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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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就算此時正是數九寒天,但自打嫁入惠王府一來, 6靜瑤居住的地方, 從來都是明媚如春。
惠王宇文銘素以文雅著稱,他博覽群書, 卻生性淡泊, 平素不過喜歡結交文人雅士, 世人看來,他並不像高高在上的親王, 反而像位學富五車的才子,清浚出塵,溫潤如玉。
靜瑤也是這樣想的。
原本當初得知自己要做側妃之時,她別扭傷懷了好一陣子,但成親之後才漸漸現,其實惠王是個舉世難尋的好夫君,他溫和寬厚, 叫人沒有緊張感, 最要緊的是, 他待她好,喜歡她。
他當然是喜歡她的,闔府上下都知道,6側妃是王爺心裏的人兒。
王爺喜好文墨, 存了不少名家之作, 卻從不見他將這些寶貝輕易獎賞給誰。就算是正妻惠王妃, 王爺賞給她的, 也多數是滋養身體的珍貴藥材,亦或是婦人家所用的珠寶飾。而6側妃則不同,隻有她的屋裏,才能像王爺的書房一樣,懸掛各種名家大作。
這都是王爺特意布置的。
因為這座如意苑,是王爺最常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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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通常多半個時辰,靜瑤睡前吩咐丫鬟,未時三刻叫醒她,時間一到,丫鬟就規矩照做了,她意猶未盡的起床,坐在妝台前梳頭的時候,還連連打著哈欠。
丫鬟仲春正幫她綰髻,瞧見她這副模樣,笑著勸道,“主子還沒睡足的話,再去歇一會兒嘛,反正時間還早。”
一旁正收拾床褥的半夏也跟著幫腔,“是啊,主子昨夜辛苦,今天又起得早,這會兒多補補覺也是應該的。”
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陪嫁丫鬟,房中又沒外人,半夏心直口快,沒多想就道出玄機了——敢情她今日困乏,還是昨夜“辛苦”勞累所致。仲春手稍稍一頓,從鏡裏偷覷主子的的神情,果然就見主子杏眼含怒。
靜瑤沒直接理會肇事者,卻是假裝問仲春,“我記得昨天季管事才來回稟,說近來浣衣處缺人,打算年後買一批粗使丫鬟的?”
仲春自然知道主子要說什麽,從鏡中瞧瞧半夏的背影,憋著笑回道:“是有這麽回事。”
半夏此時終於意識到自己闖禍了,身子一僵,趕緊轉過頭來,苦著臉道,“主子……”
靜瑤假裝看不見,隻管跟仲春說,“等會你去知會季管事一聲,咱們院裏人手充足,調幾個過去也是可以的,左右也能省一筆開支。”
仲春這回不答話了,隻是笑著去看鏡子裏半夏的影子,隻見半夏幾步來到靜瑤身側,撲通一聲就跪下求道,“主子開恩,奴婢一定是昨夜睡魔怔了,今天才胡說八道,主子您打我吧,奴婢下回再也不敢了……”
看似痛哭流涕,其實撒嬌多過哀求。這兩個丫鬟是她娘家給的陪嫁裏最寶貴的東西,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靜瑤怎麽會舍得真的把人打出去呢?隻是仍要冷著臉訓斥幾句,“我說過幾次了,禍從口出,這府裏又不是咱麽一個院子,萬一叫別人聽了去怎麽好?你怎麽就不長記性呢?”
半夏老老實實的低頭,“奴婢再也不敢了,再有下次,主子您割我的舌頭。”
這倒把靜瑤氣笑了,“我要你那舌頭幹什麽?下酒啊?”
一旁的仲春緊緊抿住嘴,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
半夏也彎了彎唇角,倒是還記著自己闖了禍,馬上肅斂道:“請主子消氣,奴婢一定不再犯了。”
靜瑤臉色緩和下來,嗯了一聲,抬手叫她起來了。
半夏朝仲春吐了吐舌頭,仍回頭做自己的活計,仲春這邊快完工了,在朝鏡中看幾眼自家主子,一邊琢磨待會要配什麽飾,一邊在心間暗歎。
主子真是難得的人兒,縱使是在府裏獨一份兒的專寵,對外也從沒有過恃寵生驕的模樣,事事謹慎,叫人挑不出任何錯處。再加上這樣難得的花容月貌,王爺不愛她,還要愛誰呢?
