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熟悉的行雲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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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口同聲瞬間,龔繼寒和莫歌對視一眼,前者有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後者隻是淡漠的移開視線,看一眼屍體又迅速挪開視線,不做任何說辭,免得現場被發現頭痛病和任何可能異常。
“死者身上的傷口並不足以導致大出血,你且從衣著和屍體表象看,如果是失血過多的屍體,屍斑顏色會很淡。具體你稍後抽水看現場還有牆麵就知道。”
龔繼寒也懶得多解釋,隻是看著衣服的破損以及牆上很少的纖維組織,小**到底還是太嫩啊……
這些明明全都是證據。
“好了,那莫法醫沒有要補充的話,抬回去吧!”龔繼寒說著要給樓下打diàn huà,卻才轉身後麵小**又道:“我想起來了,死者口鼻處有泡沫!是溺死!正好這裏有水……”
“不一定,你先注意別碰屍體,或許有毒。”
莫歌終於回頭補了一句。
小**一怔,手放在下巴,擰眉:“對啊,有毒也會出泡沫……你以前說過的,我這腦袋!我得回去補補課了!”
莫歌聽到以前時,心髒緊了一緊,而後直接轉身留下句,“具體等解剖後,我再做正式結論。”
說完,就朝著樓梯口,龔繼寒方向走,龔繼寒呢,在這一句“正式結論”的話裏,掛斷diàn huà,他剛和樓下商議好上來搬運屍體,聞言,從斜眸看他過來,到正式走到麵前,一抬眉毛
“莫法醫這意思,還有暫時結論?”
莫歌當然有,他嗅著死者身上的大蒜臭味和那雙沒有放大,反而緊縮的瞳孔就已經選定了致死毒物。
可話到嘴邊,隻是一句淡漠的
“沒有確鑿的證據,法醫不能妄加言論。先走了。”
龔繼寒看他忽然冷漠的態度和雙眸,隻有一句“好吧”,然後,跟他一起往下走,幫他提行李箱!
提箱的動作是自然而然的,兩個人話都沒說的就到了十樓。
莫歌等搬運屍體的人錯身而過的時候,才又開口
“我會盡快進行個人識別,找出屍源,先發給你,然後,今夜12點之前,死亡原因和死前掙紮情況也會一並給你,你現在查的話,我建議……嗯!”
倏地,他身體就一晃,那腦海裏的劇烈的收緊讓他腳下更是一滑,倒向龔繼寒……
“莫歌!”
他一聲驚呼,還哪裏顧得上手中的xiāng zǐ直接伸出手先扶抱住莫歌,但雨後地滑,自己也是退了兩三步咚的一聲,後腦勺撞在牆上。
“莫……莫法醫,你沒事吧……”頂著頭痛,龔繼寒眼前冒著金星說的,而懷裏的人……好像比想象中要輕一些。
看起來高高大大的,抱著卻像是個姑娘。
“對不起。”莫歌迅速起來,第二次說對不起,因為他聽到那聲咚了,一定很疼。
“別跟老子說對不起,進了我的隊就是我的人,自然要罩著你,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看他沒事,龔繼寒也鬆口氣,暫時不管自己的腦袋,姿勢都沒調整的看他,因為……疼!
莫歌抿唇,看他一眼,然後轉身下去撿起來自己的xiāng zǐ,往下走,就給他一句
“我沒事。”
沒事,但是他氣!
他本想說的是從死者的內外衣著,款式,新舊程度著手,可是不行,哪怕他寫到屍檢報告裏去,也隻能陳述出外衣磨損程度、新舊程度等,一旦參與推理,便是腦中劇痛。
龔繼寒在樓梯上看他走,看他那冷峻筆挺,一塵不染的身形,自己好半天才站直身子,飛快的齜牙咧嘴的揉了揉後腦勺的包兒,然後
追下去!
“你剛才說什麽建議?”
一樓,上了車他才問的。
莫歌係好安全帶,並不敢回答了“你聽錯了,快回去吧,我還要準備很多東西”,冰冷的態度,好像又是那天才接到他似得,距離很遠。
龔繼寒那句我發現死者的包和鞋子不在也就咽下去,也不再跟他討論。
而莫歌閉上眼再度在腦中呈現一次畫麵的時候,記起來的指甲縫隙裏的肉
若是凶手臉上身上的,那案件的破獲應該會更快。
可是,他也沒說。
就像是初見的碎屍案發現場裏,他說出
法醫的職責隻是負責識別死屍,不參與推理。
如今依然,以後怕亦是如此。
到警局,雨已經停了,龔繼寒因為他的態度不知道說什麽好,自己也著急查案,就也什麽都沒說。雖然他還不知道很多具體的死者信息,可他相信就算秦楠在這,也不定有莫歌厲害。
若連他都判不出來的,秦楠肯定也一樣不行。
而同樣的情況,相信秦楠的解剖時間隻會更長。
隻是走了幾步,兩個人在樓梯口,走廊中間背道而馳時,龔繼寒又回頭
“莫……今晚幾點去你家?我還是在手術室門口等你?”
莫歌腳步一頓,沒回頭的一句“嗯”,人已經到了門口,推門進去,留下龔繼寒稍稍一愣:“那就是繼續等著?”
“我會主動找你。”
門裏這麽一聲說完,嘎吱的關閉聲音裏,龔繼寒一下踏實了,也沒說話就轉身,但到了房門口又想到
歡迎會的飯局……又不能聚了。
辦公室裏,大樟林正在動用各種jiān kòng和小區信息,尋找出死者的信息,如同前幾日碎屍案的信息搜索之緊張,此刻,房內緊張的眾人也和上次一般,沒有發現龔繼寒。
龔繼寒便去走廊抽煙,中途看見小**帶著屍體一起過來,不由自主的就滅了煙走過去幫忙,然後……到法醫室。
莫歌已經換好衣服戴好了miàn jù,淡淡的站在遠處看他們也不說話,龔繼寒也隻是點點頭,最終關閉大門,看著小**走進技術室,走廊內,忽然就安靜下來……
龔繼寒抽完一根煙,沒等到大樟林的信息,踱步準備去看小**的信息結果時,卻在莫歌的房前止步。
又看到了他行雲流水的樣子。
那一隻手,戴著白色手套,在那碼齊齊的工具上劃過,那種如若參加重大儀式會議般莊重的樣子,總覺得淡淡熟悉。
“那是對死者的尊重。”腦子裏記起來他昨夜說的話,龔繼寒看他嚴肅的本著臉,拿著手術刀走向死者鞠躬時,抿唇,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