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信有點傻眼。見過抱大腿碰瓷的，見過抱大腿求情的，見過抱大腿哭鬧的……這抱大腿要拜師，還是生平頭一遭。

    “鄙人馬德山，乃雲遊江湖一散人。自以為憑借一雙鐵拳，除了不出世的幾位老先生，再沒有任何敵手。今日見到師父你，才知道一山還比一山高。是我以前狂妄了，望師父能看在我悉心悔改的份上，將我列入門牆。不求師父教我什麽，隻求讓我侍奉左右，馬德山此生再無遺憾。”

    矮個高手，也就是馬德山，死死抱著劉信的腿不鬆手。

    劉信無奈，隻好看向那個瘸腿男人。看樣子他與馬德山熟識，希望他能勸一勸對方。

    哪裏知道，瘸腿男人一開口，勸的竟然是劉信：“前輩，晚輩*天，馬德山馬兄是我的救命恩人。前輩如此驚才絕豔，我等無不拜服。要不是*天已經有師承，說不得要跪於前輩腳下，跪個十天半月，也要跪求前輩收入門牆。馬兄的情緒我感同身受，所以我一起來求前輩，你就應了他這份拳拳之心吧。”

    說著，竟是要給劉信跪下。

    劉信無奈，隻能看向身邊最後的人，侯爺侯玉龍。

    侯玉龍心道糟糕，兩方麵的實力都超出他的想象。幫馬德山勸劉信，怕得罪劉信；幫劉信勸馬德山，又會得罪馬德山。他現在真是恨極了自己這張嘴，要不是自己多言，根本不會生出今天的事情來。

    原來，那瘸腿的男人*天的師父，就是前些天侯玉龍聯係過的於大師。

    侯玉龍希望通過於大師探探劉信的底，於大師沒有聽過劉信，反而生出了興趣，要派自己的徒兒也就是*天，親自前來建陵城，想要摸摸劉信的實力。

    沒有想到*天才到建陵城，就莫名得罪了人，被一群奇怪的高手圍攻。幸虧獨行俠馬德山路過，將他救下。*天命保住了，腿卻斷了一根，落得現在的模樣。

    *天帶著馬德山，找到了師父於大師交待的侯玉龍。

    兩人受到了侯玉龍的款待，席間*天與侯玉龍談起劉信，被馬德山聽在耳裏。

    馬德山不相信，在他混了幾十年的建陵城，還隱藏了這樣的年輕高手。於是一力要求侯玉龍，約劉信比一場。

    比試的結果……就是如今讓侯玉龍後悔萬分的局麵。

    你一個頂尖高手，怎麽就一點高手的傲氣都沒有呢……侯玉龍腹誹馬德山，渾然忘了，馬德山麵對他的時候，高手範那是足到不能更足。

    “師父，請你收下我吧。”馬德山再一次懇求，“端茶送水洗衣疊被，我都毫無怨言。”

    一代高手說出這樣的話，侯玉龍真覺得有些不忍直視，但打心底也佩服馬德山的執著。說實話，如果劉信肯傳本事給他，叫他侯玉龍拜師，他也是願意的。

    “劉……劉爺。”侯玉龍被馬德山的精神感動，不由得也站到了他一邊，走到劉信身邊，悄聲說道，“馬先生在建陵城，人脈很廣。如果劉爺能收他為徒，日後定然大有裨益。”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劉信真正的喜好。

    劉信不想收徒的原因，是根本沒有東西教，總不能告訴徒兒，要去找魚化身仙法。可馬德山說了，不用自己教東西，隻願跟在自己身邊，為自己驅馳。

    要是一般的跟班，劉信沒有收下的興趣。可當這個跟班本身能量極大時……就由不得劉信不心動了。

    “好吧，既然你這麽執著，我便收下你。”劉信單手，搭在了馬德山肩上，“但我也不約束你，你要是覺得我身邊有意思，那你可以待下去。如果哪天興趣沒了，你要離開的話，我也不阻攔。”

    “馬德山叩見師父！”聽到劉信鬆口，馬德山喜極而泣，老淚縱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命大於天，馬德山日後定當竭盡心力服侍師父，不敢背叛，不敢有貳心……但有所違，天打雷劈！”

    ***

    一場來去匆匆的比試，讓劉信白撿一個便宜徒弟。

    *天是於大師的徒弟，自然是侯玉龍的貴客。馬德山是*天的救命恩人，自然更要禮待。現在劉信成了馬德山的師父……侯玉龍哪裏敢怠慢，好說歹說也要請劉信用了席再走。

    *天腿腳不好，不方便出席。侯玉龍跟馬德山之間隔了一層關係，也不方便做陪客。一來二去，為劉信準備的筵席，最終成了劉信和馬德山師徒的二人聚餐。

    “老馬啊……”劉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味醇厚綿長，入口生津，回味悠揚。一嚐就知道，不是市麵上能買到的，要麽是侯玉龍跟酒廠有關係，要麽是他手下就有酒廠……總之這一頓，他真下了血本。

    “哎。”馬德山連連應聲，“師父，你叫我德山就行。老馬的稱呼，實在折煞小徒。”

    “德山。”劉信從善如流，“我問你呐……你這本事在建陵城，能排到什麽位置？”

    “如果不算世外高人，應該是前三。”馬德山先是傲然拍了拍胸膛，然後瞄了劉信一眼，就把頭灰溜溜低了下去，“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如果一些隱世高人出麵，勝我還是有把握的。要是像師父你這樣的，我是一招也撐不住。”

    劉信有些驚訝，知道自己得了魚化身之後很厲害，但一直不太清楚厲害到什麽程度。按照馬德山的說法，自己竟已經是可以在建陵城橫著走……不不，以自己一招擊敗馬德山的實力，就是躺著走估計也行！

    想到這兒，劉信不由得有些暗爽。天下男兒，無不有身懷絕技天下無敵的夢。得了魚化身之後，許多仙家的本事不能夠當著rén miàn展示，一直讓他有些苦惱。

    現在卻發現，自己神力無窮和金剛不壞這兩個特質，正合了習武門中最高的兩項追求，如果當做武術來用，根本不會引起任何的懷疑。但有一點，不能過分宣言，得低調行事，以免有人對自己的“武術”來曆產生質疑。

    劉信嘻嘻笑起來：“德山啊，你知道為師為何要隱瞞身份隱居小鎮嗎？”

    “徒兒不知。”馬德山搖頭晃腦。

    “因為怕人shàng mén挑戰。”劉信做出歎氣的樣子，“你應該可以看出來，以師父的實力，不管誰shàng mén挑戰，那基本是一拳結束。這樣多傷rén miàn子？所以我以前都是費盡心力，陪著別人演戲，讓別人輸得好看一些。久而久之，實在嫌煩，幹脆隱世，避開這些紛爭。”

    “師父好氣量。”馬德山奉行做徒兒的優秀準則——師父說的一定是對的，師父的行為隻要誇讚就行！

    “別恭維我。”劉信不吃這套，“我避世是為了不出手，但今天不出手也出了……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傳到外麵去，你可明白？”

    “徒兒明白！”馬德山站起身保證，“*天兄弟那邊，我會打招呼，勸他不要宣揚。至於侯玉龍那小輩，他實力雖低，卻在江湖摸爬滾打多年，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所以請師父放心，絕不會有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