靜瑤瞧著鏡中明豔的臉龐,自己也有一番思量。
其實剛才的事,大可一笑了之,但她還是得拿出來跟半夏說一說,叫她長長記性,畢竟自己再受寵,也還是個妾——雖是個可以進宗冊的側妃,但頭上有惠王妃張恩珠在,她不能目中無人。
能與夫君兩情相悅,被他格外看重,已是難得,雖然仍有一些身為妾室的些許遺憾,但上天已算厚待她了。她是個心存善念的人,還記著惠王妃才是王爺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再與惠王恩愛繾綣,也算是奪了人家的夫君,況且人家身子不好,萬不可由她自己這兒傳出些狂妄的話來,再去傷了人家。
她謹記著自己的身份,如今歲月靜好,心中最大的期盼,便是能盡快為他生個孩子,若是個男孩最好,並不是她重男,隻因惠王如今二十二歲了,膝下隻有一位小郡主,若她能為他生個男孩,叫他兩全其美,豈不更好?
因為想到了心心念念的人,不知不覺眉眼溫柔了許多,襯的那張臉也愈加好看,恰巧仲春也為她梳好了妝,隨雲髻配赤金梅花步搖,簡單不失俏麗,她對著鏡子左右瞧瞧,覺得十分滿意,終於立起身來。
明日是冬至,皇家的男人們要隨帝王祭天,王府裏也要做一做儀式,她雖是王府裏管事的,但上頭畢竟有主母,必定要去稟報一番,她吩咐道:“半夏方才失言,留下看家,仲春隨我去牡丹苑。”
兩個丫頭趕緊遵是,被禁足的半夏不敢有怨言,還趕緊去為主子拿鬥篷,外麵天寒,可別凍壞了主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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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牡丹苑,惠王妃張恩珠也才歇完晌,正由丫鬟服侍著喝藥呢,聽到她的來意,沒等她一一稟報便抬手攔住了,隻是說,“妹妹做事我放心,也不必事事回稟我了,你看著辦就好,隻是千萬別累著自己,左右還有底下一幫管事的。”
靜瑤趕忙道了聲謝,“王妃信得過妾身,是妾身的榮幸,豈敢稱勞累。”
張恩珠笑了笑,繼續跟她說,“對了,今早宮裏才賞了些藥材,聽說都是上好的貢品。我還跟她們說,等會兒叫把阿膠給你拿過去,你來的正好,順手帶回去吧。”
靜瑤立刻推辭,“這是宮裏特意賞給您的,妾身怎麽敢……”
張恩珠笑著打斷她,“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早年虧空大了,再怎麽補也無濟於事,倒是你,趁著年輕身體好,該趕緊調養,好早些為王爺綿延子嗣啊!我就不癡心妄想了,妹妹福澤深厚,大有希望。”
這也確實靜瑤的願望,見張恩珠誠心要給,她便趕緊起身謝恩,“那妾身恭敬不如從命,多謝王妃厚待。”
張恩珠身體不好,靜瑤不敢過多打擾,又聊了幾句,便領著仲春告辭出來了,等到回了房,命人將那些阿膠收拾好,自己也坐下歇了會兒。在主母麵前,得時刻繃著,舉止言談不敢出半點差錯,回到自己的地盤,關上門沒有外人,這才終於能放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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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惠王宇文銘過來用飯,紅色團龍錦袍顯得人既清俊又威儀。靜瑤早早恭候在門邊,宇文銘一見她,便自然揚起笑容,牽著她一同進到飯廳,淨手後共同用膳,飯間問一問今日的情況,臉上一直溫和,她也含笑作答,張羅著叫人為他布菜。
因為明日祭天是皇家的大事,宇文銘今日也沒得閑,尋常幾乎整日都能在府上,今日卻在外忙到天黑,兩人一天沒見,有許多話要說,等飯吃飯撤走了碗盤,丫鬟們便自覺退了出去,留下主子們自己,好說些體己話。
晚間上了床,靜瑤親自替夫君揉肩捏背,宇文銘似乎是疲乏了,不似往常那樣跟她說話,隻是閉著眼養神,等到躺下的時候,才猛的想起什麽,囑咐她說,“對了,明日幾位王爺要來府上吃飯,你記得吩咐膳房備好酒菜。”
靜瑤稍感意外,“明日冬至祭天,禮成後王爺們不是都要進宮嗎?”
宇文銘笑笑,“怪我剛才沒說清楚,是晚上,明日中午我們在宮裏用膳,晚間則會挪到咱們府中。”
靜瑤明白了,謹慎起見,又問道,“那確實要好好準備一番,王爺們隻是吃酒嗎?要不要叫戲班子來助興?”
