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平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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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度大街上果然是名不虛傳,長長的巷子全是各式各樣的小販,五彩的布匹,珍貴的珠寶,稀有的寶石,可謂是應有盡有。我挑了不少首飾珠釵,雖然我不太喜歡這些小玩意,但是想到自己可能會有一天錢花不出去想了想但凡是能入得了眼睛的統統都買下來了,幹脆還給流鳶挑了不少東西。
我扯著一匹白色流光錦緞看了許久才決定買下來。又看了看身邊的清影,堅挺的身姿總會讓我感覺溫暖。我一直覺得這世上若真有一人潔白如雪那便一定是清影了。
“你們逛著吧,我還約了人,先回去了,好好逛知道不。”我說完便一溜煙跑掉了,留下清影流鳶兩個人搖搖頭,各自分頭行動玩去了。
回府後我叫來湘淩給我梳洗。
“這次是去見個貴客,可是要打扮的光鮮亮麗點。”我心裏竟然還有些緊張,弄得我自己都笑了。
湘淩點點頭後,我有找出了一小包**散裝在荷包裏,又欣喜的撫摸這兩手無名指和小指上的護甲。
湘淩見後一股子的疑惑“主子,既然是要去王府,為什麽還要如此的戒備?”
“雖說是王府,但我們畢竟是無名百姓,若是真出了什麽事情,可不是要找點保命東西?”我答道。
“可清影公子和流鳶姑娘功夫不俗,主子也不會被傷著啊。”湘淩輕語。
我笑而不語,雖說這次是為了見個故人,但未卜先知的功力誰都沒有,再加上賀蘭殞的緣故,我這時葬身衫泠可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馬車到達攝政王府時,我依然有些猶豫不決,這次會麵,連我自己也說不上是公事還是私事,隻是希望快寫見見他,我生平第一個,朋友。
攝政王府果然是金碧輝煌堪比皇宮,透著一股的威嚴,而內飾又是透著一種古樸素雅之意。我不禁一笑這麽久了,品味還是一如既往的,特別。一個黑袍男子見我到了作揖行一利道“王爺等了姑娘一陣子了,請姑娘到後院一同賞櫻。”
我囑咐了清影在這裏乖乖的等著我,後花園亦如當年,開滿了櫻花,院內有個身著月牙白柳葉繡紋錦袍的男子,不像是賀蘭殞的妖孽,卻是個溫潤如玉的君子,畢竟十年了,誰又曾想當年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成了這般英氣的男人,宋予安,予安。
“姑娘既然來了,為何不過來一同欣賞?”傲慢的口氣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現實,讓我認清了,他並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孩子,隻是個野心勃勃的男人罷了。
“莫如昔見過王爺。”我象征性的行了個禮。
“莫如昔?好名字,真是應了你的性子。”宋予安道。
“王爺說什麽,如昔可是聽不懂,如昔與王爺不過一麵之緣,王爺何出此言?”他的話至少讓我淡定了許多,試探我麽?那就不如讓他試探個夠。
“昔兒當真是個闊達之人,那敢問昔兒來找本王何事?”宋予安問。
“不過是聽聞最近王爺的瑣事繁多,特地再給王爺添上一兩件。”我回以輕笑,心裏卻不免一陣心酸,‘昔兒?’。
“既然是丞相的意思,本王願聞其詳。”宋予安淺笑。
若是宋予安不說我都忘了,賀蘭殞在我趕來衫泠的途中已經冊封丞相,他原本已經權傾朝野不過是從個僧官成了軍官,當真是有點樣子。
“丞相既然將如昔納入麾下,必然是想方設法的找樂子,如昔聽聞五國之中隻有王爺的衫泠還未征戰,過一陣子丞相回來了,王爺又是攝政王,王爺就不想?”我自覺說的很清楚了。
隻見這王爺大笑一聲“這可真是不知道昔兒是在給我難堪還是故意幫我?”
