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看直播的吃瓜群眾們瞪大了眼，各大公司的老板更是瞪大了眼。

    “各位朋友可能仍然覺得有所不足，千寧廣場固然好，但也要出門呐。出門逛街，順便體驗手機，有時候想不起來；可若是專門為了體驗手機跑一趟，又不知道值不值當。煩，實在是煩。”劉信這話，算是說到了很多人的心坎裏。

    觀眾們紛紛下意識點頭，覺得這話對極了。

    “不過現在，這個問題得到了部分解決。”劉信適時地重新出現在鏡頭裏，“眾所周知，聖檀集團旗下聖達物流非常發達，尤其在花城為主體的嶺東省，四通八達，縱橫貫通。我白鷺集團有幸與之合作，在建陵城以及周邊城市，也建立了物流網絡。因此我宣布——”

    “在長三角和珠三角兩個地區，圖卡手機將開展shàng mén體驗huó dòng。隻要提前預約，我們將依仗發達的物流網絡，在約定的時間將手機帶shàng mén，供用戶使用和體驗。體驗時間隨機抽取，1—5天不等。體驗完畢，用戶也不需要自己送還，隻要等咱們的運輸員shàng mén，將體驗機取走就成。”

    劉信說著消息的時候，輕描淡寫，仿佛在談論晚餐吃什麽一樣簡單。但是所有觀看直播的觀眾，都在同一時刻被驚到了。

    普通觀眾驚訝地是現在廠商的fú wù，居然進化到如此程度，連體驗手機都可以送貨shàng mén，最高可以體驗5天。對於普通用戶來說，這簡直是莫大的福利！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聽到這個fú wù的其他手機廠商們，打心底感覺到的，是刺骨的寒冷。

    手機行業發展到今天，已經不僅僅是賣配置和功能。畢竟家家都能做，這些方麵體現不出絕對的差距。要想籠絡客戶，拚得就是fú wù！

    本來大家都在同一水平線，至多開一個門店，找xiāo shòu員推廣而已。圖卡手機可好，居然邁出了shàng mén體驗的第一步，雖然這樣會帶來很多問題，比如有人偷偷換零件啥的，但相比於籠絡用戶帶來的好感，這點損失根本微不足道。相比之下，不能tí gòng類似fú wù的各家廠商，可就遭了秧。

    “shā rén於無形啊！”夏音公司總部會議室，老板王希善拍著桌子，義憤填膺，“你們這幫飯桶，搞手機搞手機，搞了這些年手機，被一個山寨廠家走在了前麵。我問你們，咱們同時期的新手機，該怎麽賣？”

    在座的高層，都低下了頭。嚴輝作為總經理，不得不硬著頭皮勸。

    “王總，事情不是沒有轉機。您想一想，他圖卡公司賣手機的目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賺錢嘛。現在已經花費如此大的代價，又是做廣告，又是千寧廣場搞體驗中心，又是跟物流網絡合作弄shàng mén體驗的……這背後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如果不能在手機上賺過來，他圖什麽呢？”

    “有道理。”王希善的怒火平了平，上下打量嚴輝一眼，覺得自己公司這家夥也挺有才。

    嚴輝受寵若驚，更進一步：“所以我斷言，宣傳上說的圖卡這tk1手機隻賣2000塊，一定是假的。這個價格，他們把底褲賣了也兜不住。隻要他們價格跟咱們的次級旗艦差一樣，定在2500價位，我就有信心憑借咱們的品牌優勢，絕對不會輸。隻要他們敢賣3000塊，我有把握贏到他們傾家蕩產！”

    ***

    直播屏幕裏，劉信的笑臉再度出現。

    他留了10分鍾時間，給觀眾們討論，給林華手下的人在網上發狀態引導輿論。10分鍾，足夠將網絡熱度從火爆，炒到爆炸的程度。

    “各位朋友好，我又回來了。”劉信打了個招呼，“咱們接著之前的話題，我說了圖卡手機今天會帶來三個驚喜。目前為止已經公布兩個，接下來，就是公布最後一個驚喜的時刻。”