宇文銘搖頭,“不必那麽麻煩,隻是尋常家宴罷了,擺在前院即可。”
靜瑤點頭說好,見他再無吩咐,便道了聲晚安,宇文銘說了聲好,吻了吻她的前額,他不是無度的人,昨夜折騰到半夜,今夜該好好休息的,便就此入睡了。
一夜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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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府中熱熱鬧鬧的過冬至。
皇帝率領王公大臣在天壇祭天,是為國祈福,各個府中也要準備禮數拜神,為家祈福。府裏熱鬧了一個白天,等到入夜,就更喧鬧了。
王爺們的酒席如約在前院開了,惠王府的女眷們也在後院擺了一桌,自己熱鬧一番,但惠王妃因身體緣故,早早就離了席,她一走,其他女眷們也紛紛散了。
靜瑤回了自己的如意苑,猜想今夜前院的酒席大約沒那麽快結束,便打算自己先歇下,隻是才剛要更衣,忽然見牡丹苑一個丫鬟跑過來稟報,“側妃,王妃忽然有些不舒服,怕是要找禦醫。”
主母主動叫人來請她,靜瑤不敢怠慢,跟著丫鬟過去探望。
張恩珠近兩年來身子的確不算好,因此宮裏太後開恩,為她在府裏常備了禦醫,靜瑤坐在軟轎上,邊走邊問,“可有傳過禦醫了?”
前來報信的小丫鬟低著頭,“回側妃的話,已經傳過了。”
靜瑤自己思量一番,等到了牡丹苑門外,臨下轎時又吩咐了跟著來的仲春,“還是去通報王爺一聲吧,來不來看殿下的主意,若是咱們不去稟報,就有錯處了。”
仲春哎了一聲,趕緊去了前院。
靜瑤下了轎,抬腳邁進牡丹苑,隻是稍稍有些奇怪,牡丹苑同平常很不一樣,人都不知忽然去了哪,有些冷清。
該不會是王妃病的太嚴重,人都守到跟前去了吧?
她這樣一想,便有些著急了,趕緊快步去到惠王妃的寢殿。
然而更加奇怪的是,她進到殿中,也不見惠王妃的蹤影。
她心裏無端一慌,覺得事情似乎不對,正想趕緊離開,卻忽然聽見外麵有人大喊,“走水了,牡丹苑走水了……”
牡丹苑走水?她現在不正是在牡丹苑嗎?
她心裏大驚,想著趕緊出去,卻忽然現,自己出不去了……
整個寢殿的門全都被死死關著,她根本打不開,更要命的是,濃煙竟也開始往殿中彌漫了。
她驚慌起來,嚇得大喊,“救命啊,來人……”
然出乎意料的,忽然聽見有熟悉的聲音,“瑤瑤?”
她反應過來,立刻大喜,是惠王宇文銘,是她的夫君。
濃煙滾滾中,她已經辨不清楚方向,隻好朝那聲音回應道,“殿下,妾在這裏,妾出不去了,您在哪兒,您快救救我!”
那人很快就來到了她身邊,她看的很清楚,果真是宇文銘,宇文銘來救她了!
然宇文銘看清楚她,臉上一片愕然,卻仿佛疑惑更勝於關心,皺眉問她說,“你怎麽在這裏?王妃呢?”
她趕緊搖頭,“妾也不知王妃在哪兒,剛才妾身得了通傳,說王妃不舒服,叫妾身來看看,可妾身過來後才現,這裏沒有人……”她頓了頓,趕緊提醒他,“殿下,咱們還是先出去吧,我剛聽見外麵喊走水了……”濃煙越來越嗆,她話沒說完,忽然一陣咳嗽。
的確是走水了,除過濃煙,她甚至能瞧見火光了……
她驚慌失措,想拉著他走,卻見他一怔,緊緊看著她,腳步卻不動。
她著急又奇怪,“殿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宇文銘似乎在抉擇什麽,幾度掙紮後,忽然道:“不,瑤瑤,你留下來,你不能走……”
靜瑤大感意外,“為什麽殿下?”
宇文銘卻不答她,隻是麵露痛苦的說,“今晚必須要有個人留下來,我原本不是叫你,可現在沒辦法了……瑤瑤,對不起,如有來生,我定好好疼你……”
說著忽然猛地抬手磕在她後頸,靜瑤隻覺得一陣暈眩,來不及再問為什麽,就倒了下去。
濃煙彌漫,似深不見底的黑洞,烈火肆虐,很快將一切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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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京城流傳一樁要聞,冬至夜惠王府走水,惠王最寵愛的側妃6氏,不幸殞命……
兩三位院判一起跪在地上,輪流為皇帝診脈,宇文泓有些無奈,眼見此時弄得這樣麻煩,倒有些後悔前夜的縱意了。他是萬金之體,禦醫們誰都不敢馬虎,一人診脈需要半盞茶的時間,三人加在一起,時候就更長了。
他有些不耐煩,但礙於母後在旁,不好作,隻好忍耐下來,正無聊的時候,瞧見靜瑤端著茶盞進來了。
靜瑤見到他正被禦醫包圍著,就考慮要不要等一會兒,沒想到冷不防遇上他投過來的目光,心裏一頓,隻好走上前去,低聲道,“陛下,薑茶煮好了,請您用一些吧。”
語罷想將茶盞放至他手邊的案幾上,誰料才抬起手,去見他也伸出了手,靜瑤一愣,這是伸手來接的意思?
