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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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皮鞭二三人一路向西的路途上,樂趣自然不缺。但這個錢嘛,就不好說了。
師傅還沒找到,金子換換換,最後四人身上還有不足八兩銀子。
海哥和劉瘋瘋儼然是餓著了的樣子,每日必是烤魚兩條,燒雞六隻,還隨身攜帶一包袱的點心。
皮鞭二更是將買買買的精神揮到了極致。
連哄帶騙的叫小鹿子買了三玉佩作為信物送於三人,還說當年他的大哥就是這麽當過來的。當然那時,他一人送了一假玉佩。
錢不好掙。他們還挺能花。
不過小鹿子跟著他們夥食也是改進了的,至少不是每日饅頭、小麵了。
皮鞭二三人自是在小鹿子身上看到了希望,認為他們很快就能富起來了。
所以多用點,也是理所當然的咯。
雪越下越大了。
越是往西,神之毛驢越是不聽話。這樣的進度越是慢了起來。之後小鹿子便將其寄養在邊境的一戶農家裏了。
走時,興許是終於脫離跟著小鹿子,一路踏雪的苦日子,它一臉興奮。
已經入了秦國邊界地區了。一路道聽途說,又聽聞長穀生在西北地區。
四人披著厚厚的棉襖,踩著暖和的棉靴,帶著棉帽,用圍巾將臉部裹得嚴嚴實實在這冰天雪地裏艱難的前行著。
皮鞭二三人本就是南方人,更是受不了這樣的天寒地凍。
每次在那農戶家裏過夜,鑽上那熱炕頭之後,誰也不願離去。
但是小鹿子不願意放棄,已經很近了。她的心指引著她,那裏一定有什麽在等著她。
所以,無論如何,自己要趕過去。
三人自是不願意拋棄對自己這麽照顧的小鹿子。
一狠心,穿上衣服帶上行囊,便又同她上路了。
冷。是真的冷。
那被瘟疫奪去了生命的人們,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橫躺在路中間。
有的慢慢的被大雪淹沒了,就看不見了。
聽聞西北方向,秦樂為了阻止那瘟疫向他秦國中間地區蔓延,已經將方搖城、落水城周圍一帶所有未感染的地區,派兵駐紮在其邊。
每日城門緊閉,若有人試圖從此進入,便以亂箭射死,防止有感染的疫民入秦。
也就是說,關於那裏兩座城池的子民,他已經放棄了。
楚生後續派了更多的人手、士兵前去。
可那瘟疫之事,好像就是個無底洞。
魁梧的士兵去了,不到四日,就會有類似於瘟疫的症狀出現。
沈建峰一行人現在能勉強延緩病的時日,也能控製死亡的幾率。但提到完全好起來,他們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千芙是所有到方搖城中,唯一一個一點瘟疫症狀都沒有了的人。
所以當眾人問起,千芙為何一點都沒染病時,她也隻是笑笑,說道,“自小體質,任何傷風感冒都會遠離我。”
功夫不負苦心人。
在流金城也是和那守衛好說歹說,才讓他們出去了那城門。
那守衛也告訴他們,你們若是出去了這城門,便再無踏入城門之日,除非你們一路向北,去那楚國。
而小鹿子一行人也已租好了一輛馬車。
皮鞭二在前麵趕著馬兒,不時向小鹿子說到,大姐,你可得真會那醫術,不然到時候咱哥幾個全得那瘟疫死了,咋辦。
皮鞭二的擔心也是不無道理的,這瘟疫之事,普天之下還有誰不知曉的。也知道那楚生派人去救治一事,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誰知那海哥和劉瘋瘋立即就附和到,對呀對呀,大姐,我們死了就沒人孝順你老人家了喲。
雖說自己不是什麽舉世聞名的大神醫吧,但那舉世聞名的大神醫的神醫誌都在自己這裏,有啥可擔心的。而且現在的天災之下的死亡人數,也不見得猛漲,說明那方搖城中必然也是有高人在的。
想到這些,小鹿子表示無奈的對他們三說到,你們三,叫你們留在那城裏,你們非要來,現在又怕,沒騙你們,我真會醫術。
皮鞭二吆著馬兒,回答到,大姐,我這顆心,雖然噗通噗通的,但我信你啊。
海哥立馬又拍起了馬屁來,說到,對啊對啊,跟著大姐有肉吃。
劉瘋瘋馬上回了句,還有酒喝。
隻能說,這三的默契,始終是在一條線上的。在這一點上小鹿子還是很安慰的。
四人開著玩笑,這一路上,不時傳來一些傻傻的笑聲。
本是刺骨的寒,但也不覺得有那麽冷了。
潔白的路麵上留下的是馬車壓過的兩條深深的痕跡。
可算到了這方搖城。由於天氣冷的緣故,街麵上看不到一個人影。可真冷啊,小鹿子一行人便尋思著去討口熱水喝。
根據腳印的分布也大致看出了人流聚集在哪裏的,索性四人便沿著腳印子去到那了劉府。
“咚咚咚”皮鞭二已經下了馬車敲門去了。
開門前來的正好是那諾一。
雖看不見這四人的臉,但也不難分辨出到此的是三男一女,那女的戴著手套還持著一把非常漂亮的劍,看樣子並非這城中人。
“快請進。”雖分不清此四人到底何來頭,但能在如此情況下還來這方搖城的,諾一也確定此四人並非大奸大惡之徒,便趕緊邀請四人進府了。
小鹿子一行人跟著諾一進府之後,現很多疫民正在火堆旁烤著火,不少的兵便在旁邊砍著木頭,添置柴火。
諾一在小鹿子旁邊輕輕說到,姑娘,你這劍還是收起來得好,未免他們多想。
小鹿子便輕輕點點頭,拿出了她包袱裏平時裝劍的紅色布,給背在了背上。
諾一說的沒錯,現在的難民們,心裏也很是憔悴了,若是有人還持劍到此,未免會讓他們心生戒備。
進了大堂後,小鹿子一行人都紛紛解下了圍巾和帽子,將其放於一旁,說到,小哥,我們自南方來,去往那西北,這幾天趕路疲憊,能否在此討口熱水喝?
