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章 所有的愛情都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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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京之後的一個鍾頭,我想我可能下一秒就會被迎麵撲來的車撞得粉碎,望著高速上的霧霾,她會不會不久之後跟其他男人在作愛……”    年輕的妖怪點燃了一根寂寞的香煙,吞雲吐霧,煙霧繚繞之間,升騰上了花板,在白熾燈光的照耀之下,煙霧迷離著。    “我叫玉卿冰。”    年輕的妖怪眼神也迷離著,他穿著一身好似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西裝,頭發在摩斯的打磨下一絲不苟,他右手拿著酒杯,同身旁的秦假仙道。    秦假仙望著這個好像從《花樣年華》片場之中走出來的男人,點燃了一根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頭燃燒著,秦假仙輕輕的撣掉了煙灰,隨後淡淡的吐出了那一口煙霧。    “交易麽?我幫你追回你愛的她。”秦假仙未曾想到,他會遇到這樣一個孤單寂寞的年輕妖怪,一個過著王嘉偉式diàn yǐng生活的妖怪,一個充滿了文藝與藝術氣息的妖怪,“我叫秦假仙。”    那是春光乍泄後的淩晨五點五十分,秦假仙出了門,想要為淩霜買她最愛吃的揚州籠包,不過這一次,秦假仙走向的卻是賣經狗不理的阿飛···    於是,秦假仙遇到了那一隻年輕的,寂寞孤單的雪妖,秦假仙能夠看得出,這一隻孤單寂寞的雪妖的內心蘊藏著一把火焰,一把···可以將自己灼燒殆盡到直至化作蒸汽的熱烈火焰。    好像下一刻這一隻叫做玉卿冰雪妖就會化作蒸汽,而後如同繚繞的煙霧一般升騰到積雨雲之中,隨後化作無處漂泊的雨滴,要麽滴入大海,要麽滴入大地。    仿佛看穿了這妖怪的最後結局,秦假仙看向了這隻雪妖,而這隻雪妖也看向了秦假仙,於是秦假仙提著狗不理走向了這隻雪妖,抽出了阿裏山煙盒,從中取出了兩根香煙,遞給了這一隻雪妖。    二人並未有過多的交流,隻是一個眼神,便理解了對方的意思,而後兩人便去往了一座清吧,秦假仙準備當這隻妖怪的傾聽者,提著狗不理的他,率先的走往了一家清吧···    “離開京之後的一個鍾頭,我想我可能下一秒就會被迎麵撲來的車撞得粉碎,望著高速上的霧霾,她會不會不久之後跟其他男人在作愛……”雪妖孤單落寞的點燃了寂寞的香煙,眼神迷離的著,“我叫玉卿冰。”    至此,一切便都解釋清楚了···    “交易?我喜歡這個詞語,沒有不求回報的付出,這是不平衡的,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交易才是最平衡的,我給錢你辦事,這才是世界上最為平衡的真理。”玉卿冰道,“那麽,我該拿什麽東西給你交易呢?”    “隨意,想用什麽就用什麽。”秦假仙用手摸著狗不理,法力蒸騰著,為狗不理保持著熱量。    “既然如此的話,那便用我的這一條命吧。”玉卿冰笑了笑,又吸了一口口中的煙,而後吞吐著載著寂寞與悲傷的煙霧。    “故事的開始,總是這樣,適逢其會,命中注定,最後各一方,命中注定···”    秦假仙能夠感覺得到,一個充滿了文藝氣息的悲慘愛情故事即將被這一隻孤單寂寞的雪妖所出···    這一根煙,最終還是燃盡了,掐滅了煙頭,煙灰缸中的煙頭已經被玉卿冰塑造出了一個宛若盛開的花的造型。    玉卿冰也喝幹了杯中的最後一點酒液,這是不知道玉卿冰所喝的第幾杯酒,秦假仙也不知道自己為狗不理加熱了多長時間,他隻知道,他聽完了雪妖的這一段故事。    正如王嘉偉的《花樣年華》之中所表現出的愛情觀那樣,所有的愛情都是命定的緣分,無論以什麽形式出現,在哪裏出現,都是必須出現的,它並不計較時間和場合。    玉卿冰的故事充滿了王嘉偉式diàn yǐng的文藝氣息,無論是《花樣年華》還是《2046》···    本是一片雪花化形的玉卿冰,愛上了一個女人,一個專修九昧離火的女修士,這是比飛蛾撲火還要更加淒慘的愛戀。    蛾子撲火,是為了追逐著那黑暗之中耀眼的光芒,無懼那足以致命的火焰,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當它撲上了火焰的那一刹那,便會失去它那短暫的生命,化作火焰的養料,最終留下焦黑的身軀,那一具失去了生機的焦黑身軀。    