她小心揣摩著,心裏抱怨現在的日子可真是頭疼,從前好歹是做主子的,哪裏做過這樣伺候人的活兒,要時時刻刻揣摩主子的意思,生怕哪裏做錯。更何況,眼前這位主子還是出了名的不好伺候……
沒有時間容她多想,她壯了壯膽,試著將茶盞送至他的手上,見他果然接住了,心裏頓時鬆了口氣。
可很快她就現不對,他意外的看著她,微微皺了皺眉,她心一驚,難道是做錯了,趕緊找自己的疏漏,猛然間現了問題所在,原來她遞上去的茶杯還蓋著蓋子,他另一隻手在讓禦醫們把脈,要如何把這薑茶喝進嘴裏呢?
這麽大的疏漏,自己實在不夠細心,她懊惱著趕緊補救,又伸手過去為他揭開杯蓋,這才終於合了他的心意。
茶湯溫熱的香氣撲麵而來,正是他盼望的,因為的確受了風寒,所以咽喉有些不適,此時急需潤潤嗓子,他端起來呷過一口,嗯,味道還不錯,生薑慣常的辛辣被祁紅中和不少,蜂蜜添加得當,潤喉的同時並沒有惹人厭煩的甜膩。
他本打算隻喝一口的,卻貪婪的沒有停下,一口接著一口,直到喝完大半杯,才將茶盞擱下。
這算是莫大的肯定,靜瑤大大的鬆了口氣,眼看殿中人都肅穆以待,便也不敢隨便走動,隻好先立在一旁。
一旁的太後不著痕跡的掃過一眼,緩聲對兒子說,“從前你最厭惡喝這些東西,今次倒還好。”
宇文泓隻是淡聲道,“兒子許久沒有生病了。”
太後無奈的嗔他一眼,“這麽大個人了,還這麽任性,大半夜的不睡覺,舞槍弄棒的做什麽!”
宇文泓心中苦悶說不出,隻能跟母後認錯,“此次叫您擔心了,是兒子不孝。”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還是一國之君,當著滿殿的宮人禦醫,她還能再說什麽?太後隻好又將怒氣撒到一旁正縮手縮腳的福鼎身上,斥道:“如今這幫奴才愈目中無人了,陛下抱恙已有幾日,為何一直不來回稟?當哀家死了嗎?”
福鼎腿一軟,當即重又跪了下來,苦著臉連連磕頭,“奴才知罪,求太後饒命。”
宇文泓緩聲替他求情,“是兒子吩咐不叫告訴您,母後莫要責怪他們了……”瞧見那三個禦醫似乎討論出了結果,忙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問他們,“可診完了?”
為的太醫院院判張良岐忙躬身回道:“回稟陛下,風寒之邪外襲、肺氣失宣,您這是受涼所致,應以辛溫解表為法,臣等已經為您開好了藥方,這就去煎藥。”
他嗯了一聲,沒有過多的話,倒是太後伺機在旁問道:“可瞧好了,陛下可還有別的不適?”
宇文泓當即心中一跳,母後這麽問是何意?莫非是知道了些什麽?
其實禦醫們也確實沒診出什麽,被太後這樣一問,倒是都有些愣了,張良岐壯著膽子回道:“啟稟太後,請恕臣等愚笨,除過風寒,並未現陛下有其他病灶。”
太後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既這麽著,趕緊下去煎藥吧。”語罷又特意叮囑宇文泓,“今次不要任性,定要好好的把藥吃了,馬上就要除夕了,祭禮,朝賀,哪一樣可都少不了你!”
不論長得多麽人高馬大,也還是母後的孩子,宇文泓隻好乖乖答應下來,不敢推三阻四。
禦醫們退出去抓藥煎藥,為了避免殿中人多空氣不好,太後叫那些閑雜人等也都撤了,靜瑤覺得自己也屬於閑雜人等,正也打算跟著眾人撤出,哪知退了一半,卻又聽見太後揚聲喊她,“妙淳留下。”
她一頓,隻好又回來。
她垂眸看著地麵,聽見太後道:“再去為陛下煮碗薑茶來,照方才的辦法就行,陛下喜歡;另外再擺幾盆花來,陛下聞不慣藥味,記得要找香味足的。”
搬花倒是她的分內事,可煮茶呢?敢情她現在得兼任侍茶了……可這是太後的吩咐,她不能有異議,隻得乖順應下,退出去一一照做。
她找了兩個小宮女,叫幫忙搬了幾盆茶梅進到殿中,再去到茶房煮薑茶,按照方才的比例,煮好後又親自送了進去。
病勢已然了出來,縱使鐵打的身子,到底還是會感到疲累,加之今日休沐,宇文泓鬆懈下來,身子倚在暖榻上,為自己的慵懶跟太後致歉:“叫母後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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