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五章 愛恨無由 有情皆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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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碧青是一條小小的青蛇,在所有蛇卵之中,她是最不起眼但卻最又起眼的一條蛇,原因無他,她的身體比其他剛出生的小蛇還要細嫩,可是那一抹碧油油的青色卻那麽的漂亮,而最為吸引人的,應當屬她眼中那一絲遠超其他小蛇的靈性了吧。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妖修不比人修,人修天生有靈性,妖修想要開辟那一抹靈性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可是有的動物天生便會有靈性,比方說猿猴,貓狗,猿猴本就是與人類相近,故而有靈性,而貓狗這些家養的生物與人類接觸的久了,也便有了一絲靈性。

    岑碧青卻不一樣,她的靈性是天生的,而這一絲靈性也為其叩開了妖修的大門,月圓時期拜月而吸收月華之力,以增長其靈智,打破其**的限製,由凡蛇之體轉化為妖修之體。

    而不管是何種修者,天賦才情根骨確實重要,可是再怎麽重要也比不過氣運福緣,有大氣運福緣者,往往會比那些天賦逆天之人所更能道晉。

    就比如修煉界之中有一韓姓修者,靠一神秘小瓶發家致富,又比如一王姓修者,靠一顆神秘石珠逆天而行,又比如一簫姓修者,靠一本神秘火屬性功法成就炎帝之身,又比如一洪姓修者,靠一本佛門修法奠定基礎···諸如此類的例子不勝枚舉,數不勝數。

    而岑碧青便得一天大機緣,此機緣便是···帝流漿,此物於妖族來說便是一份天地所饋贈的至寶。

    庚申夜月華,其中有帝流漿,其形如無數橄欖,萬道金絲,纍纍貫串,垂下人間,草木受其精氣,即能成妖。

    帝流漿《子不語》上寫到每六十年一度的七月十五的月光中含有“帝流漿”。妖怪們如果吃了它,一夜的修煉相當於吸取日月精華數千年,凡草木成妖,必須受月華精氣,但非庚申夜月華不可。因庚申夜月華,其中有帝流漿,其形如無數橄欖,萬道金絲,累累貫串垂下。人間草木受其精氣即能成妖,狐狸鬼魅食之能顯神通。以草木有性無命,流漿有性,可以補命;狐狸鬼魅本自有命,故食之大有益也。

    昔年有一影子氣運上佳,得帝流漿,開啟靈智,祝其修為大增,而後化作難遇的影子妖,足可見帝流漿對於妖族們的好處了。

    而岑碧青,初入修煉便接觸到了這一甲子方能一遇的天地所饋贈給予妖族的機緣,隻是一夜,岑碧青便增長了七百年的修為。

    七百年的修為,足夠煉化口中橫骨,口吐人言,化作人形,遊曆人間,而後岑碧青便化作人形,給自己取名為岑碧青這個名字。

    青蛇蛇鱗所化青衫於那江南煙雨之中,化作了一道動人的景象,無數學子江南遊曆,隻為一窺那嬌俏動人的身影一眼,可是岑碧青不過是一條小蛇,雖有七百年修為在身,可是她依舊是那一條未經世事的小蛇妖,不懂情愫為何物。

    是啊,一條小蛇,又怎能指望她明白能讓世間一切生物時而欣喜若狂時而黯然神傷的愛呢?

    也正是那一刻,已經成為了一代名伶的她遇到了一個和尚,和尚眼盲,心卻不盲,修的不是大乘佛法,他修的是小乘佛法的。

    大乘佛法重在渡盡眾生,小乘佛法重在渡己解脫,和尚愛上了岑碧青,可岑碧青並不懂何為愛情,對於這段懵懂的感情,她所能給予和尚的隻有甜蜜的苦澀。

    “大師來我處所為何事?”岑碧青問著眼盲的和尚,和尚雖眼盲,可是卻能摸到擺在案台上的酒杯。

    “出家人不是不能喝酒的麽?”岑碧青笑著問道和尚。

    “小僧喝的不是酒,而是禪,小僧來此並不是為了聽女施主唱戲,而是為了參禪!”和尚開口便透露出了一陣佛理。

    “哦?”岑碧青聽了,心中好奇,“敢問大師參的是什麽禪?”

    和尚笑了笑,喝下了那一杯酒,而後帶著酒氣的語句便從和尚的嘴中說出,而那語句之中還帶著不加掩飾的愛意。

    “你!”和尚微微的笑著。

    “我?”岑碧青不解。

    “你就是我的禪,秀色可餐!”和尚微笑著說道。

    “啊?”岑碧青被這大膽而又浪漫的情話所震撼到了。

    “世人皆說出家人四大皆空,可我心中愛慕你美麗,又豈能嘴上裝作四大皆空?”和尚自斟自飲,麵帶微笑,眼盲心卻不盲,靠近了岑碧青,緩緩的吻向了岑碧青早已羞紅的臉頰。

    “你這禿驢好生放蕩!”岑碧青一巴掌扇開了和尚,“哼,以後都不會在理你了!”