    圖卡手機發布會的展示平台上，又恢複到了手機配置單的畫麵。

    劉信指著展示平台：“不知道各位朋友認為，這樣一款配置的手機，能賣多少錢？會賣多少錢？是和這一套配置相匹配的3000塊……”

    說到這兒，劉信停了停。看到現場記者麵色有點不佳。可以預料到，如果是這個價格說出去，大夥兒的口水一定會將圖卡公司淹沒，到時候別說賣手機，估計公司都能叫人砸咯。

    “還是說，是我們之前宣傳說的2000？”劉信又拋出一個價格。

    這一刻，他能夠明顯感受到，台下記者們臉上恢複了微笑。那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真是讓人覺得滿足。

    “該死的，這家夥真是吊人胃口，我要是在現場，一定朝他扔鞋子。”夏音公司會議室，嚴輝對著直播裏還在拖延的劉信，發出了咒罵。圖卡手機的價格，是夏音次級旗艦衝銷量的唯一希望，容不得他不激動。

    “還是說……”劉信終於再度開口，與他聲音一起出現的，是展示平台上的數字，“1300！”

    3秒鍾，僅僅過了3秒鍾，整個發布會的現場，徹底沸騰！

    記者們想過，圖卡公司為了銷量，可能給一個很良心的價格。但是本以為2000已經是極限，沒有想到，還是大大低估了圖卡公司的決心。1300的價格，從今天之後，注定有人要睡不著覺了。

    首先睡不著覺的，自然是觀看直播的觀眾。既然看了這個沒有明星也沒有爆點的直播，說明是對手機有興趣，甚至是有換手機意願的。當他們知道圖卡tk1的價格後，甚至以為自己眼花。仔細看清楚，瞧瞧tk1的配置，再瞧瞧自己花兩三千買的手機，瞬間起了嫌棄心，動了換手機的心思。

    當然，觀眾們睡不著那是開心，以後買手機多了一個選擇。另一波寢食難安的人，則就是因為氣與怒了。

    夏音公司的會議室。王希善王總已經踹壞了三個椅子，就在要踹第四個的時候，嚴輝等人死死抱住了他。

    “王總，息怒。王總，不要大動肝火啊。”

    “我息怒個毛！”王希善勃然大怒，“夏音公司向來是旗艦級打聲望，次級旗艦衝銷量，每年投在次級旗艦上的錢，不下十幾個億，現在眼看著有泡湯的危險，我王希善要是還能忍，那就不是王總，而是王八了！”

    下屬們聽到這話，想笑，又不敢笑。隻好捂著嘴，低著頭，不敢說話，更不敢抬頭，以免王總看出自己眼中的笑意。

    “王總，注意身體。咱們可以再想辦法，爭取挽回局麵的。”嚴輝此刻，隻能硬扛著勸。

    “還有什麽辦法？”王希善眼瞪得溜圓。

    “比如說，時間差。”嚴輝咬牙道，“圖卡公司以前信譽不佳，肯接單的代工廠不多。國內幾家大廠我們都清楚，沒有接他單子的。所以現在他們很有可能隻是造勢，手機造出來，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甚至有可能，是打算慢慢拖，拖到幾個月之後配件降價，所以才敢定這麽低的價格。”

    “有道理。”王希善再一次讚同了嚴輝的話。

    嚴輝趁熱打鐵：“高通新一代芯片批量供貨，大概是明年1月份。在這3個月內，nhq芯片是最好的不假，但隻要圖卡公司無法供貨，手機市場還是咱們這些次級旗艦的天下。等到了明年1月，高通新一代芯片來了，nhq沒有了優勢，它圖卡公司使什麽手段都沒有用。”

    “各位朋友，還有一件事忘了說。現在圖卡手機tk1已經與連氏代工廠合作，正在加急生產中。預計一個月之後，就可以正常供貨，還請各位盡快體驗，好等出貨的時候，第一時間買到心儀的手機。”劉信幽幽的聲音，好巧不巧地從直播中傳來。

    嚴輝腳一軟，隻感覺一記重錘擊打在胸口，整個人悶得喘不過氣來。

    嘩啦！王希善腳下的椅子，被扔到了投影儀上，將投影儀砸了個稀巴爛。劉信的聲音影像都消失，會議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