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重新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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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我是死是活,是傷是殘,關傾都不會管我的,但現在他為了我特意從美國飛回國內,他做的這事讓我的心潮有那麽一點澎湃。
我忽而醒悟,我現在清楚的知道,在漫長的歲月裏,我這個從小長大的死黨一直都會在,哪怕他如何的討厭我、排斥我,他對我都會留有餘地,而那份餘地來自於小時候那種真摯的友情。
在開車去機場的路上,我甚至天真的想,我和關傾就是缺少溝通,很多事解釋了就行。
比如現在,他拖著一個灰色的行李箱長腿闊闊的向我走來,我笑著說:“我需要和你談談。”
他大爺似的把行李箱扔在我麵前然後饒過我向機場出口走去,見他這樣,我趕緊伸手拖著他的行李箱跟在他身後,語氣溫和的解釋說:“你給那小姑娘告白的事……學校勸她退學的時候,我發誓,我向我爸求過情,但是他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聞言關傾的腳步頓住,他轉過身摘下臉上的墨鏡,斜眼望著我問:“然後你想表達什麽?”
我掂了掂腳,對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關傾,你當年讓我做的事我都做了,所以你應該要放下你對我這麽多年的誤解了吧。”
“我知道你向你爸求情了。”他語氣毫無波瀾,頓道:“你蹭我床的那天就一直說這個夢話。”
敢情我在夢裏還拚命的向他解釋這事!
我愣住,反問:“那你還對我這麽凶?”
“抱歉,我覺得你可能對我有誤會。”關傾嗓音輕了輕,忽而勾唇道:“討厭你還需要理由嗎?”
我:“……”
他討厭我就像我愛蘇湛年,有些事一旦認定就無法再改變,想到這我突然覺得很無力。
“那你幹嘛回國。”我問他。
關傾歎息說:“關老頭催我回來的,他說你以後會是我的未婚妻,我有責任解決你所有的麻煩。”
我直言道:“你解決不了的。”
“我不是你們娛樂圈的人,也不知道你們的那些勾當,更不知道網上流傳的那些是真是假,但這些都不重要,我沒關心過真相是什麽,況且……”
他頓了頓,重新戴好墨鏡繼續往機場門口走去說:“況且你的人品的確也不怎麽樣,所以像網上那些流傳你在圈內勾心鬥角、心機婊、排擠同事的話我還是信的。不過這也不重要,我這次回國純粹是看在殷玉瑾的麵子上,我不想那些愚蠢的人對他惡言相向,宋虛偽,你是一個失敗的……”
我打斷他,“我知道,我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關傾嘲諷道:“嗬,還是有自知之明。”
送關傾回了他的公寓後我在他家樓下登錄了微博,b市的警察局通過官微貼出通告,大致意思是殺害陳潘的人已伏法,希望大家別相信網上的謠言,b市警局不會冤枉任何一個清白的公民。
我明白,牢中的那個人是替罪羊。
我精神疲憊的關掉手機坐在車上發呆,大概五分鍾以後有人輕輕的敲了敲我的車窗。
又是他。
我搖下車窗笑說:“真巧。”
齊微生英俊的臉暴露在我的視線裏,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然後打開副駕駛坐進來。
這兒的小區是關傾的公寓,也是齊微生的公寓,以前我在這兒住了近八年,對這兒的一景一物都很熟悉,竟讓我恍惚有一種回到曾經的感覺。
那時,他還是檢察院的檢察官,還沒有坐到現在這個位置;那時,他每天到學校接我回家再轉回檢察院工作,等下班以後買菜回家給我做飯;那時,他隻是我的齊哥哥,我隻是他的晚兒。
齊微生呐,真的是很重要的存在,在我十歲到十八歲期間,他辛辛苦苦教養了我八年。
就在我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時候,他忽而道:“剛剛那個男人我見過,是你小時候的玩伴。”
“嗯,他治好了玉瑾的眼睛。”
齊微生默了默,問:“對這兒熟悉嗎?”
我笑說:“我住了八年。”
“是的,這裏到處都充滿著你的氣息。”他頓了頓,忽而失落道:“我養了八年的女孩,當老婆一樣珍之重之的養了八年,卻讓別人得了現成。”
我愣了一愣,喊道:“齊哥哥……”
“我知道沒有回轉的餘地。”齊微生忽而抬手揉了揉我的腦袋,勾唇笑說:“我不會勉強你的,即使你想回到我的身邊我也不會再要你,但我保證,無論以後你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我都會守護你。”
即使你想回到我的身邊我也不會再要你。
這句話從齊微生的口中傳出來……
我信。
“我很信任你,那種信任是連蘇湛年都比不上的,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會傷害到我,但我相信隻有齊哥哥不會,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禮物。”
“晚兒,我們重新認識吧。”他突然伸出他的手遞給我,我猶豫了一會兒輕輕的握住,涼涼的,我聽見他溫潤如玉的嗓音道:“就帶著那份信任,我們重新的認識,做一對能夠交心的好朋友。”
我堅定道:“好。”
我忽而想起剛剛,愧疚道:“抱歉,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所以就直接開車跑了。”
“沒事的,我能理解你。”
我好奇的問:“你和傅叔叔很熟?”
“他是我的叔叔。”
我愣,齊微生笑說:“我母親的哥哥。”
齊微生知道我爸曾經做過的一些事,所以傅叔叔的事他……這貌似並不是什麽秘密。
畢竟當年爭那個位置的就我爸。
我愧疚道:“抱歉,我不知道。”
“嗯,都是過去的事了。”
“齊哥哥,我有個問題。”
他勾唇:“嗯?”
“為什麽會選擇我爸做老師?”
“老師是一個有能力和遠見的人,我隻有跟著他才能學到我想學的東西。”齊微生又輕輕的揉了揉我的腦袋,語氣溫和道:“然而事實也是如此,晚兒,我所會的本領都是老師教給我的。”
我縮了縮脖子,他適當的收回了手。
“我爸的事就我知道的……他欠著你的叔叔,欠著蘇湛年的妹妹,其他的更不用說了。”
“晚兒,這並不是你的錯。”
話雖這樣,但我心裏卻萬分難受,正覺得壓抑時劉瑟給我打了電話,他說:“蘇湛年在催款。”
劉瑟的語氣頗為著急與無奈。
我抑鬱的問:“他在哪兒?”
“正在我們公司。”
我沒法子道:“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