    語氣之中,一分惱怒,三分羞澀,六分···喜悅···

    那和尚聽了這話,並未露出別的表情,反而是笑了又笑,隔天便脫下了那一襲月白色的僧袍,和尚本修小乘佛法,無師無門,一介散修罷了,還俗,也並未有什麽阻礙,從此和尚再也不叫和尚,他用回了俗家姓名···蘇夢!

    “和尚,你不當和尚了麽?”岑碧青問著蘇夢,沒有由來的喜悅席卷了岑碧青的心房。

    “不當了,出家不如成家,我還少一個人和我成家。”蘇夢問著岑碧青。

    “那,好啊!”岑碧青笑了笑。

    三日後,岑碧青毀去了戲服,不再唱戲,轉而在家相夫,可是一直無所出,雖然無所出,但卻兩情相悅,日子也美滿幸福,然而好景不常在,凡人之身的蘇夢沾染了妖氣,患病以後無藥可醫,最終蘇夢病逝。

    因早年入塗山與塗山狐族交好而修煉了塗山狐族《情天聖訣》以後又經曆了人間至情的考驗與折磨以後,岑碧青雖未大徹大悟,可也法力非凡,而後入了峨眉山潛心修煉。

    並不是像戲曲或者是電視劇那樣一般,小青並不想強搶白蛇為妻,隻是想通過鬥法來看看自己的境界已經到了何種地步,為了鬥法有點添頭,小青便加上了一個敗者為仆的賭約,不想落敗的心服口服,終究化為侍女,服侍白素貞,而這一點和電視劇一樣,二者雖為主仆之名,可卻情同手足,素以姐妹相稱。

    姐姐為了報恩,做mèi mèi的自然支持姐姐,之後的事情,便是白素貞與許仙相互結合,接著便是法海的出現,讓岑碧青意想不到的是,法海和蘇夢的模樣簡直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除卻眼睛以外,蘇夢與法海毫無不同之處。

    而那一對溫潤如玉的眼睛在看見了小青以後,從此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可是法海生性嫉惡如仇,並且對於妖魔鬼怪一類絲毫沒有信任之心,可是出奇的是,他與白素貞交惡鬥法之時都會不自覺的因為小青而放水。

    縱然佛法修為高深,天賦異稟又如何?最終還不是因為“情”之一字而落敗?可是卻敗得心服口服,毫無怨言。

    可人妖結合有違天地陰陽之道,妖氣也在漸漸的侵蝕著許仙的身體,許仙並非修煉者,一介凡人之軀,又豈能抵得過白素貞的妖氣侵蝕?

    法海觀之,於心不忍,可卻又抹不下麵子,於是法海便告訴許仙,讓許仙用酒佐以雄黃來逼出白素貞的蛇妖本相,好讓許仙離開白素貞,為自己尋覓一條活路,也好讓白素貞心死離開許仙。

    可是事與願違,白素貞非但沒有心死,反而偷下地府修改生死簿,而小青偷上昆侖摘那延壽仙草,法海害怕小青出事,便同小青一同上了天宮,與守護仙草的仙鶴大戰了一番,最終偷得了仙草。

    “你這禿驢,怎的想到了來幫我?”小青嬌俏的笑著,問著法海,她並不確認法海是不是蘇夢,可是因為那與蘇夢一模一樣的臉,小青不由得調笑起來了法海。

    “哼,我隻是不想看到你這蛇妖變成烤蛇肉!”法海語氣冷硬,“讓我看看你哪裏受傷了?”

    “本姑娘不需要你這禿驢的關心,此間事了,日後不見!”小青聽到了前半句以後,有些惱怒,但是聽到了後半句,心裏卻又開心了起來。

    可是法海終究不是蘇夢,法海並未聽出小青的那句氣話,於是便老老實實的待在了金山寺內,研讀佛經,苦修佛法,可是情愫生出以後,法海便不再是以前那個純粹的佛修了,佛法修為倒退,而小青,也染了相思苦。

    之後,許仙醒了過來,心知白素貞非人,便到了金山寺出家,從此不見白素貞,白素貞認為是那法海蠱惑,於是便水淹金山,法海以佛法倒退之身迎接那漫天的西湖水,終究不敵,可是白蛇也在此因腹中疼痛而收手而歸。

    心知犯下了大過的白素貞在誕下了許士林以後,心甘情願的被鎮壓在雷峰塔下受罰,獨留小青孑然一身,再度入了峨眉苦修。

    誰知,法海卻早已在峨眉山中等候起了小青,見了法海,小青心中欣喜,法海並未說出什麽,隻是和小青說出了一個故事,一個···皈依的故事。

    皈依的故事說完,法海修為盡喪,最終留下了一滴眼淚,離開了峨眉山。

    “你這混蛋!”小青哭著說出了這四個字,她恨···

    她恨的是,法海為何不願說出自己的愛,為什麽不肯直麵自己的感情···

    隻因為愛恨無由,有情···皆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