海哥和劉瘋瘋立馬附和到,對呀對呀,來此討口水喝。
“無妨。”
說時,諾一便去拿了幾個碗,為他們各自呈上了一碗剛剛燒好的湯。
喝上這才做好的鮮湯時,小鹿子一行人很是感激。這幾日都是吃的幹糧,還是第一次喝上這剛剛起鍋鮮美美的湯。這讓四人心中皆是美滋滋的。
此時,剛在外村診斷病人的張岱,也急匆匆的回來了。
“諾一,你且隨我去那碧泉村瞅瞅那病人去。”
“走。”說時,諾一披好了大衣,戴上了帽子背上自己的診斷箱子就隨那張岱準備出門了。
看著兩人形色匆匆的背影,小鹿子心想著,也不知何事如此心急。
在四人喝完了湯,休息片刻又準備上路時候,一個病人坐在火堆旁就突然的暈倒了。
旁邊的疫民突然就慌張了起來,一窩蜂的圍住了一團。旁邊的兵也不時露出了緊張的表情,這大夫前腳剛走,這病就犯了,該如何是好呢?
“快去叫諾一大夫回來罷。”
“救命啊。”
...
原來那沈和千芙、許可去了那落水城中了,而留下的張岱和諾一最近都忙著在碧泉村問診。這突然的犯病,讓這群本就飽受著疫病之苦的病人更是慌了神。
小鹿子走到了人群中間,摸了摸那昏過去的男子的額頭,在看了看他臉上的紅疹,打開袖子一看,又是滿滿的紅疹,這生病已經很嚴重。
按照天蠶記載的,她用右手輕輕拿起了病者的左手,將三指齊平的放在了他的脈搏波動之處。靜靜的感受了片刻之後,她又用左手再次拿起了他的右手,同樣的方式感受著他脈搏的一跳一動。
這病確實來的好生奇怪,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生命已經岌岌可危,但這簡單的診脈還真不能救他命。
小鹿子不禁由想起了天蠶的一篇記載中說,遇到疑難雜症時,需究其根由,判其隱患,因地製宜用其藥。
這病雖然棘手,但並不是無藥可醫。那應該從哪裏下手呢?
在小鹿子正翻來覆去思考天蠶頁中所記之法時,突然旁邊一句非常失落的話,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諾一大夫說了,我們是中毒所致,那毒物稀罕得很,還能通過說話、觸摸傳播,我們真的能活過這麽冬天嗎?”
皮鞭二立即從板凳上跳了起來,大喊了句,這麽說,我們中招了?
雖然海哥和劉瘋瘋也附和到,對呀對呀。但立即又反映了過來,那我們也得瘟疫了。
隻見那海哥立即像個姑娘家家的,哭紅了鼻子,嘴裏念叨著,大姐,快給我看病。
見狀,小鹿示意三人安靜。若如此罕見的傳播,恐四人還未踏入這方搖城,路過其他村莊時就已經染病了罷。
“大家不要慌,能否給我看看現在大夫給你們開的藥方,再給我說說你們的症狀。”小鹿子心想,若是中毒所致,還能如此傳播的,就跟我們現代的病毒是一個概念的,很多病毒的來源便是那細菌。但現在又沒有現代科技的顯微鏡啥的,遇到如此病毒,對於這麽普通老百姓而言,還真的是晴天霹靂。
“我們基本就是開始有些小的傷寒感冒,到後麵渾身就開始起紅疹,渾身覺著無力,很多時候腦子疼。”一個身穿橘黃色棉襖的大哥,一邊給昏倒之人喂著剛熱好的藥,一邊回答到。
聽到這裏,海哥立即說了句,大姐,我好像感冒了,先給我治療治療吧。
小鹿子走到海哥身邊為其診脈時,現他的脾肺已經有了些許異常。轉過身在為皮鞭二和劉瘋瘋把了把脈,也是同樣的症狀。
她在為自己診斷時,現這病毒倒是對她沒什麽傷害,難道是自己習武的緣故,這病毒便無法攻破自己的內力了?