“王爺睿智,我受了丞相賞識,自然應該知恩圖報,好好為丞相辦事。”我好笑的看一眼宋予安。
“難怪賀蘭丞相把你當個寶,昔兒願不願意在玄度多呆幾天?”宋予安的手指已然溫柔的覆上我的臉頰,安靜的淺笑。
宋予安的話讓我頓時摸不到頭腦,我若是多呆何必要到賀蘭殞的麾下?倒是不如直接到杉泠來,我微微往後退了兩步又道“如昔不過是個女人,隻想過個太平日子,王爺何必強人所難?”我訕笑道。
“莫如昔不願意,那欒澈可願意?”
聽著著熟悉的名字讓我頓時一股寒意襲來,“欒澈?王爺可是在叫民女?”我努力調整呼吸。
“澈兒還要裝到什麽時候?可是怕了?”宋予安又向我邁進一步,溫柔的聲音讓我毛骨悚然。
我愣了一下,“過去就過去了,若是天天死掐著過去,去不是很沒意思?”
“這般的寶貝,本王真是後悔沒早些拜訪。”說著輕撫我的臉頰,用溫柔的眼神凝望著我。
“西廖之戰,王爺想必會更後悔的。”我麵不改色。
說完後便向著大廳走去,“今兒個如昔可是乏了,王爺若是疑惑,咱們改日再談。”
清影見了我,臉上的的擔憂漸漸少了些,我給了清影個安心的眼神,拉著他準備回府。暗想這次的拜訪起碼有些收獲,既然來了,就不能空這手走。
上了馬車後,我看著清影的神色微變,我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清影可是惱了?”
“遇上了你,連脾氣都被你磨得幹幹淨淨,惱什麽?”清影聲音的關心讓我安心無比,清影見我終於消停下來便附上我的手為我診脈。
我又撒嬌的靠在清影懷裏,“你別惱,世道不太平,若是總是這般的關心,過不了多久可就成了老頭了。”
“你若是稍微老實點,我也不至於日日對你如此,到頭來還不是你自作自受。”清影溫柔道,輕撫著我的青絲。
這天下終究統一,也許每個人都會成為新式王朝的一塊磚石,我又如何保護我身旁的人們?想想這些,我眉頭微微皺起,緊緊地抱住清影的身體,還是有一絲的清冷,草藥的味道鑽入我的心髒“沒事了。”
我與清影向來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因為我永遠相信他絕對不會傷害我。清影對我溫柔一笑,“不礙事,就是你勒的我喘不上氣來。”
既然是他的事,我也就不多過問了。
夜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裏全是宋予安的神情,“欒澈”叫得我發毛。迷迷糊糊的,一股曇花香味讓我頓時清醒,又是那一張如鬼魅的麵龐,青絲被一條藏藍絲帶攏起,一身白衣活脫脫的一個在世逍遙神仙。我看著他的一身白衣微微皺皺眉頭,雖說不難看但總有一些違和感。
“你的速度倒是快得很。”我一句話打破了僵局。
“如昔也一樣啊,今兒個看著臉色這般的虛弱,是不是他欺負你了?”賀蘭殞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溫柔,說著還撫上我的臉。
我點點頭,無辜說道“恩,你要幫我好好收拾他。”
“昔兒就這麽信不過我?”著實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臉的天真無邪。
我搖搖頭,賀蘭殞笑著勾住我的腰,與我一同躺在床上,我保持鎮定,即使賀蘭殞現在就近在眼前,與我不過3尺。
“既然都看完了,跟我會奕閣可好。”賀蘭殞朱唇輕啟。
我還未說話便被封住了唇,讓我一時慌了神,回神時,賀蘭殞早已撬開齒貝溫暖逐漸充斥著我的口腔,我也不受控製的回應著這個突如其來的吻,那家夥像是得了誌的小人,還玩味的輕咬我的舌。
吻畢,我暗罵賀蘭殞小人,還任然控製不住自己的呼吸,剛一抬頭卻對上了賀蘭殞的眼。
“如昔這般的熱情,我便當時答應了。”賀蘭殞笑道。
我冷笑一聲,若是我說句不,難不成你還真的能依我了?此時若是回奕閣自然是要去準備討伐西廖,這般的吃力不討好,當真是不想去。
“昔兒安靜起來肯真是顯得無聊了。”
我沒理會他,自顧自的說一句“何時啟程?”