九昧離火,焚盡萬物,無人可擋,不滅不盡,鳳凰無馭,此之為高端的火焰道法之一,而玉卿冰隻是一朵雪花,一朵修為低微的雪花,光是那女修士無意之間散發而出的溫度,就足以將玉卿冰化作水汽,身死道消。    這是比飛蛾撲火還要更加淒慘的愛戀,可是玉卿冰還是雖死無憾,可是,那女修士可能並不知道,有一隻渺的雪妖在世界的最低端仰慕著她。    可能擁有九昧離火的她並不能感受得到,那一股名為愛情的火焰所帶來的溫度是怎樣的,那是和九昧離火不一樣的火焰,溫暖卻不炙熱,沒有多麽高度的熱浪,有的隻是恰到好處的溫暖。    雪妖到底是為何見到了那一個誤了終生的人的呢?那大概是他剛剛出生的時候,本事一朵雪花,卻意外的得到了帝流漿,開悟了靈智,在那極北之地,睜開了雙眼的雪妖第一眼所見到的便是那一個女人,一個身著藍色仙衣的女人。    女人也看著新誕生的雪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隻是這一個笑容,便刻印在了雪妖的心中,直到現在,雪妖都未曾忘卻,那一抹不帶熾熱的笑容,可是那笑容卻帶著名為愛情的熾熱烙印在了雪妖的心髒之中。    愛情的火焰無時不刻不在讓他煎熬著,他愛著這個女人,可是他卻一直無法找到這個女人,可是,他的直覺總是對的,每一次,他都能找到女人所在的地方,或者是,曾經所在的地方。    他來了,她走了,或許這是對於雪妖最好的結局,哪怕這結局出現了很多次,似曾相識,或者是一模一樣的結局,唯一不一樣的,隻是那每一次都在改變的背景地點。    終於,這一次的地點,來到了餘杭,雪妖跟隨著自己心中的指引,來到了餘杭,這明,她在餘杭逗留過,可是玉卿冰並未離開,這明,她在餘杭逗留著。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找得到她,可是他還是一刻不停的找尋著她,好像從他第一刻誕生到了這個世界的那一刹那,不對,應該是他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那一抹笑容的那一刹那,他就開始了一刻不停的尋找。    他不是無腳鳥,可是卻像無腳鳥一樣,一刻不停的在世界追尋著,稍微落地休息,緊隨著的就是繼續的奔波追尋,好似永遠找不到希望一般。    “你難道沒有想過,放棄麽?”秦假仙問著雪妖。    “人生的意義是什麽?”雪妖反問著秦假仙。    “人生的意義啊···”秦假仙摩挲著手中的酒杯,那裏麵還有一點點的酒液,酒杯折射著白熾燈的燈光,刺破了繚繞不停的煙霧,照往不知何處,也照出了秦假仙不知如何作答的心。    “別人的人生意義我並不知道,我所知道的,隻有我的人生意義。”雪妖接過了調酒師遞來的酒,透過酒液觀察著清吧裏的每一寸空間,還有每一個人,每一件物事。    透過那一杯雞尾酒所觀察到的,是一個不一樣的扭曲世界,因為加入了雪碧而添加出的氣泡帶著不明的軌跡,依附在杯壁,或者衝上酒液的表麵。    然後雪妖觀察到了秦假仙的麵容,恍然之間,扭曲的世界之中五個麵容一閃而逝,最後五個麵容合一,化作了秦假仙並不扭曲的臉,那一張臉笑了笑。    “你確定要把自己的命交易給我麽?”秦假仙問著雪妖,語氣認真。    “你這麽一問,我反而有點猶豫了,畢竟我還沒有追尋到她,雖然我交易這條命就是為了找到她。”雪妖的語氣有些遲疑,他要重新考慮自己的想法。    “沒事,慢慢的思考,我在塵往居等著你,相信你的直覺。”秦假仙道,而後提著熱騰騰的狗不理離開了酒吧,回到了塵往居。    塵往居的後屋內,素白似藕的手臂從被子裏伸了出來,一同的,還有兩條修長潔白如玉的大腿,淩霜正極盡挑逗的看著自己的道侶。    “我的狗不理呢?”淩霜語氣不善的問著秦假仙。    “擱這兒呢。”秦假仙諂媚的笑了,”娘娘請用膳。“    “嗯好。”淩霜的表情立馬多雲轉晴。    本來想去買把槍幹掉你,結果在路上看到了你最喜歡的豆漿油條,於是忘了買槍的自己便買了豆漿油條回來給你吃,這一段話所形容的大概就是淩霜了吧。    “你幹嘛去了?這麽晚才回來?”淩霜問著秦假仙。    “碰到了一隻年輕的妖怪,很文藝,王嘉偉的diàn yǐng大概看了不少,於是我便拓展了一下我的業務。”秦假仙喂著淩霜道。    也就是這個時候,塵往居內的風鈴響了起來。    鈴聲清脆悅耳,一如開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