看來習武、練武,還真能有身體革命的本錢。但皮鞭二三人也是有一點武功的,難道要有非常霸道的內力才能抗其病毒?
想到這裏,小鹿子便想到了天蠶村的天蠶葉,若是能借此讓他們都擁有絕佳的內力,是不是大家都好了呢。但是普通的老百姓,沒個秘籍啥的,又沒幾個內力深厚之人願意把自己的內力傾注在他們身上,如何又能在短時間內修的那絕佳的內力呢。所以她隻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剛剛昏倒過去的人兒,已經好了一些,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時已經有人將藥方輕輕的遞給了小鹿子,說到,這便是平時大夫們為我們開的處方。
小鹿子細看了下上麵的幾位藥材,那板藍根、蕁麻草、金銀花還有其他幾樣,都算不上什麽稀罕草藥。若是這幾位藥材能延緩疫情,看來也是有所成效,但無法治其本,看來是缺了一位藥引子。
等那諾一一行人回來,在和他究其所以然吧。
在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小鹿子一邊安慰著皮鞭二一行人,一邊又和疫民們開著玩笑,從中也了解到了很多事兒。
其中最讓小鹿子心為之一驚的,是來的人中有一位叫做沈建峰的大人。
沈建峰?
小鹿子用手故意擦了擦耳朵,害怕是自己聽錯了,她問到,能否告訴我,你們說的沈大人,是何樣貌?
那人便回答到,沈大人,長得可英俊,那五官長得可不是一般人,他為人也不錯,為大夥兒做了不少事呢。
小鹿子繼續問到,那怎麽不見他?
不時有人回答到,沈大人去那落水城中幫忙了。
哦。沈建峰?會是2o17年的沈建峰,還是在這個時代與他同名的罷了,看來落水城是無論如何非去不可了。
待諾一和張岱回來時,已經是接近晚飯時候了。
兩人進府後,抖了抖大衣上的雪花,將其放在了桌旁,便與眾人坐在了這篝火旁邊討論起今天這病人又犯病得嚴重。
幾個廚娘已經為眾人準備好了晚上的食物。
這晚宴還算的上豐盛,畢竟後麵有著楚生的支持,自然差不到哪裏去。原本在各個房間裏烤著火的眾人也紛紛出來了,圍著大廳不同的桌子坐了下來。
開飯的時候小鹿子故意坐在了張岱與諾一的旁邊。她也向張岱諾一是否找到這醫治之法。
張岱便回答她到,眾多藥材中,還缺了一位藥引。
小鹿子又向張岱問起,這大致是缺一位什麽樣的藥引呢?
張岱回答到,這病罕見,傳播性極強,且是故意有人投毒而為之,但自從那碧泉村投毒之後便再無蹤跡,所以很難尋其根源。
看來所缺之藥,也正是張岱他們未曾知曉的一位藥材。
這時諾一告訴小鹿子說,他本是一名極其愛偏方的大夫,但如此疾病,所用方法無數,未見其效。
之後,諾一又補充到,說他倒是見過一餓的皮包骨的老黃狗死去之後,它的肚子裏有塊橢圓狀的石頭樣的狗寶,它具有解毒的奇效,還有那牛黃和馬寶皆有此功效,但三味藥材隨著入藥,也並未讓病人好起來。
哦?
小鹿子心想,這三位藥材,本就是這世間少有的奇效珍品,若是此三藥都不能以為這病的藥引子,看來應該和這內力有關。
在想想天蠶的記載中,可有什麽藥材是與內力相關的呢?
小鹿子嚼著嘴裏飯,可她的思維早已飛到那十萬八千裏遠的昆侖山上去了。天蠶不是說過,既然有天蠶葉能壓製那練功時候的魔性,那世間也會有將內力混成一體的藥材。
記載中寫到了那昆侖山上,珍品無數,但山脈足足長達幾千公裏,且海拔過高,常年積雪,天蠶一介女流之輩,每每隻身一人前往所帶回之藥材也是少之又少,後來經曆變故之後便在也未曾出過那天蠶村了。
那麽多珍貴的藥材不是都不能問世了?那是否能在那山上尋得一線生機呢?
抱著這樣的希望,看來這昆侖山,是非去不可的了。
這病不僅得治,那人得見,師傅也得找。
有了這樣的信念,小鹿子決心明天一早就趕路去那落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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