“明日。”賀蘭殞答道。
我心裏驚歎,好早,難不成是有什麽事情?但給我送來的消息統一都是太平,何必這麽著急?正想著賀蘭殞緊了緊扶在腰上的手,緊挨著我的額頭。
“昔兒不累我可是累了,明日可要早起呢。”
這一晚我睡得很不踏實,這感覺就像是幾路奸商一塊做生意,即使要提防著別人率先犯規了,又要看清楚局麵撈油水。
大概卯時我便起身交代湘淩,若是宋予安來了,便說我有事出了遠門,隨即拿了幾件衣裳,帶了點碎銀子又順走了一盒藕粉桂花糖糕終於墨跡的一同上路。
雖說我從小聰明伶俐有幾分根骨做生意,我也算是半個奕閣人,畢竟這國家給我了不少的財寶,現在想到一場戰爭便又要吐出來,長歎一聲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七日後,奕閣首都妙源
我自然是跟著賀蘭殞一同住在丞相府中,賀蘭殞倒是毫不在意我的四處打量,到底是相府,富麗堂皇自然是無與倫比的,好像賀蘭殞老早就知道我要來,早就給我指好了住處。
“賀蘭殞。”我叫住他“在這裏我是什麽身份?”
賀蘭殞輕笑“奕閣丞相貴客,欒澈。”
我頓了頓,半天愣是沒出聲。賀蘭殞踱步向我,“昔兒,不,澈兒莫怕,有些現實趁晚不如趁早。”
賀蘭殞知道我的身世我自然是無可厚非,仔細想來怕是沒有什麽可以推脫的理由,賀蘭殞說的我明白,此時若是公布了我是莫如昔,必然是風向倒戈,別說是我在五國的生意沒得做,就連想找找關係人家都不肯收我的東西。再說奕閣原本資源豐富地大物博,若是我表明心跡,自然會讓別人忌憚。
我點點頭,剛準備走,又見賀蘭殞抓住我的手“澈兒今兒個可是要打扮的漂亮些,晚上帶你去見見西廖的使臣。”語畢在我唇上清掃一下,在我耳邊輕語“我會等你的。”便離開別院,我對於賀蘭殞這麽個吃小豆腐的做法已經習以為常。
我回到屋子裏,流鳶正收拾著帶來的衣物,賀蘭殞果然是好心,給我準備了不少的奕閣民服,金銀首飾更是不少。
“怎麽了,剛到就黑個臉。”流鳶戲謔道。
“如今的事情這麽多,早知道咱們就山林裏蓋個宅子,等打完了再出來。”我隨口說道。
“當初來不是你說著,燕雀安知鴻鵠之誌,若是在戰爭中不賭上一把,還當個什麽生意人?”流鳶學著我的樣子說。
“當初的事哪裏和現在比。”我頓了頓,隨即向流鳶笑道“若是哪天我把小命給堵上了,可別忘了給我多燒點紙。”
流鳶深深地歎口氣,繼續收拾著東西,我閑著也沒事幹,便隨處翻著賀蘭殞給我的小東西。既然賀蘭殞都讓我穿的好看些,我可就不能對不起這張俊臉了。我又瞥見了那匹白色錦緞才動了速速趕製衣裳的心思。畢竟沒有縫紉機,我做起來也會慢一點。
既是宮宴,自然不能穿的過於富貴,省的自找麻煩,我選了一條堇色繡海棠花地曳地長裙,看著倒也清雅,主要由於我的職業精神,我一眼就看出上麵的攢金線和珍珠。對於首飾發型我可是一竅不通,通常湘淩看著給我梳梳就行了,我不喜歡帶釵也很不理解為什麽所有的女人會頂著一頭的釵到處亂跑,但讓我帶滿了金釵可是要了我的命。
流鳶也是知道我不喜歡帶釵,便選了個芍藥步搖輕挽起來,走一走搖一搖,感覺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