奇,不就聞名天下,替你楚家打下了這半邊天嗎。”
楚生一笑,“按你這說法,萬一這碧血劍造出個禍害,再把半邊天給奪了去,不就愧對我楚家列祖列宗了。”
見風二挺能調揩,楚生自然也不示弱和他開起了玩笑。
為了更能打動楚生,風二故意和他套了套近乎,道:“哪會兒啊,那能開碧血劍的,現世間也僅一人,就是我那寶貝徒兒,對,今天還乘你馬車一同回來的。”
楚生想起兩月前的那場雨,而那天晚上,天空中四神獸守護之位,還當真出現了那顆劉信口中的天辰星,熠熠生輝。可那日以後,那星辰又黯淡了下去。
莫不是這碧血劍真的被一女子所開?不過是她?
“她?”
他倒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白天的女子雖甚是有趣,能哭能鬧,笑起來還挺好看。不過她一看就不是習武之才,這是風二的徒弟?還沒飛起來就能掉下來,又如何去駕馭這普天之下最厲害的寶劍呢。
看到那楚生不可置信的樣子,風二繼續說到:“別看我徒兒現在很笨,我和她師叔一致認為隻是她沒開竅。”
無論如何,風二對小鹿子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這孩子,和那寶劍有緣,又能得此天蠶頁,他堅信她怎麽也不可能,隻局限於現在這個水平的。
“這有了心法,能練成自然是好事,但我可不確保那真的就是碧血劍的心法。”楚生對於劉信告訴自己的,當然不能泄漏給其他任何人,但這女子著實有些笨了些,怎麽就會是這碧血劍的持有者呢。
這碧血劍可是曾經楚家人之物,如今才重現江湖,可它的選擇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風二才不管這心法是錯是對,練了再說。萬一瞎貓遇到死耗子了呢。
他說到:“好,就這麽說定了。”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風二知道楚生絕對是君子,於是舉起了手中的酒壇子向楚生示意再喝一口。
楚生便學著那風二將壇子舉起,大口的喝起了酒。
風二道:“豪氣。”
風二打從心底裏是很欣賞楚生的,認為這男子雖貴為天子,但在民間時卻沒有那麽多禮節,若他能放下那身枷鎖,說不定也可成為自己和無愛的知己。
與風二喝酒談笑之間,楚生不禁回憶起那個傻乎乎但笑起來很好看的女子,那個在不好意思的笑的時候,還會用整齊而潔白的牙齒咬咬下嘴唇的女子,他對她也是充滿了好奇。
在楚生向風二傳授了心法後,倆人酒醉至深時,楚生便邀請風二入朝為官,共謀江山事。
風二卻向那楚生說到,“我知天下統一是遲早之勢,但鄙人更喜歡亡命於江湖之中,無拘無束。”
他更是勸楚生別在要那什麽王位,何不卸下軍甲,歸田於鄉裏之中,早日享受天倫之樂呢。
楚生苦笑,“天下未定,何來天倫。若是苦中作樂,又何必歸於田裏。”
風二調侃:“你既如此在乎於天下蒼生與天倫之樂,那你娶那一堆媳婦幹嘛?一生娶一人足矣。”
楚生回之:“為君者,三妻四妾本就正常。”
曆代君王,誰不是三妻四妾,連他的朝臣也是不例外的。
風二笑問:“為夫者,你可懂一生一世一對人。
在風二眼裏,或許眼前與他共飲之人,根本就不知曉,情為何物。
楚生飲了一口酒,眼裏滿是迷茫,道:“向往過,也失去過。”
楚生說的是尹子煦,那個曾經被他當作籌碼嫁做他人婦的女子。
風二也回敬了一口酒,大笑道:“難道你就沒遇到過讓你一眼難忘,再也不願離去的女子?”
楚生隻是回了句,“沒。”
風二知曉,雖這男子能有千千萬萬個女子去愛慕他,但他隻是用他的理智在經營著他的情感,他是無比優秀的君王,但他的感情卻是空的。
空空如也。
風二繼續說到:“江湖之中也還有不少在暗地裏想吃我豆腐,半路上追著要給我生孩子的女子,但都被我一一拒絕。我的愛妻雖然早逝,但隻要我活著,她就一直隨著我的心跳動著。”
說時,他在朦朧之中看到的,是陪伴著自己的燕燕,還是從前看著自己的那般模樣,甚是甜蜜。
聽風二這麽一說,楚生感歎:“有花堪折直須折,又何需等到無花的時候空折枝。”
這是楚生對於情愛自己的理解,早已對身邊的大是大非看透,什麽悲歡離合,不過是時間裏的一根刺,久了,它自己就不見了。
風二反問他,“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喝醉酒的風二說這句話時用情極深,就好像他的妻子就在他身邊,他輕輕的喚著這句話,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不知不覺間,風二的眼淚就奪眶而出。
風二含淚飲酒,笑著道:“你都不曾愛過,又怎會懂,一個女子為你生死相許的那種柔情呢?”
問世間,若不是用情至深之人,又何來如此真實的性情呢?而這句話卻正好問到楚生的心坎裏去了。
此刻的楚生才明白,或許自己從未將真心許於任何女子吧。風二雖是浪子但仍懂得人世間真情的可貴,而他貴為天子,竟膚淺得而不自知。
都說酒後吐真言,這無愛老兒的酒還真的夠烈的,不知不覺兩人都醉了。
楚生追求的是天下大業,所以,他講情、講心,卻不講愛。
而風二追求的是一趟漂泊的旅程,所以,他愛的純粹,愛的簡單。
當兩個對待感情價值觀完全不同的人聚到了一起,喝了場酒,似乎彼此都對自己認知的世界有了更深的看法。
又或許,一覺起來,都忘了。
你總問雨說為什麽漂泊。
雨說居無定所的生活,已經忘記了讓它回家的路。
隻是沒有人告訴你,流浪的人是不是應該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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